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夜晚彎

第39章 三十九：說親

第二日，翼王府的侍衛長，便親自帶人奔赴西風州，去衛府提親去了。而提早收到飛鴿傳書的鎮北将軍府，在侍衛長趕到之前，就按翼王的要求将聘禮準備了妥當。莫天遙将軍更是自己添置了一些，同時不禁感慨，這一轉眼，長姐留下的兩個外甥，都長大了，要娶親了。

而衛府卻是在得到消息之後，阖府上下都結實的吃了一驚！……翼王，要娶他們家的衛瑕瑜！？

還沒吃驚完，聖旨也到了。緊接還是沒給他們反應消化的時間，衛老爺子又收到了自家孫子的親筆信。看過後就是見多識廣活了大半輩子的衛老爺子，也不由抽口冷氣！

他雖久居外地，但對當年奪嫡的激烈程度卻可想而知。衛家是從京城發跡的，對皇室的權力傾軋明争暗鬥谙熟于心。卻沒想到，自己也有摻和進去的一天！

“父親！”衛老爺看着衛老爺子怔怔的出神，不由猜測自家兒子到底寫了什麽？

衛老爺子沉默的将衛瑕瑜的信交給他。

衛老爺接過，認真的看。看完後和衛老爺子的反應如出一轍，神色明顯大變！“這……！”

“唉！”衛老爺子倒背起雙手，走到窗邊：“回去跟你夫人說一聲，收拾收拾，上京！”

衛老爺趕忙回神，将信小心的收好後又遞還給自家父親：“是！”

“有些話，該說不該說，要心裏明白！”

“父親放心，兒子省得！”

“去吧！”

這邊衛府的種種反應自是後話，畢竟浩州到西風州，即使快馬加鞭也要跑上半月。所以直接炸鍋的是第二日早朝的息伐殿。先是戶部尚書主動遞了辭呈，接着便是翼王和衛狀元賜婚的聖旨。作為主角的兩人歡歡喜喜接了旨接了恩，有人真心賀喜，有人迎合恭維，也有的人，可就真是一點也高興不起來了。

龍椅上，戰玥看着人群中的安慶候一臉藏不住的陰暗，連平常慣有的斯文派頭都快維持不住，不由暗自稱奇。就僅僅是壞了他的一步棋，就把人氣成這樣？絕對不至于！

戰玥的疑惑在下了早朝到了禦書房後有了答案。

“什麽？”戰玥看着戰輝：“你說，你抓了墨衣衛！”

這就更新奇了！安慶候于韋手下是養着一些江湖上的人，但，墨衣、青衣、紫衣、以及紅衣四衛，可是六皇子，榮王留下的！都是暗衛，與元字衛和末字衛的傳承一樣。當初榮王走的匆忙，四衛中各有一些留在了平朝，繼續在平朝蓄勢生根，也算沒有徹底斷了榮王的羽翼。所以于韋素日分外小心，根本逮不到機會遇上！不過若是這樣，那剛才早朝上，也真是難為安慶候，還能繼續站在那裏了！

戰輝也意外：“我當時也以為只是于韋私養的那些江湖上的人，卻不想竟是老六留下的墨衣衛！而且雖然還沒問出其它的，但卻知道了盯上小瑜兒的原因！”

戰玥眯起眼：“衛家！”

“對！老六早就在打衛家的主意了！”

并不是很意外！之前說過了，西風州亦和大宇王朝接壤，西風州又有高家。這步棋，大概從高家舉家遷回西風州，便開始埋下了吧！戰玥撚着手指。他得親自給莫天遙将軍去封書信了！

“還有，上次老三十的事，也的确是于韋做的！”戰輝繼續道：“早在當年那個胡人公主進宮，老六，就跟胡人勾搭上了！”

戰玥嗤笑一聲：“他野心昭昭，早已不是一天兩天！”

戰輝點頭。早年，先帝養他們這些兒子，其實是當成狼來養的。畢竟那個時候先帝還年富力強，自己也是個狠的，所以從不拘着他們争搶，陰謀詭計，只要你能使得出來又不被抓到把柄，先帝從來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後來先帝上了戰場，他們更是徹底野了！

不過也不得不說，就是先帝不是戰死沙場，等到了帝王晚年，他們這些兄弟，最後也免不了經過奪嫡，走那一遭！

戰輝收起思緒：“那個傳教士一直都是老六的人！還有老二十七身邊的一個叫全德的二等宮侍！上次對老三十動手，也的确是老六想要試探嫂子，還有你對嫂子的态度，想找可乘之機！不過結果，卻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聽說當時老六發了好大一通脾氣！”

想起當時，戰玥失笑：“那可真是，自讨苦吃！”

“嗯！”戰輝應和：“還有一件事！”戰輝上前，拿起紙筆寫了兩個名字。

看着，戰玥目光陡然陰冷下去：“查！”

“自然！”戰輝放下筆，又點頭：“其它的，就得慢慢審了！不過，能吐出這個！”戰輝敲了敲紙上的那兩個名字：“估計，已經是極限了！”

“總之，交給你了！”

“好！”

“皇上！”禦書房門扉這時拉開，石公公進來：“皇上，敬公主求見！”

戰玥不解的皺了一下眉：“宣！”

這位敬皇姑母除過年過節在宮宴上能見到，平日可是不會進宮的。所以關系不近。但，畢竟京城就剩下這麽一位皇親國戚的長輩，也不遠。這會兒，怎麽進宮來了？

有同樣想法的還有戰輝。不過，他住在宮外，偶爾倒是能見到。

正想着，外面進來一位衣着得體面容慈祥的老人。保養的仔細，倒也看不太出具體的年歲。身材有些微微的發福，加之臉上天生帶笑，像位慈眉善目的菩薩。

“老身叩見皇上，給皇上請安！”

“皇姑母快快請起，賜座！”

“謝皇上！”敬公主依言起了，又給戰輝施了一禮：“翼王！”

戰輝趕緊還禮：“皇姑母！”

敬公主笑眯眯的受了，之後坐下：“久不進宮來探望，皇上不會怪罪吧！”

“皇姑母哪裏的話！”戰玥繼續寒暄。

敬公主接着再次向戰輝：“一轉眼，你二人都長大了，皇上要立後了，翼也要娶王妃了！”敬公主倒是絕口不提先帝，也知道天家沒什麽父子親情。“所以此次，一來，老身來道聲喜，沾沾喜氣。二來……！”

“皇姑母有話不妨直說！”戰玥看着敬公主為難的沒再說下去，溫和的道。

“嗐！”敬公主一嘆：“既然皇上稱老身一聲皇姑母，那老身也豁出這張老臉了！其實，是關于樂王！”

戰玥和站在一邊的戰輝互相看了一眼。

“老身也知道，當年偕王曾助皇上良多。所以，皇上可有想過，給他留下一絲血脈？”

戰玥回道：“皇姑母也知道，樂王的情況……”

敬公主點頭：“是！所以老身要說的這個人家……不是說怎麽着，就是，去年的時候，夫家遭了天災，獨剩下她，還有個小的！”

戰玥和戰輝又看了一眼。

“但家世是清白的，樣貌人品也沒的挑！”敬公主繼續道：“是老家夫家妹妹的一個遠方親戚，求到了老身這裏來。老身瞧着這姑娘不錯，只比樂王年長了一歲。到時既能照顧樂王，有些個方面，也不是未經人事的小姑娘！”頓了頓，敬公主又道：“就是，帶着個孩子！雖然再嫁也還行，可是，因着夫家是遭了大難，這名聲……所以，姑娘不求別個，只求有個身份蔭護，也就是了！”

戰玥思忖。然而這事，以他的立場，要是一般家裏的兄弟，他畢竟是個當哥哥的，倒可以出面。然……

也看的出來，敬公主笑道：“皇上要是有意，不妨，讓葉貴君幫着看看？”

唔？這倒可行！戰玥心道。只是，自家愛妃不是女人！而且讓自家愛妃去看別的女人！……“也好！”戰玥做了半天心理鬥争，最後還是點頭。

終究，他也是真的想給老二十五留下一絲血脈！再就是，到時候，老二十四走了，連個送靈的都沒……只是也真的不敢想！畢竟老二十四的情況擺在那裏。雖是有個王爺的頭銜，就是有人願意，可考慮到，将來，有了孩子，萬一，也是個傻的呢？

最重要的，正因為老二十四有個王爺的頭銜，牽扯上了皇室，這其中的利益可就掰扯不清了！老二十四又沒有分辨能力，所以！……

戰玥想到的，敬公主也想到了，且想的更多。就算有這一堆的事實擺着，樂王大小都是個王爺，又是個沒說過親成過家的。給人家說個……她這老臉也實在有些挂不住！眼下聽到戰玥答應，敬公主才放了心：“行！那老身回去安排一下，就麻煩咱未來的皇後娘娘，跑一趟公主府了！”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有話：元旦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