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插播番外.氣木倉與席地而坐的象
記一次戚鳴同車堯的扯淡閑聊——這章可看可不看——或者直接從中間看吧——看不懂真的很正常就是我的一個無聊的發散性神神叨叨的腦洞
但是很想寫出來
“為什麽用氣木倉打獵,晃動草叢中以為是兔子的,結果都會是人?”晃了晃手裏的棒棒糖,車堯低頭翻書。
“因為好考啊,”戚鳴頭都沒擡,“打死算是過失致人死亡;沒打死非輕傷是過失致人重傷;倆人同時開木槍,只有一彈孔,還能考考疑罪從無,倆都無罪。”
“當然了,這是刑法研究範疇,後續民法,還能考考共同侵權問題呢。”
“多眼熟的套路,”戚鳴啧了一聲,“就宛如入室強女幹,遇上的,永遠都是穿花睡衣留長頭發的女裝大佬。”
“說起來,我已經兩年未在司考法考考場上見到這個罪名了,”車堯嘆了口氣,“看着那題目,都覺得差了點入場儀式感。”
“他已經被從天而降的狗取代了。你看到了嗎?”戚鳴刷了發微博,“那個醫療系統違禁詞。”
“這真的很黑色幽默诶,”車堯低頭又翻了一頁,“我腦海裏已經冒出了文文老師在講臺上講課連排的消音詞了。”
“bi——bi——bi——bi——bi——”
“文文老師現在可能正在打噴嚏,”戚鳴同志悶聲笑了一下,他嘆了口氣,“不知道上輩子的文文老師,是造了什麽孽,才會這輩子遇到我倆。”
“至今我仍能清晰回憶起,他第一次在教本科的課上,講刑法第二百三十六條的時候,”車堯啧了一聲,“你特地從外地飛回來,去坐他教室的最後一排的事情。”
“魔鬼本鬼。”
“這位朋友開腔譴責之前,請先反思反思自己好嗎?”戚鳴毫不客氣揭底,“請問是哪位同志還去專門定做了錦旗橫幅。”
“文師兄最近在作第二百三十六條【強女幹罪】不法要素方向的研究”車堯揮了揮手裏的棒棒糖棍,“當年單純的‘插入說’與‘射jing說’顯然已經不能适應這個妖豔複雜的世界了。”
“‘生殖腔插入說’與‘永久标記說’應該算是加重要件吧?”戚鳴杵了杵下巴,一本正經地傳播淫/穢/色/情。
“這個世界,AO的分化,動搖了一系列原有的法律穩固體系,”車堯挑了挑眉,“例如正因為AO分化需要臨近成年才能體現,導致現實情況愈加複雜多樣,而這對于第二百三十六條受害人範圍的擴展,不得不說有正面促進作用。”
“我記得文文老師就是以這個為理由,提出了将強女幹罪受害人範圍擴展到成年男性。”
“是個鬼才,”戚鳴輕笑了一聲。
“好了,請讓我們先将話題收回ok?回到我提出的第一個問題上。”車堯擺了擺手,“額,請你暫且屏蔽掉你的法律知識體系,用純然文學角度來回答我的問題。”
“請開始你的表演。”
“讓我先簡單概括一下這個故事,”車堯皺了皺眉,“一個人,額,一個男人,他到山上打獵,看到樹叢顫動,他以為是兔子,‘啪’,開木倉,結果子彈射中了一個無辜路人小姑娘,子彈從左肋穿過,造成了……”
“收起你的職業病,”戚鳴扶額,“不用再詳細描述傷情了好嗎?請繼續講述你的主幹故事。”
“好的,”車堯比了個手勢,“在整個事件裏,這個男人産生了兩次錯誤認定,第一次是将女孩誤認成兔子,第二次是錯誤判定女孩已經死亡。”
“哎,”戚鳴嘆了口氣,“朋友,這實在太司考了,好困難。”
“你再努力一把,”車堯繼續,“他以為女孩死了,他的同伴,是的,與他同行的還有一個同伴,他的同伴試圖勸服他将女孩埋掉……”他低聲嘟囔了一句,“靠,你別說,這實在是太司考真題了,共同犯罪什麽的。”
‘你看吧,’戚鳴飛來個眼神,明明白白表露着如上意思。
“算了重來,”車堯晃晃腦袋,“一個男人因過失射中一個小女孩,并在誤以為她已經死亡的情況下,帶着女孩的‘屍體’,尋到了她所在的村子,在知曉女孩受到她叔叔的欺辱後,反倒想做審判者,用那把氣木倉,幫她報仇。”
“……胡遷的《氣 木倉》哦,”頓了一晌,戚鳴若有所思。
“早知道你看過,我就不這麽費勁了,”如釋重負,把手裏的書合上,車堯拿封面有氣無力朝戚鳴揮了下。
“不像是你的口味啊,”戚鳴輕笑了一聲,他挑了下眉,“連小哥兒推的?”
“神了啊戚鳴同志,”打沙發上飄來一個眼神,車堯驚了。
“所以說朋友,為什麽大象會席地而坐?”
“因為沒有為什麽,”戚鳴聳了下肩,“整本書,從頭到尾,每一個故事,每一段文字,都沒有為什麽。”
“書末的贈言,我覺得每一句都寫得挺好,”戚鳴頓了一晌,“但總結最直白到位的——這是一本徹底的傷害之書。”
“……能不能說白話文。”車堯腦殼痛。
“你還記得我曾經給過你的評價嗎?”戚鳴問他。
“哪一句?”車堯困擾,“你對我的評價有點多朋友。”
“你是一塊海綿,”戚鳴笑出了聲。
“嚯,我記得,”車堯點點頭,“你當初那麽一大段,用大白話兒來說就是,我對他人情緒感知敏銳點呗,洞察力還不錯。”
“所以學心理算是天賦優勢了。”
“沒錯,”戚鳴頓了一晌,“如果說你是海綿,那連小哥兒就是蛞蝓。”
“這二者有什麽聯系嗎?”
“白術,他對旁人的情緒感知異常敏銳,”戚鳴敲了敲桌面,“這事兒,你是知道的吧。”
“是的,”車堯嘆了口氣,“這讓我其實蠻擔憂的。”
“你是一塊海綿,你對外界的感知是主動的,對自身影響是有限的,所以我說這是一份天賦,一份難得的天賦禮物;而連白術不行,”戚鳴皺了皺眉,“他甚至不像蝸牛,有一個保護殼,他完全是被動接納周遭這一切的情緒變化的,這很苦痛。”
“那些情緒是鹽,是會對他造成實質性的傷害的鹽。”
“描寫底層小人物奮鬥成功故事的,是勵志片;而這本書,”戚鳴眉頭擰成了一團,他颠了颠那黑色封殼的書,“至始至終,都沒有丁點希望,一片灰黑色調。”
“以文字為信仰的人,大多敏感,多疑又好悲,”戚鳴點着書封,一字一頓,“在文字中尋求共鳴;又企圖将情感傾注于文字,以此來獲得共鳴。想來,其實是批蠻個人英雄主義的群體。”
“大象為何席地而坐,”戚鳴頓了一晌,“在我看來,其實就是,”
“松子的鬼臉,太宰治的淺草商店街的新年舞獅子,以及王佳梅的游戲機。”
屋內陷入短暫沉寂。
“《氣 木倉》裏的小女孩兒最終并沒有死,”車堯輕笑了一聲,“物理傷痕終會愈合,而精神的也是,只要還活着,最起碼,是有機會的;松子從未放棄過,她終其一生,都在奮力朝幸福努力着;太宰治的人間失格,至今被這麽多人記得呢,他的精神壽命何其漫長;至于王佳梅……不也還有丁子聰記得她嗎?”
“萬物皆有裂痕,那是光進來的地方。我們還要活很久很久,”車堯深吸了一口氣,“大象為何席地而坐,其實說白了,不過是因為他受傷了。”
“但是現今的醫療技術已經很發達了。”
“所以說,車堯,你告訴我。為什麽連小哥兒會問你,大象為何席地而坐?”戚鳴伸手,他點了點車堯的肩。
“……這是一種求救,”車堯輕笑出了聲,透露出些微愉快的情緒,
“他願意伸手接住我遞出的救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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