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9.上路
好好休整了一日,我便同柳惠生和柳遺風踏上了前往武林大會的道路。
因為提前了将近一個月出發,所以我們的行程很慢,一路上游山玩水。他兩倒玩得不亦樂乎,而我卻怎麽也提不起興致。大好的山水,當然應該是和喜歡的人手牽着手一起欣賞才能盡興,白幻寅确實和我一同仰觀宇宙天地,但對着這麽一個大美人,我卻只能看着,我大聲哀嘆着,誰能了解我心中之苦?
青山綠水,猿鳴山澗,千山鳥飛,輕舟搖曳,甚是一幅柔美畫卷。
柳惠生和柳遺風顯然被這情境吸引了心神,滔滔不絕地朗誦詩詞,時而還會心領神會般相視一笑,完全忘了旁邊還有一個不停擦着冷汗的我。
我閑來無事,找了片樹蔭,躺下閉目養神,随手抓了根青草,叼在嘴裏。你們自己玩吧,老子睡覺,不打擾你們眉目傳情。
意識開始有些模糊,這時耳畔傳來了白幻寅的聲音,“躺在這裏不覺得在浪費光陰嗎?”
我翻了個身,如夢呓般道:“确實。這麽好的地方應該和你來場激烈的運動,天時地利,只缺人和,既然如此,倒不如睡覺來得實在。”
我不知道白幻寅此時的臉色如何,我懶得睜眼去看,只覺得他沉默了良久,才緩緩道:“起來,我帶你去個地方。”
你讓我起來我就起來,你當我是什麽?不要以為我喜歡你你就可以放肆了,老子要睡覺,誰也攔不住,我懶懶道:“不去。”
又是長久的沉默,我竟有些心虛地睜開一只眼偷偷地觀察四周,他不會是又生氣跑了吧?才一睜眼,我便吓了一跳。白幻寅側躺在我的身邊,身體與我貼的很近,含笑看着我,那神情簡直可以稱得上妩媚動人,彎成月牙狀的眼睛尤其迷人。
我的心突然狂跳不止,臉上也有些發燙。他柔媚的聲音緩緩傳入我耳中,“既然辰兒願意躺在這兒,那我陪你便是,恰巧可以看清你的每一寸肌膚。平日裏都沒仔細看你,今日可要好好補回來。”言尤未必,他又伸出一只手輕輕撫過我的臉頰,“那些景色怎會有辰兒好看,不看也罷。”
我不禁吞了口吐沫,定定地看着白幻寅,現在的他真的能讓我抓狂,一舉一動都在勾引着我的心神,微薄的嘴唇一開一合讓我很想好好□□一番。我閉起眼睛不再看他,若再看下去會出大事的,但即使閉上眼,我仍能感到他灼熱的目光,也或許是心理作用作祟。總而言之,我的睡意已經跑了大半,只能自暴自棄地爬了起來,道:“你要帶我去哪?”
他眼中的笑意更濃,輕輕起身,披散的長發遮住了他半邊面容,隐約可見他勾起的嘴角。我不禁感嘆,欲遮未掩果然是誘惑的極致。
他笑吟吟地看着我,卻還故作委屈道:“辰兒為何不願同我一起躺在這片樹蔭下?天然而成的二人世界辰兒不覺得惬意麽?”
我白了他一眼,說:“得了便宜還賣乖,你的那點破心思我會看不出來?少廢話,你要帶我去哪還不快點?”
他站在我跟前,注視我半晌,才無奈道:“辰兒你還真不懂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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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左一個辰兒,又一個辰兒的叫,把我的心都叫顫了,若我再和你玩點情趣,我豈不是要□□焚身了?你一個靈體倒可以在旁邊樂得快活,而我卻要在火坑裏煎熬!
跟在他身後走了約莫半柱香的時間,我便看見了大片的合歡樹,說來奇怪,這深山野林之中怎會長了那麽多?且每株合歡樹都長得尤其茂盛,并不覺是春天的新芽,我向白幻寅投以疑惑的目光。
白幻寅若有所思片刻道:“這些樹不像是自然生長,更像是人為帶到這裏來進行栽種的。這片土地土壤尤其肥沃,且周圍的樹木都較為高大,形成了天然屏障,為這些合歡樹擋去了大半風雨。這裏的光照條件也不錯,處在山腳處溫度也比較适合,所以才會長得如此之好吧。”
我說:“種這樹的人也真有心,比起我家門前那棵孤零零的合歡樹,這些倒顯得更為壯碩。”
白幻寅瞥了我一眼,帶着嘲諷的笑意道:“其實你那裏的環境更适合歡樹的生長,只不過你每天的事情太多,無暇顧及它,否則那棵樹可以比這裏的任何一棵長的漂亮。”
好啊,拐着彎的罵我懶,成天都在睡覺!我撇撇嘴,說:“你後來同我住了幾月,也沒見你給它什麽呵護,虧你還成日站在那看它。”
白幻寅答得理直氣壯,“既然它家主人都不在乎,我這外人何必去多管閑事呢?”
“你不是外人,你是……”我不禁脫口而出,頓時發覺說錯了話,急忙收聲,心驚膽戰地看着他,希望他沒有聽到。
他愣了一愣,随即笑出了聲,緩緩道:“我不是外人,那是什麽?恩?辰兒你把我當成了你什麽人?”
我尴尬地別過腦袋不再看他,而後幹咳一聲,說:“沒什麽。對了,你為何如此喜歡合歡樹?總覺得你和這樹有着特殊的淵源。”很早以前就對此産生了疑惑,只是當初與他并不熟撚,所以一直沒問,今日恰好給了我這個機會。
他似乎并我不在意我敷衍他的問題,仰頭靜靜地注視着那片合歡樹林,眼中流露出的柔情讓我有些嫉妒,究竟是何事讓他這般難忘?少頃,他輕輕搖了搖腦袋,說:“我記不清了,但總感覺這樹讓我有前所未有的溫暖,刻在心裏,難以抹去。”
“哦。”我漫不經心道。讓他如此深刻,即便失了記憶卻還留有那種感覺,就算是樹,但肯定也與一個人有關。想到這裏,我心裏就不舒服,原來曾經有人讓他如此惦記,若他恢複了記憶,是否就意味着他要去尋回那人,我與他只是過客?
他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湊到我面前,笑得花枝亂顫,道:“不過現在有你便夠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辰兒,往後我會好生疼愛你的。”
我頓時有些無措,心中的思緒亂成一條麻,連手都不知該放在何處。幸而聽到柳惠生與柳遺風的呼喚,我如抓到救命稻草般興奮,大吼道:“我在這裏,馬上就回去。”說完撒腿就跑,我這個舉世色魔的英明全毀了,臉皮如城牆厚的我居然會發自內心的害羞!真是丢臉丢到家了。
柳遺風見到我時,臉上露出了頗有深意的笑容,他道:“小辰辰你去了何處做了何事?怎麽臉會紅成這樣?不會是……?”
我立刻打住了他的猜想,擦擦臉上的汗漬,又用衣擺扇扇風,看着天邊的太陽道:“天氣太熱,肝火有些旺盛罷了。從那邊跑過來,難免會覺得燥熱。”
柳遺風臉上的笑意并未退去,我看他那樣子就知道他想去不純潔的地方了,我也不打算與他多做解釋,随口問道:“我們現在要去何處?”
柳遺風也沒追問,道:“前面不遠處有個小鎮,今夜我們便去那裏歇息一宿。”
踏進城門,眼前的景色豁然開朗,不再是一望無際的深山密林和連綿不斷的清泉碧水,街道兩旁張燈結彩,一副其樂融融的祥和景象。見村民們都向同一個方向跑去,我不禁好奇,拉了一個人問道:“不知今日有什麽事情,為何會如此喜慶?”
那人看了看我們,說:“幾位一定是從外地來的吧。今日是本地第一財主的女兒雲羅小姐出嫁之日,他父親為讨個好彩頭,特意在今日開倉送米,只要前去道賀,無論是誰,都會贈予一鬥米,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大好事啊。我不跟你們說了,一會兒這米該送完了。”說完那人便急急忙忙走了。
柳遺風似乎來了興致,目光随着那人走了好遠,才回頭看向我們道:“不如我們也去看看,如何?興許還能邂逅幾個國色天香。”
柳惠生白了柳遺風一眼,道:“成日就在想女人,真不知你是如何贏得大俠的稱號,要去你自己去,我要回去休息了。”
我也搖搖頭,說:“不了。這麽一個小地方怎會有國色天香?頂多也就是些胭脂俗粉,我早已看膩味了。況且我已坐擁美人,何必再去招惹那些市井女子?”
白幻寅笑突然得柔媚,輕聲道:“辰兒,你臉又紅了。”我直接無視之。
柳惠生和柳遺風同時錯愕地看向我,不可思議地問:“你有對象了?為何我們沒有見到?”
我笑得略顯得意,說:“就在前幾日,這還得謝謝柳大俠的試探,若不是你,我恐怕還要一直糊塗下去呢。”
柳遺風掃興地擺擺手,說:“得,你自己去逍遙快活吧,我也去找我的美人了。不過……若你家那位在某些方面不行,我很樂意為你服務。”
我冷冷道:“不必了,你有時間還是留給你的那些女人吧。”
柳遺風笑着拍拍我的肩膀,“開玩笑啦。那你和生兒先去找個客棧歇息吧,我晚些來找你們。”說罷就準備擠進人潮。這時,柳惠生突然拉住柳遺風的袖擺,目不斜視道:“不如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吧,回去也無事可做。”
柳遺風笑彎了眼,伸手搭上柳惠生的肩,用臉不停蹭着柳惠生的臉頰,樣子甚是滑稽道:“我就知道生兒舍不得讓我孤單一人。”
我無奈地看着眼前這對兄弟,說:“那我們在這條道上的第一家客棧見,你們早些回來吧。”說着便和白幻寅一同離開了。
與形形□□的人擦肩而過,街邊的燈火忽明忽暗,我偏頭看着街燈映襯下白幻寅完美的側臉,輪廓分明,就算已接近黑夜,他的皮膚仍舊那樣白皙明亮,絲毫不會被黑影遮掩。良久,白幻寅道:“再盯着我看,你就要撞柱子上了。”
我一愣,連忙扭頭看前方,哪裏有什麽柱子?我懊惱地對白幻寅道:“我多看你幾眼有何不可?偏要騙我說前方有柱子。”
他說:“我怕你看了走火入魔。”
我撇撇嘴,不以為然道:“我是覺得你好看才願意看你,若你生了一張醜八怪的臉,誰樂意看你?”
白幻寅突然沉了聲,半晌才道:“若我真沒了這張臉,你可還願意做我的人?”
我說:“在我看來你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人,這張臉怎麽可能說沒就沒了呢?。”
“我說的只是一種假設。”
我道:“這個假設不成立。”若他真從天下最美之人變為了天下最醜之人,我還會對他死心塌地嗎?那時的我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因為在我的意識中,他的美是不可撼動的,全天下的人都毀容了,他也不可能毀容。
白幻寅也不再與我糾纏,只淡淡道:“走吧。”
作者有話要說: 據說每段空一行可方便閱讀,今後我也換個格式吧~~^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