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受傷
只是,那些話再宴席上他只口不提。
空氣肅靜。
良久的沉默後緊跟着的是沈宣的大笑,他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看着沈昱,“朕的皇後何須你來陪?”
這時候倒是把皇後挂在嘴邊了,送東西給別人的時候倒是爽快的很,怎麽全然不想想她是皇後。
沈昱雖說不滿,也只是在心中。
“若是皇兄能記挂着她的好自然是好事。”
他想了想,又說出了口,“她同別的女人不一樣,她自幼便上了戰場,本該享受尋常女兒家歡樂的時候,大抵都是在刀光劍影中度過的。比起一己私欲,她心中更多的是家國天下。她不是那種所有的事都要分個輸贏的人,她争強好勝不假,可也要看分什麽事情。”
她還不至于為了和孟傾城争奪什麽而争風吃醋,亦或者陷害她什麽。
她雖說灑脫,但是畢竟還是受了委屈,他這師傅看了心中還是很不爽的。
只是今時不同往日,現在身份不一樣,他也沒機會給她出頭罷了。
沈宣沉着臉看向他,神色複雜,但卻是突兀的三個字,“朕知道。”
而後,他轉身意欲離開,臨走前看了眼沈昱,“沈昱,你既回來了,還是做好你的王爺,別老是沒個正形。”
說罷,他就當真走了。
沈昱看着他的背影陷入了苦思,雖說他是他的皇兄,但是越發的覺得他真的是捉摸不透。
沈宣來的時候,邊江兒剛好褪去華麗的妝發,着了素色的單衣坐在亭子裏休憩,她倒是一直這般,不施粉黛,單愛素色。
他示意讓宮人退安,直直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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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
她一驚,看着面前之人站了起身,“臣妾參見陛下。”
他淡淡了回應了一番,就在她跟前坐了下來,然後将手裏的箱子放在了石桌上。
“這是什麽?”她斜着頭看着面前之人,委實有些不大明白他要做些什麽。
“朕給你的。”
給她的?
她一邊疑惑着一邊打開了箱子。
這個是......
“陛下賜的這一箱美玉可否是彌補剛剛那塊古玉?”她看着那滿箱子的玉器笑了起來。
可沈宣突然看着她認真的問了起來,“這些玉和剛剛的那塊你更喜歡哪一個?”
他這話,怎麽聽着有那麽些別有深意。
這些玉确實不差,可她素來對玉器又不是特別的喜愛,真要分個輸贏還真不好分,畢竟她覺得都就那樣了。
因為她都不喜歡。
可又不好駁他的好意。
想了想,她婉轉的說道,“臣妾覺得,屬于我的才是最好的。謝陛下賞賜。”
她也不扭捏,直接接過了箱子,然後放在了.....一旁的石凳上。
沈宣看着她這番模樣,欲言又止,但是想了想,還是沒有開口,他慢慢的站起了身。
看樣子,是準備走了。
“臣妾恭送陛下。”她依舊是神采奕奕的樣子。
可沈宣走到一半,卻突然回過了頭,“上次狩獵的時候朕見你倒是挺高興的,過些日子再去一次好了。”
他臉上帶着淺淺的笑容,這還是她初次見到他這般的模樣,和以前的笑都有些不同,是淡淡的卻像是真誠的笑容。
心中有些複雜。
然後她也不再多言,沈宣也走出了儀鳳宮,只是嘴角上挂着的依舊是那絲淡淡的笑意。
沈宣的話不假,沒多久竟真的弄了場狩獵。
只是這一回并未延邀過多的人。
但大家只當做是尋常的狩獵,并未覺得有什麽別樣的,畢竟這位宣帝除了家國大事不喜理會,其餘的事倒是時常摻和一番。
這一次那位昱王爺卻沒有來,聽說是被陛下他委以重任。
殊不知,這次昱王爺回來,兩個人之間的關系竟然近了那麽多,全然不像外界傳言般的那般不和。
皇後她換上了她單愛的素衣男裝,眉宇間依舊是那副英氣十足的模樣。
她正欲走向鳳辇時,便看見那探在龍辇跟前一身紫衣薄紗的孟傾城。
看樣子,她是想坐進陛下的龍辇。
先帝在位時,君王出游,向來龍辇當中不乘妃嫔。
一是君王的尊重,二是不想樹給世人君王沉迷女色的姿态。
可,她若未記錯的話,上次狩獵的時候,那孟傾城也是坐的沈宣的龍辇。
她雖不明白她和沈宣之間究竟有着多深厚的感情,但是孟傾城向來都是持寵而嬌。
從不顧及他人,想到什麽就做做什麽,還作的大多都是讓世人更加認為沈宣是個昏君的舉動。
這也難怪會有那麽多關于沈宣的傳言。
見她硬上了沈宣的龍辇,她也沒多言,徑直走向了自己的鳳辇。
這時還不想和她大動幹戈。
宮闱外的皇家圍城,樹高茂林,飛禽走獸不少。
她騎上烈馬的那一刻,心中竟有些失落。
那種熟悉的感覺湧上了心頭,又仿佛回到了戰場上的時候。
一心精忠報國,腳下皚皚白骨。
如今戰為止,國還未定,她心中那種擔憂又怎可能少的了。
進宮為後,她舍下的是她自幼便樹在心頭的抱負。
她的擔憂從未減過,除非等到前朝餘孽已清,一統西邦,她才能真正的喘口氣。
她的種種反應,盡被沈宣收在眼裏。
而他看她的種種神色,又被孟傾城看在眼底。
圍場上馬匹嘶鳴聲聲不絕,飛箭如雨。
她在馬匹上那副英氣的模樣又仿佛看了那個戰功赫赫的巾帼英雄。
不管怎麽說在宮中憋了許久,難得找回些屬于她的安寧。
可,安寧終究是短暫的。
密林深處一聲尖銳的叫聲,勾起了她的注意力。
她騎着馬走了過去,便看見被一群黑衣人給團團圍住的沈宣和孟傾城。
只見沈宣劍抵一群黑衣人,而那位孟妃害怕的躲在沈宣的身後。
他一直手擋着身後的孟妃,神色中又滿是擔憂的望了望她,就像那日在荷塘邊一般。
可他的神色中卻有一些猶豫,那舉着的劍似乎始終無法下得了手。
她看了眼二人又看了看面前的刺客。
然後縱身一躍,跳下了馬匹,提起劍就擋在了二人的跟前。
沈宣一愣,看了看面前的女人,可只見她回過頭來笑的灑脫,“陛下,你先送孟妃回去吧。”
沈宣思量了片刻,還是帶着孟妃上馬離去。
恍惚間,看着兩個人漸行漸遠的背影,心中竟有些......
有一些,落寞。
一絲淡淡的血腥味蔓延開來,她居然晃神了。
她顧不得胳膊上的傷口,提劍就将那幾個黑衣人給殺了。
待她回營帳時,沈宣早已替孟傾城召來了禦醫。
邊江兒站在營帳外,掀開了簾子。
營帳裏的二人看着确實感情甚好,沈宣依然是那般擔憂的模樣。
孟妃并未受傷,只是驚吓過度。
無論什麽時候他都好像把她放在首位,他真的把她當中珍寶一般。
她有些落寞的放下了簾子,走出了營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