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狗男人明顯不樂意她去戀愛綜藝,喬言猶豫半晌,拉顧天姿和蔣萊建了個群,以社交禮儀紅包為開頭,再問戀愛綜藝的事。
顧天:[有帥哥就去。]
蔣萊:[有錢掙就去。]
顧天姿将群名修改為:仙女下凡居委會。
喬言:[我一個非單身......]
蔣萊:[第一、可以不牽手離開;第二、這個圈子道德感特別強的人最後都餓死了。]
顧天姿:[是啊,這種綜藝誰當真,錄制結束就一拍兩散了。]
喬言:[容我想想.jpg]
雖然她還猶豫不決,但獲得了支持,心情又好了,回到公寓,正好超市的配送員送來食材,喬言客客氣氣地接過購物袋,嘴角帶笑,去廚房洗洗切切,還輕輕哼着今天錄制的《陽光背面》。
她剛才氣得不肯做飯,這會兒又上手了,蒙亦有點沒底,捉摸不透女孩子變臉快過變天的情緒。
他走到水池邊問:“要幫忙嗎?”
喬言用手肘推開他:“別添亂。”
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蒙亦自覺離開廚房,确實幫不上忙。
喬言做了三菜一湯,小半年沒下廚,手生,但賣相還過得去。
蒙亦夾了一筷子青菜,老了,他說:“好吃。”
“是嗎?”喬言粲然一笑,給他盛了碗燙,“先喝點湯。”
蒙亦舀了一勺,一般般吧,他說:“很鮮美。”
喬言被誇得心滿意足,給自己盛了碗湯,喝了口,沉默吃飯。
“對了,明天開始《錯步》宣傳,各種活動持續到過年。”
《錯步》邊拍邊剪輯,後期制作也抓緊跟上,趕着上春節檔。
蒙亦“嗯”了聲,“我記得你的合約好像快到期了。”
“年後到期,和蔣姐說好了,不續約,我自己成立工作室。”
“來我公司怎麽樣?ZM那邊我能做主,不用像中博這邊束手束腳。”
“不是很想。”喬言漫不經心地攪着湯,去他那和留在現在的公司本質差不多,不過是他成了她的老板。
“你自己帶一個團隊的話,太累了。”
喬言睫毛扇了扇,忍住沒翻白眼:“這麽看不起我?”
蒙亦放下筷子,正正經經談事一般說:“創業很辛苦,你要是願意,可以過得舒服一點,想拍戲拍戲,想出專輯出專輯,累了随時放假,不高興就轉行,公司一旦成立,責任伴随着壓力,做老板未必自由,我只是不想你太累。”
一段話太嚴肅,喬言被他說得禁了聲,蒙亦給她夾了一筷子魚,放軟聲音:“你小時候不是就想惬意過自己喜歡的小日子嗎?像你媽那樣。”
喬言心口有點堵,經歷了大起大落,她早就變了,有人養着疼着,遮風擋雨,舒舒服服的日子誰不喜歡,可是沒有安全感啊。
她說:“我媽年輕時是過得灑脫,但沒給自己留後路,外公破産,丈夫離婚後,她就一無所有了。”
蒙亦看看她,聲音冷了些:“我不是林正峰。”
一番談話不痛不癢地收場,誰都沒能說服誰,蒙亦年底也忙,接下來兩人幾天見一面。
過年前,陸蔚然發了單曲《陽光背面》。《錯步》開始預售電影票,預告片在熱播,加上電影宣傳期間營銷多,喬言時常在熱搜上。
她生日這天,微博都是粉絲和明星演員送的祝福,看起來很熱鬧。
喬言請身邊的工作人員吃晚飯,蔣萊買了個大蛋糕,包廂裏關了燈,燭光點點,大家嬉笑着喊許願許願。
喬言閉上眼,家人、事業、愛情,一瞬間腦子裏湧現的東西很多,她什麽都想要,直到吹蠟燭,卻什麽願都沒許。
拍了一張大家的合影,又拍了張蛋糕的照片,喬言發微博:謝謝。
評論很快破千,全是祝福。
喬言不常發微博,往回一滑,就刷到去年生日的文案,同樣兩張照片,同樣兩個字謝謝,評論區冷清許多。
今年她的事業往前跨了一大步,熱度也高了不少。
一餐飯後,熱鬧散場,喬言去蛋糕店取蛋糕,今天也是蒙亦生日,小時候他們在自家過了生日後,還會一起小小慶祝一下。
一晃十年,沒在一起過生日了。
回到西江灣,媽媽打來電話。喬言一手抱花一手拎蛋糕,推開門,把東西放在茶幾上,才騰出手接通電話。
喬月如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言言,生日快樂,看到你的微博了,和同事一起過?”
喬言解開圍巾,聽出媽媽語氣裏的內疚,她揚起聲音輕松道:“嗯,這麽大了過不過都無所謂,大家随便熱鬧一下。”
閑聊幾句後,喬月如說:“有件事告訴你一聲,我和秦愉安領證了。”
喬言一怔,腦子有片刻空白,随後笑道:“媽媽有人陪,我工作的時候也就不用操心了,只要你和秦叔叔在一起開心,怎樣都好。”
喬月如聲音惆悵:“外婆不在了,我一個人在家裏,也想找個伴。”
喬言忘了電話裏媽媽看不見,點點頭:“挺好的,媽,我是不是要送秦叔叔什麽禮物,吃了人家好幾次魚,送你們一套大紅色的床上用品好了,畢竟是新婚。”
喬月如樂了:“你呀。”
挂斷電話,喬言在窗邊站了許久,空茫茫的不知道要幹什麽,點開蒙亦的微信對話框,慢慢打下:[什麽時候回來?]
他在蒙家、向家都受寵,今天中午陪爺爺奶奶吃飯,晚上去外公外婆那吃飯,都說孩子的生日是母難日,他媽身體不好,當初生他受了不少苦,他還得多陪陪媽媽,估計一時半會兒不會回來。
喬言這麽想着,又一個字一個字删除信息,這種日子,他在家人身邊,她不該催他。
她洗完澡回到客廳,看了看蛋糕,怕蛋糕被暖氣融了不好吃,騰出一層冰箱,把蛋糕塞進去。
坐在沙發上點開微博,蒙亦居然給她生日的微博點了贊,引發不少關注,還有營銷號分析喬言合約到期後要簽約中博。
她刷了十分鐘評論,幾乎沒有評論猜測她和蒙亦的個人關系,戀情不被挖出,她應該松口氣才對,可輾轉着的卻是失落,她和蒙亦就那麽不引人遐想?
喬言躺在沙發上,百無聊賴,點開手機裏的demo,是她給他寫的歌,又請人譜了曲,她小時候想過要出專輯,終究是落空了,現在她準備把第一首個人單曲送給他。
他不缺錢,生日禮物買什麽都不合适,還得送心意,她也是想了許久才決定送給他一首歌,不過最近太忙,沒能趕在今天發歌,要是她能忍住尴尬,不笑場,可以當面唱給他聽。
喬言聽了兩遍試唱錄音,實在撐不住,睡着了,這幾天在外地奔波,晚上都沒睡好。
醒來時,她看看天花板,不對......她怎麽在房間?還在被窩裏,側目一看,蒙亦正安然睡在身邊。
窗簾縫裏透出一線光,已經天亮了,蛋糕還在冰箱裏,生日都過了。
腰上橫過來一條手臂,蒙亦将她勾進懷裏抱住,剛醒的聲音低低柔柔:“醒了?”
“嗯,你昨晚怎麽不叫我?”
“看你睡得熟,沒忍心叫。”
“現在也一樣,生日快樂。”他親親她嘴角。
“生日快樂。”
就安靜了,蒙亦睜開眼看她,她雖閉着眼,模樣莫名有些落寞。
等她洗漱好,蒙亦遞給她一個小盒子:“生日禮物。”
喬言打開,是車鑰匙,寶馬。
她那輛車是前幾年買的,屬于性價比高的車型,她自己開車的時候少,對這方面要求不高。
喬言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腳尖,親了下他的下巴:“謝謝。”
蒙亦沒等到下文,喬言蜻蜓點水一下,車鑰匙丢在床頭櫃上,折身走進衣帽間換衣服去了。
她沒抱怨,也沒發脾氣,但确實是不高興了。
蒙亦站了片刻,去廚房,拉開冰箱拿水的時候,看到蛋糕,瞬息間仿佛看見昨晚她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等他的模樣,心皺皺的,泛起內疚。
半小時後,喬言才化好妝,換好衣服出來,餐桌上擺着蛋糕,包裝已經拿掉了,還有兩杯牛奶。
喬言窘在那,像被窺探到了昨晚不願為人知曉的柔弱面,心裏頭澀澀的。
蒙亦端了盤切好的水果走來:“吃早飯。”
喬言問:“會不會太膩了?”
“有水果,”蒙亦放下果盤,問,“要不要插蠟燭?”
“不了吧。”喬言面上若無其事,目光還是偏了偏。
這時候說補償太馬後炮,蒙亦坐到她身邊:“明年我們自己過,以後的生日都陪你。”
“我又沒生氣。”
“嗯,我只是說以後。”
“......”
怎麽有種越抹越黑的感覺,喬言調整好心情,算了,他又不是故意的。
又忙了幾天,大年三十喬言才回家,媽媽已經住進秦愉安家了,郊區的別墅更空蕩,她寧願待在西江灣。
提着禮物到秦愉安家,院子裏站着個模樣斯文的男人,見到喬言就笑了:“喬阿姨剛才還在念叨,你怎麽還沒來。”
他推了推眼鏡,接過東西:“這麽客氣幹嘛,以後都是一家人。”
這應該是秦愉安的兒子,三十出頭的模樣。
下午的太陽很好,暖烘烘曬着,鞭炮聲遠遠近近響起,空氣裏不時吹來一陣硝煙味,也沒什麽年味,不過在這裏半天,喬言看得出他們父子對媽媽都不錯,媽媽臉上的笑都多了。
第一次在別人家過年,喬言總感覺不自在,一會兒院子、廚房來回走,一會兒手機,他們都熟稔,自己倒顯得格格不入,好像媽媽成了別人家的人。
五點早早吃完年夜飯,她給蒙亦撥出視頻,他不知在忙什麽,沒接。
喬言收起手機,正準備找個借口回家,陸蔚然的電話來了。
“你今晚有空嗎?能不能幫我個忙?”
“有空。”喬言應得爽快,正想找點事做,別尬在這裏。
陸蔚然今晚在省臺春晚演唱《新歡喜》,和他搭檔的女歌手在國外遇到惡劣天氣,航班取消,昨天彩排就沒趕上,信誓旦旦說今天一定到,結果航班還是無法起飛,現在臨時需要人替補。
喬言遲疑道:“上臺表演,我怕唱不好。”
“你都和我一起發單曲了,《陽光背後》能唱,《新歡喜》更不用說,唱歌時記得要笑就行。”
《新歡喜》是陸蔚然早期的歌,她每個調都熟悉,除夕夜正無處安放,猶豫片刻,答應了。
蒙亦回撥視頻時,喬言正在化妝,她掐斷,回複文字:[在忙。]
蒙亦:[除夕還有事?]
信息石沉大海,之後一小時,蒙亦時不時點開手機,沒收到回複。
手機響起時,他看都沒有就接通,一道男音傳來:“在家沒勁,出去玩不?游艇泛江,看看煙花,打打牌,喝點小酒,我們一起跨年。”
張勁攢的局,往往呼朋喚友一大幫人,蒙亦默了默:“行吧。”
換個地方,不過是窗外的景色不同,蒙亦打了幾個小時牌,沒趣了,走到護欄邊吹夜風,兩岸霓燈溢彩,紅燈籠一串串挂在樹上,頭頂煙花綻放,外頭比家裏更有節日氛圍。
易疏冉端了杯紅酒走到他身邊:“你女朋友的表演已經結束了,不叫來一起玩?”
蒙亦:“??”
“她在省臺表演,你不會不知道吧?和陸蔚然合唱《新歡喜》。”
蒙亦:“......”
難怪說忙,信息也不回。
易疏冉笑了笑:“她還挺有個人意識的,說女人要先取悅自己,才是男人。”
蒙亦沒被帶進去,品出另一層意思:“你和她聊過?”
“代言的事,接觸過一次。”
“上個月八號?”蒙亦一哂,難怪那天吃飛醋,他原以為她是道聽途說,原來是遇上易疏冉了。
易疏冉略有些訝異,喬言為了面子,不和蒙亦說代言的事,她能想到。大概那天喬言反常,但蒙亦清晰地記得日期,讓人意外。
“你對她還挺上心的。”
“嗯,從小就喜歡的,當然不一樣。”蒙亦語調輕緩,像說今晚吃什麽一樣理所當然。
易疏冉眼裏訝異更濃,脫口問:“你們從小認識?”
蒙亦懶懶倚在欄杆上:“從小喜歡,沒變過。”
“那你何必......”易疏冉捏緊高腳杯,窒了幾秒,哼唧一笑,“大體男人都這樣,有了白月光,又要紅玫瑰,這年頭忠貞如一的确實少有,更何況在名利場,誘惑那麽多,理解。”
易疏冉多驕傲,不會覺得自己自欺欺人,轉念又有了理由,圓上心裏自以為是的想象。
蒙亦望着江畔的霓燈,漫不經心地說:“或許吧,就說張睿那年想追你,被家裏限制了經濟,用我的卡也要鋪張地準備告白,沒追到也不見得難過。”
見她臉上全是驚訝之色,蒙亦閑閑又補了句:“對了,那條‘星月夜’的手鏈,他還挺認真挑的。”
話已至此,無需多言,易疏冉的驕傲生生折成笑話,感情她認為的真情只是一個誤會,她屏住口氣,風度再難維持。
“不奉陪了。”易疏冉将紅酒倒進江裏,踏着高跟鞋嗒嗒離開。
蒙亦看了眼手機,十一點了,他撥出喬言的電話:......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暫時無人接聽,請您稍後再撥。
他走到駕駛艙,對駕駛員說:“去港口,我要上岸。”
撂了他一晚上,和別人跑去表演節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