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夜晚彎

第48章 四十八：懷戀

衆人于是繼續往小院去。

葉晚楓和葉遇走在最後，邊走葉晚楓邊向葉遇問：“林知，怎麽樣了？”

搖頭，葉遇默嘆一聲：“吃的越來越少，人越來越瘦！也就還強打着精神，說一定會看到戰輝和小玖大婚！”說完葉遇又嘆：“看的出戰輝是放下了，可是他……！倒也是，十年了啊！也好，可以解脫了！”

“是啊！”葉晚楓也只有長嘆。

說着已經走到小院。林知和戰玖正坐在屋檐下，邊曬着太陽邊說着話。戰玖還是那般的不知憂不知愁，林知也還是那般的公子如玉。只是，冬日太過和煦的陽光下，人仿佛會随時融化一樣，蒼白到透明。

“怎麽去了這麽久？”林知聽到腳步聲，擡起頭，一眼就看到了葉晚楓，意外了一下後林知溫和的笑開，颔首。

戰玖也看到了，馬上笑起來：“漂亮嫂子！”

葉遇驚奇：“小玖還記得？好厲害！”

葉晚楓……不計較不計較！“小玖！”打過招呼，葉晚楓對戰瑞讓他問候戰玖：“這是你二十四皇兄！”

戰瑞端正的施了一禮：“二十四皇兄！”

戰玖大概還沒戰瑞明白，只好奇的向戰瑞看。

無奈的葉晚楓只能笑笑，又對戰瑞讓他問候林知：“這個哥哥叫林知！”

戰瑞又聽話而禮貌的對林知：“林知哥哥！”

笑着，林知看着戰瑞：“這是，二十九還是三十？”

“老二十九，戰瑞！”葉晚楓回答。

示意戰瑞上前，林知從腰間的荷包裏取出一枚金色的糖果。

“好漂亮！”戰瑞看着陽光下閃閃發亮，同時還散發着甜蜜香氣的糖果，驚呼了一聲後雙手接過：“謝謝林知哥哥！”

何鳴在一旁補充：“是大哥哥自己做的！”

戰瑞又連連點頭：“林知哥哥好厲害！”

這時周予殊和紀禛祯已經布好了菜。正是正午，太陽正好。就将午膳布在了那處涼亭，圍上屏風，支一個炭爐，再曬着暖烘烘的陽光。

葉晚楓彎唇，對戰瑞道：“先去洗手吃飯！”

“嗯！”

用過午膳，葉遇還有公務，便先離開了。戰瑞和何鳴本就已經熟絡，戰玖也是個大孩子，于是三人很快就玩到了一處。周予殊和紀禛祯則在一旁看着，紀禛祯不能言語，但能聽會寫，也不妨礙交流。而且說個悄悄話還不會被聽到，倒是有幾分意思。所以二人說說笑笑，氣氛很是融洽。通過這，也更能看出周予殊是個不簡單的，處事也是。這樣，端看以後了。

葉晚楓坐到林知一旁。

又回到屋檐下的貴妃榻上依着的林知，也在向周予殊看：“把小玖交給她，我也可以放心了！”

葉晚楓點頭。

“還記得第一次見小玖時候的光景！”林知彎唇，溫和的笑容被蓋着的白色貂裘襯着，好像在閃着光芒：“那個時候，還什麽都沒發生。明英帝還在世，先皇後也還在，還有寧貴妃，雲昭儀。皇子們都小，還有的都沒出生。父親他們，也還沒有受到蔭封！”

明英帝便是戰玥的爺爺，乃是一代明帝！政治手腕十分強悍，一手創造了大平史上有名的開明盛世！而明英帝是在威望還在時就傳位給了先帝，一來為了震懾朝中想推其他皇子們上位的朝臣，二來也是為了震懾其他皇子們。

不過這明顯是多慮的，先帝受明英帝親傳。之前也說過，先帝的手段可高明多了。還沒繼位之前，就早早的把幾個兄弟封了王打發去了封地。而封地自是“千挑萬選”的，就連王妃們也。表面看着十分光鮮，先帝也受盡了稱贊。可是到了現在，戰玥那些個皇叔留下的小王爺們，個個都是酒囊飯袋，根本成不了氣候。

而明英帝也是把兒子們當成狼來養的，先帝一沒殘害手足，二面上做足了功夫，所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是造就了今天的關鍵。

但家事歸家事，明英帝在政跡之上絕對是功不可沒。因為正是他創造的開明盛世，大平才不至于被那十幾年的戰争徹底打垮！

葉晚楓收起思緒，繼續聽林知回憶。

“那年，我跟父親母親，還有哥哥們第一次出席新年的宮宴。那時候，都還只是一群小肉包！”林知愉悅的笑出聲來：“你不知道，皇上那個時候雖然只有六歲，可是板着一張小臉的模樣！”

結合現在戰玥的樣子，葉晚楓想像了一下，也不由和林知一起笑。

“而翼王簡直和他是兩個極端，雖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可就是一個熊孩子！和勇王、武王，便是三皇子和十六皇子，三個人在一起那簡直！那一年的宮宴，三人為了放煙花，差點燒了整個禦花園！到現在我都還記得，那時先帝被氣得吹胡子瞪眼的樣子！所以那場宮宴，真是比打仗還熱鬧！”林知由心的笑，之後笑着長嘆：“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啊！随着時間推移，小玖的癡傻日漸顯現，雲昭儀失寵，先皇後過世，接着是明英帝，又是寧貴妃。再後來，戰争開始，先帝禦駕親征，父親他們接受蔭封臨危受命。一直到之後，豐國公一家獨大，宮中端妃一手遮天。最後，便是奪嫡！一眨眼，這一冷清，有二十年了啊！”

話音飄遠，葉晚楓亦是長嘆：“今年的宮宴，又可以好好熱鬧一番了！”

“嗯！”林知輕聲應。

然而，到不了的人，卻是永遠，都到不了了……

“抱歉！”林知看向葉晚楓：“不日便是你的好日子，不應該說這個！”

葉晚楓搖頭，同樣看向林知：“我該知道的！”

“你很好！”林知笑意淺淺：“而且看的出，你和皇上兩情相悅！祝福你們！”

亦同樣彎唇，葉晚楓看着林知：“謝謝！”

“小瑜兒更是個好的，他和翼王，也能幸福的！”仰起頭，林知望向屋檐外的天高雲淡。目光悠遠，林知的笑意溫暖到悲傷：“我也終于，可以去找他了！”

其實林知自己也心知肚明吧！那個人……收起看着他的目光，葉晚楓無法說什麽。問他是否後悔？還是說他太傻！都沒有任何意義的啊！十年，了啊！

傍晚時分，戰玥終于将自家愛妃盼回宮來。不過，人好像心情十分沉重的樣子。上前，戰玥牽住那雙冰涼的小爪子，放在手裏捂熱：“見過林知了？”

葉晚楓點頭，讓同樣上前的彩露給自己解下披風，同時提醒跑去炭爐跟前的戰瑞不要離得太近。然後，才看向戰玥：“皇上忙完了？”

“愛妃總要讓朕勞逸結合吧！”戰玥委屈巴巴。

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葉晚楓忽然又想起林知回憶的小時候，不由得失笑。

看着葉晚楓的心情好了些，戰玥方才放心，柔聲道：“林知的情況我們都于心不忍，可是就像老十五一樣，路是他們自己選的，他們尚不後悔，我們又有什麽權利去置喙呢？”

葉晚楓又點頭：“臣知道！”

“我們能做的，也只是尊重他們的選擇罷了！”

讓所有人都幸福，終歸是件不可能的事情！葉晚楓繼續點着頭，在心中感嘆。不過，說起十五公主，葉晚楓便不由又想到自家二哥。該如何是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