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誰叫你亂跑了!誰給你說本女郎餓了!誰……誰……把烤雞給我……”一通發洩,說道最後,那不争氣的小肚皮卻早已經在那裏很是不滿的唱起了空城戲,阿姝不由得面上一紅,将小手向孝瓘手裏的烤雞一伸,幽幽的繼續道“拿來……”
“你不是不餓麽?”孝瓘見狀也不讓步,不僅沒有将烤雞交給阿姝,反倒是送到了自己的嘴邊美滋滋的咬了一口,阿姝見狀不禁氣結,二話不說,便一把撲倒了孝瓘的身上搶奪起來
“喂!李阿姝!你是強盜啊!你快點把你的手從我身上拿開!”
“誰讓你不給本女郎吃?你居然還敢先吃,你快點把本女郎的烤雞吐出來!”阿姝見狀整個人直接挂到了孝瓘的身上,兩手不停的沖着那只烤雞揮舞,孝瓘無奈,與她推搡了半天不敵,也只得将烤雞雙手奉上
半晌,阿姝以一種勝利者的姿态,很是得意的大口咬着從孝瓘手裏奪來的戰利品,而孝瓘在一旁瞧着她那一臉欠揍的小模樣,不禁失笑的搖了搖頭,頓了頓,才像是又想起了什麽一般,指着不遠處的那個山洞,幽幽的問道“喂……你看那個山洞像不像我們在陽師水發現的那個?”
阿姝聞言順着孝瓘手指的方向看去,剛剛因為急着找孝瓘的原因也沒有來得及仔細打量,如今看去,那個被綠色植物所覆蓋的山洞的确是與他們在陽師水發現的那個十分的相似,阿姝記得那個時候,自己還與孝瓘争着要做山洞的主人,現在回想起來,他們還真是幼稚的不得了……想到此處,阿姝不由得失笑出聲,伸手指着那不遠處的山洞幽幽的對孝瓘說道“的确很像本女郎的那個山洞,不過,既然本女郎已經有了一個山洞,這個山洞就賞給你吧~這樣我們兩個一人一個,也省得打架~”
“誰會跟你打架……”孝瓘聞言不禁無奈的苦笑一聲,難道他一直不都是只有挨打的份麽……頓了頓,又繼續幽幽的問道“李阿姝,你似乎很喜歡陽師水的那個山洞,為什麽?”
“啊?……”什麽為什麽……阿姝聞言面上不禁微微的一紅,難道讓她去說,是因為高孝瓘在那裏對自己告白過的原因麽?……雖然也的确是因為那個原因,可是阿姝怎麽可能會将這種原因告訴孝瓘呢……思量了半天,才帶着些許不滿的口吻,支支吾吾的說道“本女郎就是喜歡,沒有理由,不行啊?”頓了頓,又輕輕的扯了扯孝瓘的衣袖道“你以後要是惹了本女郎生氣,本女郎就跑回山洞去做山寨女王”
“嘁……”孝瓘聞言很是不屑的淡淡一笑,随即又繼續說道“你還真把陽師水的那個山洞當成你家了……”
“對!那裏就是本女郎的家,不行麽?”阿姝說着,又狠狠的咬了一口手裏的烤雞,而孝瓘見狀則沒再答話,只是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果然跟李阿姝說話只會往幼稚的方向發展……頓了頓,孝瓘又擡頭看了看已經快要落下了山頭的夕陽,不禁拉着阿姝站起身來,深深的嘆了口氣後,方才帶着些許無奈的口吻道“夕陽西下……我們也該回軍營受罰去了……”
“受……受罰?”阿姝聞言不禁有些緊張的看了一眼孝瓘,好端端的,怎麽又要受罰呢……
“我們無故私出軍營,北周來襲之時,我身為将領卻不在軍中,這一頓軍罰是少不了了……”孝瓘說的一臉的不在意,阿姝看着也就沒太往心裏去,軍罰到底是怎麽個罰法,她不了解,不過,瞧着孝瓘這樣的輕松,阿姝在心裏默默地覺得應該也不會是什麽大事吧……
可是,有的時候,事情就偏偏不像想像的那樣簡單。當挨了一百五十軍棍,後背一片血紅的孝瓘被兩個士兵一前一後的擡進帳篷之時,阿姝直接當場便吓傻了眼,這是想要孝瓘的命麽……不管怎麽說,孝瓘好歹也是一個皇子,這樣不管不顧的亂打一通,北齊的軍律還真不是開玩笑的……
待兩位士兵将孝瓘安置在床榻上之後,便很是恭敬的行了一禮匆匆的離去。而阿姝則是呆愣愣的杵在一旁,看着重傷的孝瓘一時有些不知所措。孝瓘見狀不禁無奈的苦笑一聲,随手從桌上拿起一瓶早已備好的藥罐扔給了阿姝,“怎麽?吓傻了?放心,不會再打你了,別愣在那裏,快點過來給我上藥……你是不是想看着我活活被疼死……”
“啊?……哦……哦……”阿姝聞言方才回過了一點神來,趕忙坐到了孝瓘的床邊,将手裏的藥罐打開,沾了少許,輕輕的向孝瓘的傷處塗去“怎麽被打成這樣……我……我還以為不會太過嚴重呢……”
孝瓘聞言不禁在心裏苦笑了一聲,其實是不太嚴重的,将領失職也就只是挨一百軍棍便可了事,孝瓘自幼習武,身子硬朗,一百軍棍雖然不少,可一頓打下來也可以勉強承受,但問題是還有阿姝,這屬下無故出營按照律法也是要重責一百軍棍,可阿姝是個女郎,這一百軍棍要是真的打下去哪裏還有活路可言……萬般無奈之下,孝瓘只能将事情一五一十的禀告了斛律将軍,這才酌情處理,讓孝瓘挨了一百五十軍棍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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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阿姝……”孝瓘在心裏一邊想着這些事情,一邊将頭扭向了正在為他上藥的阿姝,很是無奈的繼續說道“以後你要是再亂跑的時候,記得直接去做副棺材準備把我擡回邺城好了……”
“哪有那麽嚴重……”阿姝聞言小嘴一撇,上藥的右手略一用力,孝瓘便随即疼的直起了身子,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後,孝瓘不禁的惱聲說道“李阿姝!你恩将仇報啊!”
阿姝見狀不禁抿嘴一笑,随即,便又換上了一副歉意的表情,輕輕的拍了拍孝瓘的肩膀,柔聲的勸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以後我哪都不去了還不行麽?快躺好……”
“這還差不多……”孝瓘聞言帶着些許的委屈重新躺倒了床上,換了一個更加舒服的姿勢,拉過阿姝的一絲衣角像個小孩子一般在手裏把玩了起來
時間過的飛快,孝瓘在調養了一個月後,身體也已經完全沒有了問題。而随着年關的将近,晉陽也傳來了聖旨,說是孝瓘的嫡母馮翎長公主,如今的靜德皇後特意召他進宮過年
孝瓘坐在帳篷之內,看着這桌上的聖旨不禁有些不解,這靜德皇後自冊封以來,除了第一年将孝琬和孝瓘一同召進了宮去過年之外,就再也沒有召他們進宮過過年,而那個時侯,他們也都還是一些小孩子。後宮規矩,成年男子是不宜進入,怎麽今年突然就又獨獨召了自己進宮……思量無果,孝瓘随手将聖旨撫到了一邊,罷了……自己從小便沒有了生母,是靜德皇後将他撫養成人,雖然不是親生卻也勝似親生,自己的母親想見兒子,這似乎也沒什麽好考慮的……
理順了自己的思路,孝瓘緩步走去了斛律将軍的帳篷,雖然聖旨已下,但斛律将軍做為軍中總帥,總是還要跟他說一聲以示尊重
如此,三日之後,孝瓘便帶着阿姝和一隊騎兵向晉陽趕去,因為是召見孝瓘入宮,所以阿姝不能選擇同行,在行了一日的路程之後,早已接到了飛鴿傳書的孝琬便已經早早的等在了去晉陽和邺城的分叉路口。孝瓘的意思是,因為段伯伯出征在外,自己又不能帶着阿姝進宮,所以,便先讓她暫時住到了孝琬的王府——河間王府
遠遠的瞧見了孝瓘一行人馬的孝琬很是興奮的從馬背上一躍而下,朝着他們大步跑來,而早就得知了幼元有喜的消息的孝瓘和阿姝,也皆都紛紛的跳下馬背,向正朝這邊跑來的孝琬大聲的恭賀
只見孝瓘和孝琬很是熱絡的将手臂挎在了一起,互相調侃了對方幾句,才一起打打鬧鬧的走進了孝琬早已包下來的一間酒樓。知道了阿姝要暫住到自己的府上,孝琬是打心底裏歡迎,說着幼元自從懷孕之後比以前更加的難伺候,好幾次吵着非要吃阿姝以前做過的那種棗糕,可惜,孝琬就是怎麽也做不來,前前後後廚房燒了好幾十次,卻連個棗糕渣子也沒瞧見……
大家坐在一起又閑聊了一陣兒,阿姝因連日的奔波不禁有些勞累,便告別了孝琬和孝瓘,一個人先行回到了屋子。待阿姝完全離開之後,孝瓘放下了手裏的杯子,猶豫了一會兒,才對孝琬低聲的問道“自從母後入宮之後便很少召見我們兄弟,可這次母後卻突然召我入宮過年,你可知是為了何事?”
孝琬聞言不禁偷偷的一笑,拿手輕輕的捅了捅孝瓘的肋骨,帶着些許嬉笑的口吻調侃道“能會有什麽事?還不是你的大喜事~你我兄弟同年相生,如今,幼元都已經有了身孕,你這裏卻是連八字都沒一撇,母後替你心急,聽說,此次召你入宮,就是為了你的婚事”頓了頓,孝琬又拿手指了指酒樓上方阿姝房間的位置,打趣的繼續說道“你不也正好借這個機會把人家娶進門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