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一場（月L）

第7章

L緩緩睜開眼睛，眼神迷離，似乎還深陷于夢初醒燒未退的迷糊中。

夜神月背着手去拿鎖鏈，雙眼牢牢地盯着L，但心裏卻不似神态這般警惕。

說實話，對于這樣的L，夜神月一點都不擔心。

夜神月思考着是不是先施展自己剛剛出師的柔道将龍崎制服再捆綁，畢竟這種在格鬥技上獲勝率極高的時刻千載難逢。

“啪！”

一波掀起千層浪。

白晃晃的水簾迎面撲來，夜神月心底一驚，同時緊閉雙眼，背後向鎖鏈伸去的手以迅雷之勢攥住鎖鏈向L揮去。

L早已雙腿一彈，水花飛濺之際，單手撐住浴缸邊緣，一個側身翻後便落在地面，地面打滑，腳步有些不穩，體力不支和頭疼發熱讓他有些暈眩，他急忙用手指撐住蒙上水痕的地板。

“啪！”

幾乎是爆裂的聲音令L有些心驚，雖然事先料到但仍然心有餘悸。夜神月太狠，即使是他自己救的生命他也可以毫不猶豫地毀去。只因他太自私，危難之際身體的條件反射只為自己。

落空的鎖鏈震得月的手有些發顫，他立即松開鎖鏈任它沉入水中。

夜神月一把抹去臉上流淌的泡沫和水，睜開眼時，眼中已是赤紅，他看見L半蹲在地，努力用手指維持着平衡，胸口劇烈地起伏着，鼻尖上還滲出了虛汗……

說實話，如果剛剛那極具殺傷力的一擊真擊中L，L非死即傷，夜神月有些後怕，潛意識中對于傷痛的恐懼令他條件反射地作出了不記後果的自衛動作。畢竟，這已經不是朋友間的打鬧了。

他是來打贏L而不是被L打。

夜神月陰冷地一笑，他迅速離開浴缸，看見L有起身的跡象便向他一掃腿。

幾乎是同時，L單手撐地躲過那陣疾風後單腿一傾一旋便正中夜神月的臉頰，L立即将重心移至另一條腿，并改換為另一只手撐地拉開距離維持好平衡後翻身而起。

向後仰倒的夜神月被浴缸邊緣抵住，臉上吃痛讓夜神月倍感惱怒，在這麽明顯的地方，不僅是破相，別人問起來還要花大量時間解釋，特別是聒噪的彌海砂。

四目相對，雙方的眼中盡是冰封的怒火。

L勾起腿，狠狠向靠着浴缸的夜神月踹去，卻被夜神月雙手交叉夾住了充滿力道的腿，L的臉上出現一絲驚慌。

夜神月疼得咬緊牙關，他用力将L的腿向後一拉，L一個下盤不穩便向下栽倒，月卻是站起身拖住L的手将他拉回，一個迅猛的過肩摔便把L甩入浴缸中。

白花花的水直接淹沒了口鼻，L被摔得七葷八素，嗆了幾口水後掙紮出水面，便看見夜神月向他撲來，脖頸被夜神月扣住，自己在混亂中撈到的鎖鏈也勒住了夜神月的。

這是唯一逃生的機會，不管怎樣夜神月對他還是會有一定的顧忌，特別是在剛剛那不分輕重的一鞭之後。

L無視自己被掐住的脖頸，用力一拉鎖鏈便将抓住夜神月的頭按入水中。本以為會要求對峙的夜神月後悔剛剛一瞬的猶豫，自己不想殺死L，L卻抱着殺死自己的心情，猶豫就會致命。

L一個翻身便壓在夜神月的上方，當夜神月被扯上水面時那瘦削的小腿便像刀一般抵在他的脖頸上，胸悶氣短，夜神月感覺自己的五官都像被酸水腐蝕了一遍，痛苦疲軟地睜開眼時迎上的便是L淩厲的目光。

“夜神月，你輸了。”

L拉扯着夜神月的頭發，讓他無力地頭離開水面。

夜神月掙動四肢，發現L此時單膝跪在自己的身側，自己的雙膝被L單腿壓制着，自己的雙手被L單手鎖在身後……

夜神月後悔沒有早點綁好L，害得自己承受溺水之災，L的戰鬥力在任何時候都不容小觑，如果自己沒有十乘十的把握還是不能貿然與L肉搏。

夜神月怒瞪了L一眼後，卻是露出了一絲玩味的笑容。

“嗯……那又怎樣呢？”

“你以為我不會把你束縛然後回總部結案嗎？”

L又驚又怒，夜神月處于弱勢居然還能這麽悠閑，難道自己還有什麽把柄可以給夜神月抓吧，渡已經犧牲了……

L腦中一道閃光，用力抓緊夜神月的頭發後小腿又下壓了幾分，黑洞洞的眼睛深處燃燒着陰怒。

這個魔鬼……

夜神月疼痛地皺緊了眉，但他依然用悠閑的口吻說：

“華米之家，你認為怎樣？”

他今早才得到的消息，渡，也就是Quillsh Wammy，不僅是發明家，還出資創辦了孤兒院，L曾說自己在英國呆過，英國的華米之家便極可能是L的出處甚至是根據地，就算L對孤兒院沒有感情，也會因為對華米先生的敬愛而心軟。

L繼續沉怒道：“這是什麽？”

“L，別裝傻了，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一個你的小後輩給你看。”

“你現在沒有筆記也不可能使用筆記。”

L克制着自己的震動，難不成死神已經完全歸順于夜神月了？

夜神月只是得意洋洋地打了個響指，轉而望向旁邊。

“硫克。”

L心底一驚，順着夜神月的視線只能看見霧氣蒙蒙。這是第二個死神？或許說是基拉身邊最開始的那個，喜歡吃蘋果的死神？自己曾經問過雷姆是否喜歡吃蘋果卻被它否認了，确實，如果是雷姆的話自己應該能看見，但是，現在也不可以排除夜神月也在演戲。

硫克現在還在彌海砂那裏，夜神月很慶幸，否則硫克此時一定會說些惱人的話。再者，夜神月不想讓別人，呃……有眼睛的物體看見□□的自己和L。現在拼的就是心理戰，世界第一偵探一定不會容許人的生命受到威脅，而且還是小孩子，而且還是渡收養的，哈哈……

夜神月感覺到L的手放松了些。

“你就是魔鬼。”

L咬牙切齒。

“放心，L，我知道你不會讓他們有事的，有你的保護他們會很安全不是嗎？”

夜神月呼吸不順，想掙開壓在自己脖頸上的小腿，卻發現它堅如磐石。夜神月一蹙眉，瞪着L，用命令的口氣說：“移開。”

L皺緊眉頭，頓了一下後還是移開了腿，兩人都看似心平靜和地坐在水中，但氣氛卻是一觸即發。

“正是考慮到這點我才這樣威脅你的。雖然我這樣說但事實上我沒有做殺人的事不是嗎？雖然過程令人不愉快，但結果卻是皆大歡喜的——我和那些孤兒的性命都有了保障。當然，你再激怒我就另當別論了，反正，孤兒院的小孩有很多……”

夜神月滿不在乎地說着。

L只感覺滿心的煩躁，他開始啃咬自己的手指。如果這是騙局他也不得不被騙，只要有這個可能性他就不能輕舉妄動，孤兒院中不僅有很多小孩子還有他的繼承人，如果夜神月用□□控制羅傑将所有孩子的信息寫下，那這個世界簡直就要完蛋了。如果真如夜神月所說，他剛剛就殺死夜神月，可能在成功之前就被死神殺死。也可能死神沒來得及寫他的名字，他和夜神月同歸于盡但後來孤兒院的孩子們還是可能難逃一死。如果夜神月只是在诓騙他……如果一開始死神就對夜神月唯命是從那自己早就死了。但後來死神卻聽從了夜神月的命令……這其中發生了什麽事？因為死神不同？□□有很多規則自己還不明确，就比如第二基拉的死神之眼是筆記上沒有記載的。不管怎樣，死神一定是有私欲才會和夜神月合作，夜神月可以和死神做交易……

我，也可以……

夜神月知道L在想什麽，L之前也說過了，死神是他的幫兇。

L，你有全世界的勢力範圍，而我只有一兩個麻煩的死神也不為過吧！哈哈……

這場戰争從來都沒有公平過。

但是，現在，L已經沒有任何勝算了。

而自己卻有他的一大堆把柄。

夜神月想仰頭大笑，但卻只是冷冷地與L寒冰般的眼睛對視。

“唉……”夜神月嘆了一口氣，放松之後就特別想睡覺，而且身下的水也已經涼了。

“L，如果你不想無意義地受折磨或是死去唯一的辦法就是和我講和，我會給你寬松的條件，因為我不想殺你，我還是相當懷念當初我們還是朋友的日子……即使以後只是僞裝，也可以一不小心就假戲真做吧！”

夜神月的語氣變得柔和，眼中閃爍着純良的光。

像大多數人一樣，忙碌後的自己有時也希望能有一個完全了解自己的人與自己談談心，傾吐自己內心的郁結，當然，如果L想聊聊他以前的悲慘經歷——是的，月這樣猜測——月也很願意傾聽，就像真正相互關愛的朋友一樣。等夜神月的時間再充裕一點，他還要考慮考慮與L發展為戀人關系，畢竟，現在僅是朋友就已經很勉強了，要想兩人都真正舒心，夜神月就只能盡量讓事情發展得令兩人都無暇顧及他們之間的敵對關系。

雖然夜神月不會信任L，但這不妨礙他們擁有友好相處的時光。

L的眼神有了略微的變化，夜神月不知是那片墨汁是變大了還是變小了是變淺了還是變深，

總之L的眼神脫去了淩厲，恢複了一如既往的空洞。

對視良久——可能是單方面的——，雖然心中的恨意依然波濤洶湧，但看着這令人懷念令人溫暖的眼神，L終是點點頭：“好吧，夜神月，我們先談判。”

如今，就只能趁夜神月疏忽時拿到夜神月的□□與死神做交易，自己也必須快點恢複元氣，養精蓄銳，尋找新的戰機，直至凱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