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黎灼一走回後臺,迎面就撞上了程致遠。
前腳還在觀衆臺的人,後腳就出現在這裏,黎灼差點以為出現幻覺。
懵懵然地問:“你不是在觀衆席嗎?”
程致遠是擔心黎灼的腳,才趕過來的:“擔心你的腳。”
正要走回休息室的黎灼腳下慢了半拍,狐疑的回頭,目光觸碰到程致遠那雙眼神擔憂的眼睛,才覺出自己沒有聽錯。
程致遠在擔心他。
黎灼臉上清清冷冷,聲音卻有點不太真切:“腳沒事。”
黎灼回休息室,哪曾想程致遠跟了他一路。
程致遠比他先一步握住休息室的門把手,精壯的手臂橫在他的身側,他往邊上躲了躲。
輕微的躲藏落進程致遠的眼裏,他沉着聲線:“我不記得我有說過。”
莫名其妙的一句話。
黎灼懵了:“什麽?”
“黎灼。”程致遠頓了頓,鄭重其事:“不管什麽衣服在你身上都是好看的。”
算作是昨晚黎灼質疑他,他讨厭他的解釋:“我不讨厭。”
藏在寬袖裏的手指一顫,黎灼剎那間就明白了程致遠是在解釋昨晚的對話,昨晚的時候他就知道了。
但是,對于一個昨晚假裝斷片了的人來說,這份回答應該表現的驚訝和驚喜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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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灼撇開臉,稍稍地下一點,讓程致遠看不見他的表情。
這個角度程致遠确實看不出他的表情,只看到了那一排濃密的睫毛像鴉羽撲閃,和他主人氣息一樣不安。
沒多久,黎灼扯動嘴唇,挎着一張小貓批臉:“誰要你喜歡了。”
身前的人語氣不那麽好,可程致遠不氣反笑:“嗯,是我要喜歡的。”
黎灼瞪他:“別說這麽讓人誤會的話。”
程致遠:“好。”
兩人進了休息室,黎灼進去就脫了那雙紮腳的靴子,結果扯動了腳腕,疼的他眉頭皺起倒吸了一口氣。
吸氣吸了一半,腳被人抓了起來。
他眼睜睜看着程致遠慢慢的,絲毫不牽動他腳腕的幫他脫下了鞋。
然後脫靴襪,露出酷似豬蹄的腳。
黎灼:“。”
疼習慣了,沒感覺出來有多疼,現在一看才知道腳那麽嚴重了。
他和程致遠對望,明顯從對方的眼裏看到了譴責和無奈。
他嘴硬:“又不疼。”
程致遠氣笑了:“不疼敢這麽皮?是不是要斷了才開心?”
這話一聽,陰陽怪氣十足。
黎灼氣了,臉一垮:“斷了也是我的事。”
得,又踩着貓尾巴了。
程致遠開始順毛,語氣放緩:“跟我去醫院,嗯?”
黎灼這毛炸的快,順得更快,就是嘴硬:“不想去,回去拿冰敷一敷就好了。”
正當程致遠打算再次勸人去醫院,準備做迂回戰的時候,休息室的門開了,李姐一進來就瞧見了沙發上的某只豬蹄。
“哦呦,我的小祖宗哦。”
“讓你別參加什麽走秀你不聽,看看這豬……腳腫的。”
黎灼頭有點疼,別以為他沒聽見李姐那個“豬”字,知道自己的腳腫的像個豬蹄,但是被人一說還是有點膈應。
李姐走過來,擺起長輩的架子:“趕緊跟我去醫院。”
黎灼:“我真的沒事。”
有了幫手,程致遠壯了膽:“去醫院吧,去醫院好得快。”
黎灼:“……”
好一個得寸進尺。
李姐:“別忘了,你還要靠你的腳賺錢。”
不得不說李姐一語戳中黎灼的痛處,腳就是他的命根子。
黎灼妥協了。
程致遠自薦送黎灼去醫院,程欣欣和黎栎就交給了李姐送回家。
黎灼剛要拒絕,就聽程致遠說:“到時候需要背你,你讓李姐一個人怎麽辦?”
黎灼又妥協了。
到了醫院才想起,他不是還有司機嗎?
司機不就能背他。
人都在醫院了,他也不好再麻煩司機。
省的讓程致遠又以為他不希望和他有接觸。
到了醫院,程致遠本想背黎灼,奈何黎灼太倔強,他愣是沒背到,眼睜睜看着他挪進醫院。
他們趕上了醫院下午的“末班車”,他們是卡着骨科醫生下班的點挂上號的。
找到骨科室醫生不用排隊就直接進去了。
醫生先讓他們去拍片子。
等了半個小時的片子,拿了片子回去找醫生,醫生看到片子“啪——”的一拍桌子。
于是,把在場的黎灼和程致遠吓了一個激靈。
還沒開口問醫生怎麽了,醫生指着片子,再指指黎灼的腳,恨鐵不成鋼。
“現在的小年輕,不要仗着自己身體好就胡來!”
這是個老醫生,年紀和程致遠他們爺爺輩差不多,最看不得小輩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程致遠下意識的就想到了黎灼腳腕難道出了什麽事,一顆心吊了起來。
反觀黎灼,他伸手薅了薅額頭的碎發,心想連個對象都沒有,他怎麽就胡來了。
腦子亂飄的期間,醫生指着片子上的畫面,訓道:“你看看這裏,還差一點點就傷了骨頭。”
“到時候走不了路,哭都來不及。”
程致遠問:“很嚴重嗎?”
黎灼不敢胡思亂想了,醫生的話不能有假,可他是真沒覺得多疼才以為沒事的,這要是真傷了骨頭,影響他事業就完了。
馬上正色起來。
老醫生甩着臉子:“好在沒傷到根本,打石膏就有點小題大做了,給你打個繃帶。”
語重心長起來:“前一個星期別下地走路了,半個月內不要多動你的腳。”
黎灼:“……”
還以為要瘸了,老人家說話就是那麽大喘氣,吓死。
站在他背後的程致遠默默的松了一口氣。
黎灼打繃帶的期間,程致遠下樓去付了錢,按照醫囑拿了一些傷筋動骨的藥。
回來的時候,老醫生已經下班走了,就把黎灼一個人留在病床上。
黎灼坐在病床上,兩條腿挂在床沿,一只腳穿着鞋子,另一只腳空蕩蕩的綁着繃帶暴露在空氣中。
發現程致遠回來後,他抿着唇表情略微別扭:“那個……”
程致遠過去:“嗯?”
黎灼不看他,盯着自己的腳:“可能要麻煩你背我了。”
黎灼往往對他都帶着一種客氣,更多的是來自本身的習慣,對人矜持得不行。
他倒是覺得黎灼可以随便點,直接對他提要求。
人考慮的太多,就容易活的太累。
他拎着藥袋過去,背對着病床蹲在,把背暴露在黎灼的視線裏,兩只手放在背後。
“上來吧。”
他補充道:“跟你來,就是為了背你的。”
“踩在我背上都行。”
黎灼:“……”
他沒忍住笑了聲,拿綁着繃帶的腳尖下意識的碰了下程致遠的背。
碰的程致遠背上有些微癢。
“那我上來了,重的話你就說。”
程致遠“嗯”了聲,心想不是第一次背了,黎灼那點重量根本可以忽略不計。
轉而一想,黎灼的模特職業太耽誤事了。
不能吃,太瘦了。
會不會營養不良?
背上的重量讓他回過神。
程致遠背着黎灼離開醫院,背到停車場把人小心翼翼的放在副駕駛,單手搭在椅背。
這個點已經到晚飯點了,程致遠問:“要不要吃了晚飯再回去?”
黎灼想都沒想:“可以。”
程致遠:“想吃什麽?”
以為黎灼頂多會說出一些減脂餐的名字,哪曾想黎灼就思考了一下,伸出手掰着手指。
“火鍋,燒烤,烤鴨,炸雞,紅燒肉,大閘蟹……”
說的程致遠像是聽他在念經,但是想想黎灼口中的菜都是黎灼不能吃的,稍稍有點心疼他了。
他還未說什麽,黎灼就自己反駁了自己:“算了,這些想想就好,還是去買減脂餐吧。”
程致遠沒答應,也沒拒絕,幫他關上了車門。
坐回駕駛座開車出發。
黎灼見他什麽都沒講,還以為要帶他哪裏去吃減脂餐。
車子開了近十五分鐘,停在了一家豬蹄店門口的停車位裏。
黎灼望着“豬蹄仙”三個字,滿臉問號:“?”
感覺被人內涵了。
他黑着臉看程致遠,想聽聽從他那張能言善道的嘴裏說出能解釋沒有在內涵他的話。
能言善道的程致遠:“沒聽過,吃啥補啥嗎?謹遵醫囑,帶你去補補腳。”
黎灼:補什麽玩意兒?
吃啥補啥,給他補豬蹄麽?
黎灼:“我感覺你在內涵我,而且我有證據。”
程致遠下車去給他開門,一開門挂上了标準的笑容,像撥開的漣漪。
黎灼後知後覺,程致遠沒有以前那麽冰山臉了,時常會把那勾人魂的笑挂在嘴邊,就這麽迷惑着他。
仿佛他做錯什麽,說錯什麽,都是能原諒的。
渾渾噩噩中他被程致遠背出車,背進了傳說那能補腳的地方。
黎灼:“。”
這該死的看臉的時代,程致遠那張臉就是個禍害。
程致遠頂着對面青年能滴出墨汁的小黑臉,讓服務員拿來了菜單,這家店他很熟,點了招牌烤豬肘,和紅燒豬蹄。
點了最重要的東西,他把菜單遞給黎灼,讓他挑選自己喜歡的菜色。
程致遠點的那兩道葷菜,全都落進了黎灼的耳朵裏,菜沒上來都忍不住咽口水,太久沒吃到肉了,很饞。
饞,但是要忍。
他點了幾個純素菜,等服務員走了。
他和對面人說:“你這是純心饞我呢。”
程致遠:“不饞你,肉都是你的。”
這話黎灼愛聽,吃肉哪有不香的,可惜他吃不着。
到嘴的肉吃不着,心裏難過,臉上不顯,單手支着餐桌,捧着下巴開玩笑道:“我要是因為你這頓飯,胖了丢了工作。”
“沒錢了,找誰哭去。”
“難不成你養我啊?”
作者有話說:
趕上九點啦~
沒有遲到,真好。
感謝在2021-08-19 19:58:11~2021-08-20 20:51:2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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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意外
◎最近的意外,有點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