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都怪誰錯批判詞
第三十五章:都怪誰錯批判詞
——寒臨:誰牽錯誰的手,誰吻上誰的眉?
譚落詩說自己忙還真是毫無道理,他現在完全就是個被架空了權力的皇帝,他批過的折子必須要寒臨過了目同意了才能拿去,很多地方都被禁足,私下的時候更是想怎麽玩就怎麽玩,根本由不得他說不,要說是禁脔還真不為過。
不過譚落詩本來就喜歡他,也沒覺得那麽不能忍了,還能抽出功夫來收拾過去為政不廉的大臣,将原來的一批清洗了個幹淨,現在正缺人。傅西流畢竟只是一個人,景兒又……實在不服管束。
提起景兒他就發愁,從來沒見過這麽态度嚣張的階下囚(完全沒覺得宇文陵也是這樣),對他無禮也就罷了,還跟他搶寒卿。不過也虧了她把寒卿拉去逛街,他才能有機會跟宇文陵單獨談話。
所以他把宇文陵扔在那并不是因為忙,而是因為寒卿管得太嚴,根本不許見面……別說見面了,就是請示一下都要被狠狠地折騰一番。
譚落詩:這醋勁,是本人沒錯。
譚落詩才安撫完宇文陵就回了禦書房下令,“傳丞相!”
傅西流辛苦了一年,大過年本來想安安靜靜地放個假,順便療療情傷,要是可以的話再去見見宇文陵就更好了。
結果沒想到大清早……不對,大中午就被陛下召喚了,他只想說,就算他是丞相,也是個人啊,不是召喚獸(霧),加班還不給工資,能不能不要把他當萬能的?
然後劈頭就被譚落詩質問:“丞相真是什麽都跟宇文陵說了,到底誰才是你主子?”
傅西流:“……小生說什麽了?”
譚落詩冷着臉道:“別的不提,就說再造丹的事!”
傅西流一臉無辜地反問:“陛下救他不就是為了賣人情給他嗎?提一下怎麽了?”
“朕當時想用苦肉計,就跟寒卿要了三顆,可他不許,只給了朕一顆保命。”譚落詩回憶道,“寒卿給朕□□的時候朕大概就猜到他要取阿陵性命,便計劃好了那夜。沒想到解君薄會來殺朕,朕心知必死,可若用了那一枚計劃就要變動,阿陵可能性命不保。所以朕幹脆激他,自己刺進那一劍,特意避開要害保住一命,實際上朕知道自己不會死。”
“陛下還是冒險了,如果他再刺你一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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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譚落詩肯定道。
“為何?”
“寒卿讓景兒派他來就是相信朕能應付,只是要逼朕用出那枚再造丹,所以他會做完全的準備。”譚落詩胸有成竹道,“第一手是解君薄這個人,第二則是宇文陵之所以來的這麽及時,必然是景兒暗中通知的。”
傅西流深嘆,“他的身邊除了解君薄一個真的都沒有。”
譚落詩嘲弄地笑道:“丞相這是心疼了?”
傅西流作揖道:“陛下切莫讓臣子再寒了心啊。”
譚落詩唇角微微勾起,“今天過年,朕就不加罰了。”
傅西流叩頭恭聲道:“謝陛下,陛下是仁心聖主,小生感激不盡。”
譚落詩又道:“不過這個月俸祿扣光,以後記得不該說的別多說。”
傅西流頓了一下,又拜了一拜,“陛下,小生自從跟了陛下還沒有發過俸祿,況且您這分明是欲加之罪。”
譚落詩冷聲道:“下個月俸祿丞相也別領了,沒地方住就住進宮裏吧,反正丞相也該習慣了。”
傅西流:“……”還是宇文陵好,至少不會扣工資。
最後只好叩頭道:“臣謝陛下賜罰。”
譚落詩又走到他面前親手扶他起來,溫聲道:“朕寝宮還有間空屋子,反正丞相也是孤家寡人,不如搬來陪朕吧,最近事務太多,朕需要丞相啊!”
傅西流臉一紅,連連應了。
一巴掌一甜棗,怎麽都用不膩。
譚落詩把傅西流制服了又開始跟他開起了玩笑,“丞相也到了該娶親的年紀了吧,朕看着景兒不錯,不然朕給你做主,給你們把婚事辦了吧。”
一想到景寄雲,傅西流就撲通一聲跪下叩頭,無比驚恐道:“求陛下不要拿這種事開玩笑!景兒不是誰都能消受的!”
譚落詩:“……”至于怕成這樣嗎?我看寒卿應付地挺輕松的啊。
不過還是趕緊扶他,“朕開玩笑的,丞相莫怕,快請起……”
“陛下,這件事千萬不要再提了,小生覺得孤家寡人挺好的。”傅西流緊張地抓着譚落詩的袖子。
“好好,是朕不好,朕一定不把丞相許給景兒,不,一定不把景兒許給丞相。”譚落詩再三保證,傅西流才放下心來,不是他膽小,但他一個弱書生,一想起那天景寄雲那狠毒,眼都不眨地殺宇文陵的過程,他實在是接受不了啊!
譚落詩安撫完了傅西流,唐影馬上就來找他了,“陛下,新年萬福!”
譚落詩笑吟吟地摸了摸她的頭,“謝謝影妹,怎麽這麽早就來了?今天穿的真好看,是新買的衣裳吧。”
“是啊。”唐影笑嘻嘻地挽着他的胳膊親昵地蹭,“落詩哥哥,反正現在還早,我們去宮外逛逛吧。”
譚落詩道:“可是朕還有事在忙啊。”
傅西流:“……”都有空找我麻煩了,看來是不忙。
唐影仍舊沒放開手,拼命地搖,“走嘛走嘛,大過年的有什麽好忙的?”
大過年的有什麽好逛的?心裏這麽想着譚落詩只好放下手裏的事務,看傅西流在那很閑又不甘心,笑道:“丞相一起吧,朕給你買兩件衣裳。”
傅西流拜了一拜:“小生……”
“走吧走吧。”
然後傅西流這個弱書生就被譚落詩輕松地拉走了。
傅西流:“陛下請不要這樣,君臣之禮……”
唐影覺得很失望,一出來因為過年街上很蕭索,譚落詩還一直在給傅西流買東西,嘴上還不停地說:“丞相代表着大文的顏面,一定要穿的體體面面的,今晚的慶典丞相要坐在朕身側的。”
唐影更失望了,譚落詩身側一個淮王寒臨是必須的,另一個是傅西流,那她在哪?
傅西流心裏也很別扭,心想你別拿我當擋箭牌啊,小生已經感覺到姑娘怨恨的目光了!
終于在譚落詩給傅西流買了第七件外套的時候唐影不高興了,悄悄地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譚落詩身子只是微微僵了一下,但依舊是笑意盈盈的溫雅模樣。
傅西流:“……”該。
譚落詩魂不守舍地被拉着手走了出去,唐影心裏高興極了,譚落詩默默嘆氣,傅西流在一旁看熱鬧。
結果迎面正好遇到保持着半尺距離的一男一女,對方見了他第一反應是轉身就走,唐影眼尖,馬上喚道:“寒臨哥哥!”
寒臨:“……”
譚落詩:“……”
傅西流:“……”
景寄雲:“……”
寒臨一開始還有些不自在,結果看到譚落詩在拉着誰的手,眼神一下子冷了下來,譚落詩注意到了但也不敢說什麽。
然後寒臨就冷笑了一下,突然拉起了景寄雲的手,景寄雲嫣然一笑,搖了搖頭暗嘆自己又被當槍使了。
譚落詩心裏格外不是滋味,可又不敢有意見,只能默默地憋着。
唐影依然是一臉天真無邪地高興。
于是一個單身的和兩對男女就這樣各自不同表情地走在街上,譚落詩還是先開口,“寒卿剛才和景兒去哪了?”
寒臨面無表情道:“城外寺廟拜佛。”
譚落詩馬上引出話題,“寒卿許了什麽心願?”
寒臨冷淡道:“天佑大文,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譚落詩誇張道:“寒卿心懷天下,朕代朕的子民感謝你。”
寒臨嗯了一聲,不想跟他搭話的态度,譚落詩心裏也難受,恨不得馬上放開唐影去拉他的手,卻又不敢,只能默默地看他生氣。
氣氛正冷的時候,迎面走來一個手持羽扇,蓬頭垢面,看着狂妄不羁的人,跟他們擦肩而過,然後突然回過頭來,“哎,你們等等!”
譚落詩:“額?”
那人仔細地看了看這怪異的一行人搖了搖扇子,“錯了,錯了。”
譚落詩:“這位先生……”
那人突然分開他們的手,把他和寒臨牽在了一起,又把景寄雲和傅西流拉在了一起,這才點了點頭,“這才對嘛,牽錯了手怎麽會有幸福?”
景寄雲:“……”
傅西流:“……”
譚落詩愣了一下,那人已經離開,留下一句笑聲,“人間風流客,月下情不朽。小美人,再送你一句吧,一生多災,命薄緣淺!”
譚落詩咬牙不高興了,“亂批判詞的瘋子!”
寒臨若有所思道:“那個人有些眼熟!”
譚落詩又消了氣,擡眸看着他驀然一笑,“走吧,該準備準備慶典了。”
這一笑真是動人,比姑娘還美,他的手跟寒臨緊緊相握,再沒放開。
景寄雲抿嘴苦笑,唐影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麽似的,一路上都恍恍惚惚的。
傅西流想起七年前傳遍京都的一樁酷刑,譚落詩是個溫和的君主,很少叛人死罪的,但有一次真的讓他生氣了,不但判了死罪,還是五馬分屍,不許任何人收屍。
原因好像是……這人當着天子的面胡言亂語,說淮王早晚禍亂朝政。譚落詩聽了真是氣得不行,頭次動了死刑,還是這麽慘的,此後再沒人敢在皇帝面前說淮王半句不是。
不過現在看來,這人說得好像沒什麽錯……等等,小生在拉着誰的手?!這麽反應過來,傅西流趕緊甩開景寄雲的手,惶然地躲在譚落詩身後。
景寄雲苦惱地笑笑,“小女子又不會吃人,丞相對我誤解太深了。”
寒臨淡淡道:“景兒很好相處。”
譚落詩馬上迎合道:“寒卿說的是,景兒是奇女子。”
傅西流:“……”這話你說了自己能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