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太傅x皇子(1)
冰冷的石室內, 張燈結彩,挂滿了紅色的絲帶,捥成一個又一個的同心結。
嬰兒手臂粗的龍鳳蠟燭已經燃燒了一半, 紅色的蠟油流淌到下方石壁上,又凝結成塊。
外面有隐隐約約的絲竹聲傳進來, 聽起來好像很熱鬧, 有唢吶、鼓和鑼。
像是大喜之日。
郓言豎起耳朵問道:“今天是誰的好日子?”
坐在他身上辛苦耕耘的男人,面容冷峻,眉峰如陡峭的崖壁一般,飛聳入雲。
只是眼角的豔麗,破壞了他天生的威嚴感。
許是累了,他額上滿是汗水,高挺的鼻梁上也布滿晶瑩點點的汗珠, 嘴唇微張,像是渴水的魚。
他不自覺地皺着眉頭,鼻間溢出一絲哭腔。
郓言倒是想幫他,可自己手腳都被紅色絲帶捆了起來,和床頭特制的鐵架密不可分。
有心無力啊。
這樣的情況至少持續半個時辰了。
郓言從一開始的懵逼, 到現在偶爾配合他一陣, 還能抽出時間來好奇一下外面的狀況。
他知道這個故事的原文,太傅和皇子嘛,只是弄不清楚時間節點, 外面是誰在成親?是太傅的大喜之日,還是皇子的大喜之日?
在季望春眼裏, 身下人的分心,讓他升起一股無力的挫敗感。
自己身為帝王,如同伶優一般讨好他, 居然……居然還能抽出心思,去想他那個青梅的婚事。
他氣惱非常,肌肉不自覺地蜷縮,害的郓言實在忍不了:“快把我的手放開!”
他要擁抱,要接吻,而不是像個工具一樣被綁在這裏。
下一秒,胸前一點被狠狠咬了一口。
疼的郓言驚叫出聲,這次,這家夥屬狗?
還是條惡犬。
季望春埋在他懷中,身體如海浪般起伏。
郓言看不清他的表情,卻看得到他絕美的腰線,連忙閉上眼睛。
只能看不能親自動手實在太痛苦了。
“太傅……”季望春終于出聲了,聲音嘶啞,一開口滿滿的春情,像是小蟲子一般在郓言耳邊撕咬,又麻又癢。
他擡起臉,眼睛裏沁着淚水,亮如星子,有些氣惱地問道:“太傅就這麽愛你那個小青梅?可她好像……啊……不怎麽愛你呀。”
郓言心急火燎的,總覺得這家夥技術退步了不少。近在咫尺的天堂,可望不可及。
他不管季望春在說什麽,扭着頭就要去咬綁住自己的繩子,手腕都被扯紅了。
季望春看着,又一口咬在他肩膀上,吞吞吐吐,“你消失之後,她可是二話不說就嫁給了大将軍,哪裏有把你放在心中?”
“這樣的女子,太傅也要娶嗎?”
郓言伸長了脖子,自顧自用嘴巴解着絲帶,心想等解開了,非要他好看。
終于解開了,郓言急忙把另一只手也解開。雙手終于觸及那腰線,坐起身子把那人抱在懷中,報複地在他頸上輕咬了一口:“你看,我們又見面了不是?”
他這句話說的含糊,可動作卻絲毫不含糊。
季望春一向都是自娛自樂,哪裏知道被人配合的妙處。比不得郓言衣冠禽獸。
徹底解了心中的火,郓言“吧唧”一口,親在季望春的臉上,為他蓋上薄被,遮掩身上痕跡。
然後才得空解了腳上的束縛,下地查看情況。
這裏正是一處石室,房裏除了石頭塊和一些整石做成的家具,再無別的。
好在牆邊桶裏還放着一些清水,郓言找了帕子蘸水,給季望春擦拭。
手上忙活着,心裏還在梳理這次的劇情。
這一次他還叫郓言。十八歲時成了大慶國的狀元郎,才高八鬥,進入朝廷後,做出不少大事,皇帝信任他,特意讓他做皇子的帝師。
作為帝師,他兢兢業業,立志培養大慶國下一代明君。
可太子是個荒淫無度的,二皇子是個有勇無謀的,三皇子是個有謀無勇的,四皇子善妒,五皇子無腦,一溜煙數到七皇子頭上,才勉強數出來一個堪稱大用的名頭。
但七皇子有能力,卻沒實力。前面幾個皇子母族地位都不低,在前朝勾心鬥角,距離王位不過一步之遙。
七皇子卻是皇帝南巡時和漁女生的孩子,母親早已難産去世,只剩他在皇宮裏無依無靠。
太傅憐憫他,卻也知道七皇子登基的可能性不大。
眼看着老皇帝時日無多,前朝的奪嫡之争越來越熱鬧,太傅也成了被拉攏的一員。他本想獨自美麗,奈何那些黨争根本不願意放過他,甚至使出一些下作手段。
太傅一看,這樣不行啊,大慶國沒死在異族手中,反而死在自己人的內鬥之中了。
于是他也加入黨争,自立一黨,專門扶持沒有任何希望的七皇子。整日殚精竭慮,左右逢源。
誰知,還真讓他弄成事了。
老皇帝一死,七皇子手握軍權,朝中其他皇子就是有争議,也不敢表達出來。就這樣,不動兵刃,七皇子被捧上了皇位。
原本太傅幫助七皇子登上皇位,應該君臣和鳴,共治天下的。誰知酒後吐真言,太傅知道了七皇子根本無心皇位,他只是喜歡太傅,不忍讓他失望。
吓得太傅連夜從老家找來了小時候的青梅,想要成親,打消七皇子的妄念。
這種事放在師父和徒弟身上本來就讓人不恥,更何況是皇帝和帝師?
這一舉動确實有用,七皇子黑化了。
太傅和青梅成親那天,七皇子綁架了太傅,把他關在一處石屋之中,這樣那樣,用自己的身/體來感化這個愚昧不堪的太傅。
還把太傅的青梅嫁給大将軍,惹來太傅破口大罵,二人正式撕破臉皮。
後面的劇情,七皇子登基之後,還是對太傅求而不得,他這個太傅啊,是驚鴻,一不小心就會從他身邊飛走了。
七皇子只能把太傅關押在石室中。後來七皇子登基,求而不得的苦悶,還有想讓太傅理他一理的心态作祟,他變得淫/亂而放蕩。
大慶國在他手中,越來越強盛,他攻占別國,最愛收集和太傅有些相像的美男。甚至到最後,他看上了原文攻,為了逼人家就範,滅了那個國家,搶了當朝太子。
後面全是不堪稱道的混亂劇情……
惹得郓言一陣感慨,系統挑選劇本真的蠻随機的。
這個虐文受,和其他受都不一樣。
他生性多疑,敏感缺愛,願意為愛做受。卻在面對別人時,嗜殺成性,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因為原文中,他大部分時間都在這個空空如也的石室中,所以他現在也不知道劇情在哪個節點。
找了系統,沒用,這家夥已經放棄郓言,去別的世界陪宿主做任務了。
郓言:“……”
不過看地上亂扔一團的暗金色龍袍,劇情應該已經是七皇子登基以後的事情了。
也就是說,外面的唢吶聲,可能是原文攻被迎娶入宮?
在他的記憶裏,這是唯一一次,季望春為替身辦婚禮。
起因是朝中大臣放棄了讓他改變喜歡男人的事實,喜歡男人就喜歡男人吧,只要能治理國家,一統天下,喜歡男人又有什麽錯呢?
只是,宮中空虛,誰也不想宮中時常有男妃打架傳出宮外的謠言。只好勸季望春娶個男妃,好管一管後宮。
原文攻和郓言長的有八分像,尤其是眉眼間內斂的氣質,深得季望春喜愛。
他一看這麽像,幹脆就娶回宮,也好刺激一下郓言,好讓他多在乎自己一些。
太傅會不會嫉妒,郓言不知道。
他現在心裏确實五味雜陳的。
就因為做任務總是失敗,系統把他扔進任務世界的節點越來越靠後了。
現在,他還要親眼面對和他有八分像的替身,一想到季望春可能還會被那個男人勾搭上床,他就恨不得把季望春狠狠揍一頓。
他這樣想了,也這樣做了。
室內響起清脆的聲響,季望春趴在那裏,粉白一顫,迷迷糊糊地擡起頭,睜開眼睛,還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年的迷茫感。
郓言準備落下的手又停在那裏。
漲紅了臉,輕咳一聲。
季望春幹脆側着身子,右手托着頭,身上虛掩的綢緞也滑了下來。他輕笑一聲:“太傅此舉,倒是讓我想到了幼時。”
“幼時太子哥哥不聽話,太傅總是板着一張臉,舉起戒尺狠狠揍他。看得我心癢難耐。總想着,也要被太傅打一板子才好。”
“後來我故意背不出來文章,可太傅卻只是失望地看着我,沒有打我。”
“我那時,又傷心,又害怕。怕太傅不理我,此後做了兩三天噩夢。夢中,太傅舉着手,惡狠狠地打我。”
“那夢真實的很,我夢中哭泣,覺得身上疼痛萬分,第二天醒來,才知道是夜間高燒所致。後來,再也沒夢見太傅對我動過手,心裏難受的緊。”
“沒想到,今日竟然能得償所願。不如,太傅再狠狠打我幾下,發洩心中怨氣,也圓了我幼時夢想。可好?”
他噙着笑,親自拉過郓言舉起來的手,貼在柔軟的綿團上,微微翹高。
喉嚨裏溢出哼聲,臉趴在交叉的手上,眉眼如煙,像個誘人下地獄的豔鬼:“太傅,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