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不同選擇
“大哥。”奧格斯看向窗外, 鱗次栉比的高樓大廈如同威嚴的士兵,冰冷,無情。銀白色的懸浮車在天空飛行, 為這種蕭瑟增添了幾分熱鬧。
奧格斯伸手撫過車窗,描繪窗外繁榮的景象, “你覺得聯邦在蟲族的包圍之下, 還能支撐多久?”
這個問題他們曾經讨論過。
郓言在記憶的角落裏找到了。那是在蟲族大戰之前,奧格斯多大?好像剛剛成年,和功名赫赫的郓言不用,奧格斯熟讀王室所有典藏書籍,如春風般和煦,他經常帶着金邊眼睛,勸誡郓言不要去參戰時, 臉上的表情異常嚴肅。
奧格斯認為,和蟲族的戰争,聯邦必敗。即使有郓言這種戰争天才在,他們終究打不過人海戰術。
他希望郓言能夠暫時熄戰,保存實力, 等待變機。
而萊斯特是不可一世的戰神, 他剛成年就進入戰場,經歷厮殺無數,他們取得了很多次勝利, 把兇猛的蟲族打的聞敵色變。
他強硬的拒絕了親愛的弟弟的建議,并告訴他, 如果他真的失敗了,聯邦将由奧格斯來繼承。他們兄弟二人治國理念不同,誰對誰錯, 需要用行動來證明。
萊斯特選擇以戰止戰,而奧格斯呢?
郓言直視奧格斯的眼睛,他的眼神依舊充滿欽佩,一如往日,那個被他照顧大的聰明孩子。
奧格斯從來不會把心中真正的話說出來,在展露真正的目标之前,他那迂回的策略,已經足夠讓人頭疼。
郓言知道,奧格斯在按照萊斯特的旨意,用和萊斯特不同的方式,證明兄弟倆之間,誰對誰錯。
他嘆口氣,不再繼續問下去。奧格斯不會告訴他的。
而郓言本人,對于和蟲族之間的戰争也是毫無頭緒。
隐隐的,他抱有和萊斯特一樣的志向。只有戰争,才能夠抵制戰争。
想到這裏,郓言微微一笑,“希望你不會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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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賀星禮……”
郓言欲言又止,有些難以啓齒。
奧格斯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神色自若,笑道:“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哥哥依舊是我的哥哥。”
不,郓言想說的不是這個。
“唯有王位和賀星禮我不會讓給哥哥。”
奧格斯唇角帶着恰到好處的笑意。
讓郓言有些膽寒。
這人什麽都知道,卻又把一切捏在手裏,當做他計劃的一環。
這人真的是原書裏那個為愛變傻的奧格斯嗎?
沉默片刻後,郓言悶悶說道:“校慶過後,我會離開。”
“既然溫提安選擇跟随哥哥,那就把溫岚山也帶上吧。”
從奧古斯都開始,溫家一直作為王室的護衛軍。
郓言疑惑地看着奧格斯,“那誰來保護你?”
“不必擔心我,等哥哥離開聯邦,蟲族的注意力就不在我身上了。”奧格斯緊緊握着郓言的手,“聯邦的王位,永遠有您的一半。無論如何,請哥哥記住,我不可能害您。”
他誠懇地看着郓言,似乎想要把信念從肢體上傳遞過來。
車子抵達王宮,奧格斯為他開門,請他先行下車。一副忠心弟弟的模樣。
可他越是如此,郓言越是覺得毛骨悚然。
就像是一只毒蛇,盤踞在你的周圍,張開嘴巴讓你摸他無害的牙齒。
賀星禮那種笨蛋,和這種人虐戀情深?
至少他現在絲毫沒看出來,奧格斯對賀星禮有情愛之情。
想到賀星禮告訴他,賀無雙好像變了個人一樣,郓言心裏已經十分不安了。
奧格斯到底想做什麽,他要賀星禮做什麽?
一夜無眠,第二天就是校慶。
淩晨四點,宮廷長叫醒雪萊和艾迪,為他們穿衣打扮,盛裝出席今天的典禮。
郓言心底隐隐有些不安,總覺得今天會發生一些難以控制的事情。
吃過飯,王室一行人前往軍校。
奧格斯身為繼承人,總是比旁人要忙一些,更何況他走的是親民路線,一直有人湊上去和他說話。
至于郓言,因為他要再次發動戰争的原因,許多貴族是他為蛇蠍,生怕離得太近,就被他把家中子弟送上戰場地獄。
校慶在上午九點準時開場,郓言在臺下欣賞了科技感十足的娛樂表演,還在舞臺側面看到了賀星禮。
他今天穿着一身白色西裝,氣色也有些不好,總是心不在焉的。
娛樂表演還在繼續,郓言卻坐不住了,找借口離開會場,到外面休息片刻。
他本以為自己能做個潇灑的渣男,對一切置若罔聞。
可看到賀星禮以後,才發現這樣做實在太難了。不可否認,他對賀星禮的初印象比李冬好太多了,畢竟是美人,加了不少印象分。
可真正吸引他的,還是賀星禮身上,和李冬如出一轍的、某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對李冬,他可以說确實有好感,但對賀星禮,他說不明白,這是好感轉移,又或者是什麽。
如果他再次破壞劇情,下次會被投放到什麽世界中?這種輪回究竟什麽時候才能結束?以及,他真的能如願以償嗎?
奧格斯布下的網,比他想的還要深。
郓言噙着煙,點火。
一個身影從轉角處閃過來,單膝跪在郓言面前。
他高聲喊道:殿下,黑鐵軍團,一直在等待再次陪您上戰場的機會!岚山誓死效忠!”
溫岚山堅毅的臉上有一道長縱的疤痕,看起來很是冷厲。
郓言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況驚呆了片刻,然後,彎腰把他扶起來。
這人就是王室護衛軍頭領,溫岚山。郓言掐滅煙頭,看他激動的都快哭出來了,想必是剛從奧格斯那裏接到命令。
溫岚山一開口,郓言就知道溫提安到底像誰了。
“大殿下,無論如何請您不要拒絕我們,所有人都試圖和您一起步入戰場,對于軍人來說,這就是我們的使命,我寧願戰死沙場,也不願再把鋒利的武器對準自己的敵人。您一定想不到,曾經輝煌的護衛軍,如今過的都是怎麽樣的生活……”
他絮絮叨叨了十分鐘,都不用郓言發問,他就把近年來軍隊現狀講的一清二楚。
五年前那場戰鬥,聯邦死傷慘重,但所有軍人都是聯邦的財富,因此聯邦設有高額補助金,用于軍人退役之後的生活。
但Omega并不完全屬于軍人,所以一些軍人僥幸保住性命,回到家中時,他們的孩子被聯邦撫養,他們的Omega許配給他人。
聯邦的補助金确實有,但退役回來的軍人,大部分都有傷殘,聯邦只會為他們配置最次的機械肢體,如果他們想從事別的工作,則需要自己購買精密機械。
而在奧格斯上任之前,這些都是聯邦出錢的。
奧格斯用了兩年時間,逐步把聯邦財政轉化為王室財政,他成為聯邦最有錢的男人,整個社會逐漸變得畸形,貴族們愈發有錢,平民們一但傷殘、失業,就會失去所有的東西。
然後淪落到貧民區。
有些人試圖反抗,最後卻被送到監獄。
越來越多的人沉浸在虛拟世界之中,聯邦社會發展足夠高科技,并不需要太多用人崗位,但這樣一來,民衆的軍事化訓練逐漸弱化。
這種風氣一直吹到軍校之中,以至于越來越多的軍人沉浸在這種舒緩生活中,喪失了發動戰争的勇氣。
溫岚山看在眼裏,痛在心裏,但軍隊的費用也在逐年被剝削。
“如此以往,聯邦面對蟲族,不戰必敗。”溫岚山痛心疾首道。
郓言神情變得嚴肅,王室很有錢嗎?他這幾天并未發現啊,無論是奧格斯還是雪萊他們,在日常用度中,都很尋常。
所以這些錢都到奧格斯口袋裏去了?他在幹嘛?
而且,瀾星聯邦本來就是一個全民尚武的星球,這樣做,無疑是拔掉老虎的爪牙。
“如果不是我親眼看見奧格斯殿下是在您的教育下長大,我一定懷疑,他是該死的蟲族間諜。”
這太可怕了,在奧格斯的帶領下,整個聯邦都變得畸形,朝着未知的方向發展。
昨天和奧格斯說的那些話,究竟是對還是錯?
郓言吐出一口氣,剛才想着怎麽對待賀星禮的心思全都沒了。
他思考片刻後,告訴溫岚山:“我有個任務要交給你做,這件事非你不可。你盡快去找那些退役軍人,詢問他們是否願意跟我走,我不保證他們會活下去,但至少,他們能夠得到想要的歸宿。”
溫岚山的胸膛,激動的一起一伏,人生有死,死得其所,夫複何恨。
他“騰”地站起來,軍靴碰撞,右手壓在心髒上,堅定地朝着郓言的方向俯身,胸前紫金花穗随他的動作垂落,堅定地表達了他的信念。
會場那邊的音樂戛然而止,郓言回了個軍禮給他,然後返回會場。
輪到他上臺演講了。
口袋裏裝着王室早已準備好的演講稿,無非是一些空空其談的廢話。
郓言看了幾眼,把它捏碎成粉末。
會場裏坐着幾萬人,卻安靜的掉一根針都能聽得到,所有人都看向郓言,飽含期待。
像是站在星空之中,在場的所有人都是一顆星星,他們相互遙望,卻又觸不可及。
在場的人心思各異,等待着郓言的講話。
奧格斯坐在前排,賀星禮坐在他旁邊,視線游移,身體不自覺地和奧格斯拉遠距離。
郓言講起了五年前的那場戰争。
那時他在萊斯特的記憶中,第一次發現後悔的情緒。
戰争的厮殺無疑是殘酷的,在上戰場之前,軍人可能是誰的父母,誰的孩子,誰心目中萬萬無一的星星。
但這一切到了戰場,全都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殺戮機器。腦海中灌注的,是對同袍之間的友情,他們互相依靠,在戰場上求得一線生機。
萊斯特被稱為瀾星聯邦最強的男人,可當他帶着熟悉的戰友逐漸落入蟲族的陷阱,身邊的人接二連三的死去。
當只有十九歲的阿尼,拿出珍藏的妻子照片放到他手裏,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後悔的情緒。
如果他能夠謹慎一點,或許就不會這樣了。
阿尼甚至不知道,他家中的Omega還有了他的孩子。
當郓言從萊斯特體內醒來,那些沉重的記憶一遍一遍沖刷着他的大腦,逐漸,連他自己都搞不清楚,那些是回憶,還是他真正經歷過的事情?
回到國內,他第一反應就是找到戰友的家人,他這條命,完全是用部下的性命換來的。可聯邦沒有家人這麽一說,就像是螞蟻巢穴中精準而又冷血的分工。
替元帥而死,是普通軍人的使命。當老兵死去,人們只需記得這些是軍人,和他們的家人、妻子、朋友都無關。
這樣殘酷的現實,迫使一部分軍人,只想老死在沙場上。他們別無選擇,也沒有退路。
這些不僅是郓言的想法,也是萊斯特殘存的疑惑。軍人到底為何生,又為何死?
他把這個問題抛給軍校裏的學生,希望他們思考過後,再鄭重的做出選擇。
奧格斯微笑着鼓掌,賀星禮拿起準備好的鮮花,走上臺去,眼睛如同夜空的星,還是晴天的夜空。
迷人的耀眼。
他靠近郓言,把花束送到他這裏,這是一捧豔麗的玫瑰,紅的滴血。
他笑着說:“我突然有些後悔自己做出的選擇。”
如果他成為Aphla士兵,就可以和無數的軍人一樣,為他生,為他死,這是他們共同的歸宿。
郓言接過花,在他觸碰到賀星禮手指之前,賀星禮蜷縮回了手指。
然後匆忙下臺。
畢業學子們紛紛上臺,奧格斯也走上來,和郓言擁抱,然後共同為他們頒發畢業證書。
“哥哥,謝謝你體諒我。”奧格斯小聲對郓言說道,無論戰争與否,他們共同的目标,都是聯邦振興。
郓言并沒有搭理他,他現在心力憔悴,當他承認自己後悔的一瞬間,他就明白了自己的命運。
又或者是萊斯特的命運。
典禮正在有條不紊的進行,郓言站在那裏,學子們走過來和他握手,至于奧格斯,則給他們每個人大大的擁抱。
當儀式進行到一半時,變故突生。
一個學生像蛇一樣,從奧格斯伸開的雙手繞到他後面,緊緊地抱住奧格斯,與此同時,他大聲喊道:“所有人都後退!”
“否則我要讓奧格斯和我一起陪葬!”
奧格斯冷靜地舉着手,依舊笑着:“你是蟲族派來的刺客,還是反叛軍?”
回應他的,是匕首的重擊,那人毫不留情地把匕首插到他右邊胸膛。
禮堂裏一瞬間沸騰了,所有人都明白,這人不是說笑而已。
奧格斯吃痛地悶哼一聲,然後吩咐士兵和學生快些撤退,然而,刺客卻不允許。
他讓所有人都從臺上下去,只留下他和奧格斯兩個人。
郓言帶着學生乖乖照做,與此同時,已經有士兵占據高地,等待時機進行射擊。
奧格斯還有興致和他交談:“這裏銅牆鐵壁,即使你殺死我,也逃不出去的。”
“你居然還會以為我想活着出去?”刺客冷笑着,伸手轉動匕首,奧格斯的臉上不斷滲出冷汗。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軍校校長滿臉虛汗,明明他已經加倍學校的警衛了,這人究竟是從什麽時候進來的?
聯邦繼承人被劫持,星網記者可都是來到現場的直播的,這些畫面早已傳到星網上去了。
整個聯邦為之沸騰,有些人嗅到風雨欲來的味道,已經為之惴惴不安了。
郓言捏着口袋裏的核心,沉聲問道:“你有什麽要求,可以直接說出來,不要傷害他。”
刺客坦然一笑:“我當然有我的目的。第一,奧格斯必須退位,由萊斯特殿下繼任。第二,奧格斯要親口告知大家,他私下做的罪大惡極的事情,究竟是什麽。”
“如果你們聽完他做的事情,也許會贊同我第一個要求。”
“你很自信嘛。”奧格斯微笑着,因為碰撞,他的眼鏡已經滑落到鼻尖,微微有些狼狽。“讓我猜猜,你是反派軍派來的刺客吧?你們發現了什麽?如果真的發現了,你們應該會想盡辦法把消息傳出去吧?也就是,你們根本沒有發現。”
“想要用我的生命做威脅,逼迫我說出那些子虛烏有的事情,讓我的子民不信任他們的國王,你是想讓聯邦大亂嗎?”
“而且,你指名讓我的大哥重新繼位,難道沒有想過,民衆們會懷疑萊斯特為了王位,不惜殺掉親弟弟嗎?從此以後,聯邦民衆活在懷疑和陰暗之中,你們反叛軍和蟲族已經聯手了?”
奧格斯一大段話,條理清晰,咄咄逼人。
刺客冷哼一聲,把匕首□□,想要再次插進去,卻被一道光線擊中,匕首斷成兩段。
“你!”刺客看向郓言,眼底滿滿的不認同。
郓言并沒有直接處理刺客,因為剛剛,軍校校長告訴他,估計這個刺客身上,已經種植了無數的炸彈。
當他死亡,奧格斯也會随之被炸的粉碎。
這種炸彈威力大,體型小,難以預防。早就被聯邦禁止使用了,也不知道這些人是從哪裏找到的。
奧格斯的話傳到星網上,不得不說,安慰了一部分民衆的心。
他們的第一反應,就是萊斯特殿下想要奪回王位,才派出刺客殺掉弟弟……現在看來,很有可能是敵人的陰謀。
可惡的反叛軍,居然想挑撥離間,一部分人已經走上街頭,四處尋找反叛軍的身影,他們要粉碎敵人的陰謀,守護聯邦。
刺客把半截匕首放在奧格斯的頸動脈上,冷笑着:“巧舌如簧,現在你的生命在我手裏,既然你不肯說,就由我來告知大家,如果你敢反抗,我會毫不留情地殺掉你。”
“聯邦不需要你這樣的渣滓來做國王。”
他的匕首過于鋒利,壓在奧格斯的脖子上,已經有血絲滲透出來。
郓言有些按耐不住,想要再次動手警告的時候,卻被賀星禮抓住了手。
賀星禮臉色蒼白,他攀着郓言的手臂,踮起腳尖,在他耳邊輕聲說道:“別傷害她。”
從那把匕首亮出來的時候,賀星禮就認出來了莉莉。
莉莉曾向他展露過,那把匕首,是阿尼送給她的禮物,她一直很珍惜。
為什麽莉莉會變成刺殺奧格斯的刺客?這就是她急着和他們撇開關系的原因嗎?
刺殺奧格斯,是死罪,不管失敗還是成功,和莉莉牽扯在一起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郓言的手僵在那裏,他死死看向刺客,明明是個身形強壯的男人,看不出一絲莉莉的影子。
“黑市上有一款禁藥,可以短暫時間內,改變人的外貌。”賀星禮心跳有些慌,他有些哀求地看向郓言:“怎麽辦?”
“從三年前,奧格斯收斂國內大部分財政支出,把錢用在一項生物實驗上,他試圖改變Omega的基因鏈,改善聯邦每日況下的生育危機。”
“至今我們還不知道他到底用的是何種方式,只知道這個實驗,會傷害到無數的Omega,使他們變成只會生育的機器,而失掉自己的意志和反抗能力!這樣的人根本不配當國王!”
當他說完,臺下一片鴉雀無聲,所有人面面相觑,有人說道:“可是……這對聯邦來說不是好事嗎?”
如果Omega的生育狀況得到改善,三十年之後,他們就有足夠的實力和蟲族進行戰争。
聯邦再也不用受戰争的苦了。
刺客明顯沒有想到大家會是這個反應,事實上,要一群不會變成工具的人和Omega共鳴,這簡直是無稽之談。
他又說道:“可奧格斯同樣會這樣對待Aphla,有證據表明,他已經控制了一些貴族,聽從他的調遣。”
“貴族聽從國王的旨意,不也是天經地義嗎?”
熱議的浪潮快要淹沒掉會場了,所有人都在說,這個反叛軍該不會是傻瓜吧?他到底想要做什麽,在反抗什麽?
就連刺客本人,也有些慌亂,他做錯了?這些都是正常的,無意義的嗎?
那他一直以來都在反抗什麽?
“不!”賀星禮突然站出來,直視着鏡頭,肯定道:“我來證明他說的是正确的,我的父親賀無雙,已經成為了三殿下操縱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