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吉娣,呆在家裏,你病還沒好,這過去怕是沒幫上忙又添了負擔,我去就好了,你幫媽媽在家照顧你爸爸還有謝廖沙。”謝爾巴茨基公爵夫人溫和地說,他們現在最不缺的就是病人了。
“可是媽媽……”
吉娣還想要說些什麽,但被母親打斷了。“吉娣,別任性,這會兒我們不需要再多一個病人。”
“好吧,媽媽。”女孩兒妥協了。
謝廖沙咬着嘴唇聽着公爵夫人和吉娣姨姨的談話,他乖巧的沒有插嘴,雖然公爵夫人說的沒錯,但他真的很像去媽媽那兒,他也想看看尼古拉,他覺得自己先前不該嫉妒尼古拉的,男孩兒沮喪的想着。
吉娣進去的時候,發現謝廖沙一個人坐在椅子上,臉頰埋在手臂裏面,看起來就像一只落單了的小麻雀,她的心因為這樣而變得 ,誰能拒絕這樣一個孩子呢。
“謝廖沙,你餓了嗎?”吉娣走到邊走邊問。
男孩兒擡起臉頰,藍色的眼睛裏有着淚水,他咬着嘴唇哽咽着說:“他會死嗎?吉娣姨姨,尼古拉他會死嗎?”他雖然不知道死是什麽,也從不相信真的有人會死掉,那先前一刻還跟你說話對你笑的人,怎麽可能突然就永遠的睡着了呢,還有尼古拉,他那麽小,聽說猩紅熱是很厲害的一種病,他一定很疼。
“哦,寶貝,他不會死的,別哭,你媽媽見到了一定會非常傷心的。”
聽到母親的名字,謝廖沙點點頭,他抿着嘴唇坐着,雙手不安的扭着衣角。
“他不會有事的,大家都過去了,達西也去了,他那麽厲害,吉娣姨姨的病都被他治好了,所以你放心,別擔心好嗎?”
“恩。”謝廖沙為了不讓吉娣擔心,他扯了個笑容,那可憐的樣子使得吉娣也紅了眼眶,一方面是為了尼古拉擔心,另一方面是為了謝廖沙的乖巧,這一刻他們是多麽想象啊,即使想要做些什麽也不被允許。
謝爾巴茨基公爵夫人過來的時候,女仆告訴她尼古拉的病情已經穩定下來了,只要疹子完全發出來,細心調理就不會有問題的,公爵夫人這才安下心來。
她推開房門,房間裏幹淨整潔,她的小外孫正靠在母親懷裏吃着流質的食物,小臉兒上有着疹子,配着蒼白的膚色,那可真是令人心疼。
“寶貝,還好嗎?”
安娜接過那還剩下一大半的小碗,給公爵夫人讓了讓位子,免不了又是一陣抽氣聲,她端着托盤出去,來到廚房,看到正在幫忙燒制藥水的安奴施卡,她思索了一下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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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奴施卡。”
“什麽事兒?夫人。”安奴施卡小跑了過來,整張臉紅通通的,她也是一個上午都沒停止。
“能幫我給阿歷克賽·阿歷山德羅維奇拍一封電報嗎?”
“當然可以了,夫人,您想讓我帶點什麽訊息呢?”安奴施卡攏了下亂蓬蓬的頭發問道。
安娜思考了一下,開口道:“就寫陶麗的兒子得了猩紅熱,我得留下來幫忙,會晚些時候回去。”
“沒了嗎?夫人。”安奴施卡小心翼翼地問道。
“沒了。”安娜低喃了一句。
“好的,夫人,我這就去。”安奴施卡揚起一個笑臉,她是一個行動力很強的人。
“等等!”安娜叫住了她。
“什麽?”安奴施卡疑惑地回頭問道。
“再加一句吧。”安娜停頓了一下,斟酌着說:“讓他注意穿的暖和一點,天氣怪冷的。”
“好的,夫人。”
安奴施卡走後,女子站在窗邊望着那飛揚的雪花很久很久……
彼得堡,沒有很久,電報的主人就收到了它。卡列寧當時正在辦公,安娜走了這些天他似乎更加忙碌了,秘書斯留丁給他把電報拿來,卡列寧當時正埋首在文件中,等他終于決定喘口氣喝杯茶清醒一下頭腦的時候,瞥到了桌子上這份電報,他一邊喝茶一邊拿起來閱讀,突然停頓了動作,眉毛擰了起來。
他放下茶杯,右手指帶着繭子的地方磨砂着電報上的每一個字。
他想起了女子那濕潤的眼睛,心就顫抖了一下,除了辦公室主任和秘書斯留丁,沒有人知道卡列寧的一個小秘密,那就是他見不得女人和孩子的眼淚,他一瞧見那些東西就會渾身僵硬。
這聽起來很好笑,一向以冷靜克制聞名的男人,竟然害怕別人的眼淚,卡列寧的秘書他們聰明的告訴那些上訪的女人們千萬別在他面前哭,不然事情只會變得更加糟糕,那半說半遮的語氣和神色使得這些人都不敢違背,所以很多時候,卡列寧只是看到了一個又一個憋着眼淚的人可憐兮兮的訴說着他們的遭遇,但至今沒有一個人真的哭出來。
他打了下鈴铛讓斯留丁進來,沉聲道:“給我訂一張去莫斯科的車票,越快越好。”
“可這麽突然的話只怕沒有坐票,而且,”斯留丁停頓了一下,“而且這幾天天氣并不好,只怕……”
卡列寧打斷了他的話語,他按了按眉心低聲道:“沒關系,記住,越快越好。”
“好的。”斯留丁走後,卡列寧抽了一支煙,在煙霧中,他的眉頭緊皺着,他凝視着被自己捏皺了的電報,又小心地攤開,最終将它們折好放在一個小抽屜裏面,他站了起來,撫平了下擺,走出辦公室去跟負責人把這裏的事情交代好。
而斯留丁帶着卡列寧那頗具任性的要求到了售票中心,他擰着濃濃的眉毛非常不高興的瞪着售票人員,那一小撮總是不規矩的頭發幾乎要豎起來了。
“怎麽會沒有了呢。”跟卡列寧相處久了,斯留丁沒學到什麽圓滑的技巧,倒是将卡列寧那種固執學了個徹底,幸好他長了一張讨喜的漂亮的臉。
“是的,先生,已經沒有了。”售票的女子好脾氣地說。
“這不行。”斯留丁皺着眉毛,他嘟囔着,“這關乎我上司的幸福,您得知道,一張小小的車票有時候可是能決定一個男人的終身幸福的。”
最後,不知道是斯留丁這“感人”的話語感動了上帝,還是有人好心,他還是弄到了一張車票。
莫斯科的雪似乎永遠下不完一樣,安娜看着外面小腿深的積雪皺了下眉頭,但尼古拉病情穩定下來了又使她覺得輕快,簡單的吃過飯,期間也問了謝爾巴茨基公爵夫人關于謝廖沙的情況。
“放心吧,親愛的,那孩子很好,只是怪想你的。”公爵夫人是感激安娜的,她那一向矜持的神色變得柔和了起來。
“那就好。”安娜松了口氣。
白天還好,但到了晚上,尼古拉這邊還是馬虎不得,奧勃朗斯基那邊上班還是必須去,因此守夜的事情幾乎就是在他們幾個人身上了,安娜守後半夜,陶麗也快熬不住了,尼古拉的病情穩定了下來,她也沒有那麽倔強了。
達西和伊萬諾維奇輪班來,特別是達西,那倆眼睛幾乎就是僵硬的瞪着了,為此他不得不去休息了。
給尼古拉又擦洗了一邊j□j的皮膚,疹子都已經發出來,只等退下去就好,幾個大人看護得很好,沒有讓孩子抓破皮膚,等痊愈後也不會留疤。
伊萬諾維奇看着女子細心的動作和溫柔的神态微微一笑,他說:“卡列寧夫人,我不得不說您是一個奇怪的人。”
“怎麽?”安娜直起身子,毛巾攥在右手裏,好奇地問。
“您給人的第一印象似乎是一位溫柔的女性,但您對我那毫不留情的話語可真是……強悍。”他笑着說了出來。
“您給我的第一印象就是一個誇誇其談的蠢才,那下巴快要昂到天花板上面去,眼睛看人恨不得把人看在地板縫裏面去。”安娜用誇張的語氣說着,她甚至模仿了一下當時伊萬諾夫的動作。
“有那麽糟嗎?”伊萬諾維奇佯裝沉思的樣子,擡頭無辜地問。
“恩……也許好一點。”安娜笑着說。
這樣笑了一下,精神倒好了些,人也沒那麽疲憊了,兩個人繼續說着話這夜裏也就沒有那麽難熬了,等到要天明的時候,奧勃朗斯基過來接替安娜。
“去休息會兒吧,安娜。”奧勃朗斯基皺了皺鼻子,但音量可以說是溫柔的,和他那大個子太不相稱了。
“我會的。”安娜也虛弱地回應了一聲,說不累是假的,她覺得此刻腿都有點發軟。
房間在一樓拐角的地方,那兒足夠僻靜也足夠大,安娜沿着旋轉扶梯下去,經過大堂的時候聽到了門鈴聲,女仆急匆匆的去開門,她不知道為什麽,似乎有什麽東西催促她停一下,駐足望着大門那兒。
有着漂亮紋路的燙金大門被女仆熟練的打開,她微微彎着身子低低的叫了一聲,在這黑夜中,傳到安娜耳朵裏卻仿佛雷鳴般響動。
黑洞洞的屋外,飄進來很多雪花,那張模糊的臉進入眼簾,在他擡頭的時候,一縷晨光穿破雲層照 進來,仿佛晚霞一般,他天藍色的眼睛裏望着她,似乎在确認着什麽。
安娜狠狠地晃了一□子,在女仆的小小驚呼聲中軟在了地上,冰涼的地板讓人覺得難受,她按着額頭,咬着嘴唇,覺得自己大概真的昏頭了,竟然出現了幻覺,直到被人摟着身子站了起來。
“沒事吧?”聲音略顯焦急,但依舊帶着一貫的克制。
安娜擡起頭,手自然的摟着對方,但因為還沒什麽力氣所以她大半個身子還是靠卡列寧撐着。
“你……”她看着卡列寧,半響說不出話來,只是看着,驚訝蓋過了一切。
男人皺了皺眉毛,那使得他看上去更加嚴肅了,他像一個老師訓斥不乖的學生一樣開口道:“你的臉色看起來像好幾天沒睡覺了,安娜,我不知道你原來也如此沖動。”
灰色的眼睛微微睜大,她緩慢地眨了眨眼睛,驚訝慢慢退去,像是溫泉裏的水流過心房,她看着面前神色并不溫和的男子,突然就笑了出來,原來再多的計較也抵不過這一刻的心動,即使卡列寧那些話語并不溫柔。
“怎麽了?”他依舊皺着眉,不理解這突然變化的表情,但後者沒有說話,只是搖搖頭。
卡列寧看着安靜下來的女子,雖說她一直也沒有說什麽話語,但這個時候圍繞在兩人之間的氛圍,确實是連他也不願破壞,但這麽冷的天氣,兩個人站在大廳确實也不是明智的選擇。
“尼古拉的病情怎麽樣?”他開口問道,卻似乎只是随便找了個開頭的問題,當那些暧昧不明的氣氛消散了一些後,理智重新回到他的腦子裏。
“哦,已經穩定了。”安娜愣了一下,身體也有了些力氣,她的臉頰染上了一層緋紅,輕輕地掙紮了一下想要脫離卡列寧的懷抱,但後者沒有允許,她擡起眼,看到卡列寧眸子裏的一絲慌亂,但很快又鎮定下來,這次是他輕輕松開了手。
“謝廖沙已經睡了嗎?”他低頭問着,語氣輕柔的像是羽毛拂過心底。
“他在吉娣那兒,他還小,我怕他傳染了。”安娜低聲回答道。
“恩,你做的很好。”他平靜的說着,言語間卻不自覺帶着一絲溫柔,這使得安娜又驚訝的看着他了,而他卻沒有發覺,只是低頭凝視着她,用那平靜而又認真的表情說:“你得休息了,安娜。”說完他又擡起頭,看了眼扶梯上面道:“我先去跟斯基華打聲招呼,你快去休息吧。”
提燈的女仆輕輕地喊了一聲,“您現在去休息嗎?”
“哦,是的,當然。”她回過神來,淺淺一笑,再擡頭時卡列寧已經看不見了。
她回到房間裏,坐在床鋪上,出神的凝視着自己的腳尖,嘴角有着輕快的笑容。
和奧勃朗斯基打了聲招呼,又看了尼古拉,卡列寧告訴對方下午的時候他可以幫忙,工作加上一天一夜的路程他必須得休息一下,不然只怕硬撐着效率也不怎麽樣,他計劃周密,甚至是一分鐘都能提前計算好用在什麽地方。
等卡列寧回到房間裏的時候,女子還沒有睡,她依舊維持着出神的姿勢,兩頰紅暈深深,眼眸低垂嘴角有着安然的微笑。
“還不睡嗎?”他皺眉,走進了對方,手覆上,肌膚相觸,有點兒涼,她眨着眼睛,這情景似曾相識,吶吶的說不出話來。
“果然有點燒了。”他低聲說,眉毛擰了起來。
“發燒了?”
“不知道嗎?”他收回手,像大人看着淘氣的孩子一樣無可奈何。
“我去讓達西過來看看。”他說着正要動身,但被人拽住了衣袖,低頭看去,女子睜着那一雙灰色的眼眸望着他,搖搖頭,道:“我沒什麽大事,休息一會兒就好了,他也累了,你幫我去拿點退燒藥就好了。”
“安娜,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他的眉頭自見到她的時候就沒放松過,嘴唇也抿了起來,看起來有些嚴厲,她不自覺瑟縮了一下身子,鼓起勇氣反駁道:“我沒任性,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你趕快躺下來,我也可以睡覺,這比任何藥物都管用。”
卡列寧還想說什麽,但他瞧着女子別扭的神色,突然轉念一想,天藍色的眼睛平靜的看着對方。
“安娜,就算害怕打針也得先把病治好。”這樣就解釋得通她為何在前段時間也那麽不情願讓達西檢查一□體狀況了,這是卡列寧少數照顧謝廖沙時了解到的信息,當一個人不喜歡注射器的時候,他們通常會變得別扭起來,在他看來,安娜和謝廖沙也沒有太大的不同,女人和孩子都會喜歡綿軟的動物,喜歡甜食,那麽讨厭的和害怕的應該也差不多吧。
“什麽?”安娜愣了一下,沒明白卡列寧的意思,她望着那雙眼眸,結合對方的表情瞬間明白了過來,她漲紅了臉低低的叫道:“我不是!”但很可惜,男人已經先入為主的認為就是那個樣子了,他甚至在心裏為安娜的反應而堅定了這個想法。
被誤會是什麽樣子,被誤會後你所有的解釋都被認為是別扭那滋味只有真正體會過的人才能理解,安娜蓋着被子,瞪着天花板,雖是疲憊,一時半會卻也睡不着,直到簡單梳洗過後的卡列寧走來,手裏拿着一杯溫水和退燒藥,他将她扶起來,藥丸放在她手心,水杯挨着 ,用眼神示意她趕快吃下去。
安娜沒有動,她握緊了手裏的退燒藥,擡頭看着對方,輕輕地問了一句,“你怎麽來了呢?”
卡列寧凝視着對方,那因為發燒而暈紅的雙頰,以及水潤的眼睛,那看上去脆弱極了,他擡手将她臉頰上的一縷發絲拂至耳際。
“當你給我發了那封電報後,我想無論如何我得過來,安娜,我并不明白是什麽讓你似乎離我越來越遠了,還是……”他停頓了一下,用一種認真的眼神看着她,“我沒有權利去探究你的內心,但我得誠實的說,你那日的表現我受到了極大的震撼,你在生氣。”他用一種肯定的口氣說着。
“啊,是的。”她輕輕地說,沒有否認,手裏的藥丸似乎變得粘膩了起來。
卡列寧低頭看着對方的手,白嫩 ,他握住那只小手,讓掌心攤開。
“你得先把藥吃了。”
“哦。”她應了一聲,吃了藥又喝了幾口水,嘴唇變得潤澤了起來。
他繼續接着剛剛的話語說道:“而我想了好幾天,依舊沒有想出來那是為什麽,我以為我們的感受是一樣的,但顯然你那天的激動告訴我這個想法是愚蠢的,我想,既然是這樣的話,那麽我得來傾聽你的意見,我需要這麽做。”
安娜擡起頭,睫毛輕 抖,她握緊了水杯,手指幾乎因為用力而發白。
“你為什麽要和我說這些呢,阿歷克賽。”她如此稱呼對方,灰色的眼睛裏閃着淚光。
“為什麽?”他重複了一遍,再一次肯定的說:“這還需要解釋嗎,安娜,你是我的妻子,我是你的丈夫,我們的結合是上帝的旨意,我有責任将我的迷惘向你坦誠。”
她看着他那平靜的臉,低低的嘆了一口氣。
“抱歉,阿歷克賽。”她依舊這樣稱呼他,而他也不覺得有什麽不對,并沒有為這親密的一步而高興也沒有拒絕。
“我很抱歉那天我的情緒失控了,我遷怒了你。”她竭力裝出微笑的樣子,擡頭看着對方,“我只是太擔心吉娣了。”
“真的?”
“是的,沒有別的,我并不想破壞現在的一切,對你也沒什麽不滿,我得說,我很高興你來了,真的,非常高興。”她重複了一下,灰色的眼睛看上去亮晶晶的,這句話的确是真心的,當卡列寧從屋外走進來的那一刻,她的确是覺得被幸福籠罩了一樣,她從沒奢望過他會丢下工作趕過來,更何況,那惡劣的風雪天氣,這聽上去太過浪漫,所以她懷疑自己依然在做夢。
“那麽睡吧,安娜,你得休息了。”他再一次重複道,接過安娜手裏的水杯放在床頭櫃上面,并且替後者蓋上了被子。
“你也是,阿歷克賽。”她輕輕地說,閉上眼睛,疲憊席卷了她,朦胧間似乎有什麽溫暖的靠近了她,令她最後一絲防備也卸下來了。
卡列寧像他計劃的一樣睡了三個小時,當他醒過來的時候,女子正窩在他懷裏,這令他覺得心裏變得 ,他擡起手檢查了一下安娜的體溫,已經不燒了。
他起床簡單收拾了一下,最後又為安娜掖了掖被角,這才離開。
剛來到客廳就看到陶麗和女仆們正在準備早餐,他停頓了一下腳步這才覺得尴尬起來,突然丢下手頭繁忙的工作趕來,如此的不理智現在想來只覺得不可思議。
陶麗聽到聲響扭頭看向來人,她睜大眼睛辨認了一番,這才靠模糊的印象明白了對方的身份,她吃驚地問:“您怎麽來了?”話一出口就覺得有些不妥,她捂住嘴尴尬地笑了一下,而同樣尴尬的卡列寧卻鎮定了下來。
“您好,達麗雅·阿歷山德羅夫娜。”卡列寧靠着他那不錯的記憶裏尋找到了奧勃朗斯基夫人的名字,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尼古拉沒事真是太好了,很抱歉突然來拜訪,早上來的時候我已經和您丈夫斯基華說過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小林子的打賞!
撒花,兩人終于見面了,好爽,我自己也戰戰兢兢的終于放心了。下一章提示是,男主他害羞了!害羞了!害羞了!想不想躺在男主懷裏捏,想不想聽男主講故事捏,想不想看男主撒嬌捏,敬請期待!
最後吼一嗓子,愛我就多多留言發表意見啦!這文其實只有個粗糙的大綱,所以你們都是影響我的缪斯女神啊,親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