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引導
尉遲然很是糾結這個問題,可以說他對關鴻儒和象沙都帶着疑問。
象沙還可以解釋,他曾經在這裏執行任務,也在這裏捕捉過怪異的生物,之前的表現也說明,過去他沒事是因為慎重,但關鴻儒呢?
尉遲然繼續追問道:“關鴻儒,之前有向導引領你嗎?”
關鴻儒停下來道:“沒有,我就是自己的向導。”
尉遲然攔住他:“什麽意思?你得說清楚。”
關鴻儒道:“我出生在孟艮府的哭村,哭村的每個男人在16歲那年,都會重生一次。”
尉遲然不明白重生是什麽意思?關鴻儒告訴他,所謂重生就是走一遍“納若卡之路”,而納若卡三個字就是印度語地獄的意思,換成中文就是地獄之路。
而哭村認為的地獄之路就是他們現在所走的這條近路。
關鴻儒道:“納若卡之路一共有12個最兇險的地方,被我們族人稱為12神地,這12個神地是遠古哭村勇士發現的。”
尉遲然問:“遠古?你們哭村有多少年歷史了?”
關鴻儒搖頭:“不知道,但哭村一直使用的是漢語,在二戰時期才接觸外來的人,雖然我們開始用外面世界的東西,但本身的習俗卻沒有因此改變。”
哭村的人之所以如此崇拜這條納若卡之路,是因為過去的哭村很貧瘠,後來發現這條路之後,發現這裏因為過于兇險的原故,沒有其他的人,也藏着很多食物、草藥之類哭村急需的東西。
因此哭村人認為這裏就是老天爺恩賜給他們的神聖之地,就像是老天爺所賜予的禮物。
尉遲然笑道:“你們是不是對禮物這個詞有什麽誤解?”
為了探索納若卡之路,哭村派出了一批勇士,這些勇士發現了這條路上的12個标志性的地方,便認為那是老天爺派到納若卡之路的12位神靈的領地,而每個領地都可以賜予哭村不同的東西。
由此,哭村定下規矩,只要村中的男子年滿16歲,要成為真正的男人,就必須在勇士的陪伴下走一遍納若卡之路,而你想要成為勇士,就必須帶回12個聖地的标志性物品。
關鴻儒詳細解釋道:“例如之前的沼澤,就必須帶回血灌木,而在彼岸谷中就必須帶回一束彼岸花。”
尉遲然聽得皺眉:“這麽說,我們也必須要通過這12個地方!?這哪兒是抄近路?這根本就是送死!”
象沙卻道:“我不知道什麽聖地不聖地的,但我們通過彼岸谷之後,就可以到達孟艮府叢林了。”
關鴻儒随後道:“并不需要走遍12個聖地,走直線的話,只需要通過沼澤和彼岸谷這兩個地方。”
尉遲然更覺得奇怪了,關鴻儒這種人,怎麽會成為毒枭的呢?
于是,尉遲然問:“你是哭村的勇士嗎?”
關鴻儒只是笑了笑,并沒有說什麽,但那轉瞬即逝的詭異笑容卻在尉遲然心中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天快亮的時候,四人終于來到了彼岸谷的外圍地帶。
這片地方和之前的茂密叢林完全不同,周遭是一片丘陵,沒有太高的樹木,低矮的灌木倒是不少,而且到處都是飛翔的鳥兒,叽叽喳喳地叫着。
尉遲然伸了個懶腰道:“這才像是人間仙境嘛。”
方尋憶卻不合時宜地說:“之前沼澤中,濃霧沒襲來的時候,也是人間仙境。”
方尋憶這番話直接将尉遲然剛扭轉過來的好心情又跌入谷底。
象沙叫幾人圍過來道:“等太陽升起來,照射到谷內的時候,我們就一口氣跑過去,千萬不要停,保持勻速慢跑,不要太快,也不要太慢,反正就是不要停下來,我會在恰當的時候讓大家休息,另外,我得叮囑你們一點,無論你們看到什麽東西,都不要産生好奇心,明白了嗎?”
尉遲然納悶:“什麽意思?”
方尋憶卻是問關鴻儒:“關先生,彼岸谷裏最危險的是什麽?”
關鴻儒遲疑了一下道:“最危險的就是自己。”
尉遲然不解:“什麽意思?”
關鴻儒解釋道:“從哭村出來,第一個要進入的就是彼岸谷,無法通過這個聖地的人,就根本沒資格去探索其他聖地,進入谷內,你就會知道人最大的敵人就是自己。”
尉遲然不耐煩:“說這麽哲學幹什麽?直白點不行嗎?”
象沙幹脆道:“彼岸谷會讓你看到很多實際不存在的東西,直白點說,就是會讓你産生幻覺。”
幻覺?尉遲然和方尋憶對視一眼,幻覺産生都是因為外界對人體的影響,要不是精神問題,要不就是藥物作用,如果說每個進入彼岸谷的人都會産生幻覺,那就說明谷內有毒素。
難道是彼岸花導致的?
但彼岸花只有球莖部位有毒,而且是在食用的前提下,再者,這種有毒的球莖經過處理,也可以成為藥材。
太陽終于升起來的時候,象沙這才領着衆人走進谷內,維持着慢跑的狀态,但進去之後的那一刻,尉遲然和方尋憶卻下意識駐足站定,站在那目瞪口呆地看着。
為何?
因為彼岸谷內所有的彼岸花都是半透明的,如果不是陽光的直接照射,在夜間,恐怕除非靠觸覺,否則根本看不到那些花朵。
“怎麽會這樣?”尉遲然驚訝地看着。
方尋憶也無比詫異,他見過紅色、白色,甚至是紫色的彼岸花,但半透明的彼岸花還是頭一次見過,以前也從未聽人提起過。
“走啊!”象沙焦急地喊着,“不要停下來!”
尉遲然和方尋憶回過神來,朝着前方慢跑着,可他們跑着跑着,卻發現最前方關鴻儒所背着的那具屍體似乎睜眼了。
溫馨,也就是關鴻儒的妻子睜開眼,正直勾勾地看着後方的兩人。
尉遲然下意識看向在旁邊的方尋憶,而方尋憶也看了他一眼。
幻覺。兩人不約而同的想到,但也沒想到幻覺來的這麽快,更沒想到幻覺再三襲來。
很快,尉遲然在花叢之中看到了母親和父親,還有劉暢以及甘樂,四人在花叢中喝茶談笑,不時朝他微笑着。
而方尋憶則是看到了那個愛戀了自己一輩子的女人龔思思正站在不遠處朝着他揮手。
當兩人目不斜視,再看向前方的時候,溫馨屍體的雙眼又重新閉上了。
還好,這些幻覺并不算致命,也能讓人清楚可以分辨。
“停!”前方的象沙舉起拳頭,“差不多休息一下吧。”
尉遲然和方尋憶停下來,發現雖然沒跑多遠,但兩人都是氣喘籲籲,似乎很是疲勞的樣子。
就在此時,尉遲然卻發現關鴻儒不見了,先前明明就近在咫尺的人消失了。
“關鴻儒!”尉遲然四下看着,峽谷內一覽無遺,加上花都是透明的,根本藏不住人,關鴻儒去哪兒了?
方尋憶問尉遲然:“你怎麽了?”
尉遲然道:“關鴻儒不見了。”
方尋憶看着自己身旁:“他不就在這裏嗎?”
尉遲然看着方尋憶的一側,可那裏什麽都沒有啊?
猛然間,尉遲然意識到這可能又是幻覺,就在他還在發愣的時候,突然間自己挨了一巴掌,腦子一陣嗡嗡聲之後,發現自己被象沙抓住了。
象沙大喊道:“不要發呆!讓你跟着跑!”
尉遲然這才發現,自己根本就站在彼岸谷的入口處,而方尋憶則像是癡呆一樣就立在旁邊,不遠處則是站在那裏用冷漠眼神看着他倆的關鴻儒。
難道說之前的那些事全部都是幻覺?
象沙掏出繩子來綁在尉遲然的手上,又去旁邊打醒了方尋憶,給他綁上繩子,随後道:“我拽繩子,你們就跑,不要管,發生什麽都是假的,明白了嗎?”
尉遲然已經有些混亂了,他只是艱難地點了點頭,不知道為什麽,他現在有一種吃下了感冒藥迷糊的感覺,渾身發軟,犯困卻又睡不着。
兩人跟着象沙繼續跑着,但雙腳都很沉重,就如同是在夢境中奔跑。
恍惚中,尉遲然發現關鴻儒朝着自己慢慢走來,不,是飄了過來。
關鴻儒就站在尉遲然跟前,無論尉遲然怎麽跑,關鴻儒都與他保持着一段距離,同時道:“你有沒有懷疑過自己的身份?”
什麽?尉遲然想說話,卻又說不出來。
關鴻儒又道:“你難道不奇怪嗎?孤軍與孤軍是不能有後代的,他們也瞞不過自己的聯絡人,一旦發現懷孕,就會被強制堕胎,為什麽你就會被允許生下來?難道真的是為了掩飾自己的身份?你沒懷疑過這點嗎?”
尉遲然停了下來,看着關鴻儒,使了好半天勁才說:“我不懂你在說什麽。”
關鴻儒卻是笑道:“其實這些都是幻覺。”
關鴻儒說話間,轉過身子繼續往前走,轉身的那瞬間,尉遲然發現他背上原本綁着的妻子屍體又睜開了眼睛,而且還帶着奇怪的笑容看着自己。
尉遲然想擡手給自己一巴掌,讓自己清醒一點,但是自己的雙手都不由自主在發抖。
猛然間,尉遲然感覺到有什麽東西在拽着自己,然後他被直接拽翻在地,他猛地回過神來,發現象沙就站在自己跟前,手中還拽着繩子,同時拿着一盒東西。
尉遲然艱難地爬起來:“我又陷入幻覺了嗎?”
象沙點頭,尉遲然奇怪地問:“你為什麽沒事?”
象沙指了指自己頭皮右側的位置:“看到這裏了嗎?有一根針,這是我在一位針灸醫生那裏學到的,只要紮在這個部位,就可以保持頭腦的清醒,因為會很痛,疼痛會驅散你看到的所有不真實的東西。”
尉遲然問:“為什麽不我們也紮針?”
象沙道:“不是每個人都受得了的。”
尉遲然這才發現,其實象沙的衣服早就被汗水滲透了,這說明他的疼痛已經達到了極致。
尉遲然道:“給我也紮上,我寧願痛,也不要再看到那些幻覺。”
象沙從小盒子中拿出一枚針,找準了位置,然後朝着尉遲然頭部紮了下去。
在銀針紮下去的瞬間,那股痛楚便從大腦傳遍了尉遲然全身,雖然他是清醒了,可疼痛卻差點讓他直接暈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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