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再醒時
喬涴仙半倚在床頭,有些發昏。
被子熱,元吉也是熱的:喬涴仙的鼻尖感覺得到。元吉的衣扣悉數解了開,胸脯貼在他的眼前,仿佛因為過于緊張,膚色深,卻也能見紅暈的尖處軟而顫抖。
元吉不能不緊張。他跪坐着,腰擡起來,膝蓋在床單上磨蹭出輕微的聲響。他抓住喬涴仙的肩膀,盡力地将自己的腿分開,騰一只手繞到身後,手心裏握着的東西滑滑膩膩,硬而紅脹。
元吉的臉紅,他是機靈能做事的,然而唯獨這事,他摸不到門路。他嘗試良久,滿頭大汗,滴得仿佛也有赤色。
“我、我不會——究竟要……”
喬涴仙望着他半晌,眼神迷蒙。他胸口起伏,尤在喘息,他未做應答,獨手指細而長的,往元吉的狹小縫隙間緩慢地擠揉。末了兩廂間膚色原有的分明界限,且化作融融肉色,淋漓一片了。
元吉臉都擡不起來,只聽得喬涴仙喃喃地:“你怎麽、怎麽不看我呀?”
元吉羞愧難當,甫一擡頭,喬涴仙輕輕巧巧,就貼上他的唇齒。
“嗯、嗯……”元吉沒有任何經歷,在這時候就顯出幼稚,被喬涴仙吻得放下戒心,腰上只順從地随他的手指放沉下去。
沉下去,接着就是陡然一聲嘶吼。
百見不如一試,一試就能要命。
“我——!”
元吉原還能講話,此刻喉嚨裏只能黏黏糊糊,風箱似的拉鋸。
他慌張地往前倒,要攀附些什麽東西,喬涴仙卻将他楔在了原地,他只得傾身前去,将喬涴仙的脖頸抱緊起來:“嗚!別、動,別動……我!……”
喬涴仙從未覺得冬日如此地熱,不僅熱,簡直是滾燙,滾得連他的皮膚也蘊了粉色。兩廂切合着,不留一絲縫隙,元吉胸前的汗順着滴下來,滴去喬涴仙的眼皮上。
元吉的腰被喬涴仙握住,此刻只得仰起頭去:”嗯、嗯!……別、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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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感覺實在奇特,他腦海中飛快地閃過與喬涴仙共度時的婉約曼妙情景:哪一幅都與他後頭飽脹着的這根皮肉棍不相幹。
喬涴仙好似知他分心,用力将他的腦袋按伏下來,聲音微如蚊蚋:“你盡看着我,"他的眼睫潤得發亮:“不許、不許想旁的。”
元吉哪還能聽得進,他的感知仿佛皆失了靈,唯獨曉得那一棍子細皮嫩肉,正在灼他的肺腑:喬涴仙與他交合着,在他的裏頭。
這想法不曉得怎麽,令元吉不由得絞緊了起來。這絞緊是他無師自通,灼熱如一陣靡靡熱浪,由纏綿處,漫至他的脊背。他的小腹随之緊縮起來,甚至不需多加思考,他的頭腦就直教他将喬涴仙往更快樂、更柔軟的地方去引。
可怎麽引?
元吉的眉毛撇下來,他伏在喬浣仙的肩上,漸漸擡起了腰。他的腰腹雖緊實有力,若不是喬涴仙掐得死緊,此刻只怕也要癱軟下去。
“……啊、啊……嗚嗯!”他在混沌錯亂間,甚至未嘗察覺自己尾音低沉流連,正是一聲高過一聲。若非情
思相纏,他想必也無從曉得自己也有這樣的發聲。元吉的腰落下來,後頭不自覺地吮吸,有如懇求一般地,要喬涴仙遂他的心意。
喬涴仙的耳朵被他呼喊得擦了紅。他頭昏腦漲地揚起臉,一口咬上了元吉的胸脯,軟而凸,鼻尖往裏頂,仿佛真要壓出些汁水來。
喬涴仙嘴唇濕潤,語如碎珠:“叫我呀……你、你叫一叫我呀?”
元吉腰腹的溝壑,在起落間積了汗珠。
他拿喬涴仙最沒有辦法,遑論此刻。
“涴、涴仙,”他開口便後悔:喬涴仙悶悶地一應,将他的腿根掐得通紅,令他叫不出整句。
“涴……嗚!涴仙……“他垂下頭去,好似切齒,明明閉了眼,卻仿佛見一簇一簇的白色焰火,伴着他的雙股戰栗,是激浪般的歡愉。
這歡愉似乎給了元吉一些暗示。
他在暈頭轉向中,将喬涴仙抱在胸前,貼着他的耳朵,斷斷續續,呼喊他的名字。
——
——
喬涴仙不曉得現在是多咱了:他沒空去看外頭。元吉的的兩個手臂撐在他身側,低着腦袋,胸脯顏色較之方才,紅腫地發沉。他的喘息深的深淺的淺,間或一些低聲求告:“我的乖乖,你出來吧?“
喬涴仙雖也疲累,然于疲勞中尚有些得意:“你還比我年紀小些呢。”
元吉實在是沒力氣跟他鬥嘴,手臂一軟,上身就倒在喬涴仙的身上,後頭還連着,他管不得了。
喬涴仙“哎啊”一聲,拍了元吉的背:“你——你要壓死我了!”兩手卻箍下去,繞在元吉的腰上,将他抱住了。
元吉的臉貼着喬涴仙的脖頸,聞見喬涴仙的氣味,好似又有了些活力,恨恨地一使勁:“你這腿要是能動,我還有得活沒有?”
喬涴仙笑得将元吉的腰上擰了一把:“胡說八道,給我撿好聽的講!”
話音落地,元吉卻好長一段兒沒有做聲。他一縮腦袋,望喬涴仙的下巴,胸膛緊貼着,貼得發熱:
“是挺舒、舒服,”他怕坦言這種話,顯得自己沒見識:“我也不知道,覺着、覺着癢,又痛快……你呢?”
元吉的胸脯寬闊綿軟,喬涴仙恬不知恥地拿手背剮蹭,直覺得心要跳出來。他咽了一口唾沫。終于曉得什麽叫做喜出望外,春風得意。然而他沒有這個臉面講。他按着元吉的後脖子,不讓他往自己看:“你自己猜吧!”
要說元吉的确是年輕。歇了半晌,自己清理完了,抱起喬涴仙,橫披了個薄毯,就要去浴室裏給他洗幹刷淨。他健步如飛,喬涴仙在他懷裏颠簸不平:“你不是講累得要死?你慢一些!”
元吉的在樓梯口探腦袋一瞧:“小孩兒哪去了?”
喬涴仙哼哼兩聲:“一定跑哪裏躲咱們去了。你可不要小看他,他不像你,他心眼兒多。”
元吉張口結舌:“那、那也是……”旋即回過味來:“我缺心眼兒?”
喬涴仙不做聲地笑:“開了年,新盤口就要開。我有心用他,學着替我做些事情。”
他手肘搭到元吉的肩膀去,下巴抵了手背,聲音憊懶:“往後,他若求你元警官辦事,你可要看在我的面子上,通融通融他呀。”
“什、什麽話,你跟我……”元吉猛地将喬涴仙摟高起來,臉湊過去。喬涴仙笑模笑樣将眼睛一閉,等了半天卻沒有等到。他睜開眼,卻見元吉開懷大笑:“我叫你今天光欺負我,我就不親!”
喬涴仙哭笑不得,将他的領子扯了一把,自己挨過去了:“不要煩人!”
錢氏父女在次日午間,回鄉了。臨行前,錢有方避着喬涴仙,與元吉很是交代了幾句。
末了小胖兒等得心急:“爹呀!”小麻雀站在一邊,将她的行李接來,扛在肩上:“錢管家,我去送送你……”
錢有方這才依依惜別,帶着小丫頭上了喬府的車,朝火車站方向絕塵而去。
喬涴仙目送得久,元吉取代錢管家的位置,将喬涴仙推進屋去。他發覺以這個角度觀察喬涴仙,顯得他總有心事。
“老錢跟着我,吃的苦頭也多。他老婆走得早,留着一個小孩。他放心我不下,好些年沒有回家裏長住過。”
“一年年的,熬得人也見老了。”
他轉入廳內,燈是暗着的,侍應房門關着,門口原應有錢有方迎出來的,這時只是坐着一只貓。這景象寂寞,喬涴仙觸景生情,悵然若失起來:“我也免不了老的一天。總有老的一天……你說人生在世,究竟……”
該貓顯然是無意探讨問題,光是舔了舔爪子。元吉走去開了燈,繼而蹲在喬涴仙的身前,将他的兩手一邊一個,捏住了:
“人生在世,哪有究得了竟的?”他不慌不忙,摩挲喬涴仙的指節:“你要有的笑,那就多多地笑;要有的鬧,”元吉一點頭:“你氣性大,要是老了,我看精神頭也一定很好,仔細不要一鬧一夜,尤其這大過年的,吵着我睡覺。”
此屋內眼下沒有旁人,兩廂自然也就這麽牽着了。喬涴仙由他握着,此刻再看元吉,那就越看越是順眼,不由得就點評道:“誰和你鬧?讨人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