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夜晚彎

第27章 二十七：善後

“皇上？”石公公看見戰玥，第一反應：“葉貴君醒了！？”

“嗯！”

石公公立即激動的雙手合十：“老天保佑，寧貴妃娘娘保佑！奴才等會一定再去給貴妃上柱香！”

走到龍案旁，戰玥看着趴在一堆，一大堆奏折裏的戰輝，踢了一腳：“起開！”

戰輝倏的坐起，拍桌：“我是你親弟弟嗎！”

戰玥揚眉：“是啊，親弟弟不是就是這麽用的！”

“……”

戰玥幹脆直接坐下與戰輝擠到一處，随手撿了本奏折，翻了翻。

回魂，戰輝往旁邊挪了挪，邊挪邊嘟囔：“我也要去給母妃上柱香，告訴她有人娶了媳婦忘了弟弟！”

“順便告訴母妃你還沒媳婦！”

“……”戰輝再次石化，之後假哭：“石明福，你就看着我哥欺負我！”

石公公也有心情了，樂呵呵的道：“好了，皇上，殿下這些天可是幫了您的大忙了！”

戰玥彎唇，拍了拍戰輝的腦袋，像小時候一樣：“乖！”

撇嘴，戰輝懶得跟他計較。

“有什麽大事嗎？”

“言官聯名上書罵你荒廢政務算不算大事？喏，這一堆！”戰輝将一堆奏折推到戰玥面前。

拾了一本，戰玥邊打開看邊嗤了一聲。

“不過還真沒人敢明着罵嫂子！”

“還算有點眼力！”

“呸！昏君！”

“老二十七怎麽樣了？”

“挺，乖的！”

“嘁！他就是個傀儡！”

“是啊！”戰輝嘆，懂得戰玥的話中之意：“放他出去也好！”

“安慶候呢？”

“龜縮着呢！短時間內是撲騰不出什麽浪花來了！不過，那胡賀辛的小王子倒是嘴硬的很！而且以死明志，相當能折騰！”

戰玥皺眉：“元一也沒辦法？”

“還真沒！不過放心，元一請他師父出山去了！”

點頭，戰玥表示知道了。

暗衛的培養是老人帶新人，老人或卸職或犧牲之後，恢複原名将暗字代號傳給新人。上一代暗衛大多已經在随戰玥東征西戰時殉職，唯一留下的也只有當時元字衛的首領之一，曾經的元一，蔣喬。

“其它就什麽沒事了！”戰輝繼續道：“所以你想怎麽處置？”

“都先關着！畢竟！”

明白戰玥的意思，戰輝沉吟了一聲：“骁戰營那邊，是不是也只有，靜觀其變了！”

“嗯！”

搓搓下巴，戰輝也沒有其它更好的主意：“那大概是老六最後的底牌了吧！”

“他還有後手！”

“什麽？”戰輝看向批奏折的戰玥。

提起朱筆做了批複，戰玥之後将墨跡吹幹：“既然老二十七不能扶植，那還有其他人！”

戰輝撓頭：老二十九和老三十？根本沒那個可能！……戰輝忽地動作一頓：“你找到那個孩子了？”

先帝留下的兒女衆多，但子孫卻少之又少。現在還活着的，只有老二的兩個女兒，老三的一個兒子，還有老十一的一個女兒。都和老二十九和老三十一樣，根本沒可能。

不過，這些都是明面上的。身為帝王皇子，在外面有一兩筆風流債可一點都不稀奇。先帝又常年在外打仗，沒有偶遇，當地的地方官也肯定有孝敬。證實了的就有一個，出身還不低，是一位官家的嫡小姐。聽說本來是要迎進宮的，可惜，天有不測風雲。

再加上後來戰亂，這位小姐家道中落，也不知最後究竟流離到了何處。只是可以肯定，她在之前确實已經有了龍種，還是個皇子。事關皇室子嗣，這種事的确認還是很嚴苛的。所以要是現在還活着，正跟老二十七一般大。

“找到了些蛛絲馬跡！”戰玥如實：“跟高家有點關系！”

“哪個高家？”戰輝邊問邊看着戰玥向自己看了一眼，頓悟：“老十四的那個高側妃！”

“嗯！”

“那就是說老六早就……！”

“大概！至于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麽，時間太久，痕跡已經所剩無幾！”

“啧！”

“據說那孩子甚是聰明！衛狀元認識，你去打聽打聽！”

“啊！”戰輝被繞得有點糊塗。

“衛狀元不是西風州人氏？高側妃的老家也是西風州！當年老十四戰敗，阖府問斬，她的父親為不受牽連主動辭了官，舉家回了故地！”

戰輝再次撓頭：“這樣！”

“後來高家在當地做起了生意，也算有些財産。衛家是當地大家，自然有所結識！”

“哦哦！”

“去吧！”

戰輝爬起來，任勞任怨的準備去幹活：“對了！皇嫂，怎麽樣了？”

“沒事了！不過，要養上一段時日！”

“應該的！”戰輝點頭：“那臣弟告退！”

盈華宮內的葉晚楓又躺了一天，他倒也實在不想再躺着，只是一點力氣都沒有，站一會就兩眼發花、雙腿打顫。赫氏和呂氏心疼的坐了一會，之後就離開了。說等他大好了，再來看他。

午膳還是清粥，葉晚楓撇撇嘴一臉嫌棄的用完，随後倒在大迎枕上。想了想，讓彩露取了筆墨來。寫好一封信，葉晚楓喚來元七：“把這個送去給二十七皇子！另外！彩露，去給二十七皇子收拾幾件秋衣，使的用的也收拾一些！”

“是！”彩露應了先退下了。

元七則看着葉晚楓遞到眼前的信，遲疑了片刻還是接過。

“放心，皇上那兒本君去說！”

元七颔首，也退下了。

打個哈欠，葉晚楓重新趴下。百無聊賴了一會兒，午睡睡醒的戰珏和戰瑞從窗外探進半拉腦袋。看到他們，葉晚楓彎唇，招招手讓他們進來。

“皇嫂！”

戰珏大大咧咧的跑進內間，戰瑞落後半步随之規規矩矩的站好。

“皇嫂身體好些了嗎？”戰珏詢問。

“好多了！”葉晚楓笑着答：“你們這幾日怎麽樣？宮人伺候的可還用心？”

“嗯！”戰珏點頭：“天氣開始轉涼，工衣司早早的送了秋衣來。那花樣據說是浩州城裏天/衣坊最新的樣式，可好看了。對了，禦膳房今日午時送來的螃蟹！本來想和皇嫂一起用，可是彩露說皇嫂現在不能吃。唔，功課也沒落下！不過，老師說我不是讀書的料！說是，朽木，不可雕！”

葉晚楓笑眯眯的聽着戰珏絮絮叨叨。

戰瑞在旁邊一雙大眼睛眨了眨。

“嗯？”葉晚楓看去。

“皇嫂！”戰瑞看着葉晚楓，上前一步将可能一直攥在手裏的一串手串遞上前。

“這是？”葉晚楓接過。

“我問母妃，怎麽能讓皇嫂盡快好起來。母妃說，護國寺的苦藏大師道法高深，能……？能解衆生疾苦。所以，我去求了八皇兄，出宮去找了苦藏大師！然後苦藏大師給了我這個，說是，是開過光的？能保佑皇嫂以後，平安順遂！”戰瑞也許都還根本不知道趙美人和那位苦藏大師說的究竟是什麽意思，反正只是知道很厲害很用法就是了。

摩挲着手裏還帶着體溫的佛珠，葉晚楓由心的笑：“謝謝三十皇弟了！”

戰瑞腼腆的摸摸頭。

戰珏也不好意思的摸着腦袋：“我太笨，不如三十皇弟想的多！”

“你們有心就好了！”葉晚楓又看向戰珏：“二十九皇弟可是不喜歡讀書？”

“嗯……”戰珏嘿嘿的笑：“嗯！看到那些鬼畫符就想睡覺！”

“噗！”葉晚楓笑出聲：“那是喜歡練武了？”

“嗯！皇嫂你不知道，今次秋闱的那位武狀元，那一套拳打的可厲害了！那位武榜眼，那一套赫家槍法耍的可威風！據說是赫大将軍親傳呢！”說起這個戰珏兩眼放光，都快流口水了！

葉晚楓則忽然：哎呀！都忘了問母親二哥考的怎麽樣了！不過聽戰珏這麽說，這榜眼，多半是葉子杉沒錯了！他的那套槍法确實是外祖所傳所教，因為外祖曾說過他天賦極高。

“二十九皇弟想學嗎？”葉晚楓問戰珏：“赫家槍！”

戰珏眨眨眼，不解。

“赫大将軍年紀大了，而且脾氣也不好！不過我可以問問赫太師！”葉晚楓也眨眼。

戰珏睜大眼睛，接着一蹦三尺高：“嗚哇！想學想學，我想學！謝謝皇嫂！”

看着又蹦又跳的戰珏，葉晚楓揚眉：“不過話可說在前面，那可是一定很苦的！不像你們平時！”皇子的課程上午習文下午習武，打基礎為主。有了目标之後，再各自拜師學藝。

“嗯嗯！皇嫂放心，我能吃苦！”戰珏咧着嘴笑。

葉晚楓不禁想到這豆丁的平生，自打出生可以說就沒過過一天真正享福的日子，沒長歪也是個奇跡。葉晚楓沒再說什麽，而是看向戰瑞：“三十皇弟呢？”

戰瑞想了想，想了很久，最後搖頭：“不知道！”

“那慢慢想！”葉晚楓笑。

“娘娘！”樂順進來：“二十九皇子和三十皇子該去南書房了！”

“嗯！”葉晚楓應了一聲，向戰珏和戰瑞道：“去吧！”

“皇嫂別忘了！”戰珏不忘提醒。

“知道了，快走吧！”葉晚楓笑着搖頭，看着戰珏和戰瑞告退，離開。走到門口的時候，戰珏又忽然停下了。

“皇嫂！”

“嗯？”葉晚楓看着戰珏看過來。

戰珏撓了撓頭：“二十七皇兄，還會回來嗎？”

葉晚楓表情一斂，沉默了一下：“會吧，但都不是現在！”

戰珏又撓頭，也許他還不甚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但隐隐約約，模棱兩可：“為什麽？皇上，很生氣嗎？”

“不是！”葉晚楓搖頭：“只是你們二十七皇兄，和你們，走的路不同罷了！”

“路？”

“嗯！就像你選擇要習武一樣！等你們再長大一些，就明白了！”

戰瑞從戰珏身後探出頭來：“那在二十七皇兄回來之前，我們可以給二十七皇兄寫信嗎？”

“可以！我一定會轉交給他的！”葉晚楓彎唇，看着戰珏和戰瑞：“要遲到了！”

戰珏和戰瑞再次告退，這次真的離開。

看着，葉晚楓嘆口氣：相比這兩個，老二十七戰琪……熊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