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跟季家徹底解除關系後, 季柯不用再每個周都回家一次,可利用的時間更多了一些。
他将這些閑暇時間利用起來去完成活動參與,關愛留守兒童、紀念二戰、高中生辯論聯賽等等。
值得一提的是, 他還去參加了國內的學科競賽。
之前因為家庭的緣故, 他放棄了競賽這條路, 正好參加國內的學科競賽也算在活動參與內, 他就順帶實現了一下自己從前的理想。
高二這一年過得非常忙碌,幾乎每天都沒什麽休息的時間。
這樣忙碌的生活終于随着留學申請提交的時間到來結束了。
提交留學申請的時間在1-2月份, 入學時間大概是8-9月份,中間這一大段空白時間,對留學生們來說是非常清閑的。
他們依舊需要上課, 但他們那早上八點到下午四點的課, 還不怎麽用考試,有跟沒有也沒什麽差別。
季柯将重心放到了研究所的實習上。
為了方便,他從學校裏搬了出去, 在研究所附近找了間小出租屋。
他預計自己留學是要讀到博士的, 所以想盡早在研究所接觸一些知識, 這樣可以壓縮課程,盡量縮短留學的時間。
在出租屋住了一段時間,季柯發現, 原來他們研究所的江所長竟然就跟他住在一層樓。
這個認知讓他感到非常震驚, 研究所的所長竟然住在這麽破的地方?
不過轉念一想,江所長的身份怕是遠沒有看着那麽簡單, 為了什麽特殊的原因住在這裏, 倒也不稀奇。
在研究所的日子過得很快, 不知不覺就到了五月底。
斯坦福校方給了回應, 他被錄取了。
接下來的日子就更清閑了, 學校那邊不用怎麽去,每天就只需要到研究所打卡而已。
在研究所待的季柯都快以為自己就是研究所的打工人的時候,秋季入學季終于來了。
季柯脫離了季家,沒什麽需要道別的親人。
數學建模社的九位夥伴之間倒是需要相互道一下別,他們中間有四個是往美國留學的,有四個是往英國留學,還有一個是往德國留學,可以傷感一下畢業季。
季柯出發去美國的前一天晚上,幾個夥伴們聚了一頓銅鍋涮肉。
他們約定好要一路讀到博士,要一起回國,為祖國發展做出貢獻。
當晚九人都喝了不少,幾個女同學哭花了妝,男同學也都紅了眼眶,每個人的手上都端着啤酒瓶,嘴裏喊着‘友誼萬歲,理想萬歲’。
不知從何時期,他們已經從只是同在一個社團的點頭之交,變成了彼此生命中最深的羁絆。
季柯是當天晚上唯一清醒的人,他把九位同學一一送回了家,最後才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到了自己的小出租屋。
身體疲憊,但很開心。
他回家的時候已經是兩點鐘了,小區裏亮着光的只有路燈,四周一點聲音都沒有。
電梯門打開,他順手拿出手機打開手電。
往前一照,卻照到一個身影。
只見江景澄穿着整齊的白襯衣等在了他家門口。
季柯有些驚訝,他邊朝前走邊問:“江所長?這麽晚了您還沒睡嗎?”
江景澄沖他笑笑,“這不是等你麽。你明天晚上就飛往美國步入新的生活階段了,我也算當了你一年的上司,不得在你來見你最後一面。”
季柯也笑了,“您這話說的,我假期又不是不回來,昨天不是還給您提交了假期實習申請麽?”
“不一樣。”江景澄垂眸看他,“現在見你,跟假期再見你,不是一回事兒。”
樓道裏的燈光昏暗,江景澄站在背光處,季柯其實看不太清他的臉。
但他能感覺到江景澄的目光,很沉。
江景澄看了他一會兒,身體微微前傾,在距離季柯十公分的距離停下。
他問:“你喝酒了?”
季柯點頭,“嗯,明天要走了,跟程昊他們吃了個飯。”
他跟江所長關系也算挺熟的了,程昊這幾個人他會時常提起,江所長也知道。
“你們關系倒是挺好。”
江景澄說着,往季柯旁邊看去,只見一個藍色邊框的面板出現在了季柯身邊。
他掃過上面的數據,目光在掃過攻略對象好感度那裏的時候微微一沉。
三個攻略對象好感度都已經達到了80。
莫名其妙,卻又在意料之中。
季柯聞言,臉上的笑意深了一些,“是很好,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的,忽然就變成了死黨。”
江景澄擡手摸了下他的頭發,“有這樣三觀契合理想相同的朋友是很好。”
只摸了一下他就收回了手,接着又問:“今天那個周揚有沒有跟你說什麽?”
“周揚?”季柯想了一下,搖搖頭,“沒說什麽特別的,就是聊了些日常,談了談未來什麽的。”
江景澄‘嗯’了一聲,“那就好。”
一般攻略對象好感度到了80以上會表白,他以為周揚會借着今晚表白呢。
沒有就好。
嗐,不過就算有,季柯肯定也看不上他。
季柯看了眼時間,“挺晚的了,我明天下午還得趕飛機,先回去睡了。”
“江所長您也記得早睡。”
“好。”
季柯轉身開門,剛準備進門,就聽江景澄又叫住了他。
“季柯。”
季柯回頭,“您還有什麽事嗎?”
“你還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江景澄依舊在沖他笑,“我叫江景澄,記住我的名字,可以嗎?”
在聽到江景澄這三個字的時候,季柯感覺自己腦袋一懵,好像有無數回憶紛湧而來,又好像什麽都沒有。
緩過那股頭疼的勁兒,他發現江景澄還在等着他的回答,點頭道:“好,我會記住的。”
江景澄重重地‘嗯’了一聲,又忍不住伸手摸了下他的腦袋。
在手落下的時候,他的食指和拇指很輕的撚了下季柯的耳垂。
季柯不習慣別人的觸碰,縮了下脖子。
他覺得今晚的江景澄有些奇怪,忙側身進了屋,“時間不早了,您快點回去吧。”
“好。”
門關上以後,江景澄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直到聲控燈滅了,他才慢悠悠地回到自己家裏。
門內。
季柯到洗手間洗澡,他越想越覺得江景澄這個名字熟悉,越想越覺得剛才江景澄的眼神很有深意,于是問520:“你之前提到的那個江副局叫什麽名字?”
520哼唧了一聲,“這我可不能說。”
“那江副局是不是認識我?”
“不知道啊。”520頓了下,又補了一句,“知道我也不能說。”
季柯停下幾擠沐浴露的動作,“你這也不能說那也不能說,意思關于江副局的事你什麽都不能透露是嗎?”
“何止是江副局,有關快穿局的事我都不能說。”520說:“上次如果不是你太恐怖,自己猜出來了,我是絕對不可能告訴你那麽多的。”
季柯聞言,冷笑一聲,“真是個廢物,一點用都沒有。”
算了,不能說就不能說,他就只是有點好奇而已,也不是非要知道。
520:宿主又嫌棄我QAQ
第二天中午,季柯拉着提前收拾好的行李去了機場。
在經過十幾個小時的飛行旅途,他終于再次踏上了異鄉的土地。
他是全額獎學金留學,學校宿舍已經被安排好了。
學校并沒有專門給留學生住的宿舍,留學生要跟當地的學生混宿。
也就是說,他極有可能跟幾個美國人住在一起。
雖然現在不似從前,但中國留學生被歧視的情況還是很常見,更何況他之前在這裏大大的出了一次名。
所以在來美國之前,他就已經做好了會碰到一些麻煩的準備。
事實證明,他的擔心沒有錯。
他确實是跟幾個美國人住在一起,後期也确實碰到了麻煩。
季柯是最後一個到宿舍的,他以為自己提前一周從家裏出發就已經算是來得早的了,但他低估了剛考上大學的人對新生活的熱情。
他進宿舍的時候,他的室友們已經聚在一起聊天了。
聽到門口的動靜,那幾個白人齊齊回頭看他。
不知是因為他亞洲人的長相,還是因為他這張臉,反正那幾個人齊齊噤了聲。
其中有一個人自認為很小聲地說了一句,“他就是那個在全球直播考試裏出了風頭的中國人吧?”
然後季柯就明白了,這些人沉默是因為他是季柯。
幾人并沒有表現出過多的惡意,只是閉了嘴而已。
季柯是來留學的,雖然他一點都不在意跟這些白人的人際關系,但也不想惹麻煩,這樣會耽誤他學習。
所以他率先表示了友好,并拿出了外交神器。
美食。
中華美食,全球聞名。
季柯來之前搜羅了幾樣比較出名的地方美食,例如內蒙的風幹牛肉幹、新疆的和田玉棗、雲南的鮮花餅等。
見了幾位室友,他先二話不說,先一人分了幾樣美食。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這話在全世界都通用。
當季柯看到幾人因為美食露出驚喜的表情時,他就知道,自己的宿舍關系算是穩住了。
果然,幾人吃完東西以後,就拉他入夥一起聊天。
這其中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誰也說不清,但無所謂,季柯要的也就是表面平靜而已。
真正的麻煩是從第一天上課的時候開始的。
本屆入學的學生也有先前AIME競賽輸掉的人,這回到了大學裏,到了他們的地盤,找季柯麻煩的人就來了。
季柯不出學校,每天就是宿舍圖書館教室三點一線,讓他們下黑手都沒地方。
于是那些人把矛盾搬到了明面上。
對于沒有表現出惡意的同學,季柯樂意跟他們進行美食外交,但這些愛挑事的,季柯也不怕。
他不會主動惹事,但也不怕事來。
就像他的祖國擺出來的态度一樣。
季柯就靜靜看着那些人刻意在他面前晃悠,嘴裏說着難聽的帶有侮辱性的詞彙。
“黃種人啊,天生就低賤,尤其是中國人,是黃種人裏最低賤的!”
“你們知不知道中國人有一個他們獨有的外號,叫東亞病夫!因為他們都是一群垃圾!”
“中國人像蝗蟲一樣滿世界都是,在他們自己家不夠待,非要跑到別的國家來,惡心。”
“中國人的素質都可低了呢,他們什麽都吃,像餓極了的瘋狗一樣!”
……
他們一個個說的起勁兒,硬是說到嘴巴都幹了才停下來。
可是這些難聽的話并沒有像他們預料中的那樣讓季柯發狂發怒,而是讓季柯露出了笑容。
挑事的美國人:“?”
還笑?都這麽侮辱你了還笑?
就在那幾個白人懵逼的時候,季柯發出來自靈魂深處的拷問:“哦,所以呢?你們考試考得過我嗎?”
“你們美國人是有多可憐啊,考試連低賤的黃種人都考不過?連東亞病夫都考不過?連蝗蟲都考不過?連瘋狗都考不過?”
“那是不是說明,你們連低賤的黃種人都不如,連東亞病夫都不如,連蝗蟲都不如,連瘋狗都不如。”
“啧,你們好可憐啊,怎麽什麽物種都比不過。”
那幾個美國人當即被氣得眼前一黑,呼吸都不順暢了。
殺人誅心,考試失利是他們刻在骨子裏的痛!
有個AIME競賽中美國參賽團的金毛選手被季柯嚣張的态度給氣到了,為了挽尊,他當着在場所有人的面沖季柯下了戰書。
“以前比我們考得好又怎樣?你們中國人就只會拿曾經的成績說話嗎?你敢不敢再和我比一場!”
“好啊。”季柯欣然接受,“你想比什麽?期中考試?還是期末考試?”
“當然是期末了!”金毛說:“這次期末考試要是你的成績不如我,你就得給我下跪道歉!還得磕頭!”
季柯點頭點的毫不猶豫,“行啊,非常樂意,你輸了同理。”
“說好了,你可不許反悔!”
這場比拼就這麽定下來了。
據說在約定好跟季柯比成績後,金毛也開始特別努力的學習了。
兩人還常常在圖書館相遇。
可惜就算金毛學得那麽努力,期末成績出來,他也比季柯差了很多。
成績差很多也就算了,等因為輸掉這場比試而傷心的勁兒都快過去以後,金毛才知道,原來季柯提前修了大二的課程。
也就是說,季柯是一邊學了大一大二兩個年級的課程,參加了大一大二兩個年級的考試,一邊超過了他。
還他媽是甩他幾條街的那種超!
金毛更郁悶了。
第二學期開學,金毛遵守約定去給季柯道了歉。
季柯不是聖母,他真的要求金毛跪下了。
但他不能把事做得太絕,這畢竟是別人的地盤,所以他免去了磕頭那一向,只是讓金毛單膝跪地給他道歉。
經過這次比拼,以金毛為首的激進派徹底長了教訓,再也沒人敢找季柯麻煩。
激進派都老實了,那些只是稍有不滿的溫和派就更老實了。
此後,一直到大學畢業,季柯的生活都很安穩。
沒人再來打擾他學習。
本科畢業,接着就是研究生。
季柯所理想的航母建造是一項非常非常大的工程,需要成百上千的人才一起耗時多年才能完成。
而且這項工程所需要的人才不是單一的,它幾乎涉及到了所有科研方向。
并沒有某一個單一的專業叫做航母建造,就算是主要用到的船舶設計和材料物理,也不會專門去講怎麽造航母,只是說航母建造會用到這兩個專業的知識和原理。
他來美國留學,學的就是這些原理。
這些更深層次的原理,都是在研究生階段才能學到的。
非常幸運的是,在讀研的這一階段,季柯遇到了一個熟人。
奧斯蒙。
季柯先前查過奧斯蒙的資料,知道他是教物理的,也知道他主要帶碩研生和博研生,所以對自己成為了他的學生這件事并沒有過多地驚訝。
而且他還對這件事感到很開心。
因為幾次接觸下來,他能感覺得到,奧斯蒙是個好人,是個非常合格的教授,不會有任何歧視的教授。
奧斯蒙為人和善,教學能力強,之後博研的導師,季柯依舊選擇了他。
在美國留學的時間是漫長的,因為它離家鄉實在是遠,風俗習慣跟家鄉差的也實在是多。
但這段時間又過得很快,因為季柯所有的時間都在學習,認真投入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
在國內讀國際高中的時候季柯就學過AP課程,所以他把大學的課程壓縮了,大一修了大一大二的課程,大二修了大三大四的課程,兩年就拿到了畢業證書。
研究生階段要學的東西更深,還是跟着奧斯蒙這種頂級的教授,季柯沒再選擇壓縮課程,而是穩紮穩打地讀完了碩研和博研。
八年的時間一晃而過,很快到了季柯畢業的時候。
斯坦福大學的實驗室門口,一名穿着白色襯衣的青年在玻璃門上敲了敲,吸引了屋裏人的注意。
青年長着一副亞洲人的面孔,臉上帶着微笑,用一口流利的英文跟裏面的人打了招呼。
這是二十六歲的季柯。
比起高中時期,現在的他渾身上下散發着成熟的氣息。
五官張開了些,俊朗更甚,但更重要的是氣質。
實驗室內的奧斯蒙擡起頭,“哦,親愛的,你來了,快進來。”
他一邊說着,一邊摘下了眼鏡,站起身來迎接自己的得意門生。
同時季柯也走進來,跟奧斯蒙擁抱後,他說:“老師,我今天過來是來跟您道別的。”
奧斯蒙早就知道季柯的想法,對于他的道別并沒有感到驚訝,只是問:“什麽時候的飛機?”
“明天晚上十點。”
奧斯蒙點頭,“還有時間,或許我們今晚可以一起吃個飯,算作道別宴。”
“我也正有此意。”
師生二人開始商量道別宴在哪兒吃,忽然旁邊一陣咳嗽聲打斷了他們。
季柯朝聲源處看去,只見一個穿着職業裝的女人正站在一旁,看着奧斯蒙的眼睛抽搐着,好像在暗示些什麽。
奧斯蒙有些無奈,轉過頭來跟季柯說:“這位是本市物理研究所的卡琳兒小姐,她希望你可以到他們的研究所工作。季柯,你怎麽看?”
季柯沖卡琳兒微笑,想也不想就說:“對不起,我拒絕。”
奧斯蒙沖卡琳兒聳肩,“你看,我早就跟你說過了,他不會同意的。”
卡琳兒看起來有些難以接受,她直接站起來走到季柯面前問:“為什麽?我不明白,你知道有多少學生畢業以後想進我們研究所都進不來嗎?”
“我知道,您和您的研究所在本市非常出名。但很抱歉,”季柯露出歉意的笑容,“我真的不感興趣。”
“為什麽呢?我想知道原因。您是想要更高的待遇嗎?我們可以商量漲工資的。還是說您對假期安排不滿意?我們……”
“都不是。”季柯打斷她,“非常抱歉,不是任何外在因素,我只是想回到我的國家。”
卡琳兒不死心,依舊在追問:“為什麽一定要回國呢?是因為在美國生活的不習慣嗎?可是你在這裏住了這麽久,應該習慣了吧。”
季柯有些無奈,“我忽悠只是想回到我的國家而已。”
強調了兩遍回國,卡琳兒終于明白了季柯的意思,又說:“據我所知,中國已經發展的很好了,不缺你這一個人才,你留在我們這裏也沒有什麽的。”
季柯笑了,“我的國家已經發展的很好了,跟我想回去讓她發展的更好,這兩件事并不沖突。”
“感謝您的邀請,但我不會改變主意的。”
見卡琳兒還要勸說,他連忙打斷,“卡琳兒女士,我明天晚上就要回國了,今天還有很多事要忙,跟我的老師吃這頓道別宴都是硬抽出空來,現在我們要去吃飯了,如果您沒有同行的打算,我們就先走了。”
奧斯蒙也在一旁點頭,“是的卡琳兒女士,我早就跟你說過了,季柯他不會同意的。”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卡琳兒明白自己再多說也沒有意義,只會平白讨人嫌,于是無奈的嘆了口氣,“好吧,你們要去吃飯的話,那我就先走了,很抱歉打擾你們。”
臨出門之前,她還特意回頭看了季柯一眼,眼裏滿滿的全是惋惜。
等人走遠,奧斯蒙忍不住調侃,“季柯你瞧,你傷了一位女士的心。”
季柯無奈一笑,“老師您也調侃我。”
奧斯蒙哈哈一笑,接着兩人一起離開實驗室,專門開車去很遠的地方吃了一頓正宗的法餐。
這頓飯吃的非常久,吃完飯以後師生二人還去了附近的清吧喝酒。
奧斯蒙跟季柯說了很多,季柯也難得話痨了一次,跟奧斯蒙硬是聊了五個多小時才回家。
兩人心裏都明白,有什麽話一定要在今天全部說完,因為季柯這一回國,基本上就不會再來美國了。
這場道別宴,別的是永遠。
第二天晚上,季柯如期坐上了歸國的飛機。
其實上學期間他也回過國,但沒有哪一次的心情像今天這樣亢奮。
以前回國,是中途休息,今天回國,是真正意義上的歸鄉。
他終于可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