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小兔子晏乖乖(11)
第28章 小兔子晏乖乖(11)
早上那場風波似乎已經過去,但謝錦硯直覺這事情還沒有完,雖然他不知道皇帝到底是為什麽,突然想要對付他這只看起來沒有任何危害的小兔子,但那場游戲皇帝沒有贏,作為一個高高在上的君主,肯定不會就此作罷。
謝錦硯料定皇帝還有後招,卻沒有料到後招來的如此迅猛。
當天夜裏,謝錦硯不過是從王爺的床上溜下來,出門去噓噓,轉眼就被一只大手捉住了。
這只大手的主人輕功了得,行動悄無聲息,連聽覺十分靈敏的謝錦硯都沒有察覺到他的到來,被抓住之後,謝錦硯下意識就想喊,兔子通常情況下不喜歡發出聲音,但并不意味着他們就不會叫。
來捉謝錦硯的黑衣死士,顯然也考慮到了這一層,捉住謝錦硯的兩只前腿把他提起來之後,沒有半點耽誤地從懷中掏出一張沾了蒙汗藥的手帕,捂在兔子的口鼻處,這手帕上的藥,藥性十分劇烈,不到半秒時間謝錦硯就陷入了昏迷。
黑衣死士心中清楚,七王爺的功夫比他高得多,若是稍有耽誤,被七王爺發現了,就算是他也插翅難飛。他不敢托大,一手捂在肚子的口鼻處,帕子還來不及拿回來,就幾個縱躍離開了王府。
晏非薄在睡夢中,突然覺得一陣心悸,他下意識摸了摸平常會趴在他胸口處的小毛團子,摸了個空,頓時睜開眼,從床上彈坐起來。
“晏乖乖?”
一般這時候晏乖乖應該會出去進食或者方便,為防止突然出聲把兔子吓到,他聲音放得很輕。
叫了兩聲,沒看到有兔子奔進房裏,他揉着太陽穴從床上下地穿鞋,走了出去。
原本晏非薄不喜歡有下人住他隔壁,但自從晏乖乖跟他一起睡之後,為方便照顧小兔晚上進食喝水,就還是安排了兩個下人守在外間。
這時下人見王爺出來,便行禮道:“王爺,剛才小主子出門了,阿羅跟上去了,奴才在這兒候着。”
晏非薄淡淡的嗯了一聲,下人引着他出去為他指方向,走了沒幾步路,兩人就發現阿羅倒在地上昏迷不醒,晏乖乖不知去向。
很快地,王府燈火通明,各路侍衛出動,将王府圍得水洩不通,保證一只蟲子也飛不出去。王爺親衛借着夜色的遮掩,朝八方追了出去,若是遇見可疑人物,保證在第一時間将之捉回。
晏非薄循着蛛絲馬跡,親自追了出去,追了足足一個時辰,有幾次險些追到對方,而對方的反追蹤意識太強,最終還是失去了對方的蹤跡。
回到府中的七王爺,周身的氣息比暗沉的天幕還要低沉,低沉中又夾雜着龍卷風來臨之際的暴戾,令身經百戰的侍衛都不敢與之對視。
李全貴和侍衛首領一起跪在晏非薄面前,請求責罰。一個是王爺府的管家,一個是負責府內安全的侍衛頭領,現在竟然讓外人渾水摸魚進來,成功擄走了他們的小主子,他們兩個要負最大的責任。
晏非薄面上簡直像結了一層冰,冷得讓人心驚膽戰,他看向藥氣消失的方向,簡直不敢想象,自己的小兔子落到那人手裏,會是什麽下場。
沉默了幾瞬,他終于對侍衛頭子段欽開口:“用我的手令,調天鷹。”
李全貴驚呼一聲:“王爺三思。萬一小主子只是貪玩跑遠了呢?調天鷹隊,那位肯定會收到消息……”他指了指頭頂,沒有說出那人的具體稱呼,“王爺難道是打算……”
“晏乖乖就是被他擄走的。”晏非薄的聲音透着不易察覺的疲乏,“他今日借着親自來訪的機會,在我府中藏了人。不然你以為,誰有那個本事,從段欽負責的巡邏隊裏,神不知鬼不覺闖入王府?”
李全貴更是驚訝,遲疑道:“可聖上為什麽對小主子這麽忌憚?”
晏非薄沉默了一會兒:“他……應該知道那段批語。”
李全貴瞪大眼睛,喃喃道:“難怪。”
“馬上調天鷹隊,出動天幹全數人馬出門尋找晏乖乖,地支留下兩隊待命,你們倆準備一下,半個月後,本王可能要進宮。”
這話出口的一瞬間,李全貴那個木讷老實的老好人形象就不見了,眼神變得精明起來,與段欽一起拱手:“定不負主子所托!”
五日後。
一戶農家炊煙袅袅,動作利落的大娘在竈臺前升火煮米湯炒菜,飯菜的香味飄出去,門口有一群小雞跑來跑去啄着地上的小石子,發出叽叽喳喳的叫聲,好不熱鬧。
大娘快速翻動大鏟子,把鍋中的菜盛到盤子裏,旁邊突然伸出一只白皙修長的手,一個清澈動聽且充滿朝氣的聲音道:“大娘,我來吧。”
“哎?”大娘忙揮了揮手,手上沾的油在自己圍裙上一抹,“別別,這廚房又髒又亂,可不是你呆的地兒。謝小公子,你快出去前院兒乘乘涼,飯馬上就做好嘞。”
謝小公子綻開笑容,直把大娘看得愣住:“多謝大娘和大伯救我一命,有什麽力所能及的,您盡管吩咐,別跟我客氣呀。”
大娘磕磕巴巴地說:“沒,沒有,咱是粗人,只知道吃飯就是添雙筷子的事兒。你身體還沒養好,快出去歇着,別弄髒手。”
謝小公子被大娘趕出廚房,趕進小院兒的大樹底下讓他坐着,又給他沏了壺茶。茶不是什麽名貴的茶,是大娘家後山上自己種的,謝小公子坐下慢悠悠品着,把普通的一壺茶品出了特級大紅袍的韻味兒。
無疑,謝小公子便是重新變回人類的謝錦硯了。
五日前他被皇帝的黑衣死士捉走,又經過幾輪轉交,最後被送入一輛毫不引人注目的馬車,從京都一直運到這附近。在經過一條大河時,他看準時機跳河,跳進去的瞬間重新變回人類保住一命,順着湍急的河水沖到宋家村村口,被下地回來的宋大伯所救。
他自稱是京都商戶之子,回鄉探親的路上遇上劫匪,在逃命時不慎落水。大伯是淳樸的農民,聽他這麽一說憐憫心發作,二話不說就把他帶回家,交給自家婆娘照顧。
在那河水中沖着沒注意,上岸後他才發現身上多處受傷,尤其是小腿,不知在那河中被什麽尖銳東西劃了長長的一道口子,深可見骨,竟是走路都困難。
他由兔子變成人時,除了系統贈予的一套原先兔子毛所化的內衣之外,全身半點東西都沒有,一邊趕路一邊養傷更是不可能,于是只能在宋大娘的熱心挽留下,留下來養傷。
五日後,終于勉強可以走動,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口子都已經開始愈合、發癢,是時候提出離開了。
不是他對自己的身體不上心,而是在這一路上,包括經過幾次轉交時,他利用兔子靈敏的耳朵和旁人對兔子沒有防備,聽到了一些消息。
皇帝對他出手,歸根結底還是因為晏非薄,具體是什麽原因,捉住他的人也不清楚,但據對方揣測,皇帝把他抓了又不殺死,說不定會用他的下落來威脅晏非薄做些不好的事情。
他來到這個世界就是為了晏非薄。為了從他那裏拿到心願度,為了滿足他的心願。既然如此,他又怎麽可能願意被當成威脅晏非薄的籌碼呢。
于是,這日中午,在大娘的招待下美美地享受了一頓農家樂後,謝錦硯提出要離開了。他提出的理由很充足:“父親見我遲遲不歸,一定會很擔憂。”
大娘很喜歡這個長得跟神仙一樣俊的小公子,每天多看兩眼心情都會變好。如今聽他說要走,心裏十分不舍,但是人家小公子趕着回家見父親,她也沒有挽留的借口,于是她忙活起來,給他張羅了一大包裹鄉下的土特産:“這些幹糧你帶上,路上千萬別委屈了自己。”
宋大娘一家一輩子都是自給自足,最多是趁着趕集的時候到集市上賣東西,換些銀錢來買布匹等生活用品,因此家裏也沒什麽積蓄。
即便是這樣,她還是翻出了自己的首飾盒,首飾盒裏空蕩蕩的,原先鬧饑荒的時候,盒子裏的首飾都拿出去當了。她從盒子的內層小心翼翼地取出存了多年的兩塊碎銀子,遞到謝錦硯手裏:“咱這村子離京都還遠得很,你這個小公子細皮嫩肉的,要是沒點銀錢傍身,大娘還真放心不下。”
謝錦硯看着大娘慈祥的眼睛,和她手上的全部家當,眼眶忽然有些濕潤,水潤的眼睛把他襯托得更像是一只無害的小鹿,看得大娘心都要化了,手足無措地道:“哎,怎麽說說還哭上咯。”
謝錦硯把碎銀子推了回去:“大娘,這錢我不能要。”
如果他此去,一切順利,還有機會回來報恩,那他可能會沒什麽負擔地拿錢,畢竟這筆錢,确實能夠讓他在回程的路上方便許多。可此行前途未蔔,王爺府那邊又不知道是什麽狀況,若是當真回不來了,對他來說最多不過是這一次的功夫白費,換個世界重頭再來,但是對大娘來說,她真切鮮活地活在這個世界裏,被謝錦硯拿走的,就是她積攢了一輩子的血汗錢。
最後,他堅決沒有收下大娘給的錢,只背上大娘送的包裹,一步一回頭的離開了宋家村。
“大娘,如果我能活着回來,一定給您打好多金首飾,把您那個首飾盒裝得滿滿當當的!”
“傻孩子,注意看着腳下,別惦記着你大娘了!”
……
乘馬車從京都到宋家村,只花了一天時間,但這一路走回去,他卻走了将近十日。
好在一路上有宋大娘留給他的幹糧,又有系統這個野外探險導航,走的還算順利。只是經過幾日的風餐露宿,謝錦硯原本白白嫩嫩的皮膚變得灰撲撲的,身上穿着大娘給他改小的粗布衣裳,看起來有點像個小叫花子。
走至城門口,他不出意外的被城門的守衛攔下了。
“哪裏來的小叫花子,快滾,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謝錦硯也不惱,平靜的拱手行禮:“這位大哥,我是京都裏富商家的小兒子,外出游歷時不慎遭了劫匪搶劫,所以才淪落至如今這個模樣。若是大哥今日好心放我進去,我父親必有重謝。”
他說話有條有理,看起來的确不是尋常人家的孩子,像是個被精心培養的公子哥,這話一出口,守衛就信了大半,眼珠子滴溜溜一轉:“既然是這樣,小公子,不如先告訴我你的名字,你家在哪兒,我這就去給你父親通風報信,讓他找人來接你。也免得小公子再奔波。”
這話說的仿佛是處處在為謝錦硯考慮,實際上只是貪圖通風報信的那點賞錢,這小公子說話只用張一張嘴,空口無憑的,要是放他進去了,他還怎麽肯認賬。
守衛算盤打得響,卻不知這個要求,着實為難了謝錦硯。
看着面前這個髒兮兮的小少年沉默下來,守衛的臉色頓時就變得不好了,狐疑的眼神盯着謝錦硯:“你莫不是在騙我?滾滾滾,哪涼快呆哪去,別在我跟前礙眼,我就說哪裏來的一個髒小孩,怎麽可能是富商的孩子?”
謝錦硯把心一沉,打算賭一把:“你到七王爺府上去,随便找一個人,告訴對方晏乖乖在城門口等着。七王爺定會給你重賞。”
卻見這話一出口,面前的守衛臉色就完全變了。
他惡狠狠地伸手,大力捂住謝錦硯的嘴,幾乎讓謝錦硯喘不過氣來,最後又立刻嫌髒地放開手,往地上啐了一口:“你不要命了,天子的名諱是你這個普通老百姓敢叫的?你想死,自己走遠點死,別連累我。”
說完這話就當他是個什麽瘟疫一樣,遠遠地逃開了。
謝錦硯先是一愣,一頭霧水的想,我沒有叫天子的名諱啊,然後才反應過來,晏乖乖的“晏”字,在普通老百姓面前,是個禁字。
這天底下,也只有那一個人,會面含笑意的叫他“晏乖乖”。
謝錦硯有點氣餒,轉身在城門不遠處的小草坡上,尋了個平整的石塊坐下,掏出包裏剩下的一點幹糧啃了幾口。
守衛要十二小時輪一次崗,這守衛新上崗沒多久,換崗得等到明日,只能先在這草坡附近将就一夜,到明日換了守衛再去試一試了。
天色慢慢暗了下來,謝錦硯靠着一棵大樹昏昏欲睡,他被攔在這城牆外面,而在城牆裏面,整個京都防守最嚴的皇宮之中,此刻正發生着一件隐秘的大事。
金銮殿裏,平素裏高高在上,一身尊貴之氣的皇帝,此時卻是滿身是血,披頭散發。他脖子上架了一把長劍,長劍另一端的劍柄,被晏非薄穩穩拿在手中。
晏非薄冷冷道:“我只是想要回我的晏乖乖,你何必非要分個你死我活?”
皇帝眼中是噬骨的嫉妒與恨意,完全不見平時兄友弟恭的和善表情:“父皇他竟然将天鷹隊留給了你?你那一支天鷹隊,敵得過我京都十萬禁軍,來捉拿我這小小的皇帝是不是大材小用了些?哦,還不光如此,我到今日才知道,李全貴竟是陳榆林大學士的弟子,父皇竟然賞了這樣的人才給你做管家……他什麽好的都留給你,那我到底算什麽?”
他并不想聽晏非薄的回答,又繼續憤怒地說:“好你個晏非薄,怪不得平時不聲不響,卻在短短一月之內,文能獲得所有文官支持,武能闖入皇宮硬逼我這個皇帝退位。你平日裏那副不争不搶的樣子都是裝給誰看的?”
晏非薄道:“父皇交給我這兩樣東西,只是為了讓我自保,他把皇位給了皇兄不是嗎?如果皇兄不擄走晏乖乖,我一輩子都會是無欲無求的七王爺。”
或許是已經預見到了自己的結局,原本狀若癫狂的皇帝反而平靜了下來,他嗤笑:“你不必狡辯,那段批語我早就知道了,父皇臨終之前對你說的話,我當時藏在屏風後也都聽見了。這皇位你想要便拿走,不是我的,終究不會是我的……”
他這個七弟出生之時,天降祥瑞紫霞,曾有高人進宮,耗費心頭血為他批了一語,批語說:“七皇子不是長命之人,卻有成龍之相,身上更攜有一絲國祚紫氣。若七皇子安好,則國泰民安,風調雨順。”
就因為這句批語,父皇從小将七弟疼着寵着,便是他要天上的星星,也要想辦法為他建造摘星樓。
可他知道這批語還有後面一句,說的是,“七皇子與國祚相連,乃大晏之福,百姓之幸事。然則七皇子無心無情,無欲無求,乃是亂象之主。除非尋得在意之人或物,懂得‘欲求’二字,否則萬萬不可登基為王,切記切記。”
而七弟從小也的确表現得無欲無求,父皇給他搜羅的再珍貴的寶物,再精致的美人,他也不屑一顧。因此父王将他的批注改了一個字,由“成龍之相”改為“從龍之相”。
當時皇帝還是皇子,他知道他的機會來了。他拼命與七弟交好,一個一個幹掉了其他兄弟,最終父皇果然将皇位傳給了他。
原以為得償夙願,卻聽見父皇臨終前對七弟說了這樣一段話。
“父皇此生最大的心願是将大晏王朝發展成為一個國力強盛、四方來賀的盛世王朝。原本父皇把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卻始終沒能将你培養成一個有欲有求、有血有肉的合格君王。雖然父皇将王位傳給你大哥,但父皇給你留了三枚棋子,如果日後你有了想要的東西,随時可動用那三枚暗棋,将你皇兄取而代之。”
此後,即便已經登基,坐擁天下,皇帝的心中依然有揮之不去的噩夢。在發現七弟對那只兔子的關注太過異常之後,他日夜擔心,七弟會不會因為那只兔子,變成一個有血有肉合格的君王。因此他動手了,一動手便是不死不休,這就是天家之戰。
現在他已經知道,其中一枚暗棋是天鷹隊,另一枚暗棋是李全貴和他身後代表的文學大家,但第三枚暗棋,連他也猜測不出來。
皇帝不愧是君王,都到了這個地步,竟然還有心思好奇:“父皇給你留的第三枚暗棋是什麽?”
晏非薄說:“想知道,就拿晏乖乖的下落來換。”
“呵呵……你真的想知道那只兔子的下落,那朕就大發慈悲的告訴你,它早就被朕弄死了,哈哈哈……”
長劍還架在他脖子上,他的臉上卻已經毫無畏懼,竟然不閃不避,反而朝着長劍狠狠頂了一下,長劍在他脖子上刺出一道血痕,鮮血滴瀝瀝自劍尖往下滴落,在大理石的地板上濺出一團一團的血色花瓣。
晏非薄心中一慌,反手抽回長劍:“我不信,你到底把晏乖乖藏哪去了?”
皇帝發出大笑聲,笑聲凄厲,回響在空無一人的大殿中,甚是滲人:“哈哈哈,當然是一個你永遠也找不到的地方……”
……
第二日清晨,謝錦硯被一陣喧嘩聲吵醒。他昨晚靠坐在大樹底下,不知不覺就睡着了,今早醒來,頓時覺得渾身酸痛,自樹下站起時雙腿發麻差點摔倒,忙扶住樹杆,站穩之後才朝喧嚣聲傳來的方向看去。
只見城門口亂得不成樣子,老百姓們,扛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拖家帶口地自城內湧出,馬車一輛接一輛,來不及停車盤查,就從城門口駛了出來。
謝錦硯走下草坡,混在人群中,沒多久就打聽到發生了何事。
“聖上病重,已傳位給太子殿下,政權變更的時候京都是最亂的,小兄弟,你要是有路子,也趕緊去外縣避避風頭,等過了這一陣再回來吧。”
謝錦硯心裏咯噔一下,皇帝病重了,新皇是太子殿下?他被晏非薄帶着去皇宮請求皇帝賜姓時,曾見過太子殿下一面,才五歲不到的一個小孩,竟然就要當皇帝了。
他不知道這事與晏非薄有沒有關系,心中更是着急,趁着現在城門口處十分混亂,侍衛們也沒有功夫去一個個盤查,趕忙趁亂溜進了城。
一路上沒有遇到任何盤問,很順利地找到王爺府。
然後他碰到了一個問題。他以前是兔子的時候,王爺府裏的人都認識他,把他當小主子捧着,現在變回人了,要怎麽重新混進王爺府呢?
本來他是打算站到門口随便找一個下人,告訴他晏乖乖回來了,下人即便不相信他是兔子精,肯定也不敢輕言怠慢,而是選擇通報管家,甚至直接通報王爺。
面對這兩個人,他就有信心說服他們多了,畢竟他和這兩個人相處的時間長,尤其是晏非薄,他不知怎麽就很篤定,晏非薄不會認不出他。
可自從經過了城門口被攔事件,他才意識到直接闖王府這條路根本行不通,如果他真的這樣做了,只怕還沒有見到王爺,就被下人侍衛們,以挑釁皇家威嚴的名義趕走甚至抓起來了。
站在原地的謝錦硯難得有點苦惱,思索許久,終于讓他找到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他繞過王府前門,遠遠地順着圍牆一直來到後院,在牆根處找了半天,終于讓他找到當兔子的時候發現過的一個洞。
正好他這個身子比較瘦小,勉強能鑽洞,從這個洞鑽進去,就是一個小花園,那裏到處是假山和大樹,便于遮掩,出了小花園再往前走,就可以直接到達王爺的寝宮。
考慮再三,在心底将從洞口到王爺寝宮的路線規劃了一遍又一遍,最終選出一個路線最短,行動最為隐蔽的路線之後,謝錦硯把心一沉,義無反顧地鑽進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