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變動
半年後。
“你真的決定好了？”紀廣寒看着喬洲洲遞上來的辭呈，面色複雜。
“是的，濱海也快結項了，後續的交接工作我也都安排好了……”
紀廣寒知道自己再挽留也起不了什麽作用，利落地拿起筆，在她的辭職報告上簽了字。喬洲洲一向是個意志堅定，不輕易為外界所動，她決定好的事情，再勸說也很難改變她的想法，這本是令他贊許的品質，到了離職這會兒，卻也格外令人無奈。
喬洲洲腳步輕快地走出了紀廣寒的辦公室，紀氏這邊的工作只差收尾了，一想到即将擺脫打工人的身份，她的心情就格外飛揚。
“喬組長，您看到最新的新聞了嗎？”剛回到工位，就有底下的小姑娘跑過來沖她擠眉弄眼。
“怎麽了？”
“顧氏投資的平水灣項目出事了，已經被緊急叫停。”小姑娘笑嘻嘻道，“這次看他們還怎麽跟我們比，之前還發通稿踩我們的項目，現在遭報應了……”
“是嗎。”喬洲洲溫和地聽着組裏小姑娘的碎碎念，腦子裏卻想着新公司成立的相關事宜。
顧家。
“阿榮，你是怎麽做事的！這麽大的問題，項目開工前都沒發現嗎？”顧父在書房裏來回踱步，眉頭緊皺，擠出一個深深的川字。
“對不起，是我的失誤，我一定會想辦法解決——”顧榮的背上冒出了冷汗，聲音裏透着緊張。
“不用了，”顧父疲憊地擺擺手，“我本以為你能接過我手裏的擔子，現在看來是我的期望過高了。從明天開始，你就去S市的分公司吧。”
“父親！”顧榮猛地擡起頭，不敢置信地看着兩鬓已經染上銀絲的顧父，在這個節骨眼上從總部下放分部，跟流放有什麽區別，所有人都會知道自己被家族放棄了。
“您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下次絕對不會讓你失望了！”顧榮握緊了雙手，結實的小臂上青筋鼓起。
“我給你的機會夠多了，從濱海一期到二期，再到平水灣，你一事無成！甚至讓我們家和馮家的關系惡化，你拿什麽和董事會交代！”顧父疾言厲色道，“你可以出去了，盡快收拾好去分公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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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榮失魂落魄地走出書房，看到站在走廊盡頭的顧夫人也沒心情說話，正想繞過她，卻被叫住。
“阿榮，顧氏不是我們一家的顧氏，你還有那麽多叔叔伯伯虎視眈眈地盯着，你要體諒你父親。”
顧榮腳步微頓，沒有說話，大步走出了顧宅。
顧榮悄無聲息地離開了，走之前做的唯一一件事是把沈夏一起調到了S市的分公司。
濱海結項的這天，喬洲洲正式從紀氏離職了。
“以後有機會再合作。”馮茵茵難得露出一個笑臉，喬洲洲作為一個合作者，真的很難讓人不滿意。雖然很難占到她的便宜，但是一起做事的時候，她也一般不會讓人吃虧。
“當然，等我的公司開業時，還要馮小姐來捧場。”喬洲洲笑顏如花，公司的手續都辦得差不多了，只差挑個好日子正式開門營業。
“那就提前祝你開門大吉了！”
“也要恭喜你，聽說馮老先生打算把公司交到你手裏了……”
“你的消息倒是快，”說道這裏，馮茵茵也不住眉飛色舞，“這次的項目也算是讓我家老爺子知道了我的能力。要是他能不天天催着我和其他家的青年才俊吃飯就更好了。”
“馮老先生這也是關心你，可能是怕你還惦記着顧榮吧。”
“他？我當初一定是眼瞎了，才看上他，”馮茵茵忍不住撇嘴，“都被打發去分公司了，聽說顧氏已經重新開始挑選繼承人了，好像有個叫顧川的挺有希望。”
喬洲洲聽着名字有些耳熟，想了想也發現是之前自己去補過課的顧榮的堂弟，“是他啊。”
“怎麽，你認識？”馮茵茵有些好奇。
“算是吧。”喬洲洲淡淡道，不願對以前的事情多提。馮茵茵也沒有尋根究底，顧家以後怎麽樣，跟她關系也不是很大了。
來到分公司的顧榮，卻發現失去繼承人身份的自己步步難行。他在分公司的職位只是一個普通的部門經理，雖然他姓顧，但是顧氏集團裏姓顧的人太多了，其他人也只是以為他是哪個偏遠旁支的親戚。
顧榮空降分公司，反而還礙了一些人的眼。部門經理的位置在他看來不算什麽，也是之前有人盯了好久的，沒想到突然被一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人搶了，自然是處處使絆子。
沈夏還是給他做助理，卻沒辦法在業務和工作上給他真正的幫助，加上手下的其他人不得用，顧榮感覺自己處處受到掣肘。
“阿榮，你的咖啡。”沈夏端着托盤走進顧榮的辦公室，初來乍到，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麽，只能盡量在小事上幫助顧榮。
“這點小事你不必每天做，有空可以多去看看業務資料，學習一下。”顧榮有些頭疼，他知道沈夏一直對他有意，在這次更是義無反顧地跟着他一起來了S市，所以前幾天他們正式在一起了。但是現在他更需要的不是一個給他端茶倒水的貼心女朋友，而是能在事業上給他幫助的人。
“沒關系，我想為你做這些。”沈夏的眼裏有一絲甜蜜，顯然完全沒有領會顧榮的意思。她不知道顧榮來到分公司意味着什麽，只以為他是來這裏歷練。反而離開了B城，遠離了馮茵茵和喬洲洲，讓她覺得更加自在了。
顧榮按了按額頭，沈夏以前這樣單純不知事，他只覺得有趣。現在事業受阻，卻只是讓他徒增煩惱。但是他也不好在她面前表露出來，只好溫聲道，“好，我還有工作要忙，你先出去吧。”
沈夏只當他真的太忙，趕緊退了出去，怕打擾了他的工作，走到茶水間，卻聽到有人在說閑話。
“那個沈夏不過一個小助理，剛才還嫌棄我們這裏備的咖啡豆不好，咖啡機不好用，她以為她是誰啊，當自己在伺候顧氏太子爺呢！”
“你別說，新來的顧經理架子倒是擺得挺足，跟王總講話也語氣也像是總公司來視察一樣……”
“哈哈哈哈他也配，不過是個小經理吧，不會以為自己姓顧，顧氏就是自己家開的吧。”
沈夏緊緊咬住下唇，面色氣得發青，她們懂什麽，竟然敢這麽說阿榮。卻也不敢沖進去反駁。初來乍到，她也察覺到顧榮工作進展不順利，生怕自己給他添麻煩。
茶水間裏的人往外走，看到站在門口的沈夏，也沒有被人聽見背後議論的心虛，反倒撞了一下她的肩，輕哼了一聲，顧自離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