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飛機落地的時候, 季柯接到了一個電話。
是科學院的院士徐教授打來的。
從碩研二年級開始,季柯就在跟徐教授聯系了。
因為徐教授看到了季柯發表的文章,覺得他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季柯平均每半個月跟徐教授通一次電話, 基本上都是徐教授主動打來, 問他在國外的生活如何,将來有什麽打算。
電話最後再隐晦的透露一下, 她很希望像季柯這樣的人才能夠在畢業後歸國發展。
第一次聽到徐教授對他發出邀請的時候,季柯感到非常驚喜。
他本來就有意回國,結果在他還沒表露出回國的意向的時候,就有徐老師這樣的高級教授聯系他了。
就好比在沙漠中拼命尋找水源的人,還沒開始找呢, 水源就到眼前了,這樣的狂喜簡直溢于言表。
下飛機以後, 季柯幹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科學院的北京分院見徐教授。
其實在沒畢業的時候, 季柯每個假期回來都會跟徐教授見一面。
但之前的幾次見面地點都是在咖啡廳、飯店之類不太正式的地方, 聊天會往歸國發展這個話題上聊, 但聊得更多的還是日常生活。
兩人的相處比起教授跟學生,更像是關系親密的忘年之交。
像今天這樣在正式的場合進行正式的會面,還是第一次。
季柯到研究院的時候, 門口迎接他的人已經在等着了。
那是一個身形微胖戴着厚重鏡片的青年, 他身上還穿着白大褂,應該出來的挺着急。
據徐教授說, 這人叫陳平,是她的助手。
季柯下車, 拉着行李箱朝戴眼鏡的青年走去, “你好, 是陳平先生嗎?”
陳平聽到聲音回頭, 打量了季柯一眼,然後扶了扶眼鏡,眯起眼睛,更仔細地将他打量了一遍,有些不确定地問:“你好,你……是季柯?”
“是我。”
陳平吸了一口氣,季柯聽到他用自以為很小其實并沒有的聲音嘟囔,“我天,怎麽同樣是搞研究的,你就長得跟模特似的,我就長得像社畜程序員。”
季柯:“……”
倒也不必。
陳平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态,尴尬的咳嗽了一聲,“那個,快進去吧,徐老師還在等着呢。”
季柯點頭,“好。”
陳平領着季柯往裏走,聽到滾輪跟地面摩擦的聲音,他回頭看了一眼,這才發現季柯還拉這個箱子。
剛才光顧着看季柯好看了,現在再仔細看其實能發現,季柯身上的衣服是有些皺的。
“你這是剛下飛機就過來了?”
“嗯。”季柯說:“下飛機的時候徐老師說她已經到研究院了,我怕她久等。”
陳平笑了,“嗐,你這人看着花裏胡哨的,咋這麽實誠呢。”
“徐老師要等你也是一邊忙一邊等,不耽誤事兒,你這拉這麽大個箱子多不方便。”
“沒事,拉箱子不耽誤談事兒。而且我自己也想快點過來,”季柯說:“在美國上了八年的學,說英語都快說吐了,我急需跟國內的老師們用中文交流一下學術工作。”
陳平本來是對季柯持懷疑态度的,因為季柯的模樣實在是長得不像個願意老老實實搞研究的人,他更像是那種把科研工作者身份當成魅力加成條件的纨绔二代。
可看着季柯如此急切的來研究院報到,連回家放個行李的時間都不想耽誤,他就覺得是自己以貌取人了。
季柯這态度,還真不是一般人比得上的。
陳平一路走,一路給季柯講解研究院,什麽哪棟樓是專門做試驗的、哪棟樓是進行實踐檢測的、找老師們去哪裏找、吃飯在哪裏、休息在哪裏等等等等。
等季柯差不多把研究院的地形地貌搞清楚,兩人也走到了徐教授的辦公室。
推開門,季柯看到徐教授正緊鎖着眉頭閱讀文獻。
“徐老師。”陳平叫她,“季柯來了。”
徐教授聽到動靜擡起頭,看清楚季柯,她忙摘下眼鏡,興奮地站起身,“季柯!總算等到你來了!”
因為在科學院,徐教授的打扮也不似往常那樣随意,而是穿起了統一的白大褂。
她今年五十歲,頭發已經灰白,臉上也被歲月留下了滄桑的痕跡,但她的眼睛卻不似尋常中老年人那樣渾濁,亮晶晶的,其中像是充滿了無限的活力與希望。
季柯上前擁抱徐教授,“我也可高興呢,總算是來了。”
徐教授偏愛人才,她很是慈愛的撫了撫季柯的後背,像撫摸自己許久未見的孩子一樣,表達夠了思念之情,她才将人放開。
“來來來,別站着了,快坐。”
她邊說着,自己也坐回了座椅上。
陳平端了兩杯茶水過來,在兩人跟前一人放了一杯,然後退了出去。
徐教授也沒廢話,直接拿了一沓子厚厚的裝訂好的A4紙出來。
封面第一頁寫着四個大字:保密協議。
徐教授說:“咱們之前也進行過很多次交談,我知道你的理想,所以也不跟你商量什麽了,這是參與航母設計建造的保密協議,你可以看一看。”
“這次的航母建造四年前就開始籌備計劃了,今年年初決定開工建造,現在正在為計劃招攬研究員和工人,預計明年年中正式開工。”
“保密協議你仔細看看,不急着現在簽,可以給你一周的時間考慮。”
季柯大致掃了一眼,只把預計建造時間看清楚了,就直接翻到合同最後,拿起筆準備簽字。
“诶——”徐教授壓了下他的手,“這就簽了?這麽厚的協議,不再仔細看看?”
雖然很多決定加入計劃的研究員也是看過協議就想都不想直接簽字,但人家好歹是把協議給看過了,季柯是看都沒看。
“也沒什麽可看的吧。”季柯笑說:“這是我從少年時就有的理想,不管這份協議內容有多麽不公平,我都會簽的。”
“更何況,國家招攬人才,怎麽會提出不公平的協議呢?完全不用擔心啊。”
“有看協議的這幾分鐘,我還不如早點回去洗個澡呢。大夏天的,坐十幾個小時的飛機,我現在覺得渾身上下都黏糊糊的,難受死了。”
徐教授被他說的一愣一愣的,“你這孩子。”
她收回手,沒再阻止季柯的動作,但還是說道:“季柯,我知道你胸懷大志,但身為此項計劃的負責人之一,我還是得告訴你。”
“雖然我們國家已經強大了起來,不需要再像以前一樣,進行什麽研究工作都得藏着掖着,不敢讓別的國家知道。”
“但就算是這樣,你的工作也還是要保密的。”
“航母建造是一項非常大的工程,它的建造時間是以‘年’為單位的,在這幾年,你不得向任何人透露你的工作,甚至必要的時候你的活動範圍是不自由的,你只能待在建造基地。”
“你是否真的想清楚,要簽下這份協議,參與這項工作?”
季柯也收起了玩笑的态度,他看着徐教授,眼中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我想好了,我願意。”他說:“我願意為此項計劃、為祖國,獻出我的一切!”
兩人靜靜對視了三秒,徐教授臉上的嚴肅漸漸褪去。
“好。”她笑着沖季柯比了個‘請’的手勢,“那就簽吧。”
季柯低頭,在協議最後方簽下了自己的自己的名字。
這是他正式回國後第一次執筆寫漢字,是在他想了十年的‘航母建造保密協議’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真好。
季柯将保密協議小心翼翼的合上,重新推回到徐教授跟前。
徐教授協議放進文件夾,然後跟那些已經簽好了的協議放在了一起。
季柯也看到了櫃子裏擺放整齊的藍色文件夾,他問徐教授:“這些是其他研究員簽的協議嗎?”
“是啊。”徐教授看着它們,眼中帶笑,“計劃剛剛公布出來的時候,所有研究員都是,争先恐後的說要參與。”
“那些年輕的小夥子小姑娘,不年輕的老夥子老姑娘,一個個着急的,看過協議之後當天就簽了,一點猶豫都沒有。”
她說着,回頭看了眼季柯,“你比他們更着急,你連看都沒看。”
季柯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下脖子,“想了十年了,着急很正常嘛。”
徐教授擡手,輕輕摸過那些文件夾,“多好啊,就是因為有你們這樣為祖國奉獻的人才,我們的國家才能像今天這樣繁榮昌盛。”
“謝謝你們。”
“您也是啊。”季柯走到她身旁,一起擡頭看這些文件夾,“您不也是為祖國奉獻了一生嗎?”
徐教授回頭看他,忽然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出了聲,“怎麽還鬧上情緒了,快快快,櫃子鎖起來,這些東西可不能丢。”
她合上櫃門,一邊鎖一邊問季柯:“航母建造正式開始還得有一年多,這一年多你有沒有什麽其他的打算?沒有的話,我可就給你安排工作了啊。”
“好啊。”季柯說:“我沒什麽打算,我不僅沒打算,我連住的地方都沒有,您要是能直接給我在科學院安排分工作,包吃住,那是再好不過了。”
“不過您這算不算是給我開後門啊?別人要是想進來這兒工作,可得考試呢吧?”
“我要是沒看你發表的那些文章,直接安排你,那叫開後門。”徐教授坐回到椅子上,“可我看了你發表的那些文章了,所以這個就不叫開後門,叫招攬海外人才歸國。”
季柯被逗笑了,“行,那就麻煩您給我安排職位了。”
徐教授是知道季柯的家庭情況的,為了避免歸國人才回來還得住酒店,她迅速為季柯安排了一間宿舍。
季柯先到宿舍放行李洗澡換衣服,然後才繼續回來辦理各種手續。
他需要調時差,徐教授還特地給他放了三天假,讓他先休息休息再來上班。
季柯這一路确實是累慘了,他到宿舍先睡了一天一夜,等精神緩過來,才開始利用假期進行社交活動。
說是社交,其實就是去見見數學建模社的其他八個人。
九人當中,季柯是回來的最晚的。
當初那場全球直播考試過後,學校裏很多同學都換了方向,但能堅持下來的人并沒有幾個。
所幸,他們九個人都堅持下來了。
其中程昊甚至跟他一樣,參與了航母建造計劃。
那八個人就等着季柯呢,現在季柯有空了,幾人又重新聚在了一起。
聚餐的地點是一家五星級酒店,晚上七點,季柯打車到了地方。
本來他們是打算到原來學校門口的通過涮肉店吃火鍋的,但那家店關門了,他們只好選個別的飯店。
季柯算是幾人當中最清閑的一個,他一整天沒事做,所以來的也最早。
在包間裏等了二十分鐘人還沒有來,他覺得有些無聊,便繞出來轉了轉。
這一轉,就碰上了熟人。
經過洗手間的時候,季柯看到裏面趴在洗手池嘔吐的身影很熟悉,又說不上來哪兒熟悉,他的腳步不由得慢了一點。
然後就見那人忽然擡起了頭,透過鏡子,他看清了那個人的臉。
季淩。
季淩穿着一身西裝,大概是因為喝的太醉了,形象都沒了。
衣服皺巴巴的,頭發也有些亂,臉上是剛才漱口時沾上的水珠。
季柯覺得挺奇怪,季家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家,季父還那麽看重榮譽,怎麽會讓季淩出來喝成這樣呢?
而且這種場合,季淩這打扮,應該是來應酬的,誰這麽不給季家的面子,把季淩灌成這樣?
沒等季柯疑惑完,就見從男廁所出來了個中年男人。
那男人個子不高,不算胖,但有啤酒肚,頭發也不多,重點是長得是真的醜。
中年男人直直朝季淩走去,一巴掌拍在了季淩的屁股上。
季柯直接看呆了。
好家夥,這是……在占季淩的便宜?
季淩卻沒有像季柯預想的那樣表現出暴怒,而是半推半就的靠近了男人的懷裏,用甜得發膩的聲音說:“王總,別在這兒……”
季柯收回了剛剛邁出去的準備見義勇為的腳步。
那位王總并沒有因為季淩的撒嬌而手軟,而是直接把手伸進了對方的褲子裏。
不知是這人真的技巧高超還是怎麽的,反正季淩叫的很嬌媚。
這要是換成另一個人來,恐怕當場就聽硬了。
可惜季柯沒有那種世俗的欲望,他只是皺起了眉頭,擡手搓了搓身上起來的雞皮疙瘩,加快腳步離開了洗手間。
本來是想出來出來透口氣,結果碰到了那樣的一幕,季柯也沒心情在外面轉悠了,轉頭回了包廂。
所幸他回去的時候已經有人來了,可以跟他說說話,緩解對剛才那一幕的沖擊。
先來的周揚、程昊和東柯宇。
三人正在說話,見季柯推門進來,他們連忙起身相迎。
“你不是早就來了麽,怎麽來了之後不見人。”
“就是,就見屋裏有你的衣服,還以為你被外星人抓走了呢。”
“诶?你沒事吧,我看你臉色不太對啊。”
季柯笑了一下,“沒什麽。”
“真沒事兒?”
季柯想了想,還是沒耐住好奇,說道:“我倒是沒什麽事,就是剛才看到了比較有沖擊性的一幕。”
這話吸引了三人的注意力。
季柯接着說:“我看到季淩了。”
三人聞言,愣了三秒,東柯宇先開口,懵懵的問:“季淩是誰?”
季柯:“……”
周揚提醒道:“就是之前季柯那個養父家的弟弟。”
“哦——他呀!”東柯宇恍然大悟,“我就說這名字聽的這麽耳熟。”
說着,他随即換上一副嫌惡的表情,“他最近過得不好吧?也是,季家都破産了,能過的好才怪了。”
“不過活該,誰讓他這麽惡毒,遭報應了吧。”
季柯有點懵。
破産?季家快破産了?
他一門心思撲在學習上,記憶還停留在高中季家鼎盛的時候,這麽大個家,怎麽就破産了呢?
而且季淩的人緣不是挺好的嗎?就算這幾個人跟他關系好,也不會對季淩進行辱罵,怎麽态度忽然就變了?
看季柯的表情,三人就知道他什麽也不知道。
程昊解釋道:“你從來不看財經類的新聞,不知道也正常。”
“季氏董事長季永壽,也就是你曾經的養父,在兩年前的時候忽然變成植物人了。”
“季董事長出事,那麽大的公司沒人管了,為防止其他人奪權,季淩就上了。”
“可是這個季淩呢,屁本事沒有,公司到他手裏不到兩年就黃了。”
“員工們逃的逃散的散,季淩為了挽回損失,孤注一擲把錢都用來搞投資了,結果全賠了,還欠了一屁股債。”
“季氏前些天正式宣布破産,季淩據說為了還債,正在給人當情兒呢。”
目前情況與季柯認知嚴重不符,他愣了兩秒才回過神。
“我比較好奇,季永壽為什麽會忽然變成植物人?”
“季淩害的呗!”東柯宇插嘴道:“雖然這件事沒有放到臺面上來解決,但大家都心知肚明。”
“當時季淩他媽也覺得這事兒有蹊跷,以為有人要害季永壽,就請了好幾個私家偵探,大張旗鼓的找害季永壽的兇手。”
“嘿!結果找來找去,兇手就在自己家!”
“季淩是他們家唯一的繼承人,他媽可不敢讓他因為故意殺人被抓進去,所以在知道是害的季永壽以後,他媽又趕緊讓偵探把發現的證據都給銷毀了,假裝這是一起意外。”
“當時這件事在京城商圈鬧得可大了,簡直就是給人造了場笑話。”
季柯震驚了,“這……不管是季淩,還是季夫人,這麽做都是違法的吧?”
“是違法啊,之前是季淩他媽有心隐瞞,警方找不着證據,所以沒管成。”
東柯宇說:“現在麽,季家破産了,也沒那個能力瞞了,警方已經在調查這件事了。”
“季淩找金主,也是為了躲警察。”
季柯還是想不通,“那他為什麽要給季永壽下毒呢?”
東柯宇壓低了聲音,“據說是因為季永壽對季淩不滿意,準備再弄出來個小孩兒練小號呢。”
季柯明白了,季淩發瘋的理由依舊是那個,怕自己繼承人的位置被搶走。
他想起了好幾年前自己接收到了關于這個世界的劇情。
原劇情裏并沒有寫季永壽變成植物人,估計是因為在原着劇情裏有原主作為襯托,季淩非常好,所以繼承人就是他,并不需要耍手段。
現在繼承人不是季淩了,所以他不得不用特殊的辦法拿到繼承權。
不過很可惜,季淩對如何做一個合格的董事長一竅不通,所以就算公司到了他手裏,也沒什麽用。
季柯又想起剛才程昊義憤填膺的罵季淩,“所以你們是因為他給自己的親生父親投毒所以不喜歡他嗎?”
“當然不是了,這是人家家的恩怨,我不做評價。我讨厭他是因為你啊,”程昊說:“高三那會兒,留學申請提交完以後,你天天泡在研究所,不知道學校的事。”
“當初那個自稱是你們家保姆的兒子的發帖人,就把你欺負季淩那事兒發出來的那個,他來咱們學校了。”
“他說咱們當初那場直播考試讓他非常動容,像你這樣的人不應該背負罵名,所以他就把之前跟季淩交易的錄音放出來了。”
“卧槽,我也是聽了那些錄音才知道,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那種又閑又惡毒的人啊!”
原來是這樣。
季柯想起來那段時間他的主角化程度确實往上加了5點,他那會兒忙,就沒在意是為什麽,現在看來,應該是洗清了冤屈。
季淩的話題聊完,其他五人也陸續來了。
比起關于季家的八卦,他們九個人的理想和未來自然是更重要一些,所以之後他們誰都沒再去提這個話題。
榮歸故裏,九人這頓餐聚到淩晨兩點鐘才散。
他們幾個除了季柯都有車有司機,這大晚上的也不好打車,季柯就蹭着最清醒的程昊的車回了科學院。
在停車場取車的時候,季柯又看到了季淩。
他醉的不省人事,被之前那個王總占着便宜架進了車裏。
520忍不住出來感慨,“真是世事無常,誰能想到本該是這個世界的主角受,現在竟然落到這番田地。”
季柯只是面無表情的看着王總的車離開,沒有說話。
520忍不住問:“宿主啊,你看到季淩現在這樣,會不會有愧疚的感覺啊?”
“愧疚?”季柯不解,“我為什麽要愧疚?”
“他是因為你的到來才變成這樣的啊。”
季柯覺得好笑,“你怎麽這麽聖母啊?”
“你要搞清楚一個因果關系,是因為季淩先搞瘋了原來的季柯,所以季柯才會心有怨恨想要改變自己的人生,所以我才會來到這裏。”
“他可憐,原來的季柯就不可憐嗎?”
“确實,造成現在這種局面的主要原因還是季永壽是個人渣,季淩也算是受害者。但季淩再怎麽委屈,也不該把怨氣撒在季柯這個無辜的人身上。”
“季淩明知道季永壽是什麽樣的人,還要為了他去傷害無辜的人,變成現在這樣,能怪得了誰?”
520心裏那點感慨瞬間被季柯的分析給打散了,“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宿主!你說得對,你說的都對!QAQ”
汽車穩穩地停在科學院門口,季柯跟程昊打了聲招呼,然後下了車。
他并沒有第一時間回宿舍,而是去了附近的派出所。
按照程昊他們的說法,季淩是有故意殺人行為的,雖然沒有致死,但也應該受到法律的制裁。
當然,他也是由衷的認為,就算季淩進去勞動改造,也比現在這樣沒有尊嚴的活着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