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喬熠到廚房拿水,回來時見喬言一個人靠在躺椅上,他在喬言面前蹲下,小聲問:“姐,真分了還是冷戰?剛才我給樊陽哥打電話,他說風頭過去就和林惜官宣分手。”
這小傻缺難得喝白酒,有些醉了,情商陣亡,憑感覺說話,句句戳喬言的心窩子。
喬言往抱枕裏埋了埋,不搭理他。
喬熠想到樊陽電話裏頹敗的聲音,有些心軟:“其實樊陽哥人挺好的,那些年一直照顧我們。”
“這種錯誤确實難以原諒,但就是,哎,姐,七年了,怪可惜的。”
......
蒙亦端起酒杯時看那邊一眼,借抽紙巾,目光瞥過去,又看一眼。
他對向小暖說:“你不是要《SolldAir》的黑膠唱片?”
向小暖驚喜:“你幫我弄到了?”
“放你那邊的櫃子裏。”
“謝謝哥,mua。”向小暖迫不及待,搓搓手就站起身,走過去順道拖起喬熠,“你不是要聽我的黑膠唱片?帶你欣賞欣賞。”
酒足飯飽,張勁拍拍蒙亦的肩膀,牽着蔣萊起身離開。
蔣萊擔心喬言,一個勁兒回頭:“我扶喬言回房間。”
張勁索性攬住她的肩膀:“他倆穿開裆褲就認識了,沒什麽好擔心的。”
蔣萊卡了一晚上不清楚的問題,終于明白了,原來是青梅竹馬。
她一直以為喬言就是一普通人家的女兒,看來有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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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人都走了,露臺安靜下來,風空空吹着,烤架上的炭偶爾小小“啪”一聲裂開。
蒙亦走到喬言身邊,看她靜靜伏在抱枕上,臉全悶進去,能呼吸?
他輕輕拍了拍喬言的肩膀:“醉了?”
沒反應。
蒙亦按住她的肩膀,一掰。
喬言的臉滑開抱枕,蒙亦一個怔愣後沉默了。
喬言滿臉的淚,幾縷濕透的發貼在臉上,哭得輕顫,又壓下一股勁兒,好像要喘不上氣了。
蒙亦心口那把火,被東一點,西一點地潑下水,澆不滅又燃不起,徒留滿腔濃煙熏得他喉嚨幹澀。
半晌,他問:“就這麽喜歡他?”
她閉着眼還有淚珠不斷滾出眼角。
挺氣的,但還是心軟了,蒙亦蹲到她身前,拇指抹掉她眼尾的淚,說:“想哭就哭吧,別憋着。”
像被碰到淚點,喬言眼淚掉得更兇,一哽一哽的,說什麽都沒反應,看來是醉了,清醒的時候她不會這樣哭。
喬言哭了會兒,哭結實了,太陽穴抽着疼,昏昏沉沉的,又埋進抱枕裏。
夜風涼,蒙亦說:“回房間睡。”
白酒後勁上頭,喬言喉嚨發幹,閉着眼睛推了他一把,說:“樊陽,水。”
三個字,紮心見血。蒙亦看着她,憋着股氣簡直沒處發洩,硬是氣得偏頭一笑,低聲罵了句:“混賬東西。”
他輕輕掐住她下巴,湊近些問:“知道我是誰嗎?”
喬言身上熱,頭又暈,一巴掌拍掉他的手:“混蛋。”
被這力道一帶,她身子一偏,眼看就要摔,蒙亦忙扶住她。
分手表現得再潇灑,心裏還是不忿的,駕着醉意,喬言層層疊疊的情緒掀翻了。
她罵道:“渣男,管你什麽借口,還不是沒管住下半身。”
蒙亦:“......”
罵完又泛起委屈:“你對得起我嗎?騙子。”
蒙·渣男·騙子·亦無fuck說。
脖頸一疼,蒙亦皺起點眉,她居然一口咬住他,發洩似的,力道很重,很快濕熱的液體浸到傷口上,有絲絲疼。
蒙亦被磨得沒脾氣,拍了拍她的背,聲音毫無情緒:“嗯,我錯了。”
長這麽大,沒背過這種鍋。
手機響起,蒙亦伸手夠到手機,接通。
向小暖揚起嗓門問:“哥,《SolldAir》的黑膠唱片,你放在哪個櫃子?我連廚房的櫃子都找過了,沒有?”
蒙亦淡定道:“客廳的櫃子。”
一陣啪嗒啪嗒拖鞋踏地聲,向小暖說:“客廳櫃子上是唱片機,哪有唱片?”
蒙亦面不改色:“我記錯了,好像在公司沒帶回來。”
“...害我白高興一場,下次記得帶回來。”
蒙亦:“嗯。”
挂斷電話,向小暖對喬熠說:“我哥腦子不好使,這都能記錯,不知道他怎麽做生意的。”
另一邊,蒙亦給朋友發信息:[幫我弄一張《SolldAir》的黑膠唱片。]
向小暖和喬熠有說有笑地回來了,一路上話不斷,兩個人鬧出了一支隊伍的架勢,走到露臺一轉身,步伐齊齊停住,呆愣在原地,世界安靜了。
蒙亦和喬言肩并肩挨在躺椅上,喬言依偎在他肩頭,蒙亦單手攬住她。
被撞個正着,蒙亦八風不動,十分坦然,還使喚向小暖:“去泡杯蜂蜜水。”
向小暖呆成一截木頭:“啊?嗯...”她搖搖頭,想讓腦子清醒,可還是腦筋打結,“...哦,好。”
喬熠的醉意愣是被吓飛了,之前和蒙亦通電話,他随口開玩笑,自己都沒往心裏去,但現在看來,搞不好應該大概或者好像也許被他娘的說中了!
喬熠和向小暖半身不遂地挪到廚房,一人手捧蜂蜜,一人手捧礦泉水,對着中間的玻璃杯,安靜得宛如默哀。
喬熠默了默,說:“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向小暖憋住一口氣:“你說。”
“我家破産那會兒,房子被拍賣,準備搬走的時候,我去找我姐,看見...”喬熠擰起眉頭,細細回憶。
向小暖忙問:“看見什麽?”
“你哥和我姐好像在房間接吻。”
向小暖急死,追問:“為什麽是好像啊?”
“哎,我那時候也才十來歲,看到他們貼在那裏,你哥後背擋住我姐,看着像接吻,我又害羞又尴尬,吓得跑掉了。”
向小暖用水瓶戳他:“沒用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