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夜晚彎

第38章 三十八：錦陽

九天食肆。

正是飯點，三層的高樓上幾百張的位置座無虛席。大堂中，浩州城有名的說書先生“江快嘴”江浪潮，也正好鳴鑼開場。今日說的是孫大聖三打白骨精，名段，所以現場直接是人擠人人挨人。戰輝護着衛瑕瑜好不容易上到二樓預定的雅間，然後籲了口氣。

“沒事吧？”衛瑕瑜看着戰輝，拿衣袖給他扇了扇。

“沒！”戰輝看了看衛瑕瑜，又看了看下面大堂：“早知道帶你去個清靜點的地方了！”

“沒關系！而且臣也很喜歡這裏的八寶鴨！”

“好！”戰輝收回目光，點頭，接着擡手揉了一把衛瑕瑜的發頂：“‘我’！”

衛瑕瑜扶了扶頭冠，有點點的不好意思。之前還能在禦書房豪言壯語的，這會兒和戰輝兩個人，而且還是已經算是，過了明路的，夫，夫……“嗯，我！”

看着衛瑕瑜一張娃娃臉紅撲撲的，像熟透的蘋果，戰輝有沖動想上去咬一口……好在九天食肆的許掌櫃及時過來了。

“喲？王爺！怎麽不上三樓！”

戰輝把目光從衛瑕瑜臉上撕下來，清清嗓子：“不了，就這兒吧！”

“行！那您準備和，衛狀元，吃點什麽？”許成貴看了看衛瑕瑜。身為商人的精明直覺，這二位，今天不大一樣啊！

果然！

戰輝使右手食指叩了叩桌子：“以後這便是你們的翼王妃了！”

衛瑕瑜臉上更紅。

許成貴兩眼“噌”的放光！“是！小的見過王妃！王妃今日想吃什麽？小的記得王妃愛吃咱們這裏的八寶鴨，一早就準備上了！還有今日的水煮魚也不錯，再上幾個咱們的拿手小菜！怎麽樣？”

“唔，行吧！”衛瑕瑜忙不疊的點頭。許掌櫃實在太熱情，有點招架不住！

“好勒！小的這就吩咐下去！”許成貴答應一聲便迅速退避，把雅間留給王爺和王妃兩人。順便去後廚囑咐一聲，這可是他們的翼王妃啊！盼了好些年的！

衛瑕瑜看了看笑着看自己的戰輝：“王爺的手下人都不錯！”明明和今上相貌一模一樣，衛瑕瑜卻想像不出今上如果，笑的也這麽燦爛……和葉晚楓一樣想像無能啊！所以，果然還是不一樣的。

“嗯！”戰輝點頭：“都是我身邊的老人了，一直盼着我能早日成個家！”

“其實！”衛瑕瑜看着戰輝，認真的道：“以翼王府，想要拉攏控制一個世家，還是很容易的吧！”

“是啊，很容易！”戰輝雙臂交疊放到桌子上：“但是累啊！要整天跟打仗一樣，繃着神經過日子，還不如一個人自在！”

衛瑕瑜點了下頭，贊同。

“尤其經過奪嫡！”戰輝嘆。雖然面上是吊兒郎當，但內裏，若不是真的經歷過，看開了，放松了。“那段日子，哥哥遠在南疆，要不是還有個老二十五，我大概可能真的撐不過來！”

“都過去了！”衛瑕瑜安慰：“所以，臣，我呢？難道，我有哪裏不一樣嗎？”

戰輝笑眯眯的看衛瑕瑜，看了半晌後：“嗯，不一樣！”

衛瑕瑜撇嘴：“別說是因為我和女人不一樣！”

“噗！”戰輝笑出聲。然後在衛瑕瑜不滿的目光中正色，亦認真的道：“剛開始的時候，哥哥提出來讓我娶你，我其實是可有可無的。畢竟你也知道，目的不純，就是一場利益聯姻。但，我都這把年紀了，仗着比你大了不少，娶你進門後也能保證對你好，照顧你，讓着你。而現在嘛！”戰輝讓看着衛瑕瑜的視線溫暖輕柔：“我想，我大概還能去喜歡你！”

一席話，衛瑕瑜又紅了臉：“哪有一把年紀！好像七老八十了一樣！”

戰輝笑：“但真的不小了啊！所以，你會嫌棄我嗎？”

衛瑕瑜搖頭，一本正經的道：“要真像你說，我要是再嫌棄你，你不是就真的沒人要了！”

戰輝捧腹，連連點頭：“說的極是！”

衛瑕瑜又傲氣的一擡下巴：“不過你剛才說的也要做到！要保證對我好，照顧我，什麽都讓着我！”

“嗯嗯！”戰輝笑的嘴都合不攏：“以後翼王府你最大，都聽你的！”

“說到做到！”

“指天發誓！”

“哼！”

看着衛瑕瑜滿意的揚起頭，那小模樣在戰輝眼裏真的別提多可愛了！他覺得自己這回是真的要栽。不過想到将來和這小狀元的日子，一定将滿是歡樂又甜蜜的，心中擴散的幸福感便怎麽也止不住的不斷擴大。

其實，自從想通對林知的心意，戰輝便會偶爾的想，以後究竟該找個什麽樣的人過怎樣的生活。尤其當自家哥哥娶了嫂子，兩人看的見的蜜裏調油。并且他一直知道，哥哥絕對不會再娶他人的時候。可是經過當年奪嫡，又要時時防着老六，最重要的是這貴重的身份。所以，也只是偶爾。

然現在，看着對面的衛瑕瑜，戰輝忽然覺得緣分這東西大概是真的存在的。就這一刻，對的時間，對的人！

“想什麽呢？”衛瑕瑜探出身子，拿手在戰輝眼前晃了晃。

戰輝順勢将那只小爪子握住，放到嘴邊親了一口：“小瑜兒！”

衛瑕瑜迅速紅了臉，然後看向別處：“錦陽！”

“嗯？”

“我的字！”衛瑕瑜收回手坐好，然後側了身，撩起頭冠下散着的頭發。隐隐可以看到，在他的頸項後，正中的位置，有一枚金色的向陽花刺青。

戰輝彎唇：“很适合你呢！”

衛瑕瑜放下手，紅着臉重新坐好。

“錦陽！”

端起茶碗，衛瑕瑜掩面：“嗯！”

一頓飯兩人都吃的心滿意足。離開九天食肆，戰輝送衛瑕瑜回狀元府。

“明日我會派人去西風州，到衛府提親！”府門外，戰輝邊打斷衛瑕瑜想要脫下披風的動作邊對他道：“而且，明日聖旨大概也會同時，争取先到一步！”

“嗯，我也會寫信說明！”衛瑕瑜只好順着戰輝，看着他：“那，王爺回去的路上小心！”

“你先進去！”

衛瑕瑜點頭，再看戰輝一眼，才一步三回頭的進了府門。

一直看着，直到大門合上，戰輝方回神并抓了抓頭發。忽然有點兒後悔放人走！要不幹脆直接綁去翼王府算了！反正遲早都是他的人！

“王爺！”末九頂着一張兇神惡煞的刀疤臉出現。

戰輝馬上收回不良的思緒：“怎麽？”

“有兩個人一直跟着咱們，江湖上的！”

戰輝迅速冷了神色。因為是和衛瑕瑜一起才放松了警惕，沒想到還正好有人往刀口上撞！清冷月色之下，此時的戰輝恍然間倒是和戰玥宛若一人！

“抓了！”

“會不會打草驚蛇！”

“要的就是打草驚蛇！”戰輝冷笑一聲。寒骨的涼意，戰玥是霸氣威嚴，戰輝則是邪魅狂狷：“既是江湖上的，那明顯是欺負的本王的人！這和欺負到本王頭上沒有兩樣！抓了！然後想辦法讓他們吐出點有用的東西！”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