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備戰
龍城帶着玉翎去三爺爺家,門口雲決正在恭候,見了龍城,老遠迎過來,屈膝行禮道:“您可來了,爹和五叔打起來了。”
“雲決,你胡說什麽。”雲沖疾步趕了過來,就這麽一會兒工夫他回去看看情況,可巧龍城叔就來了,而雲決這個大嘴巴先就把五叔賣了。
雲決這才驚覺言語有失,龍城叔知道爹和五叔打起來了,爹倒是沒什麽事兒,五叔可就慘了,這話一時也收不回來,忽然想起應該先去通風報信,趁着雲沖給龍城行禮的功夫,便要先溜一步,龍城已經道:“你們跟着來。”
雲決只得硬生生站下身子,欠身後退,跟在龍城身後往院內走,雲沖氣得真想揍他,只是不是時候。
龍城邁步進了二層院子,就瞧見兩條空中翻飛的人影,龍玉正一腳踢向龍星,龍星也一腳踢向龍玉,雙腳正要在空中相會。
“龍玉”“龍星”,幾乎是同時兩聲斷喝,讓空中的兩個人都是一驚,同時收腿躍落下來。
喝龍玉的正是從三進院子裏出來的傅驚,喝龍星的當然是剛進了二進院子的龍城。
“大哥。”“爺爺。”龍星轉對大哥,忙屈膝跪下,龍玉轉對爺爺傅驚欠身,不敢擡頭。
龍城顧不得先責龍星,也對傅驚屈膝下去:“三爺爺,龍城謝責。”身後的玉翎也跪下行禮,龍星才轉身跪向傅驚。
傅驚瞪了龍玉一眼,才道:“都先起來吧。”看龍星還在瞄龍城,又加了一句:“星兒也起來吧。”
龍星這才站起,可是心中卻是分外忐忑。龍玉瞧見龍星屏息凝氣的神情,心中暗樂,讓你跟我犯倔,這下,收拾你的人來了。
衆人随傅驚來到堂上,傅驚端坐了,龍城又跪下謝責,龍星見大哥跪了,忙也跟着跪下。玉翎自然也是跪着,只龍玉垂手站在爺爺身側,立刻覺出身為長孫長兄的優勢來了。
傅驚簡短教訓了兩句,命龍城起身,龍城站起,退立一旁,龍星卻還是跪在那裏,玉翎瞧了,也不敢起,跪在最下首陪五叔。
傅驚便喝龍玉道:“你身為大哥,怎麽沒有一點樣子,早上起來,便去欺負龍星?”
龍玉欠身領責,心中卻滿是委屈,爺爺你偏心過頭了啊,怎麽不問緣由,就說是我欺負他,怎麽不說他以下犯上,沒大沒小啊。
傅驚沒說,龍城當然得說,龍城又欠身道:“必是龍星不知恭順,惹怒大哥,龍城定加以嚴懲。”
龍星忙低頭應錯道:“是龍星的錯,請大哥重責。”
可是傅驚不樂意了,心道,你剛來這裏,也不問情由,緣何就判星兒錯誤,看把星兒吓的。
龍城一看傅驚面色不渝,心中也能猜到幾分,誰不知道龍星五少爺是三爺爺的心頭肉啊,而且疼愛過甚。
果真,傅驚忍了一忍,還是忍不住道:“你們當哥哥的,也不能一貫欺負弟弟,總該友愛一些才是。”
龍玉和龍城一起欠身應是,龍城心道,當哥哥的友愛弟弟,怎麽沒見您友愛友愛我爺爺呢,哪次爺爺見您不哆嗦啊,連累我也跟着受罰。
忍不住又去瞪龍星:我欺負你了嗎?還敢向三爺爺告我的狀。
“是龍星的錯,爺爺。大哥一向很疼愛龍星的。”龍星忙對傅驚道,心裏也是郁悶,我的三爺爺啊,您可別說話了,沒瞧見我大哥那都不樂意了嗎?
“好了。”傅驚決定息事寧人:“兩兄弟偶爾切磋下武功也無不可,這件事,就不要再議了。星兒起來吧。”
很好,由欺負轉為切磋,果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這事也就算了。”傅驚還有點不放心龍城:“回去後,你不可再因此事責罰星兒。”
“是。”龍城欠身應命。龍星這才謝過爺爺,謝過龍玉大哥,謝過大哥,站起身來,玉翎也随着站起。
傅驚的目光落在玉翎身上,龍城道:“昨日大哥傳命,說是玉綸奶奶為玉翎許下一門親事,龍城帶玉翎來拜謝的。”
傅驚微點了點頭:“我倒是聽玉綸提過,是她最疼愛的曾孫女。”
“是玉家的人嗎?”龍城問:“聽聞傅玉兩家已久未聯姻,前幾日,爺爺也曾為龍壁提親,那也是玉綸奶奶的意思嗎?”
傅驚颔首,輕嘆了口氣:“你們奶奶如今心緒欠佳,多去安慰一些也好。”
龍玉對堂下侍立的幼子雲冷道:“雲冷,帶你師兄去太祖母那裏吧。”
玉翎對堂上尊長,欠身告退下去。
傅玉兩家的紛争,始于聯姻,亦止于聯姻。兩家為保和平,代代聯姻;但代代紛争不斷,每隔幾代便會演變成一場血流成河的對決。而那之後,為彰顯兩家和睦,便又是大規模聯姻的開始。
五十年前,玉綸嫁入傅家,傅玉兩家有約,五十年內不動幹戈。所以這五十年內,兩家相互隐隐,維持着表面上的和平。五十年轉瞬即過,玉家宗主玉尊,早就蠢蠢欲動。尤其是這七年來,玉家先後有數人在武功進境上有所突破,財力也日益雄厚。而近兩年來,玉家大規模招兵買馬,積蓄力量,準備與傅家對決的意圖更為明顯。
玉綸雖然不問壩上是非,但是玉家的态度她也不可能感受不到。只是玉綸還存着一絲希望,能暫緩兩家的對決,所以才會積極為傅玉兩家聯姻。玉尊表面上答應,不過是安撫玉綸,他既已決定開戰,便早已背棄與玉綸的兄妹之情。
只是這些事情,傅驚卻不願在玉綸面前點破,恐她傷心。但是昨夜龍玉、龍星查出了玉舒勇之事,玉綸已經徹底知曉了兄長的意圖,無法再存一絲幻想,也無法再自欺欺人。
玉舒安之死,雖是九支清理門戶,但是于此時,已是落人口實,玉家表面淡然,不過是引而不發。如今既已派了玉舒勇易容潛伏在玉綸身側,那便是開戰的前兆。
因為玉舒勇絕非是在保護玉綸,恰恰相反,他只不過是等一個命令,一個時機,一個秘密殺死玉綸的命令,一個玉家進攻傅家的時機。
玉尊的孫子玉舒安已經先染“惡疾”暴斃傅家,如果玉綸再有個三長兩短,那玉家自可名正言順的挑起戰端。以二人之死陷傅家于不仁不義,借雪恥之名為玉家冠以正義之師。這是玉家貫用的手段,所謂颠倒黑白、沽名釣譽之極致。
堂上衆人皆沉默着,傅龍城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三爺爺,玉舒安之死,可是您的命令嗎?”
龍玉忙喝道:“龍城,不要亂說話。”
傅驚微微一笑:“不錯,正是我的命令,既然玉家需要口實,傅家不妨做個順水人情。”
傅龍城低聲應道:“是。”
其實玉家就算不開戰,傅家也要逼他們開戰。卧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玉家日益做大,傅家當不能容。
一将功成萬骨枯,傅家要保壩上威名,又如何顧及得了桃仙渡又曾幾多亡魂。不過,傅家亦是如此,并不肯先挑戰端。畢竟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江湖上人更是如此,誰的名目好聽,便會獲得更多的江湖同道支持,而且名正言順:路有不平,人人踩。
龍城雖是厭倦世家争鬥,奈何身處其中,卻無力改變。但是玉家畢竟不同于斬花宮或其他江湖上的邪惡門派,他們不曾危害江湖,也不曾危害江山社稷,不過是因了虛名,為了奪利,就要将無數無辜子弟送上不歸路。
傅驚帶着龍玉、龍城和龍星在壩中巡視,到了高高的鼓樓下,看遠山蒼茫,看激流滔滔,看傅家城護城河上閃閃發光的吊橋,傅驚淡淡地道:“傅家一向固若金湯,這吊橋也從未收起,這次也不會。”
“是。”龍玉、龍城、龍星一起欠身:“孫兒等絕不會讓傅家有失。”
傅驚帶龍玉、龍城、龍星從鼓樓上下來時,各支各房的尊長和長老已經在座。偌大的祠堂正殿上,又是坐滿了人。
傅驚帶衆人為祖宗上香。然後弟子奉茶,燃燭,将八扇堂門關閉,議事。
第一項,将重新拟定了的“洗心之刑”細則供大家讨論,并獲得了通過:
洗心之刑不可廢除,但宜寬緩,彰顯仁愛,故生死簽之規條取消;
為降低傷殘率和死亡率,将行刑所用的紅木刑杖的尺寸、厚度改得更薄,更窄,責打的部位由原來的背、臀、腿,改為臀、腿;
而且若弟子受刑求饒,不即刻處死,改為即刻逐出傅家,永不複議。
雖然這最後一條,還有所争議,但最終少數服從多數,新的“洗心之刑”族規得以确立,并記入祖志。
改革結果當然還要報請聖上審閱,這些瑣碎事情當然是長支的人去做。
大家又議第二項議程,便是明日壩上的保衛工作。
傅驚便将玉舒勇的事情說了,然後得出結論:明日,是傅家行洗心之刑的日子,桃仙渡只怕生變,應重點防範。
按舊例,這一天,不僅洗心之刑的弟子要受罰,各家子弟均要受訓誡,以示族規森嚴。
壩上門戶大開,歡迎江湖中人來為傅家通過洗心之刑錄入族譜的弟子做鑒證。
而這一天,也是一年之中,桃仙渡水流最緩之日,風向由逆風轉為順風,玉家選此天時地利之機,進攻壩上,也是歷代成例。
堂上衆人都是心知肚明,感慨一番,惋惜一番,然後便把各家弟子應戰的名冊和部署呈報上來,請族長統一調配。
雖然堂上衆人言辭肅穆,措辭謹慎,但是明顯是對傅玉兩家開戰之事早有防備,并均做了充足的準備,而且各個眉宇間都難掩興奮之情,倒好似盼着這一仗似的。
也許,是興奮,沉寂太久了,需要激情;當然,是興奮,只有殺戮,才能證明武者的價值;必須,是興奮,或為有功勳,或為財帛,或為地位。
議事第三項。還是孔向前的被傷案。這關乎武林公理,也關乎傅家顏面,最重要的,當然是傅家顏面。
“燕月是傅家棄女之子,其父燕狂殺是昭昭惡徒,他在關外又有浣血游龍之號,不知擅殺多少武林同道,如今孔向前又指他為兇手,若不嚴懲,只怕無法服衆。”
堂上長老衆口一詞,不論燕月是否為傷了孔向前的真兇,單是他的身世,他在關外的威名,就令人忌憚,無由地招人嫉恨。
“龍城難道不知他的身世,緣何留在身邊,留在傅家,只怕養虎為患。”
“他在祠堂之上,就敢蔑視尊長,口出狂言,桀骜難馴,如今尚且年少,就狂傲嗜殺,若是日後執意為惡,何人能治得了他?豈非又是一個燕狂殺?”
衆人矛頭皆指向燕月,龍城難免心中不快,只是傅驚在座,堂上衆人除龍星外,皆比他年長,不便出言辯駁,只沉默不語。
傅驚平舉雙手,安撫衆人,待衆人議論聲止,命傅青卓呈上一面托盤,上有二三十封信件,亦是指證燕月殺戮,向傅家讨要公道的武林公函。
“龍城,燕月是你的徒弟,你要如何處置?”傅驚問。其實,他與當年傅懷一樣,對龍城留下燕月一事頗為不滿,如今借此時機,正是逼迫龍城,放棄燕月。
龍城尚未答話,他身側的龍星已經冷冷地道:“燕月平素恭順知禮,雖則天分極高,以浣血游龍為號,不過是殺該殺之人,替天行道,總強過濫殺無辜,欺世盜名之徒。”
堂上衆人面色不由有變。傅驚微咳一聲道:“你這話也未免過了,難道他就不曾妄殺好人?”
“不曾。”龍星答得斬釘截鐵,絲毫不給傅驚情面。
傅驚不由蹙眉,星兒這個孩子,真是任性。
龍城微斥道:“龍星,不得無禮。”然後才起身,緩緩道:“族長及衆位尊長所慮,龍城能夠諒解。只是燕月自出生之日起,已是父母雙亡的孤兒,又自養父母家中走失,四歲上,方被龍城尋回。”
“燕月自幼便在傅家長大,與其他弟子一起習文練武,遵規守距,稍有錯失,便獲重責,他從來都是恭謹受責,無論對錯,均不曾悖逆尊長教誨,莫說龍城等兄弟之言,他不敢有一絲違逆,就是家中衆徒,凡師兄訓責,也恭謹相受,實非狂妄難馴之徒。”
“只是因他年少,行事許有不周之處,但是天長日久,只會越發周正,絕不會為非作歹,若他日燕月真為十惡不赦之徒,大明湖傅家必親手誅之,龍城亦自刎謝罪。”
龍城之言雖聲調不高,卻是擲地有聲,他以命保燕月,何人還敢再來唧唧哇哇?
衆人亦皆沉默不語。傅驚沉吟片刻道:“既然龍城以家主之尊為燕月作保,燕月在關外之事,便應由他自行處置,但是孔向前畢竟傷在傅家,也親口指認燕月行兇,傅家總不能不予處置。在事情未明了之前,先将燕月交由飛花臺責處吧,也算對孔家有一個交代。”
龍星不由冷哼一聲,還未開言,龍城的目光已經看了過來,龍星只得噤聲。
見龍城不加反對,龍玉便命人去提燕月,衆人在堂上相對喝茶,又議一些閑事,過了片刻,執侍弟子上堂回報,并不見燕月上堂領責,卻是小卿跟了過來。
執令的弟子禀道:“燕月被小卿師兄重責,如今昏迷不醒,只怕暫時無法至飛花臺領責。”
小卿恭恭敬敬地禀道:“燕月無禮堂上,已被五叔重責,因氣惱他不知進退,今日又被小卿打了一頓,只是處罰略重,如今正昏迷不醒,若是堂上嚴命,小卿便即刻将人擡去,只怕他不支死在刑堂,讓人誤會,故此來做個證明。”
傅飛瞳出去快兩個時辰,不見回轉,孔向前坐立不安。等了又等,去打探的丫鬟回來了:“小卿少爺說,小姐半個時辰前就回來了。”
孔向前大驚,一面命丫鬟不要聲張,一面去太爺爺那裏告假外出:“孫兒只是去接飛瞳回來。”
傅柯點了點頭,囑咐他小心些,最好帶上弟子們同去。孔向前只說飛瞳不喜人多,婉謝了。
孔向前出了三支的府邸,走來走去,卻是往壩外行去了,過了吊橋,再行三四裏,便是桃花庵,他在門口嘆了口氣,轉進庵堂院牆,又往後面齋院去了。
庵堂後側有一排獨門獨院的修習之所,這些院落雖是庵堂産業,但主要是提供給那些借住此處誠心禮佛或是還願的居士們所用,庵堂的人,并不過來。
孔向前東張西望,走走停停,徘徊許久,終于走到第三所門戶前,輕叩了下院門,又重重叩了兩下。
不一會兒,門開了,孔向前閃入後,門立刻關上了。透過庵堂鼓樓的軒窗,孔向前的行蹤完全落入玉麒眼內。
玉麒身形一閃,從鼓樓直接飄落到後面的一棵大樹上,好似一片樹葉般,未發出半點生息,然後抱元守一,摒除雜念,留神細聽。
即便如此,院子裏的人還是有所警覺,玉舒平問道:“孔兄确定無人跟蹤嗎?”
孔向前頭點的像撥浪鼓:“我就差點倒着走路了。”
玉舒平凝神細聽了一下,确實并無人息,這才放下心來:“孔兄來又有何事?”
孔向前哼道:“飛瞳已經兩個時辰未見蹤影,是否又是你們所為?若是她有何閃失,玉舒平,不僅咱們間的協議一筆勾銷,我們孔家也絕對不會再幫玉家。”
玉舒平笑道:“孔兄夫婦伉俪情深,小妹佩服,只是孔兄未免多疑了,咱們玉家最重信義,既已将解藥奉上,當然不會再對尊夫人不利。”才兩個時辰不見,就四處尋人,玉舒平不由笑孔向前太過緊張了。
孔向前并不全信,忍不住四下張望。玉舒平道:“孔兄盡可四處查看。況且說不定,現在尊夫人已回到家中了呢。”
孔向前冷哼了一聲,還是坐了下去,道:“近日,大明湖傅家弟子陸續到達壩上,據說他們個個武功不弱,你們自己多加小心吧。”
玉舒平傲然一笑:“多謝孔兄關心。只是玉家也是高手衆多,不過不肆張揚罷了。”
孔向前嘆了口氣道:“雖說,如今宇文家,慕容家都有人支持你們,只是傅家家學淵源,高手又重,大明湖傅家弟子更是深不可測,你們選在此時開戰,不知明智與否,不過孔家既已答應義助玉家,我當然希望玉家更勝一籌。”
玉舒平笑道:“這個孔兄不必擔心,玉家今日既敢揭竿而起,已是有了充分的準備。”
孔向前道:“那是最好。不過你讓我陷害燕月的事情我雖斷臂相助,可惜燕月和傅雲卿均未被治罪,倒是可惜了我這斷臂之痛。”
玉舒平搖頭道:“怎會,只要孔兄咬緊是為燕月所傷,而傅家又無其他兇手可抓,總是理虧,只要将他押上飛花臺……”冷笑了一聲,繼續道:“以他的性情,還有命走下飛花臺嗎?”
孔向前沉默了一陣,道:“玉傅兩家之戰,為何一定要取燕月性命呢?”
玉舒平咬牙切齒道:“先不說他武功之高,是個強敵,只是他在關外,殺我玉家七條人命,就不能讓他死得太便宜。”
孔向前轉回家中時,傅飛瞳果然已經回來,正與兩位太爺爺說話,逗得兩位老人都是哈哈大笑,孔禦看見孔向前回頭,不由責道:“你又野去哪裏,飛瞳已是回來半天了。”
傅柯忙道:“孔兄不要怪責,年輕人本就好動。如今燕月那個小子早被打得爬不起來,再也不會發生令向前受驚的事情了。”
傅飛瞳忙給孔禦端了茶道:“太爺爺別生氣,知道您是擔心夫君,不過我從傅家回來時,确實親眼看見燕月被小卿打得昏死過去了呢。”
傅柯也點頭道:“不錯,剛才祠堂之上,族長本命将燕月提去飛花堂領責,但是執侍弟子去時,燕月依舊昏迷不醒,只得将他暫時留交大明湖傅家責處。”
孔向前不由暗惱,傅小卿下手倒早,可惜了玉舒平的計劃,又是落空了。不過,轉念又喜,燕月傷重至此,明日總不一定能爬得起來,就算是爬得起來,傅玉兩家之戰,也是只能做炮灰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