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人生在于嘗試
這邊金老師很快就給季薄言發來了一份ppt,五十來頁,季薄言翻了一遍就頭皮發麻,連自己看着都覺得夠嗆,給陳一是不是要上天了。
他删了十來頁純理論的東西,收拾了一下語序,又思考了一下,去網上偷錄了幾個小視頻。
這樣大概夠撐起一個小時了。
他将删減後的ppt發給金老師,金老師看了看內容,大致方向沒變,他覺得還能接受,表示這周有空抽個時間給他們上一次馬克思主義。
這邊陳一啃着馬克思的生平事跡,腦殼發暈,不免心上煩躁。
啊啊啊啊這個男人怎麽這麽愛折騰!都不安心工作!
好好搞你的學術不好嗎!
陳一:馬克思發表《共産黨宣言》還不到30歲……屁咧!就差幾個月!
季薄言老神定定:國外算周歲的。
陳一:哼!就是要突出他三十而立嘛!
季薄言:一個人的經歷會對他的知識體系造成影響的。
陳一:……我看出來了,這個渣男的著作很明顯三個階段!
季薄言不忍:怎麽就成了渣男了。
陳一摔了文件:你看看他媳婦,給他生了七個葫蘆娃,最後活下來的就仨,四個都是搬家被驅逐期間餓死的病死的,這還不夠渣嘛!一個男人,都沒有當父親的擔當!
季薄言摸摸鼻子:成功男人背後默默付出的女人啊。
陳一撿回來文件:哼!恩格斯就是個腦殘粉,滿腦子想着給馬克思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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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薄言拍拍他腦袋:過分了啊,那叫革命般的友誼。
兩個人互相吐槽着馬克思主義,時間過得很快,一晃眼到了金老師來黨群上課的日子,第一個緊張的,自然是陳一。
陳一作為本市的往屆文科生,自然對金老師又愛又恨,每次聯考一到金老師出卷,他的文綜分肯定在180上徘徊,政治能過40都算他祖墳冒青煙。
但也多虧了金老師對全市文科生的高壓政策,陳一上了考場才會覺得才思如尿噴,恨不得一管子筆油寫光,最後拿了兩百來分,不負三年被政治的折磨。
金老師特地給他帶了一小本子,上面上馬克思的二三事。
季薄言帶着筆記本,坐在他旁邊,兩個人開始聽金老師一頁一頁講解馬克思主義。
從矛盾論到實踐檢驗真理,再到唯物史觀與剩餘價值,陳一感覺自己又想睡了,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差點沒叫出來。
這可是一節政治起步800塊錢的金老師啊!
難得1對1機會,要是讓高三學生知道自己在金老師的課上睡着了,只怕幾千雙小眼睛都能戳死自己。
金老師最後講了2個小時,陳一全程就是“嗯嗯嗯,老師說得對,是我覺悟太低,不是理論太難,老師您舉的例子好棒,我受益匪淺”的态度。
送走金老師後,陳一整個人癱瘓在位子上,兩眼茫然地看着季薄言:季哥,我還活着嗎?
季薄言淡淡地記着筆記:你能說話,自然活着。
陳一:我覺得政治又可怕了幾分,啊,好可怕!
季薄言思考了一會:等一會我們對一下。
陳一:對什麽?
季薄言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對這堂課的內容。
陳一:啊,我死了。
季薄言:人這一生在于嘗試。
陳一:我已經死了,就不要嘗試了吧!
季薄言:那就挫骨揚灰吧。
他提溜起陳一的領子,不緊不慢地拖着上樓。黨群後面是一個小池子,天氣悶熱,不一會就有魚露出水面吐氣,看起來很滑稽。
陳一掙紮了一會起來:要下雨了啊。
季薄言:我有沒有告訴你,我地理很差。
陳一:……多差?
季薄言:也就高考20來分吧。
陳一:季哥你在開玩笑吧……?
季薄言歪着頭:為什麽要開玩笑呢,我的确地理很差,只不過。
他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那一年,我文綜還是210分多,歷史政治幾乎滿分。
陳一被噎住,抽抽鼻子:學霸你好,學霸再見。
陳一跟季薄言最後對了一下午,季薄言把大致內容都填充好了,發了一個文檔給陳一,讓他準備一份講稿,內容控制在一個小時。
陳一撓撓後腦勺,很是絕望。
講稿也是應用文的一類啊!
季薄言擡頭:哦對了,這個課,你要上給社區書記的。
陳一:啥?!你在開玩笑嗎!
季薄言:如果我開玩笑的話,那有必要找金老師來給你上這個課嗎?
陳一:可是這些社區書記,每個理論知識都比我強啊季哥!
季薄言:你就不能想想,他們哪方面比你垃圾嗎?
陳一:……八卦方面嗎?
季薄言:呵呵,他們八卦水平也比你高的。
陳一:……我還是辭職吧!這日子不是人過的啊!!!!
好說歹說,季薄言最後妥協了。
他讓陳一第一堂課,用微信給大家上,至于授課對象,也是老熟人,黨群所有同事加上裴久,以及紀委的柳遇安,出版局的戴局。
晚上開課前,季薄言特地在群裏發了一個數額不菲的紅包,感謝大家賞臉聽課。
陳一開麥時候聲音還有些顫。
他咳了兩聲,說出了第一句。
“大家好,我是黨群服務中心的陳一,很感謝大家來聽我的《馬克思主義中國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