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殘念
第四次忍者大戰結束後,一切都歸為平靜。
木葉忍村一片荒蕪的空地上,石碑靜靜地立在那裏,上面只有四個字——宇智波鼬。
沒有人知道這個地方,除了正坐在冰冷的墓碑前的黑發青年。望着墓碑發呆了許久,現在他正低聲說着什麽。
“尼桑,我走上了你曾經想讓我走的路。回到村子,娶妻生子,接受鳴人。我甚至模仿着你愛的方式,很努力的去愛別人...你說的,我都做到了。”
“尼桑,我現在...幸福嗎?”
“你說過這樣的生活是幸福的。”
“可是為什麽,我現在越來越希望當初沒有解開無限月讀呢?”
青年嘴角上揚,一直在笑。
“嘛,尼桑,我不會做無限月讀這種事的。但是啊,無論如何都想要見你一面呢。”青年的眼裏露出幾分不自覺的溫柔,那是他的妻女不曾見過的,“很快了,.再等等...”
離開了墓地,青年轉身走向了久違的家。
那只是一所簡單的宅子,戰争結束後,火影做主把老宅還給了他,但他卻親手封上了宇智波家宅。在妻子眼裏,是他不想記得傷心往事;在火影眼裏,是他想要放下過去;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封住的是宇智波的秘密,和所有外人對宇智波的觊觎。
“佐助,你回來啦。”看到遠途歸來的佐助,春野櫻開心的很。
“嗯。”應了一聲,佐助回到房間,轉身的一瞬間眉頭微皺。
回到房裏,佐助收拾了些東西,估量着什麽時候開始下一段旅程。
擡頭,看着鏡子,依稀看到的卻是另一個人的身影。如果是他的話,如今又該是什麽樣呢?留了長發的話,我們應該會更像一點吧。
像是感覺到了什麽,佐助回過頭去,看到門口探頭的女兒。或許是太久不見,小女孩看到佐助向自己看過來,立馬反身跑回客廳。倒是佐助看着那個方向,想起了曾經的事...
其實想死在那次忍界大戰中的。看着始終未曾放棄自己的鳴人,不自覺地想起了鼬曾經說,“我會永遠和你在一起,就算是被你憎恨。”瞬間的恍惚,原來鳴人在某些地方和鼬還是挺像的。不知不覺的說出了那些話,也不知哪些才是要對眼前的人說的。就連之後面對春野櫻的時候,也不自覺的模仿着鼬的動作,學着他的待人接物,然後踏遍千山萬水,用鼬的眼睛看遍世間,再沿着他的痕跡一遍又一遍周而往複。
還記得鼬說過,自己和鼬就像伊邪納岐和伊邪那美是互補的存在,不自覺的用盡全力的去變成另一個人,表面溫柔內心冰冷。帶上那人的面具久了,自然也明白了,鼬心心念念的是木葉啊,那就回來吧。
回來的那個夜裏,忍不住就喝多了。醒來的時候,看到春野櫻坐在床邊和一地狼藉,不明所以的問,才知道好像确實發生了些意外。沒聽清春野櫻在說些什麽,只是想起當初鼬說過,希望自己可以像正常人一樣娶妻生子吧,那就姑且試試好了。于是便說了一句,“我們結婚吧。”
再後來也沒什麽特別的,弄了個房子住下了。按說妻子女兒也該叫親人了吧,可連帶她們回老宅的想法都沒有,更別提曾經的那種感覺了。
春野櫻的聲音打斷了佐助的回憶,來到飯桌,倒都是甜食呢。
對于春野櫻來說,或許這就是佐助最愛吃的食物了,但只有佐助自己知道,甜食是宇智波鼬愛吃的食物,宇智波佐助愛吃的是...什麽來着?不記得了呢。
安靜的晚飯很快就過去了,佐助和春野櫻打了個招呼就又出門了。
熟門熟路的翻進宇智波老宅,佐助停下腳步對着黑暗中的某一處說道,“出來吧。”
一條白蛇蹿了出來,随後變成了熟悉的人。
“你來做什麽?”比起詢問,更像是招呼。
“幫你。”大蛇丸手裏拿出幾個卷軸。
“謝謝。”溫和從容的接過卷軸,萬花筒寫輪眼看穿萬物,輪回眼不生不滅,在如今的佐助面前,哪還有什麽稱得上危險?更遑論眼前這個人,只是想要透過自己看到另一種結局罷了。
“佐助君,你越來越不像自己了。”大蛇丸略帶玩味的說道,“總覺得你不應該是這樣的呀。”
“那我應該是怎樣呢。”佐助邊說邊走,到屋裏打開卷軸,細細研讀。
“我認識的佐助君是拼盡全力去愛去恨的,”大蛇丸随着佐助走進屋內,坐在一邊說道,“你現在的樣子倒有些像僧侶了。”
“我有妻有女,怎麽像是僧侶呢?”曾經的平靜是壓抑內心,現在的平靜确是當真心中再無一點波瀾。
“你對妻子表面上溫柔,實際上是确實客氣冷漠,女兒也只是個意外。”大蛇丸搖了搖頭說道,“對你來說她們只是一種交代吧,或者說是...贖罪?”
“贖罪?”口吻聽上去只是單純的重複一個詞而已。
“能讓佐助君贖罪的話,只能是一個人,佐助君你很想念鼬君吧。”是數年的相處,或是某些相似的想法,大蛇丸可能已經是活在世上最了解佐助的人了,“不過我不太明白,你已經有輪回眼了,用輪回天生的話有什麽辦不到的?”
“是嗎?”說話的功夫已經看完卷軸,佐助小心的把它們收到書架的一端。
書架之上,原本的書籍早已被佐助收了起來,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卷軸。有的已經蒙上了些許灰塵,有的卻還嶄新如斯。
“如果不是看到你還有心思搜集這些秘術,我當真以為你已經無欲無求了呢。”大蛇丸起身看過來,“其實我很想知道,你究竟想做什麽呢?”
微微一笑,佐助沒有回話,而是起身泡了壺茶來招待這位不速之客。
“想不到有一天,我還會和佐助君一起喝茶。”大蛇丸抿了一口,想起當年不死不休的争鬥,卻怎麽也提不起興致了。
佐助只是喝茶,停了半刻卻想起如果是那人的話,一定會覺得這樣不禮貌的吧,“是呀。”
“佐助君?”倒是沒期待有回應的大蛇丸愣了一下,随即又笑開了,“無論你想做什麽,我都可以幫你呦。”
“為什麽那麽在意我的事?”佐助有時候真的不明白,為什麽大家都可以執着于很多事,很多人?只有自己,從始到終都之執着于一人而已。
“我說過很多次了,想要看你的結局而已。”大蛇丸并不介意多解釋一遍。
“只是這樣嗎?”其實好像并不在乎答案,只是篤定大蛇丸的目的不止一個罷了。
“作為老師關心學生的命運也很正常吧。”大蛇丸對視了佐助的輪回眼一下,又補充道,“好吧,少一個字,你們的結局。”
“現在這樣,以後也會這樣。”佐助看着茶杯,水中映出自己的臉。
“如果沒有鼬君的話,我可能會相信哦。”大蛇丸喝完了杯裏的茶,擡手又倒了一杯。
“鼬已經是過去的事了。”拿着茶杯的手有些輕微的晃動,幾圈漣漪之中,面容有些模糊了。
“佐助君,你哭了。”
“什麽?”擡手摸到臉上,幹幹的什麽都沒有。看着大蛇丸,佐助的眼裏終于有了一分情緒。
“果然,佐助君還是佐助君呢。”倒是大蛇丸笑的不知所謂,“這樣的話,我就能确定了。”
眼裏的憤怒消失了,像是當年失控的鼬因自己一句話而找回理智一般,“你看錯了,我沒有眼淚。”
“如果是佐助君的話,至少會用輪回眼複活鼬君的。”一飲而盡杯中的水,大蛇丸起身離開了宇智波家宅,“謝謝你的款待,佐助君。”
“不必客氣。”
看着大蛇丸離去的背影,唯一一只黑色的眸子,慢慢變為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