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等着見朕
“嘿,什麽意思啊,又是花啊,雪啊,葉的,風花雪月我倒是懂,哎,子長……”
馮王孫這廂郁悶着念叨,只把那兩道濃長眉毛擰成了麻花卷,轉眼身邊卻已不見了人,只聽人群中又發出騷動,打眼一看,嘿!前面站着那!
只見子長翩翩肅立,提筆于竹簡上,頃刻成文:
有美一人兮于幽室,望陽春兮心灼灼。桃華妖妖兮喜初綻,望伊人兮心焦焦。為之奈何兮春不住,三月回雪恩情薄。春花如美色,豔極便轉衰。秋霜似情傷,未冷先傷人。東風逆兮回朔雪,不待濃夏秋葉來。霜易消兮雪難融,獨坐無計兮憑誰來?
“哈哈,倒似一曲《鳳求凰》”人群中一片噓聲,只因此文極寫一女子思慕情人而未得,于畫中之意倒也合情理,卻不該出現在行雲館之處。
子長寫完便轉身就走,也不留名姓。馮王孫倒一時未反應過來,只能一路小跑去追。
不遠處卻有一墨衣男子微抿了唇:竟把朕比作美人!不知你倒可消受得起!
“陛下,我看還是那個董生寫的好……”
“鄢兒,怎麽直呼主人之名,應叫畢公子,或直稱我九哥就好。對了,你暗中派人保護那個董生,如此直白,真不想留着性命了”劉徹說完起身就走,就留下目瞪口呆的韓鄢。
“哦,畢……九哥”韓鄢低聲叫了一聲,自己倒不自在起來。
“嗯”劉徹玩弄着湖岸邊的嫩柳,漫不經心地應到。
“哦,九哥原來喜歡這柳樹,我竟不知道。”韓鄢早已把心中的疑惑抛諸腦後,只是對這柳下之人發呆。只怕這三分□□也要輸于這醉人光景了,似笑非笑薄情唇,似醉非醉離魂眼。
“柳比花更知情解意,身子柔且韌,随風搖曳,宛若留人;色澤青碧,熨貼心田。花朵雖然更為嬌媚,但往往恃寵而驕,自視過高,惹人心煩!”
韓鄢聽了這話頓時心頭微顫,不知如何是好,膽怯地說道:“我以後就穿青碧色的衣服了,但願沒惹九哥心煩。”
劉徹一怔,瞧見他身上穿着一件鮮妍朱衣,襯得肌膚雪白,容顏嬌媚,又更加三分含羞姿态,想起他平日裏的乖巧可人,不由得心生愛憐,正色道:“你自小便陪在我身邊,若是煩你,早也支開了。你性子活脫,又十分乖巧伶俐,穿着朱衣十分合宜,我自然也喜歡,所煩的其他人。”說着便又像想起了什麽,皺起了眉,好似浮雲遮蔽朗空。
韓鄢被他說得又羞又喜,但又見他陰了臉,心下橫了橫,咬唇蹦出幾個字:“我,我可以……”
“可以什麽,鄢兒?”劉徹一雙眼直逼得人快哭了出來,嘴上是了然的笑。輕輕附上那驚懼的臉,冰的體溫讓人輕顫,韓鄢确等緊密的貼了上去。
對于你,什麽都可以,這是那天韓鄢最後的清晰想法。
之後,之後,連想起都很困難那,每一個細節,都可以想起很久,喚起多少心神來一遍一遍的……想起。有人天生便是要來矚目的,而有些人注定要埋于那光芒之下,只要,能夠靠近,便是好的,不明白應該遵守的一切,只知道那個人便是一切,無論多麽的痛,只要能更接近一點,一點,就好,卑微嗎?低賤嗎?這跟我有什麽關系,我只在意那一個人,即便要故意丢棄他賜的金丸來蒙蔽太後,救濟貧民,賠上自己的名聲,那也無所謂的,只要他可以多見我一次……
滋味到底是不同的,劉徹心想,不是不知道韓鄢的心思,只是對他還有幾分憐愛,不忍如此,今日,一半是是自己心中惱怒,一半是他……抱着那柔軟香滑的身子卻也不錯,看那殷紅的鮮血流出時,竟有一種不同于往日的新鮮感,只是模糊間,竟然想起那青衣少年靜若處子的身影,真是怪事。
“陛下,已查到。”暗侍奉上所查消息。
“嗯,司馬遷,你等着見朕。”一字一頓,誓不罷休的語氣。
作者有話要說:
☆、此音此面誰能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