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五前] 溟波逝水

第5章 章節

，“便是那日我于仙竹林所得之玉了。……聽聞你在學簫，便将這玉雕成了簫。淩音應是還未有佩簫，用姐姐雕的可好？手拙……但好歹能用上些時日。喜歡嗎？”

“嗯，喜歡！”淩音驚喜地點頭，“姐姐總是自謙……明明雕得這樣精致好看，音色也很好啊。而且只要是姐姐送的，淩音就會珍藏一輩子！”

“說什麽呢，以後還少了機會給你雕簫麽？”淩波好笑地道。

“唔……姐姐，這上邊刻的什麽？”淩音端詳着玉簫，眨眼道。以前家貧，淩音自是無法學習的，除了淩波偶爾教她被兩首詩外，她幾乎是不識字的。

“南岳靈境隐仙蹤，弱水無瀾露影重。較适合你的詩。”這是淩音的主題詩，淩波前世偶然記下，不想現在倒是派上了用場，“……石荷師叔，沒有教你識文斷字麽？”

“沒有……”淩音搖頭，“師父說，在空閑之時，自主學習。”

“無人教導，你又如何學得？”不明白石荷想做什麽，淩波眉頭輕皺，“罷了，閑時若是無事，便由我來教你吧。”

“好啊，姐姐。”淩音抱着淩波的手臂搖晃，“說起這個，姐姐不如把剛才吹的曲子教給我吧？”

“好。”本是順口吹的曲子，既然淩音想學，那便教吧。

淩音在音律方面的天賦好過淩波，學習曲子學得十分快。姐妹倆在觀星臺又待上了一會兒，奏簫觀星，但也沒有太晚回去。畢竟次日還有早課，晨卯時起身，換做現代就是淩晨五點，睡晚了可使不得。

接下來的日子，除了新的教學與罡斬時不時的“騷擾”，幾乎可以說是系統式的生活。淩波生活的主線如今便是練武，努力使自己強大些，對上今後的情況，多少也能……多挽回一些。此外，就是偶爾與淩音一同游逛蜀山，或是獨自去仙竹林了。也不知是什麽時候染上的習慣，心情不暢時便會獨自去仙竹林靜坐片刻。仙竹林青泠翠意，其真不失為一個好去處。

淩波覺得，如果她現在身處游戲之中，相關NPC的對話說不定是“你找淩波師姐嗎？淩波師姐現今不在派內，想必是去仙竹林了吧。”……

這日淩波辟谷初就，淩音便是神神秘秘地找到淩波，臉上十分明顯的小雀躍。淩波看着淩音的神情，腦中回憶着淩音近日有沒有什麽“秘密舉動”，這個時候小丫頭的心思還是十分好猜的。

淩音拉着淩波風風火火地跑往禦風臺，速度之快，差不多恨不得禦劍過去。

“……淩音，傳送陣……淩波無奈地出聲提醒，使個巧勁讓淩音停下，牽着她緩步折向傳送陣，“何時還需如此之急？觀你神色也不急在一時……走吧。”

“唔。”淩音不好意思地點頭，不多時神情又換回了興奮，“姐姐，我都與衆位師兄姐、師弟妹商量了，今晚禦風臺沒有人喲。”

“可是有了什麽成就？看你這興奮勁。”淩波唇邊勾起一抹淺笑道。

“對呀。”淩音迫不及待地踏上禦風臺 ，“姐姐記不記得前些日子教我的曲子？”說着順手抛下什麽東西，禦風臺四周光華一閃，竟是結了一層結界。

淩波心下微訝。考慮到日後龍溟的情況，她閑時也是研究過空間結界這一類法術的。這結界至少能屏蔽此間一切，淩音扔下之物不知謂何，卻不是凡物。

“自是記得……。”淩波收回目光，輕輕道。她隐約猜到了一些。

“啊，姐姐莫擔心，因為接下來可能會影響到大家，淩音才會布結界的。師父的東西很好用呢。”淩音清清嗓子笑道，“那天之後我把曲子吹給師父聽了，沒想到後來師父竟将它們改成了法術技能，我給姐姐看看。”說着便取出淩波所贈的玉簫，激發靈力開始吹奏。

淩音的靈力很是純淨，實為好事……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技能，淩波卻是輕皺了下眉。石荷師叔何以如此之早便教授淩音這些？

說來，似乎師父對她的教導，雖是循序漸進，卻也速度不慢……倒像是……知曉未來會發生什麽事，為以防萬一，盡快将一身技藝傾囊相授……一般。

怎麽可能，定是我多心……淩波垂眸壓下心中的不安，看到淩音希冀的眼神微微一笑道:“很不錯的技能。”

“嗯嗯，還有一個，是我發現的喲！”淩音神情有些小得意，“姐姐你看，如果将倉惶調與凄涼賦相結合的話……”淩音再次激發靈力，将兩首曲子串插着吹奏，原本悲傷絕望的曲調竟是被淩音吹出了希望。

地面上隐隐顯現光華流轉的陣法，倏爾又消失，空氣中流竄着千萬絲線，雖只是初具雛形，卻已隐有破陣之勢。

一曲奏畢，淩音擡首問道:“姐姐你說，這個技法叫什麽名字好呢？我還沒想好。”

淩波本有些愣神，聞言，脫口而出:“不如”……便叫'穹光破陣曲'吧。”說完，她就抽了抽眼角。

補·清明番外·且莫遙指杏花村

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

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

腳踩在枯葉上，本應有清脆的“沙沙”聲，因為連綿的細雨，顯得有些沉悶。天空有些暗沉。丹霞山的楓樹這個時節還未變紅--被雨沖刷得碧得刺眼。

淩波看着兩步之後眼神仍是有些麻木的淩音，心下嘆了口氣。罷，總歸比初時好上許多。

清明……當真是個好日子。

清明時節，各蜀山弟子一般是在蜀山遙祭。而若是有師方逝，則有三年清明得以下山。

這便是今日淩波與淩音下山的原因。

丹霞山左近為冬淩石荷二人的家鄉，一年前淩波淩音遵守她們生前遺願，将她們合葬于此處山頂。

到現在想起仍是心下一恸。

像是生怕她們忘記了這一日般，冬淩石荷正是殁于清明。

來到山頂的墓旁，淩音便祭上酒杯。淩波看了淩音一眼，擡手傾壺獻上清酒，定了定，敬酒，一口飲盡。

淩音亦是一口飲盡，卻是險些嗆着。推開了淩波欲給她順氣的手，淩音徑自咳了一會兒，才随淩波繼續祭拜。

“姐姐……還記不記得，當初最開始遇見師父和師叔的時候？”淩音輕輕地開口。

“……自是記得。”淩波點頭，看着淩音似乎開朗了些的神色心下稍安。

還記得那個時候的她們僅僅只是因為累了出城游玩罷了，正談論着妖物，淩音卻被什麽吸引了注意，手一動，不想真引了一群蜜蜂似的欽原來。當時淩波還存了無論如何不能讓淩音受傷的念頭，一心把欽原往自己這邊引。

……然後便是師父與師叔的淩空兩劍，一大群欽原便輕而易舉地被殲滅了。

“那時候我真是十分害怕，幸而有姐姐在……師父與師叔便好似谪仙一般禦劍而來，……”

淩波沒有再接話，她知曉淩音不過是想說出來罷了。

想來那時還是有些傻得可以了。意識到自己沒有能力保護妹妹，其時又是魔氣流竄，便急着拜入了蜀山。想來不僅是因為就近，其實她的潛意識之中……怕是已經覺得拜入蜀山是為理所當然了罷……畢竟，劇情擺在那裏。

她是一個認命又不認命的人啊……

“入門過後馬上就要試煉，那時候我們都什麽也不會，什麽也沒有，師父師叔想得十分周到，事先就将地圖和武器準備好，還允許我們一起去仙竹林……”

冬淩與石荷實是十分心軟而心中通透的師父……那時在仙竹林還莫名其妙地遇見了罡斬，被強制性地作了一次弊。冬淩石荷自然不可能沒有發現。卻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之後用心教導她們，從身無半分武藝，到現在學有小成。

“後來姐姐送我玉簫，還教了我兩首曲子。師父聽過了，回去連夜将它們改成了技能，若非那日我太興奮，睡覺亦是淺眠，還發現不了……”

不論是石荷抑或冬淩，都對她們十分上心……說來亦是那時，淩波發現了冬淩石荷的異樣，似乎正在未雨綢缪……不想如今竟是當真……

“師父其實好溫柔，只是教學時十分嚴厲……從前我都是與姐姐一起睡的，拜入蜀山後分了房間，就是我一個人睡了。剛開始有段時間，我是很害怕的，那時候師父就每晚來陪我……”

原來有這樣一件事……淩波擡眼看了看淩音，想到了冬淩下山前的那段時間，那時她陷入了迷茫期，平日沒什麽的事突然想不通，諸如她為何來此世。憑何要承擔淩波的宿命，甚至還抽風地想到了天下生靈，六界萬物，有何不同……實在是好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