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喬言換好衣服,走出衛生間,問:“你今天都沒事嗎?”
“今天陪你。”蒙亦掐了把她的臉,吃吃睡睡好像還瘦了,“想吃什麽?”
“中午去吃醋溜魚片?”這幾天吃得太清淡,喬言饞得不行。
被子裏傳來悶悶的鈴聲,喬言摸出手機,是媽媽打來了,媽媽昨天陪外婆去檢查,之後回家了。
“辦好出院了嗎?”
“正在辦。”
“沒工作的話,回家吧,你手傷了在外面不方便,回來也陪陪外婆。”
病房安靜,喬月如的聲音透出手機,喬言對上蒙亦似笑非笑的目光,說:“嗯,我待會兒就回家。”
蒙亦輕輕揚眉,看着她。
喬言粲然一笑:“不然你送我回去,在我家吃午飯?”
蒙亦挑起的眉峰平定下來,這才有點滿意,問:“第一次去你家,是不是該準備點什麽?”
“不用,別太慎重。”
蒙亦看了眼門外,說:“給你換了個保镖。”
喬言點點頭,她之前的保镖是保安公司請的,自是比不上他安排的。
她極少曝光私生活,盯着她的媒體、粉絲不多,久而久之也就懈怠了,出事那天她提前被叫來拍定妝照,保镖家裏有事,喬言讓他請假。
“哪位留下。”喬言看向門外的保镖,卻看到個鬼鬼祟祟的人悄咪咪往裏偷看,一對上她的目光就閃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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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言:“......”
沈凝心突突跳,快步走出十米,尴尬得想鑽地縫。
這幾天她冷靜下來,細細回想過去的事,喬言至始至終什麽都沒做,她聽信林惜的一面之詞,先入為主地讨厭喬言、針對喬言。
她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惡毒?做出雇兇打人這種事,太不可思議了,虧得沒出大事,要是喬言有個三長兩短,她得不安一輩子。
沈凝漸漸定下心,抱緊懷裏的一大束黃玫瑰,轉身往回走,這件事她必須有個交待,否則天天被折磨。
一口氣走到病房外,卻被保镖攔住,沈凝屏住一口氣:“讓我進——”
“讓她進來吧。”喬言說。
沈凝繃着臉,直挺挺走進屋,将黃玫瑰往喬言面前一怼:“對不起。”
今天的“對不起”三個字铿锵有力,和五天前黏糊糊那聲完全不同。
喬言沒動:“你這花裏沒下毒吧?”
沈凝一張臉發紅發燙,她果然是來自取其辱的。
蒙亦說:“說不定藏了把匕首。”
朱意群和琪琪低頭悶笑,畫風逐漸不對,但沈凝太緊張了,沒感受到,她憋紅了臉說:“我沈凝敢作敢當,有錯就認,這事是我錯了,也謝謝你沒起訴。”
砰砰噴槍子似的說完,沈凝這才注意到喬言嘴角帶笑,蒙亦也淡笑着,她呆了呆。
喬言微微往後側頭,對蒙亦說:“蠢萌蠢萌的。”
蒙亦:“別欺負人家。”
朱意群心說你們這一對絕配,壞透了。
沈凝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臉紅到脖子根,嗚嗚嗚他們是太壞了。
喬言的骨裂不算太嚴重,但為了快點恢複進劇組,還打着石膏,沈凝這束花太大,她單手接了一下,琪琪忙上前替她抱住花。
喬言說:“挺香的,應該沒下毒,謝謝了。”
蒙亦打了個巴掌,又給人喂顆棗:“之前承諾給你的都市愛情劇還給你,找準自己合适的戲更重要。”
沈凝點點頭,又羞愧又尴尬,但心裏一百斤的擔子卸下,終于放松了。她原以為自己會被刁難,居然也沒有。
“那...我走了。”沈凝點點頭,轉身,看見一張熟悉的面孔,媽耶,走來的不是董事長的特助嗎?
蒙亦他爸蒙威的助理,職位相當于集團高管。
沈凝又尬住了,自己一時沖動幹的蠢事,鬧得沈家、林家、蒙家不得安寧,現在連董事長都驚動了,嘤~
張助微微颔首:“小蒙總,易老爺子在這所醫院住院,蒙董讓我跟您去探望一下。”
蒙亦一哂,淡淡瞥了張助一眼,彎下點腰對喬言說:“最近和易寧集團有合作,确實該去探望一下,等我,很快回來。”
張助看向喬言,語氣堪稱恭敬:“喬小姐,轉蒙董話,祝您早日康複。”
喬言:“謝謝。”
真要叫蒙亦去探望誰,一通電話就行,他特意來一趟,還傳了句問候,喬言品出點敲打的意思。
十年前搬家那天,她交待給蒙亦幾件事,熊童子放在窗臺上,故意落下沒給他,為的是晚些她自己送到他家,還能再見一面。
在二樓樓梯拐角,她捧着熊童子貼在牆上,聽見蒙威冷冷呵斥蒙亦:“你以後別和喬言來往了,誰能交往誰不能交往,你心裏要有數。”
喬言第一次體會到形勢比人強,一句話足以擊碎自尊心和對未來虛渺的期待。
蒙亦似乎頂撞了他爸,她沒細聽,腦子亂亂地跑了,回家難過了半小時,在陽臺看見蒙威的車開走了,才假裝沒事地去找他。
沈凝悄咪咪走近,喬言恍然回神:“你還有事?”
沈凝咽了咽喉嚨,這些話她本來不想說,但她覺得自己有責任。
蒙亦這年紀并不急着談婚事,要不是這事把喬言推到衆人面前,他的感情問題家人這幾年未必會幹涉。
沈凝說:“蒙家和沈家有那方面的意向,我可是提醒你了,你自己注意點。”
“哪方面的意向?”喬言故意問。
“你這都聽不明白?”沈凝擰眉,語氣有點急,“就是聯姻啊。”
她這幾天聽家人提起“過去的喬家”,才知道喬言和蒙亦自小認識,她此前一直以為喬言為了資源勾搭蒙亦,要是喬言是這目的,她一出道就可以做資源咖,哪需要從配角演起,她又被林惜騙了。
喬言看向窗外,正好看到蒙亦和張助走往另一棟樓。
沈凝狐疑地看着喬言,沒能從她臉上看出什麽:“哦對了,我給你發個視頻。”
喬言點開視頻,是林惜坐在某導演家公子的腿上,旁邊還有不少人,像是聚會。
“林惜招惹樊陽的時候,其實還勾搭了別人。還有那晚,我也有故意灌樊陽喝酒,推波助燃——”沈凝端着下巴,“我對不起你的事,都給你交待了,你自己看着辦吧。”
喬言哭笑不得,這小姑娘真夠有意思,心眼全寫在臉上,要不是有家族撐腰,能被林惜玩死。
沈凝能說的都說了,結了一樁心事,頓感輕松,提着小包包走了。
喬言将視頻發給樊陽的經紀人。
經紀人立馬打電話過來:“言言我愛死你了,林惜這幾天不知道發什麽瘋,使勁捆綁住樊陽蹭熱度,樊陽這邊的粉絲意見大,天天組團鬧脫粉。”
林惜資源掉了不少,這個面上的男友還能吸吸血,當然不能放過。
沒多久,網友爆料林惜劈腿,有圖為證,樊陽的粉絲鳴炮慶祝,群起沸騰,#樊陽分手了嗎#從熱搜二十蹭蹭漲到第一。
輿論的勢頭攢足後,樊陽肯定是宣布分手的,相當于錘死林惜。
一報還一報,林惜一波波放料逼樊陽承認戀情時,大概沒想到會這麽快被反噬。
一個半小時了,蒙亦還沒回來,喬言點開他的微信,看到有他的未讀信息,半小時前發來的,她居然沒看到?
蒙亦:[談點事,中午應酬,沒法去你家了。]
公事公辦的語氣,一條信息像是談話時見縫插針匆匆發的。喬言等了半天就等到這句話,心裏頭發悶,說:“叫保姆車。”
見保姆車停在家門外,喬月如便感覺不對,喬言和琪琪下車後,她往車裏看了看,沒有其他人。
本以為蒙亦會送女兒回來,她還多準備了幾個菜,喬月如問:“小亦呢?”
喬言不鹹不淡地說:“哦,他有應酬。”
她拿着那盆熊童子往家裏走,不斷說服自己做個得體的女朋友,理解他工作要緊,可一想到沈凝的話,心就像檸檬片丢進雪碧裏,咕嚕咕嚕冒酸氣。
她本來不想回複信息的,從醫院一路悶到家,又覺得自己太小心眼了,于是給他發了三個字:[到家了。]
蒙亦回複倒是挺快,但只有一個字:[嗯。]
就沒了。
男人,你敢再敷衍一點嗎?
一直到晚上,媽媽和外婆都回屋休息了,兩人沒再多聯系一個字,喬言躺在床上,遠處傳來起起伏伏的蟲鳴聲,她的情緒也起起伏伏的,狗男人還說今天陪她,到現在就給她發了個“嗯”。
很好,fine,請繼續冷漠,喬言将手機丢到床尾,關了燈睡覺。
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時候,手機響了,她半睜開眼睛,手機光線刺眼,沒看清是誰打來的,先接通。
蒙亦的聲音低低鑽入安靜黑暗的房間:“言言。”
喬言清醒過來,看了眼時間,晚上十點半,她扯着薄薄的小被子,“嗯”了聲。
蒙亦問:“睡了嗎?”
“我睡了現在誰在和你講電話?”話說出口,喬言才發現自己語氣有些沖。
蒙亦輕笑,也不惱,徐徐說:“我看你家的燈都關了。”
喬言一凜,關着腳走到窗邊,拉開窗簾往外看,郊外這個點路燈已經熄了,朦朦胧胧的,她隐約看到個黑影,一點點白色,大概是他的白襯衫。
好像猜到她在窗邊觀望,車燈亮了幾秒,喬言看見他倚着車身,仰頭看着二樓。
車燈熄滅的同時,電話挂斷了,沒多久,蒙亦看見一抹身影跑來,他伸開手。
喬言卻在兩米外剎住腳步,不動了,蒙亦開口:“過來。”
喬言鞋底被黏住似的,最後幾步邁不出去,又好像一股力把她往前推,她說:“我要是不呢?”
蒙亦本來懶懶倚着車,聞言撚了撚眉心,有些疲憊的模樣,他站起身時,喬言已經走到面前,單手摟住他的腰,輕輕靠近他,嗅了嗅——煙味、酒味,還絞着香水味。
她戳他的腰:“哪個盤絲洞出來的?”
蒙亦嘴角噙着點笑,擁抱住她,力氣了卸了大半,沉沉壓在她肩頭:“下午臨時開會,晚上應酬到十點,想到回家你又不在,就拐過來了。”
溫熱的酒氣撲在她脖頸,他說着說着開始不安分,細細吻她的脖子。
喬言側頸癢癢的,縮了縮,問:“你喝了多少?”
蒙亦從下巴吻到她唇上,醉意濃重,一個吻勾得格外細膩綿長,像一口氣輕輕吸盡一杯濃稠的酸奶。
呼吸纏綿間,他問:“哪天回去?”
“媽媽說要工作再回去。”
蒙亦在她唇上咬了一下,帶着點洩憤的味道,端午節到住院,他們有十天沒好好在一起了。
他拉開車門,勾着她坐進車裏,讓她橫坐在自己腿上。司機看了眼後視鏡,拿起煙下車。
蒙亦打開燈,淺淡的光線溢滿車廂,喬言第一次坐在他腿上,還是大半夜偷偷摸摸在自家屋外,有點緊張。
他吻下時,她緊緊揪住他襯衫袖子,絲質睡裙柔軟地在他的西褲上鋪開下滑,輕輕晃動。
他今晚似乎有些躁動,唇和手都比以往過界,最後在她鎖骨上啜了個小紅印,才扯好她睡袍的領子,問:“身上的傷還疼嗎?”
“還好,不碰到不疼。”
喬言目光從他肩頭往下落,她把他的襯衫都抓皺了,于是伸手撫開那褶皺,沒注意到自己的睡裙爬到腿根,本就白皙的皮膚,被煙粉色襯得尤為細膩。
蒙亦垂眸,拉下她的裙子。
喬言腿上像有什麽細細爬過,低頭就見他修長好看的手指自然而然地搭在那,掌心熱烘烘的。
靜夜柔曼似水,他們安靜依偎了會兒,蒙亦說:“我最近都住西江灣,早點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回來啦,評論發紅包。
前晚晉江崩了,數據一動不動,我以為自己寫崩了,慘遭嫌棄,昨天就沒心情碼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