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小兔子晏乖乖(2)
第19章 小兔子晏乖乖(2)
謝錦硯這一覺睡到天昏地暗,最後實在是餓極,才被咕咕叫的肚子,從睡夢中吵醒。
這是謝錦硯生平第一次感到饑餓,他對這種胃裏咕嘟嘟冒着酸氣的感覺,感到十分新奇,忍了一會兒才再次睜開眼睛。
還是瞎的。
可是,瞎子也不能不吃飯啊。他摸索着用爪子輕輕拍了拍身下的軟墊,身子突然僵住了。
爪子?
等等……
謝錦硯不敢置信的,用自己左邊爪子碰了碰右邊爪子,又擡起爪子,摸了摸自己的腦袋。
這時,他昏睡過去之前所感受到的,那股把他包裹起來的氣息又出現了。氣息的主人大手一撈,把他撈進掌心。約莫是餓得很了,腦子也不會轉了。他也不知道為什麽,頓時就忘記了自己先前在糾結震驚的事情,抱住自己坐着的這只手掌的大拇指,就急吼吼啃了起來。
晏非薄靜默地看着自己掌心這只讨食的小白兔。小白兔約莫是剛生下來沒多久,還沒有他的半個巴掌大,母兔不知道為什麽不見蹤影,就這麽可憐兮兮的被扔在他別院的小花園裏。
他并沒有養寵物的愛好,只是在管家說要把這只兔子扔掉的時候,心思一動,覺得這小奶兔專注的看向他,似乎把他當成全世界的那個眼神讓他很受用。既然心裏舒坦,把這小東西帶回來養着,也不是什麽大事兒。
此刻這小東西就乖順的躺在他掌心裏,兩只毛茸茸的前爪費勁的抱着他的大拇指,伸出舌頭不斷地啃咬。小奶兔的兩瓣牙齒細細小小的,根本還不能咬東西,所謂的啃咬也只是用小小軟軟的舌頭,把他的大拇指舔濕了一小塊。長長的耳朵不住抖動,像是在鞠躬一般。
晏非薄掌心和大拇指都被這小奶兔蹭的發癢,心底竟浮現出一絲類似愉悅的情緒,用淡然的殼子包裹了二十多年的心,竟然也微微一軟。
他愣了一愣,才回眸問旁邊随時準備伺候的下人:“這麽大的兔子吃什麽?”
下人連忙答道:“回王爺,小人不知。管家李叔正差人去找有經驗的農戶,應該已經快到了。”
晏非薄垂眸看了看掌心中,似乎在支着耳朵傾聽的小白兔,抿了抿嘴道:“那就去迎。問清楚後直接把食物備上來,要快。”
下人領命匆匆離去,晏非薄用另一只手的食指輕輕撥了撥小白兔的小嘴,低聲道:“你得等上一等。”
食指頓時就被小奶兔含住了。
晏非薄也不抽出來,就這麽任由小奶兔把他的食指當棒棒糖啃,靜靜的看着,眼睛幽深,不知道在思索什麽。
王爺吩咐了一句“要快”,下人就一點都不敢怠慢,出了屋子就飛奔起來,第一時間迎接了農戶,在他那裏問了奶兔的吃食,立刻叫廚房準備,又再急匆匆送了過去,前後沒用多久時間,小白兔一根食指還沒有啃過瘾。
農戶也随着下人來到王爺的後殿,王爺早已捧着小奶兔迎出門,在院子裏等着。
農戶不敢靠近,只跪在院子外邊的門檻邊上垂着頭,不敢直視王爺的身姿。下人捧着一碗熱氣騰騰的羊奶進了院子,恭敬的朝王爺解釋:“老農說,剛出生的小兔一般是喂兔奶,若無兔奶可用羊奶代替,小的手中這碗便是新鮮的羊奶。”
晏非薄擡手就要把羊奶碗接過來,他手中的小家夥早已聞到濃郁的奶香,鼻子拼命聳動,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
此時謝錦硯完全是憑本能行事,幼兔的小腦本來就沒有發育完全,肚子一餓就更是只剩下覓食的本能,什麽思考的空間都被食物的香氣所擠占,他拼命往前湊,想夠到那碗香濃的羊奶,本來是件十分嚴肅的事情,但是配上他毛茸茸的外表和憨态可掬的動作,就俨然變成了小奶兔的賣萌表演。
下人見王爺竟打算親自喂食,忙勸道:“王爺萬金之軀,這等雜事還是交由小的來做?”
小奶兔聽着下人還在磨磨蹭蹭的不給他奶喝,心急得幹脆兩只前爪抱着大手掌的大拇指半站起來要往外爬,又因為小胳膊小腿還沒有長結實,軟軟地跌回掌心去。
王爺本來已經打算将小奶兔交給下人了,看着小奶兔這麽一副急不可耐要爬出他的掌心,有奶便是娘的樣子,突然開口:“兔子是否會記住人的長相味道,誰給它喂食,它就和誰親?”
門外的老農忙答道:“回王爺,兔子眼睛不好,看不見人,鼻子倒是靈的很,可以根據氣味來記住自己的主人。小動物都是這樣的,誰給它吃的就和誰親。”
聽到這話,晏非薄把下人手中的羊奶端了過來:“本王自己來。”
下人感到整個世界都十分玄幻,自家王爺對這世界一向都是一副淡漠的樣子,從來沒有将任何事物放在心上,皇帝賞賜過不少奇珍異寶,其中不乏珍貴的鳥獸,可哪一次也沒見王爺多看一眼,萬萬沒想到,竟是讓一只路邊的小野兔入了王爺的眼。
晏非薄可不在乎下人在想什麽,專心的捧着那小碗,湊到小奶兔嘴邊。
小奶兔聳動鼻子,窸窸窣窣湊上來伸出舌頭朝碗裏探去,喝了一小口,揚起小腦袋抖了抖下巴上的水珠,又再埋頭快速喝了一小口。如此反複三次,晏非薄一直盯着他看他進食,不免發現了其中的奇怪之處,又問等在院外的農戶:“兔子都是一邊喝奶一邊甩腦袋?”
農戶答不知,他那裏的兔子們都是糙養,若是母兔不提供奶水,小兔也只能自生自滅,哪裏可能用金貴的羊奶來養呢。
晏非薄好看的眉毛微微皺起,無端散發出一股威嚴,肯定地道:“他不喜下巴沾水。”
他環顧庭院四周郁郁蔥蔥的花叢,指着其中一束域外送來的珍貴花束:“我記得這花無毒,且花莖空心?”
“是。”
“摘一支過來。”
下人咬着牙摘了一朵,這一朵花就比他一年的工錢還貴,必須得小心翼翼。
晏非薄又叫下人從樹上取了一根蘋果枝,打磨光滑之後正好能塞進花杆中。他把手中羊奶碗移開,引來小奶兔不滿的瞪視,這小兔的眼睛不像他平常所見的兔子那樣通紅,而是晶瑩剔透的黑色,倒像是域外才有的品種。
但是他可不管這小兔是否有主,又是從哪裏跑來。只要被他撿到了,就是他的。
晏非薄擡手拍了拍小兔的腦袋,權作安撫,随後把花杆中灌滿羊奶,塞到小兔嘴裏,蘋果枝桠做成的小木棍往前輕輕一推,那羊奶便溢滿出來,可以被小兔輕松的食用了。
雖然晏非薄不懂得兔子的科學喂養方法,不知道小兔子若是長期用碗喝水會得口炎,卻因為心細發覺到小奶兔不喜歡下巴沾到水,從而竟是自己發明了簡易的注射器,用來喂兔子喝奶最适合不過。
果然,換了工具之後,小兔喝奶喝得更歡了。雙爪捧着晏非薄湊到他嘴邊的手指,若是晏非薄推蘋果枝推得慢了,溢到他口中的奶不夠喝,他還會催促地輕輕拍打一下。
如此喂了三管奶後,晏非薄問道:“幼兔一般吃幾分飽?”
農戶恭敬地答:“兔子沒有飽覺,您看他吃得差不多了就不能再喂了。”
晏非薄摸了一把小兔的肚子,已經發脹成圓鼓鼓的一小塊了。他不敢再喂下去,一手捧着小兔,食指在他肚子上輕柔按壓,一手把裝奶的“注射器”自兔子口中取出。
小白兔不樂意,咬住那根帶着奶香味的管子不肯松口。晏非薄低聲道:“好了,吃得太撐肚子不難受嗎。”
小兔像是聽懂了似的,悻悻放開嘴,在晏非薄手掌心中窩着,尋了個姿勢睡過去。
再次醒來,謝錦硯吃飽喝足又睡夠了,腦子總算恢複了一絲清醒。
他幽幽道:“系統。”
系統心很虛,磨蹭着從數據流裏探出頭來:“是這樣的,劇情推動卡的原理是根據你的目标,将劇情矯正到符合你預期的軌道上來,具體要怎麽矯正,是由劇情意識決定,我無法左右,事先也不知情。”
忙不疊把自己撇幹淨,只因為系統已經漸漸明白了謝錦硯不是好惹的。
“所以,我就變成了一只兔子?”
“是……您變成了一只白色毛發黑色眼睛的小兔子。單說外貌真的是很萌的。”
謝錦硯無情地打斷他:“只能吃草的兔子?”
他從不虧待自己的口腹之欲,上個世界穿成衡武派掌門時,更是借着給徒弟尋找奇珍異寶的機會,搜羅了大量美食,胃口都養刁了現在跟他說要當一世兔子?
最重要的是,他一只兔子要怎麽滿足別人的心願,主動躺平任紅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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