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黑證
黑證是PW成立後,為了調查警察內部貪腐和違規所設立的一種證人制度,與西方國家所稱的“污點證人”類似。
一開始黑證只是指知法犯法,卻可以向PW提供重大線索的黑警。後來黑證不限于黑警,也擴大到其他範圍,只要可以提供重大線索,PW可以視情況幫助其減免刑期,亦或者直接脫罪再幫助其改頭換面開始新的生活。
前者通常都在監獄中,但後者處于自由狀态,由此可見象沙應該就是後者。
尉遲然推測道:“我明白了,你參與過軍方的實驗。”
象沙緩緩點頭:“沒錯,但我那是被迫不知情的,在知情之後,我就選擇了退出。”
方尋憶顯得不相信:“退出?他們會輕易放過你嗎?”
象沙道:“我所說的退出,只是退出第一線,所做的事情只是幫助他們找一些需要的原材料而已,包括很多奇怪的生物和植物。”
方尋憶和尉遲然都看着象沙,現在終于明白為什麽初夏要選擇他來了,而且這件事遠沒有初夏所說的那麽簡單,看樣子不僅僅是來探查關于孟艮府的叢林往事,還有其他的目的。
加上初夏和尉遲然對話的時候,沒有讓象沙留在當場,這也說明,象沙也許不知道初夏是滲透進PW的孤軍。
尉遲然問:“軍方的實驗是什麽?”
象沙道:“據我所知,就是士兵的身體适應性實驗,從美越戰争時期就開始了,那時候傳出一個謠言,聽說在戰場上發現了身體素質極強的北越士兵。”
尉遲然問:“什麽意思?”
象沙解釋道:“那個北越士兵被南越方面抓住之後,進行了拷打,關在水牢中大概有一周的樣子,渾身的皮膚都泡爛了,與他一同關押的人早就死了,唯獨他還活着,而且恢複能力特別強,于是這個人被美軍帶走,試圖尋找他身上隐藏的秘密,為什麽他的恢複能力如此驚人,而且可以不吃不喝不睡覺,軍方與美軍的實驗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
不吃不喝不睡覺?而且恢複能力極強?這不說的就是方尋憶嗎?
尉遲然下意識看了一眼旁邊的方尋憶,方尋憶的臉色卻是很難看,
方尋憶是1944年開始有的記憶,美越戰争開始的時間是1955年,難道說方尋憶曾經陰差陽錯參加過這場戰争?
可尉遲然現在不能問方尋憶,只得把注意力重新投向象沙,問:“然後呢?”
象沙搖頭道:“我知道的實情并不多,就知道軍方和美國方面進行了多年的實驗,在美越戰争結束後,美方撤出,但軍方依然在私下進行實驗,可由于美方帶走了大批的資料,他們等于是重頭開始,可一直沒有突破,實驗室也因此關閉,直到華人城出現人屍之後,軍方又重新打開了實驗室,我就是那時候被招募的士兵之一。”
尉遲然聞言心裏咯噔一下,難道說自己之前的推測錯了?軍方并不是一開始的幕後黑手,而是在甘樂創造了人屍之後,軍方才重新開啓了計劃?
象沙道:“因為人屍的資料都掌握在PW的手中,所以軍方根本拿不到,也無法與PW這種獨立部門展開合作,只能另覓他法。”象沙當時僅僅只是負責整個實驗的外圍保護工作,替軍方尋找一些叢林中奇怪的生物和植物,用以實驗,但具體都做什麽,他并不知道。
不過象沙退出這支部隊,其原因在于,他的一名隊員在自願接受實驗後變成了不人不鬼的人屍,在那時候他才知道軍方進行的是恐怖的人體實驗。
方尋憶納悶:“那時候你才知道?”
象沙點頭道:“對,之前我一直認為軍方進行的只是普通的生物實驗,為了緝毒和禁毒進行的,他們告知我們的實驗是如何永久性戒斷毒瘾,直到我的隊員出了事,我才意識到事情并沒有那麽簡單,于是展開了基本的調查,随後也申請退役,軍方同意了我的要求,可是,我沒想到的是,其實我早就成為了實驗的對象之一……”
象沙稱自己早就成為了實驗對象,這讓尉遲然和方尋憶大為吃驚。
象沙在退役之後,拿着以前攢下的錢買了農場,并且娶了一個當地的女孩兒過上了普通的生活,在婚後第二年兩人有了一個孩子,但孩子卻在一歲生日前夕夭折,醫生告知孩子患上了急性腦炎。
這時候,軍方又派人找上了象沙,希望象沙可以歸隊,因為軍方還需要他這種人,可象沙嚴詞拒絕了。
第三年,兩人又有了一個孩子,他們對他呵護有加,而這個孩子也異常聰明,從出生到五歲那年,幾乎沒有得過病,身體十分健康。
可就在五歲那年,象沙的兒子卻在突然間暴斃,很突然的死在了兩夫婦的跟前。
與此同時,象沙也從來看望自己的戰友處得知,他們一同退役的三個人,和他的情況都大體相同,孩子都是出生不久之後便夭折。
三人立即意識到也許現在發生的事情與當年軍方的實驗有關,因為每個月軍方都會要求他們注射所謂的防止叢林病的疫苗。
象沙的妻子因為兩個孩子先後去世,最終患上抑郁症,自殺身亡。
象沙的生活徹底崩潰,他決定向軍方複仇,卻在準備動手之前,被PW的人找上,他們希望象沙可以合作,将軍方種的毒瘤連根拔掉。
勢單力薄的象沙同意了PW的要求,并且成為了黑證,随後如PW所推測的那樣,軍方再次找上了象沙,希望象沙以平民的身份為軍方服務,為軍方尋找叢林中類似屍蟻這種怪異的生物,他們會出比市面上高出數倍的價錢收購。
為了報仇,象沙只得答應,并希望借機可以慢慢挖出軍方的秘密。
尉遲然聽完後道:“軍方也不是吃素的,你和PW合作,他們不可能不知道消息,你至今沒事,難道不覺得奇怪嗎?”
象沙道:“我不知道從何下手,所以,只能聽從PW的指示,他們讓我怎麽做我就怎麽做,只要能報仇,我做什麽都可以。”
尉遲然聽完沒再說什麽,他只是覺得象沙的這一系列經歷雖然離奇,但很多地方不合邏輯。
首先,軍方怎麽會那麽簡單就批準象沙退役的要求?
其次,那時候PW就知道了軍方所做的實驗,為什麽一點動作都沒有?相反從象沙這個無法接觸到核心秘密的人入手?
再者,象沙與PW合作,軍方的情報機構難道不知道這件事,按理說早就将象沙殺人滅口了,為什麽還要留着他?
腦海中出現這三個問題後,尉遲然又問:“軍方和你接觸的人是誰?”
象沙搖頭:“不認識,每次都不一樣,他們也不和我交流,只是拿了東西就離開,每次給的錢都不少。”
雖說象沙的事情又是一條線索,但這條線索也未免太模糊了。
而且,尉遲然至今為止都懷疑PW內部有問題,初夏和侯萬的目的也似乎沒那麽簡單。
尉遲然看向方尋憶,卻發現方尋憶似乎在走神,不知道在想什麽,他很想和方尋憶交流一番,但礙于象沙和關鴻儒在場,他只得忍住。
此時沼澤內的霧氣已經彌漫到了最高的位置,坐在那的四人只得起身,如果不站起來,他們全部都會被濃霧籠罩,可即便站起來,無形的恐懼還是充斥了他的全身。
不知是恐懼的原因,還是為何,尉遲然總覺得周圍有什麽東西在游走,他總是能聽到一些奇怪的聲音。
尉遲然不由得問:“方sir……”
剛說幾個字,方尋憶就打斷他道:“不要叫方sir好不好?你叫我方尋憶亦或者尋憶都行。”
尉遲然道:“好吧,以後叫你老方。”
方尋憶有些無可奈何地看着尉遲然:“行,只要不叫方sir,叫什麽都可以。”
尉遲然指着前方道:“你有沒有聽到有什麽聲音?”
方尋憶仔細聽了一陣道:“沒有,很安靜。”
尉遲然捂住自己的耳朵,又松開:“我肯定沒聽錯,我捂住就聽不到了,松開又能聽到,不是幻聽,也不是腦子裏的聲音。”
象沙看向濃霧中,問道:“是不是像有人在你耳邊說悄悄話?但你卻又聽不清楚在說什麽。”
尉遲然趕緊道:“你怎麽知道?你也聽到了?”
象沙道:“對,我每次來這個沼澤,都可以聽到這種聲音,好奇怪。”
尉遲然趕緊看向方尋憶和關鴻儒:“你們倆能聽到嗎?”
關鴻儒搖頭,方尋憶卻在走神,似乎在想什麽,等尉遲然碰了碰他,又問了一遍,方尋憶這才搖頭表示聽不到。
為什麽只有自己和象沙才能聽見?尉遲然覺得奇怪,但奇怪也壓不住好奇,畢竟他的好奇心驅使他曾經做過很多事後連自己都無法理解的事情。
也幾乎在同一時間,尉遲然意識到了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周圍的環境變了。
尉遲然看向四周,左右四下地看着。
方尋憶見他那副模樣,問:“你在看什麽?”
尉遲然指着左側道:“之前左邊有一棵矮樹,樹上還有一個像是鳥窩的東西,現在不見了,還有我的正前方,至少在五米開外才有一棵樹,現在變成三棵樹了,而且樹幹的模樣也不一樣。”
象沙和關鴻儒也四下看着,關鴻儒搖頭道:“我沒注意這些。”
象沙被尉遲然提醒,倒也意識到了:“對,之前我們正前方就是來時的那條路,的确只有一棵樹,現在怎麽變成三棵了?”
尉遲然站在那四下看着,突然間發現了什麽,用手指着右側道:“看到那棵樹沒?樹杈上面有個像是鳥窩的東西,我記得那棵樹,先前明明在我們左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