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碼了一半感覺攻不像易感期,像要變喪屍,不過 ummm 不改了,都是要咬人,差不多差不多。
如果不是楚念家裏出了事,賀元其大概不會想到他們竟有做不成鄰居的一天。
自上次陶思的生日派對過去沒幾天,楚念出差的父母便風塵仆仆地回來了,也帶回了一個不太好的消息。
楚念父母的公司是夫婦兩個畢業後兢兢業業一手創辦的,這些年業績穩定,收入頗豐,雖比不上賀元其家那種幾代經營的家族企業,也算小有所成,否則也不會在懷上楚念那一年,買下了賀元其家隔壁那棟價值不菲的別墅。
可畢竟是沒有根基的小企業,就算管理得再謹慎,一旦有重大的決策錯誤,都會面臨致命的打擊。公司在去年初時做了一項風險較大的投資,說白了就是向高端轉型,盡管比較冒進,但如果做出成績,企業規模将會進一步擴大,未來發展也會逐步趨于頂級。
然而事與願違,因為一些經驗和預判上的不足,導致項目進展到一半時資金鏈斷裂,不僅前期投入血本無歸,後續還将承擔巨額費用以維系公司的基本運作,否則一旦申請破産,夫妻倆和公司高層二十年的心血便将毀于一旦。
楚念父母這次出差便是去求助一些曾經的合作夥伴,希望可以拉到些投資,緩解燃眉之急,然而只是杯水車薪。
最後的結果是,他們不得不賣掉現在住的別墅和另外兩處房産來填補公司財務上的窟窿。
楚念得知這個消息後,震驚之餘第一反應便是無條件支持父母,他現在讀高二,再有一年就能讀大學,他成績優異,無論是申請貸款還是全額獎學金,都可以替家裏分擔壓力。
媽媽愛憐地摸着他分化後愈加精致柔和的臉,跟他保證基本的生活不會有問題,叫他安心讀書,不用擔心錢的事。只不過下個月他們就要搬到東區外公那裏住,為了上學方便,要讓楚念自己決定是住校還是轉學。
楚念父母跟賀元其的父母平日來往不像兩個孩子那麽密切,但也算鄰裏和睦,很快便知道了這件事。
賀元其父母見兒子大受打擊,好意提出讓楚念住在他們家一直到高考結束。
雖然有時楚念父母同時出差會讓楚念借住在賀元其家好有個照應,但這種情況在兩個孩子分化後便也越來越少。即便楚念有自己的客房,可若長住,一 A 一 O,有些事不得不顧忌,斟酌之下還是婉拒了。
賀元其的父母理解他們的顧慮,便也不勉強,畢竟人家的孩子是個漂亮的 Omega,就算自己兒子從小教養再好,可年紀擺在那,萬一擦槍走火出點意外,他們沒法向楚念父母交代。
楚念家的別墅很快便挂牌出售,一家人搬到楚念外公家,而楚念選擇了住校。
賀元其粘着楚念的機會少了,沒過幾天便也想跟着住校,他父母想着 Alpha 早晚要獨立,不過是提早兩年,便也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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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點高中的宿舍依照性別劃分得十分嚴格,Alpha 和 Omega 的宿舍樓位于一南一北,基本橫跨了整個校園。賀元其不知不覺養成了個晨跑的習慣,到食堂買好早餐再帶着跑到楚念宿舍樓下等他一起吃。
陶思的愛心早餐便沒再有機會送出去。
自從上次在 KTV 獻吻被拒絕,陶思也覺得受打擊。他沒再那麽窮追猛打,而是靜靜觀察了賀元其一陣子,才發現他對他那個發小楚念有些不太一樣。
學校裏八卦傳得比知識還快,有些人已經默認了賀元其和陶思是一對。賀元其聽別人開他倆的玩笑覺得別扭,特地找陶思開誠布公地談了一次,十分清楚地拒絕了他。
陶思想求個明白,問:“是因為楚念嗎?”
何元其愣了愣說:“關楚念什麽事?”
陶思說:“你不會以為 Alpha 和 Omega 之間那種吸引力就是愛情吧?”
他接着說:“我有一個 Alpha 前男友,在原來的學校,是他追的我。本來我們感情很好,可就在交往三個月的時候他被一個 Omega 勾走了。後來我轉學到這他來找過我,說他對那個 Omega 不是真的喜歡,是那個 Omega 故意用信息素引誘了他,他沒能抵抗住 Alpha 的本能罷了。他說喜歡的還是我,所以你看,Alpha 和 Omega 在一起不一定是因為喜歡對方,只有能沖破本能的才是愛情。”
賀元其沉下臉,語氣冷淡地說:“那你為什麽不跟你前男友複合,剛不還說你們倆才是愛情。” 說着便轉頭走了。
沒過多久,陶思和一個穿着外校校服的 alpha 抱在一起的照片被不知什麽人發到了校論壇上,引得高二學年一片嘩然,畢竟陶思一轉學就進了學生會,在學校裏算有點名氣。評論下面震驚一片,有問陶思是不是一直在追三班體委那個,有說他和三班體委賀元其在一起好久了的,有問什麽時候分手的,還有直接同情賀元其被綠的。
最後陶思出面向論壇請求删除了貼子,并發新貼澄清是前男友單方面糾纏他,照片是斷章取義的偷拍。
唯獨沒有解釋他跟賀元其的關系,更加讓人誤會陶思的公開澄清是為了做給現男友賀元其看的。
其實楚念跟賀元其臨時标記過這件事,并非滴水未露,全無任何人知曉。楚念的同桌,一個鼻子很靈的 Omega 女生便從氣味裏察覺到了,只是當事人 A 向來稱當事人 O 為兄弟,她也就不好多問。
一個陰雨天濕冷的早自習,楚念又帶着被阻隔劑淡化過的賀元其的味道坐到了位子上,同時還有哭腫的眼睛和結痂的嘴角。
前一晚,賀元其突發易感期。
Alpha 的易感期其實可防可控,除非年紀太小且漏掉太多針抑制劑。賀元其倒沒有粗心大意忘記打針,只是不知從什麽時候起,他開始刻意捕捉楚念的味道。
楚念信息素的味道是花香型,醫學定類為使君子,一種攀緣灌木,種子可入藥的穗狀花,賀元其不懂花草,他覺得聞起來很像水蜜桃的味道。
可每次打了針的前幾天都聞不到。
又不知是出于何種他自己也想不明白的原因,每次注射時,他都會有意無意餘下一點,假裝已經打完一樣丢進垃圾桶。
賀元其情況很不好,整個人處于狂暴狀态,見人就要動手,室友解不開他的手機,便打電話給楚念,叫楚念幫忙通知他的家長,又聯系了校醫。校醫處沒有隔離室,無法應對 Alpha 的易感期,為了保證住校 Omega 的安全,給賀元其叫了醫院專門的隔離急救車。
楚念的宿舍早就落鎖,為了能出校跟宿管阿姨解釋了好半天,還是沒能趕上賀元其的急救車。他打了輛車,匆匆趕到最近的醫院,幸好賀元其就被帶來了這裏。
他以賀元其的未婚伴侶自居,才被準許進到賀元其的隔離室外,隔着玻璃看看他。
賀元其左手上紮着針,大概是在注射人工 Omega 信息素,右手戴着心率監控器,額上青筋暴起,看起來十分焦躁,時不時會無意識地把針頭弄掉,護士反反複複幫他重新注射,手背已經紅腫一片,十分驚心。
楚念眼看着合成信息素對賀元其的效果甚微,心裏一個念頭湧起,便去找了賀元其的醫生。
醫院的手續正規而複雜,楚念在知情書和同意書上一頁頁簽下自己的名字,才被帶進了隔離室裏間。他剛才和醫生說,自己是賀元其沒有标記卻交往了很久的 Omega,願意幫他渡過易感期,減少不必要的痛苦和身體損傷。十七歲雖然還未成年,但一旦分化便有了自主擇偶權,只要 Alpha 不表現出反對,腺體臨時标記緩解法便是符合規定的。
賀元其是沒有反對的,他一把就拉住了楚念,将人死死扣在懷裏,居高臨下地把頭埋上楚念的頸側。
楚念輕輕推開了些,緊張地摸上賀元其滴着汗的面頰,對上他因激素紊亂而并不清明的視線,說:“我幫你。”
“我沒有別的意思。” 他垂下眸子,又補充:“你幫過我,所以我也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