第36章 番外·咎狗之血5
露草睜開沉沉的眼皮,努力回想昏迷前的記憶,看來那人還有點人性喂他吃了藥,當然不排除他還沒戲弄夠不想自己這樣死掉的可能性。
身上依然一/絲/不/挂,大腿上有被纏繞繃緊的感覺,應該是重新包紮過了。
那個男人不在,大概出去殺人了。
露草取過床頭櫃上的藥瓶,雖然瓶子是醫院配的藥,但裏面的東西已經被換掉,全是些五顏六色的藥丸,在裏面找出一種橢圓形的紅色藥片,一連吃了好幾顆用來補血。
旁邊還放着一瓶水和壓縮食物,分量和之前的一樣,露草用鼻子哼了聲不像接受敵人的嗟來之食,不過肚子很不聽話的叫起來,只好別扭的拿過來吃掉。
養了養精神,他從床上爬下來,找遍整個房間都找不到自己的衣服,而且村正也不見了,他逼于無奈只能抽出床單披上,反正他無論如何也不想穿那個混蛋的衣服!
找到大門後轉了轉門球,看來是從外面鎖上了。露草輕哼一聲走到窗前,往外看去,這裏是二樓,約十米的對面是另一棟公寓二樓住戶的陽臺。
低頭看了下右腿,完全使不了勁,不過不管怎麽樣,先離開這裏再說,然後找個安全的地方等一護來。
赤/裸的雙腳踏踩上窗檐,努力将重心放在左腿以減輕右腿的負擔,露草順利落到對面的陽臺邊緣,腳一接觸地面就一個踉跄,忙抓住欄杆穩住身形,右腿的傷口又裂開來,厚厚的紗布上滲處一大圈紅色。
露草咬緊牙關,若不是靈力未恢複,這點小傷根本不足挂齒。
“挺能逃的嘛。”
地上夾着雨聲傳來shiki的聲音,露草一驚,腳下一滑就那樣從二樓摔了下來,好在shiki的身手不錯,把他穩穩的接住了。
露草還在考慮裝死能不能逃過一劫,誰知道就真的在shiki懷裏昏了過去,沒辦法,誰叫他重傷未愈呢。
因為淋了一會雨,露草在睡夢中發起低燒,途中醒過一次,shiki不知什麽時候又出去了,就自己吃了藥又沉沉的睡過去。就在感到肚子餓半夢半醒之時,突然感到手臂被人用力拉起,迷迷糊糊的擡起頭,看見shiki正站在床邊。
“過來。”shiki丢下這句話就那樣把人從床上拉下來拖進了衛生間裏。
裏面還籠罩着剛洗完澡的濕氣,白色浴缸裏約莫放了三分之一的熱水,shiki拎小貓一樣把手裏的人拎到浴缸邊,接着将他整個扔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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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大腦意識不清,露草失去平衡就這麽栽了進去,傷口碰到水,痛的他一個激靈。
shiki像是不想錯過露草的所有表情,一瞬不瞬的定睛看着。
察覺到他的視線,露草慌忙用手遮擋自己的重點部位。
“把手放下來。”
理所當然的命令讓露草很不快,那種嘲諷和玩弄的态度讓他又羞又惱,不由罵了出來,“你這個變态!同性戀!混蛋!呆子!白癡!青蛙!禿子!”
好吧,還是這麽幾個詞,罵完這幾句露草詞窮了,氣惱的咋了下舌,想了想又不甘心,重新罵了兩遍。
“還沒到你該出聲的時候。”
shiki對于他如此小兒科的用詞只覺得好笑,完全沒把他的掙紮放在眼裏,強行把他翻轉過身壓向牆壁。
感到shiki從背後環住了自己的腰,露草一激動大腿又流血了,不過流血這種流着流着也就習慣了,他沒功夫去在意,剛要轉身,頭卻被不容反抗的按在牆上。
臉貼在冰涼的瓷磚上,絲毫沒有降低怒火,露草心裏窩火的不行,咬牙切齒的說,“你到底想做什麽!”
“你想自己洗還是我給你洗?”
“哈?”
還以為他要說些什麽,沒想到只是要幫自己洗澡,所以說到底有沒有常識啊!傷口不能碰水的好不好!
大概是看懂了露草的眼神,shiki放開了他,取來一塊毛巾扔到他頭上,人卻沒有走,就站在邊上一動不動的看着。
想到自己确實好幾天沒洗澡了,身上一股血腥味,還出過冷汗,露草忍着痛和被別人看的羞恥擦洗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水太熱的緣故,腦袋被熱氣熏得發暈,所有聲音忽然全部消失不見,世界陷入一片死寂,唯有胸膛裏沉悶的心跳聲。
露草感到自鼻腔流下兩道熱流,滴答滴答,被無限放大的水滴聲撞擊着耳膜,在看到在水中暈染開來然後消失的紅色的同時,再也無法支撐的腳一軟……
第N次望着老舊的天花板,露草已經不想吐槽了,現在他徹底沒了時間觀念,好像大部分時間都在昏睡。
透過玻璃窗看向外面一成不變的雨天,黑壓壓的烏雲籠罩在天上,暗無天日,也看不出究竟是白天還是晚上。
房間裏只有他一個人,shiki又出去了,而老地方也依舊放着一瓶礦泉水和一些食物。
露草實在猜不透那個男人想做什麽,不過,看着這些食物,心中莫名湧出微妙的感覺,淺淺的,甚至連本人都沒有發覺。
腿上的傷口絲毫沒有愈合的勢頭,一瘸一拐的挪到門口,輕輕轉動門把手,門就這麽應聲而開。
上次shiki明明從外面鎖上了門,這次是忘記了嗎?那個看起來滴水不漏的男人應該不至于幹出這樣的蠢事吧?
露草不想考慮那麽多,就算分不清方向,就算很可能在途中發病,也要離開這裏。
腳不聽使喚,連忙用手扶住門才沒摔倒,看來,身體的情況已經變得比想象中更加糟糕了。心髒一下比一下沉重的跳動,全身心被掏空了似的,大概……真的到極限了……說起來這短短的幾天已經發病好幾次,沒有去醫院只憑藥物堅持到現在已經是奇跡了。
等shiki回來的時候,門半掩着,老樣子裹着床單的人蜷縮着倒在門邊上,已經氣若游絲奄奄一息。
shiki把他抱回床上,拿出帶回來的一個小玻璃瓶,喂他喝下裏面的紅色液體……
露草是被夢吓醒的,他夢到自己回家被跡部狠狠教訓了一頓,從此被禁足過期金絲雀的生活,還有長達密密麻麻牛津字典厚度的家教。
擦去額頭的冷汗,露草恍然發覺體內的靈力恢複了大半,身體也輕松了許多,究竟是怎麽回事?顧不上那麽多,他連忙用醫療術治療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傷口在青色的靈力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愈合,多花些靈力連大腿都完好如初,連疤痕都看不見一絲一毫。
現在成功逃出的機率為百分之一百,拿回村正一腳踹翻那個讨厭的家夥然後扒掉他的衣服五花大綁送到俱樂部給別人欣賞,想到這裏,露草不由笑了出來。
某人不斷幻想着shiki跪在自己腳邊求原諒的美好未來,時間不斷流逝,shiki沒有回來,床頭櫃上也沒有出現壓縮餅幹。
空蕩的房間裏,露草窩在床頭把shiki罵了一遍又一遍,然而這憤怒的想要報複之情也逐漸偃旗息鼓了,太過激烈的感情在他心裏無法持久,shiki得感謝心髒病,因為它,露草總能很快調節好自己的情緒。
平靜下來,露草不由的開始想shiki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心裏在想些什麽,完全無法理解他為什麽要救自己,如果沒有他的話,自己說不定已經在大雨中去見靈王了吧?這次也一定是他做了什麽自己才活過來的,但為什麽要怎麽做?shiki不知道他的身份,完全能排除他想從他身上得到金錢權利力量的可能性。
最讓露草覺得不可思議的是已經半血複活的自己若真要逃走有的是時間,為什麽這一刻這一秒還在這個房間裏想着shiki的事?都怪shiki這麽久還不回來,他才會胡思亂想!都是他的錯!
露草哼了一聲,大步走出門口,這層樓只有兩個住戶,當然了,對面的房子裏是沒有人的,在四周逛了一圈發現這是郊外的一個小區,shiki所在的公寓在第三棟,看建築物的外觀和式樣,年代應該比較久了,也不知道shiki看中這裏哪點好。
在周邊找了一圈沒有找到任何食物,露草正準備去市中心的俱樂部,沒想到才停幾分鐘的雨又嘩啦啦啦的下了起來,雨勢比剛才還猛。
露草被迫回到了起點,果然最強大的敵人是大自然,現在只能等shiki回來了。
黑幕再次降臨。
餓的頭暈眼花之際shiki終于回來了,熟悉的靈壓,熟悉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shiki低眼看着蹲在門邊的人,嬌小的身軀藏在單薄的床單下,淩亂的長發披散下來,嘴唇委屈的撅起,整個人看起來就像被主人單獨抛棄在家的寵物狗,看到他可憐兮兮的樣子內心不禁柔軟下來,用哄小孩一般的揶揄口氣說,“看來還需要好好□□啊。”
露草擡起頭毫不示弱的瞪着他,控訴他這麽久不回來的行為。
鮮紅色的雙目靜靜的笑了。
明明之前還是嘲諷的姿态,現在笑得這麽自然這麽鮮活美麗,太犯規了!
“可惡!太卑鄙了!這樣的前後反差!!”露草嚷嚷着被shiki拎進屋,第一次痛恨起自己的身材。
shiki打開燈的開關,脫下風衣後粗魯的将露草推到床上,從抽屜裏拿出一樣細長的銀色東西後單手抓着露草的兩只手把它們拉至頭頂牢牢按住,另一只手則在肚臍處打轉。
“你再不住手我就不客氣了,別以為我真的怕了你,我說你聽見沒有。”露草掙紮着,卻不敢真的用力,半血複活的他現在随便一個鬼道就可能了結對方的生命。
露草把視線往下移去,看清shiki手中的是一個兩端像小錐子的金屬制細棒,另外還有兩頭帶着小球的弧狀零件放在床邊,起初還不明白這是什麽,但當shiki把削尖的那頭對準肚臍作勢要穿刺過去,他立馬反應過來這應該是臍環。
“這是證明,你的一切,都是屬于我的。不準閉上眼,好好将被打上這刻印的瞬間烙印在眼中。”
“!!所以說你到底哪來的自信讓我做你的所有物!!”
比露草還要快一步的,反射着冷光的刀刃擋住了露草踢向shiki下盤的腳,腳底板和冰涼的刀身接觸,他連忙收回腳,氣鼓鼓的瞪着半跪在床上的人。
然後,察覺到一些違和感,這個人應該帶着嘲諷的冷笑欣賞他的全部反抗,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僅僅只是靜靜地凝視自己,好像他身上還帶着血腥味。講真,第一次見面時就在殺人的shiki身上帶點血腥味再正常不過,但總覺得這會的他很奇怪,靈壓也有些輕微的不穩定,失蹤的這段時間,究竟在外面做了什麽?
看在他救了自己的份上,露草決定好好的跟他談談,順便幫他解解心結啥的,最好能忽悠他帶自己離開這裏回東京去。
“不打了?我還以為要揍你一頓才會老實下來。”這樣說着,shiki卻失了興致般走下床,似乎在眺望窗外的遠景。
模糊的視線中,shiki的身影好像被打上了最大限度的濾鏡,露草一時間看呆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
玩過游戲的小天使應該能看出咱走的是游戲向,莫名萌上了shiki是怎麽回事@( ̄- ̄)@有種想換男主的沖動,話說……這文真的有男主這種東西存在嗎?寫到後來完全沒有了最初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