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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捉蟲 (1)

在車上扭打,但是不争執。混亂裏良宴挨了幾下,打就打了,被她打也無話可說。

俞副官坐在前面只覺心驚肉跳,後座動靜很大。他從後視鏡看過去,分明是二少要摟少夫人,少夫人反感躲避,二少窮追不舍,結果遭到亂拳伺候。這對夫妻,究竟有多少情仇理不清呢!他收回視線,打吧,捂着反倒不好。打出條路來,究竟是合是分做個了斷。這麽耗下去,不死也脫層皮。

良宴火冒三丈,她拿兩條細細的胳膊撐住他的胸口,手小受力面積也小,死死地抵擋,簡直像根通條,捅得人直發疼。他把她的兩手控制住,“我承認是我做錯了,你到底怎麽樣才肯原諒我?”

眼看處于下風了,她周旋不過尖聲大叫:“我嫌你髒,你這個肮髒的人,不要碰我!”

她居然嫌他髒?他錯愕之餘難以接受,發狠地點頭,“說得好,嫌我髒?再髒你也得忍,誰讓我是你丈夫!”

她冷冷地哼笑:“我要離婚。”

“我不答應,看哪個法官敢判!”

她咬着嘴唇不說話,現在說不清,等各自冷靜下來,總能想到辦法解決的。往邊上挪挪,挪到靠窗的地方,半邊身子緊貼着鐵皮反倒更讓她安心。她就是這樣對峙的姿态,如果之前還想着和他重新開始,現在這個念頭是半點也無了。從結婚起她就一直在忍受他的專/制蠻橫,即便現在他被她抓住了把柄,也還是一副毫不理虧的模樣。這種男人,如何能相攜共度餘生?

良宴的兩肘支在膝蓋上,看她一眼,心裏有好多話,就是說不出口。其實她不懂,有時粗暴的強勢,不過是在掩飾他的脆弱。他心裏擔憂,一面害怕她真的不要他了,一面又對他們之間的信任度感到失望。做了一年夫妻,還是孑然的兩個人。他學不會,到底怎樣才能和她走得更近?她對他來說是心底裏最純淨的一方聖地,她隔岸站着,穿着雪白的裙子,臉上帶着悲天憫人的微笑。他想靠過去,但是可望而不可及。她可以溫暖別人,卻不願意拯救他。

兩個人都靠窗而坐,剛才的纏鬥過後剩下長時間的沉默。中間拉開了距離,俨然一只裂開的碗,打上十八個銅釘也補不起來了。

車子駛進陏園,她下車後直接上了樓。他在後面一步一趨地跟着,她進了原來獨住的房間,要關門,被他一只手推住了。比力氣她不是對手,略一較量只得無奈放棄。

他進了門,垂着雙肩走到她面前,“那些照片應該是白寅初的傑作,至于出于何種目的,我不說你也知道。”

他總是這樣,針對寅初是本能,這點她可以理解,可也不必事事牽扯上。她看他一眼,“根據呢?如果只是臆測,趁早別說。”語畢又嘲讪道,“在我眼裏是誰送的照片不重要,重要的是照片內容,那裏面的人不是你嗎?”

“這是別有用心者在想方設法離間我們,既然有意圖,照片上做文章也不是很難理解。”

他抵死狡辯,南欽已經沒有理論的興致,指着門說:“你出去,我要冷靜一下好好想想。”

她跑了幾個小時他都快瘋了,現在找回來,怎麽能夠讓她脫離視線!他往前一步,她坐着,他站着,面對面,腿和腿幾乎貼在一起。他對她的話置若罔聞,只是闡明他的觀點:“你從陏園出去,是不是很快遇上了寅初?天底下哪裏有那麽巧的事,你前腳出門,他後腳就同你彙合,你不覺得像是早有預謀的嗎?還是你們本來約定好了,只等你跨出牢籠就遠走高飛?我來得快截住了,若是再晚一些呢?是不是要到火車站和碼頭去找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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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除了倒打一耙還會什麽?”南欽站起來搖頭,動作裏滿含失望,“我和你無話可說了,你愛怎麽猜測随便你,就算把我描摹得和寅初有染也随便你。我不知道你在較什麽勁,如果非要把我推給他,何必費那麽大的力氣!少帥一聲令下,把我捆紮好送進白公館,我想白寅初一定會感激你的。”

良宴一直擔心寅初對她交底,現在看來果然是了,他們又續上了,所以南欽那麽義無反顧。去了穿紅的自有戴綠的,無論如何虧待不了她。自己倒好,成了她的跳板,讓她一步一縱,縱回白寅初那個財閥的懷裏去了。他們當他傻麽?姓白的離婚了,接下來就看南欽的,如果她有能耐從這段婚姻裏脫離出來,那麽少時的初戀就能開出花結出果了。所以抓住他的軟當不依不饒,任他怎麽說都沒有用。

他倒退好幾步,直到靠在衣櫃上才有了支撐。再看那女人,他愛了三年。那些稀缺的溫柔缱倦,從他那顆滿帶鋒棱的心髒裏提煉出來,是容易的事麽?有時太多愛積攢着不知道怎麽表達,就像個擁有金礦的人不懂得為自己打造一枚戒指一樣,她從不索取,他握在手裏亦無法消費。

“昨晚我是和司馬及人在一起,可我保證沒有動她一根汗毛,你要相信我。”說了太多次,漸漸連自己都沒有底氣了。她是鐵石心腸,別過了臉,嘴角含着譏诮的笑,完全不為所動。他覺得自己失敗到極點,敗給了白寅初,毫無還手之力。同床共枕一夜,說什麽事都沒有發生,确實過于蒼白了點。他擡手抹了把臉,“我以後再也不見她,這樣可以嗎?你放心,我出來的時候讓曲副官帶她去醫院,不管有沒有那件事,處理幹淨了,她就沒有機會來訛咱們……”

南欽覺得惡心,“我以前沒發現,你居然是這樣無恥的人!那些和你有過露水姻緣的女人,你都是這樣處理的是嗎?不要說我們,她要訛也是找你,和我沒有半點關系。”她扭過身子去,從未發現自己的人生如此悲劇。她當初怎麽會嫁給這樣的人,嫁給他,愛上他,不可思議。愛有多深厭惡就有多深,她沒法面對他,甚至再看他一眼都會想吐,指着房門道,“出去,要麽你走要麽我走。”

良宴嘴角往下沉,也怕她擰脾氣又發作起來,沒計奈何退到門前,“好,我出去。你在外面跑了半天也累了,休息一會兒,晚飯我給你送上來。”

他走了,帶上門,也帶走了鑰匙。南欽在回來的路上就盤算好了,經經歷過那三塊錢的窘迫,揚言不要一分一毫是不對的,起碼把屬于她的東西帶走。

她很快翻出個箱子來,日常換洗的衣裳統統收拾好。還有那些細軟,首飾是筆很可觀的財富,大大小小的絲絨盒子,都是結婚時得的禮物。馮家的賞賜她不該拿,好在還有南葭贈的祖母綠三件套。老父親是翰林出身,祖上也有各種金銀小件傳下來。當初父親入殓時南葭把府裏翻了個底朝天,她母親的首飾裝滿了兩個梳頭盒子,就在大房的高櫃頂上擱着。南葭過日子不上道,道義卻是有的。在她結婚前夕把東西都分了,叫她好好留着,說那是她的底氣。她把琺琅八角盒捧在胸前,不得不佩服南葭的先見之明。有錢就有膽子,先前消沉的意志重新振作起來,至少她不會再為沒處落腳擔心,撥點出來買個弄堂房子應該夠了。離開馮家不靠任何人接濟也可以過得很好,這是她尊嚴的最後一道屏障了。

都整理妥當掩藏好,坐在梳妝凳上,心裏平靜下來。以前過一日是一日,眼下遭遇這樣的事,目标空前明确。人一旦有方向就會變得有主張,她把一切規劃好,最後只等和他坐下來談。能夠和平分手最好,萬一不能,寫個脫離關系的啓示,報上連登三日,不離也離了。

門上銅鎖扭了下,他托着托盤進來,把飯菜布置在花梨的小圓桌上,低聲道:“來吃飯吧!再生氣飯還是要吃的,別虧待了自己。”

她把頭轉過去,“多謝你,我不餓。”

他皺了皺眉,“不吃東西怎麽有力氣和我鬧?怎麽有力氣往外跑?”

他現在是說什麽都不對,南欽也不打算忍讓,事到如今,極端些可能更利于事态發展,便道:“你不必指東打西,我也不敢勞動你來服侍我,弄得一屋子飯菜味算什麽?”過去揿鈴,底下阿媽噔噔地上來了,站在門前不敢上前來。她指了指桌上東西,“拿走。”

阿媽觑觑良宴臉色,他沒發話,方壯了膽過來,一縮脖子,端了就出去了。

“你偏要這麽作?”他的一片心意被她糟蹋盡了,原想低聲下氣地示好求原諒,無奈那樣飛揚跋扈的出身受不得半點委屈。他只知道他的耐心要用完了,面前的女人讓他忍無可忍。

南欽脫了毛線衣,蹬掉了腳上鞋子,上床一歪身躺下來,冷聲道:“你我夫妻就做到今日,從今往後橋歸橋路歸路。我要睡了,請你出去!”

他走到床前還想同她商議,她怒目相向,聲音又尖又利,“你聽不懂嗎?滾出我的房間!”

他真的感到無路可走,心裏痛得木了,試圖挽回,伸手去搭她的肩,顫聲道:“囡囡,你不要這樣……”

她扯過一個枕頭沒命地砸他,恨不得把他砸出這個世界。兩下裏争奪起來,奮力的撕扯糾纏,然後一望無際的白——他把枕頭使勁按在她臉上,那麽用力,她幾乎不能呼吸,只聽見他困獸一樣的嘶吼,“我愛你……我那麽愛你……”

☆、21

他愛她,愛到想殺死她。這是真的,就是有種強烈的破壞欲,像小時候得到一個喜歡的玩具,怎麽盤弄都不夠,最後把它拆得支離破碎,看着滿地零件,反而神奇的平靜下來。

他真的控制不住自己,南欽,拿她怎麽辦才好?她尖叫,踢打,不讓他近身,他卻想要靠近她,抱她。

枕頭捂住她的臉,這樣她就能安靜下來了。他加重手上的力道,品出了世界末日的快感。突然一道驚雷劈在頭頂,從癫狂裏清醒過來。他在幹什麽?真的瘋了麽?她果然不再反抗了,手腳軟軟地搭着。他慌亂起來,掀開枕頭查看,頭發散亂遮住了她的臉,縱橫交錯的發絲間隐約透出失神的眼睛和半張的嘴。幸好還有呼吸,只是抽幹了力氣一動不動,恍惚有種馴服的錯覺。

“囡囡,我不是故意的。”他顫着聲說,跪在她邊上手足無措。下了很大的決心去捧她的臉,一遍又一遍地撫摸,“你說句話,求求你說句話……”

她的眼神沒有光,以前顧盼流轉,眼裏有揉碎的金。現在不見了,灰蒙蒙看不到希望,是燃燒過後冷下來的沉香屑。

她不是他兒童時期的玩具,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會突然失控。他只是感覺被裝進了籠子裏,舒展不開幾欲發狂。他沒有經歷過大的挫折,他的人生一向平穩順利,只有這段婚姻是他的死穴。越是深愛越是卻步不前,他還記得初初動情那會兒幹的傻事,知道她每天會坐在牆邊讀報紙練發音,就在她隔壁訂了間房。每天早晨八點傻傻地貼着牆,聽着她的聲音,想象和她在一起。直到有一天忍無可忍了,直接敲開她的門告訴她想和她交往,她看到的是他近乎獨/裁的一面,不知道他在她隔壁單相思了半年。

現在他們之間高牆重起,兩頭茫茫看不見門窗,他已經過不去了。她也不在牆根站着了,飄出去好遠,連衣角都觸摸不到。

他剛才幹了生平最愚蠢的事,過去從沒動她一根手指頭,現在卻想要她的命。她一定吓壞了,灰心透了,再也不能原諒他了。他跪着,忍不住抽泣一聲,但很快剎住了。他不敢表現得太脆弱,怕會讓她看不起。可是無論怎麽和她說話,推搡她,她半點反應都沒有,他甚至要絕望了。挪到另一邊鑽進被窩裏,怯怯地伸手觸她,她沒有動。他膽子大了些,慢慢把她摟進懷裏,心髒和心髒距離近了也許就好了。他詞窮,早就不會說別的了,只不停地重複,“我們是夫妻……我們是夫妻啊!”

南欽覺得自己的心死了一大半,先前缺氧,腦子都空了,不會運轉了。現在活過來,又怨恨為什麽不幹脆把她弄死!她受不了他古怪的脾氣,他想讓她死,這樣的婚姻早就無以為繼了。

他的擁抱依舊很有力,但是她感覺不到溫暖和安全。她試着動了動四肢,總算有了些力氣,于是往後挪動,低聲說:“放開我。”

他扣着手臂,把臉埋在她頸窩,“我不放,你這輩子都要陪着我,哪兒都別想去。”

她閉了閉眼,“我以前一門心思要和你白頭偕老,現在不是了。你放了我吧,給我條生路。”

“你還是愛我的,我不信你對我沒有感情。”良宴覺得自己在垂死掙紮,其實找不到佐證,他也只是在猜測,靠着僅有的一點點自信,他覺得她應該是愛他的。她是愛他的……他被自己折磨得歇斯底裏,求而不得,明明是他的枕邊人,擁在一起還是那麽遠。他賭氣去找她的嘴唇,吻她,和她作/愛,他不信她可以拒絕。

然而南欽的身體是跟着心走的,這個時候他的求歡讓她惡心。她狠狠別過臉,“你非要摧毀我對你的最後一點感情?”

他不為所動,只要在一起,親密過後她還是離不開他,還是會做他的菟絲花。他把她的頭發攏起來高高挽在頭頂,翻身壓制住她,“囡囡,我們要個孩子吧!我會對你們好的,你要相信我。”

她沒有來得及開口,他綿密的吻鋪天蓋地湧上來,瞬間讓她滅頂。她推他,他不動如山,把她裏衣的領子撕開,露出雪白的肩頭,咬上去。每次都是強悍的,像發狂的野獸,弄得她傷橫累累。

南欽既害怕又羞憤,她推不開他,不是心甘情願的,他這樣逼她,把她當成什麽?她不能呼救,樓下那麽多傭人,讓人家看好戲麽?她只有死死絞住腿,抓他,咬他。可他是行伍出身,飛行員臂力驚人,她的那點反抗對他來說不過兒戲,略微一撣就煙消雲散了。

他沖進她的身體,動作并不溫柔,每一下都像不要明天似的。她很疼,疼得哭喊起來。她越是痛苦他越興奮,堵住她的唇,把她的尖叫都扼殺在口腔裏。依舊狠狠地前進,狠狠地退出,痛了她才能記住,她的一切快樂和痛苦都是他給的,他是她的丈夫,是她今生的歸宿。

她被他劈成兩半,從來沒有那麽難受過。以前他至少能耐下心來,可是現在這樣淩虐她,這種痛難以啓齒,無法忍受。她嗚咽着求他,“停下吧,我好痛,好痛……”

她痛,他也痛。他的視線模糊了,果真頓住,但是不出去。低頭吻她,從額頭一直到下巴。她想躲避,他不讓,懲罰式地一沉腰,引得她細聲啜泣。他說:“我們是最合适的,你心裏不要裝着別人,我不允許。你只能愛我,因為我也只愛你。我們是夫妻,我們要永遠在一起。”

至少接下來是溫柔的,可是南欽不覺得快樂,她憎恨這一切,憎恨這個自稱她丈夫的人。他把她的尊嚴踩在腳底下,他讓她生不如死。

房間裏漸漸暗下來,她昏沉沉轉過臉看窗外,夕陽只剩微微的一抹橘紅,投在花房的玻璃頂上。落日沒有餘溫,帶着工作性質的很快沉下去。西邊最後一點日光斂盡了,東邊大而白的月亮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爬到半空中,她瞪着一雙空洞的大眼睛,銅床吱扭,沒完沒了。調過視線看他,黑暗裏他面目模糊,但是月色下人體輪廓鮮明。他很英俊,頭發烏黑,身材比例美好,他是全楘州所有女人的向往。可惜再也不能原諒他了,照片之後又發生這麽多事,他想殺她,他強迫她,遠遠超出她能接受的範圍。怨偶在一起,除了彼此折磨衍生不出價值來。如果忍讓,這次過去了還有下次,她不夠強大的心髒支撐不了太多愁緒。

她被他撞得支離破碎,然後閉上眼,她困了。

他也無趣,不知何時草草收兵的。僵硬的仰天躺着,像兩具無人認領的屍體。他的本意只是想要淡化尖銳的矛盾,但願她明天醒了能換個态度,把今天的不愉快全部忘記。他也暗暗下定決心,以後弄錢的事再也不想過問了。各種周旋和應酬讓他疲于奔命,現在又威脅到他的婚姻,早知如今,當初就不該回國。

這一夜迷迷糊糊想了好多,大概沒有睡幾個小時,連夢裏都是她要離開陏園。他很着急,驚醒過來側身去攬她,誰知撲了個空,她不在床上。他的腦子嗡地一聲就炸開了,撐起來看,外面天光大亮了,不過天色不好,雨落在窗口的雨棚上,擂鼓一樣砰砰作響。

他躍下床進浴室查看,裏面空無一人。忙扯了件晨褛套上,三步并作兩步下樓,大廳裏空無一人,不見有她。他的心都要從腔子裏蹦出來了,大聲喊:“南欽,你在哪兒?人呢?都死到哪裏去了?”

傭人們從旁邊的拱門裏出來,吳媽抹着手道:“先生別着急,少夫人在給我們發工錢。”手往後點點,“就在裏面。”

他松了口氣,背往扶梯頭的大圓球上一靠,緩了緩心神看座鐘,九點半了,今天還要接待南京來的專員,繁瑣的公務,忙都忙不完。他上樓洗漱了重新下來,她已經坐在沙發裏打毛線了。身上穿了件喬其紗的旗袍,梳了個愛司頭,劉海燙成波浪狀,服服帖帖覆住半邊額頭,有種他從未發現過的美。

看樣子是雨過天晴了,他心裏突然一松快,邊扣袖扣邊問:“什麽時候燙的頭?今早出去過?”

她沒擡眼,曼聲道:“家裏的小大姐幫我燙的,老式燙法,很方便。”

她說的小大姐是家裏的年輕女傭,正是愛美的年紀,成天愛琢磨燙頭染指甲。誰幫她打扮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似乎氣消了。昨晚鬧了半夜不是沒有成效,他總算放下心來,暗裏慶幸着,站在她邊上道:“上次在寘臺說起開戰的事你還記得吧?空軍基地新購進幾十架飛機,明天我要帶人到周口機場去接應,可能得耽擱一兩天,因為有些手續要交接……”他看了她一眼,“我會盡快回來的。”

她随口應下了,垂着眼睫數毛竹針上的線圈。臉上雖無喜無悲,心思卻活絡起來。眼下不過緩兵之計,頂在風頭上鬧,他可能會限制她的行動,那麽計劃好的事就不能實行了。他要去河南,這倒是她離開陏園的大好時機。先去認棟房子,搬出來後同他攤牌,答不答應就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了。

他的軍裝穿了一半,又對她的表現感到懷疑。昨天勢如水火,今天怎麽一下子過去了?他站定了打量她,“囡囡……”

她唔了聲,終于擡起眼來,“什麽?”

他倒難以開口了,支吾道:“昨天……”

“外面下雨,小心別淋着。”她打斷他的話,扭頭喊,“阿媽,給先生拿把傘來。”

公幹的車在門上等着了,他提着那把曲柄黑傘,把話都咽了回去。

她站起來,沒有往外送,單是輕輕遞了句,“路上別忘了買早飯。”

他說曉得了,朝門廊上走,走着走着心裏七上八下,想回頭看,又下狠心忍住了。實在坍不起這個臺,過去的事情還想它做甚,太小心反而弄得彼此不自在。咬了咬牙坐進車裏,隔着窗上绡紗才敢往門裏看。她仍舊坐在那裏,歪着頭打她的毛線。最近流行一種綴滿絨球的手工包,大小像丹麥餅幹的盒子。他以前不讓她織,怕她整天盯着手上傷了眼睛。現在卻不反對了,找點事情分分心,對她也有好處。

車子駛出陏園,俞副官回身把文件夾遞給他,都是有關這批飛機的資料。他低頭查閱,順口問:“照片的事去辦了嗎?”

“已經派人核對那天的記者身份了,不過很難認定是誰。畢竟現在相機品種多,不需要打鎂光燈,一樣可以拍得很好,所以查起來有點難度。”

“難也要查。”他翻了一頁紙道,“主意打到老子頭上來了,南欽要證據,我就拿證據給她看,也讓她知道白寅初是什麽樣的小人。”

俞副官道是,“那麽陏園還要加派人手嗎?”

他沉吟了下慢慢搖頭,“我看她今天倒還好,陏園現有的那些人也夠用,再多添,萬一惹怒了她,又是一通狂風暴雨。”

俞副官都有些同情他了,女人确實很難搞,不過和初戀的女友共度一夜,換了誰都要惱火的。那天他和司馬小姐勾肩搭背出了麗華酒店,看到的人其實不少。他也上前勸阻過,結果完全沒用。作為副官,工作上生活上為長官提供服務是責任,但是私人感情方面,他們絕沒有過問的權利。

他有點好奇,“昨天曲拙成回來複命,醫院裏處理過了,也用了藥,應該沒有大問題的。二少,你和司馬小姐……你們……”

他沉甸甸的一把眼刀飛過來,“我像那種會酒後亂性的人嗎?”

俞副官摸了摸鼻子,這還真不好說,酒是色媒人,誰敢擔保醉了之後還能做得了自己的主?不過有的人酒後威風凜凜,有的人卻意态蕭索。如果是這方面的問題,那倒确實沒什麽可質疑的了,不過……二少未免掃臉了些。

☆、22

外面雨還在下,不過不那麽大了,只是很纏綿。細細的雨點随風擴散,有些像霧。從弄堂口進去八處穿風,撐着傘似乎不管用了,呼地一陣橫掃過來,撲得滿臉盡是。

看房子也有技巧,要挑出行方便的。不必很熱鬧的地段,鬧市區房價偏高。挑冷落點的地方,只要邊上有商店有小菜場,那就可以考慮了。

房産中間人往前面一個石庫門建築指過去,“按照您的要求,那家頂合适。房子是一對比利時夫妻留下的,因為趕着回國,把一切交代給朋友,人就走了。您曉得的,外國人最怕死,北邊要開戰,唯恐波及到這裏,草草變賣了産業就回國去了。您現在買是最合算的,兩上兩下,還帶一個地下室,統共兩百六十塊。當然價格也是可以再商議的……嗳,您小心門檻。”

南欽在一串喋喋不休裏擡眼看,這是弄堂房子裏獨立切割出來的一套,的确是西方人喜歡的格調,鐵門漆成了白色,門旁豎着一只郵筒,郵筒不是綠色,倒是紅色的。進了門看,光線不大好。中間人随手扭亮了頂上的燈,燈泡是四十支光,外面套個半圓的鋁制燈罩,相對整個空間來說實在是很微弱。她環顧四周,牆壁上貼着碎花牆紙,時間大約有點長了,一些地方起了殼。唯一的一點好處是屋裏帶了家具,雖然老舊,但是不影響使用,這樣的話也省下一筆開銷。

不過到底是買是租,還是得權衡再權衡。按理說要開戰,現在置辦房産不是好時機。萬一打起來,不動産沒法帶走,槍炮掃過一輪,或許轉眼就變成廢墟了。外國人尤知道趨吉避兇,她現在接手,是不是有點傻呢?

她轉過身對那中間人道,“究竟買不買,我還得再考慮。其實看下來,倒更趨向于租。這樣,若是有人買,當然是先盡着大頭。不過若是短期內出不了手,那就租給我吧!中途要轉手的話只需提前半個月告訴我,你看行不行。”

“嗳,是不是因為價格呢?如果覺得價格貴了,也不是不能商談。”

南欽笑着搖頭,“價格是其次,還是時局的關系。”

這年月做房産确實不容易,一個月內能做成兩筆買賣,做夢都要笑醒。更多的是這種小來小去的租賃,本來以為能促成一筆大的,誰知臨了又變卦了。中間人笑得很無奈,“您有這方面的顧慮無可厚非,不過長租的話,倒不如買下來,算是長期投資也好,說不定一轉手就能賺一半……”看她臉上神情不像是要動搖的樣子,只得退而求其次了,“那就先簽個租賃的合同,您先住着,哪天改了主意再談也是可以的……那麽上樓看一下吧!”

樓梯是窄窄的,兩人迎面碰上須得側過身子才能通行。南欽留意了一下,第六級踏步的木板有點變形,踩上去吱嘎作響。這樣的環境和陏園是沒法比的,但是小小的屋子小小的樓梯,沒有洋房的奢華,卻有普通居家的快樂。等天氣好了弄堂裏有人走動了,也許還會結識鄰居。清早的時候大家拎着煤球爐子在門口生火,傍晚的時候搬個矮凳露天乘涼,單這麽想想也比陏園的生活更有煙火氣。

樓上的地方因為隔出了浴室,布局和樓下不同,看着小了很多。依舊是兩間,一間卧室,另一件可以布置成書房。中間人說:“喏,外國人不好意思倒馬桶的,他們要用抽水馬桶,這點蠻好,就是水費貴一點。不過一個女孩子住的話,還是用抽水馬桶比較方便。”一面不遺餘力地歌頌馬桶多麽時興,一面推窗指遠處,“那裏是個跑馬場,離得不近,不用擔心吵的。看見那些三層樓高的柱子了嗎?頂上都綁着氙氣燈,晚上用來照明的。那種燈很亮,光能照到這裏,倒省了夜燈的費用。”

南欽耐着性子聽他說完,最後問他,“什麽時間可以簽合同呢?”

他也急于促成,便道:“今天就可以簽。”把書桌上的灰吹掉點,公文包放上去一陣翻找,找出了幾張現成的租賃合同。鋼筆拿出來填地址,寫了幾筆沒有寫出字來,狠狠地一甩,甩得地板上一串墨跡,然後邊寫邊道,“付三押一,房租每月兩塊五,您先繳十塊錢就可以了。”

南欽簽了字,又另拿出三塊錢來給他,“我沒有時間來這裏打掃,麻煩你幫我找個人來料理,再添些碗筷臉盆被褥,我這兩天就要搬過來的。”

那中間人收了錢道好,最後細看她的簽名,咦了聲道:“同馮少帥夫人同名嚜!”

南欽心頭一跳,故作鎮靜地笑了笑,“天下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大概是湊巧吧!”

那中間人一連說了好幾個是,把鑰匙交給她,又道:“我店裏有備用的,等叫人打點好了,備用鑰匙鎖在房間裏,您開門就能看見。”

南欽送走了人自己上下查看了一遍,沒住過石庫門房子,覺得處處都很新鮮。然而想起自己不甚成功的婚姻,霎時又覺心情像外面的天氣,凄風苦雨沒有盡頭。

今天約了錦和,中午在新雅粵菜館碰頭。看看表,時間差不多了,從房子裏出來叫部黃包車直奔虬江路。

錦和是知識女性,剪個齊耳的學生頭,鼻梁上架一副圓框眼鏡。戴眼鏡不是因為近視,據說是為了擋一擋銳氣,看上去更溫和文明。當然她摘了眼鏡很漂亮,不過醉心學問的人不愛打扮,常常一件方格子旗袍套針織線衫,千年不變。

南欽坐在她對面,學着她的蘇白又開始數落她,“天熱來,去裁縫鋪子做件小披肩值幾佃(多少錢)?現在還穿絨線衫,難受伐?”

錦和被她一說把線衫脫掉了,露出光致致的兩條細胳膊來:“不是下雨嘛,我怕冷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這人是書香門第出身,家裏很有根底,可是辦的事總和時代脫節。南欽嘆了口氣低頭點菜,點了油醬毛蟹年糕和南乳糟香魚片。把菜單遞過去,錦和有點像野人,別的不稀奇,單要一盤炝蝦。玻璃盅端上來,湯料裏的活蝦噼啪亂跳。好在有蓋子蓋着,否則大概會蹦得滿桌子都是。

南欽不敢吃活物,再想想,自己和這些蝦一樣水深火熱,不免有些兔死狐悲的凄涼感。

“我打算離婚了。”她把筷子拆出來擺在瓷碟上。

“吓?”錦和狠吃了一驚,“是不是馮良宴對你不好?我來猜猜,他在外面花擦擦?他打你了?”

南欽感到很難堪,“總之我決定結束了,剛才到共霞路看了房子,明天就打算搬出來。”

“搬出來有什麽用,要辦手續的呀!”錦和道,“他怎麽說?同意離婚嗎?”

她緩緩搖頭,“看樣子是不答應的。”

錦和見她一臉灰敗,預感這趟大概鬧得比較兇,便往前傾着身子說:“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從頭說給我聽。要當我是朋友朋友就不要隐瞞,大家一道想辦法,把你從裏面解救出來。”

南欽還沒開口,眼淚先流出來。把昨天發生的事一樁不漏通通告訴了她,最後枯着眉頭道:“叫我怎麽辦呢!他總是撲風捉影懷疑我和寅初,本來我還願意同他解釋,後來已經沒有那份力氣了。這樣下去我不能活,要被他逼死了。”

錦和義憤填膺,咬着牙咒罵:“這個禽獸,他爛了心肝麽?老話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現在看來不是,我支持你離婚!你這麽年輕,何必把時間放在那個渣滓身上?讓他和司馬及人湊成對,爛碗配破勺,再合适也沒有。你和他離了找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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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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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現代言情 已完結 396.5萬字
  3.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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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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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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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現代言情 已完結 229.7萬字
  7.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現代言情 已完結 252.4萬字
  8. 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

    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

    情人節那天,周曼純被交往三年的初戀男友劈腿。這還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她遇見了靳北森。靳北森帥氣,多金,是A市最年輕最狠厲的黃金單身漢,一夜淪陷後,周曼純就成了他的地下情人。眼看為期一月的契約時間就要到了,某男坐不住了,問她要孩子。周曼純猶如聽着一個天大的笑話,當初,他可沒說要讓她給他生個孩子的,怎麽能忽然多出個附加條款!“抱歉,靳總,我吃了毓婷,你的兒子,恐怕已經死了。”“沒事,不急,還有最後三天。”他溫柔的靠近她。分開後,兩人誰也不認識誰。直到周曼純挽着另一個男子的手與靳北森擦肩,他才笑着說:“睡了我一個月,現在想裝作不認了?”--情節虛構,請勿模仿小說關鍵詞: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無彈窗,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最新章節閱讀

    現代言情 已完結 213.5萬字
  9. 我的前半生

    我的前半生

    我和她的愛情起源于一個難以啓齒的交易……【每天更新2章,謝謝大家支持!】

    現代言情 已完結 222.8萬字
  10. 帝枭盛寵:總統大人輕點疼

    帝枭盛寵:總統大人輕點疼

    她18歲誤打誤撞成了帝國內年輕權貴的禮物,事後,逃之夭夭。
    數年後,她惡名狼藉,無人敢娶。
    兩只萌寶從天而降,說是她的種。她憤怒的反駁:“我還是黃花大閨女呢,先生,你搭讪的手法爛爆了。”男人邪佞:“爛不爛試過我的好,你才知道,爆不爆,看我心情。”人前他是‘一窮二白’的苦逼男,人後他是矜持腹黑,寵她入懷的總統大人……

    現代言情 已完結 274.0萬字
  11. 帝少99億奪婚:盛寵,小新娘!

    帝少99億奪婚:盛寵,小新娘!

    成為亞洲首富的小新娘,整個A市橫着走。
    渣男回頭求原諒?思想有多遠你就給我滾多遠!舊同學取笑她?甩你們一臉高富帥,360度秀恩愛。
    “這房子好美。”房産瞬間多了一車庫。“這明星好帥!”小鮮肉當晚宣布隐退。
    “老公,分手吧!”“99億,嫁給我!”“不嫁!”
    第一天,跟她告白的男人失蹤了。第二天,向她求婚的男人娶別人了。第三天,公司男同事全部離職了。第n天,她跪地求婚,“老公,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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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 離婚又雙叒叕失敗了

    離婚又雙叒叕失敗了

    生無可戀的顧喬喬意外回到了十一年前。
    這是1986年,這個時候,她沒有被陷害,父母弟妹都還好好的活着,她沒有經歷家破人亡的錐心之痛。
    重活一世,她手撕蓮花,怒踹渣渣,用一雙素手,為家人雕刻出了燦爛人生。
    可是唯一遺憾的是已經嫁給了秦以澤,那個光風霁月如隔雲端的男子……
    新書:【重生後她帶着空間修古董】已經發布了,希望我的小可愛們繼續支持,不勝感激愛你們~小說關鍵詞:離婚又雙叒叕失敗了無彈窗,離婚又雙叒叕失敗了,離婚又雙叒叕失敗了最新章節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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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 呆萌配腹黑:倒追男神1000次

    呆萌配腹黑:倒追男神1000次

    他過生日,她本想定做一個真人抱枕給他,沒想到卻誤買成了那什麽娃娃。
    某人一怒之下,将她壓在身下,從前到後,從上到下,全方位地教育了一番以後,悠然道:“沒事的,就算你沒買錯,我也打算吃了你,所以,你不用內疚。”
    “哦……”她有些茫然地回答道。
    半晌之後,才回過神來,她到底為什麽要內疚啊!!
    作品标簽: 寵文、傲嬌、歡喜冤家

  14. 溺惹甜妻:總裁寵之過急

    溺惹甜妻:總裁寵之過急

    “大叔,你……你……脫褲子幹嘛?”
    “你執意當男科醫生,我給你實習的機會。”
    “這裏是醫院,別鬧好不好?咱回家再……”
    “再怎樣?”他把她拉進懷裏,盅惑地笑問,“XXOO?”
    “XX你個頭!”她一把推開他,大聲喊道,“下一位!”
    “你今天的號我全約了!”
    “好,成全你,跟我來!”她狡黠一笑,将大叔帶進了德國進口機器采那啥房……
    那過程太激烈,她沒臉去醫院上班啦!
    “別氣了,老婆。不就一臺機器嗎?我賠!”

    現代言情 已完結 192.4萬字
  15. 分手偏偏愛上你

    分手偏偏愛上你

    豪華的大房間,一張雙人床,這是什麽情況?她揉着腰肢站起來,發現床頭整整齊齊的擺放着兩張大紅的結婚證。一夜醉酒而已,難道就這麽從少女變成少婦?是誰經手的?當外表倜傥儒雅的男人推門進來,一步步靠近她,她驚慌失措:“我們什麽關系?你想做什麽?“”...

    現代言情 已完結 230.1萬字
  16. 萌寶36計:媽咪,爹地要劫婚

    萌寶36計:媽咪,爹地要劫婚

    五年前,她遭人陷害導致未婚先孕,又衆叛親離,剛出生的孩子慘遭毒手,五年後,她強勢蛻變,還被個軟萌可愛的小包子忽悠回家,但小包子的家裏竟有一個大魔王。
    她嚴肅道:“不準幹涉我戀愛,不準誘惑我,給我自由!”
    大魔王信誓旦旦地點頭:“可以。”
    然鵝……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她收拾包袱準備偷偷溜走,卻被大魔王現場抓包!
    她怒氣沖沖的質問:“你不是說我想走随時都可以離開嗎?”
    某只不要臉的大魔王:“寶貝,男人的話聽聽就好,孩子都這麽大了,你覺得你跑得掉嗎?”
    萌寶可愛神助攻,大魔王寵妻無節操!
    确認過眼神,這是篇甜的發齁的文!
    1V1,身心幹淨。
    作者自定義标簽:媽咪 一夜|情緣 言情 現代豪門 首席

    現代言情 已完結 214.3萬字
  17. 裴太太,你已婚!

    裴太太,你已婚!

    ☆全本完,新書已開,書名《郁太太又在裝嬌弱》☆傅家大小姐傅芊芊是個廢柴學渣,一場蓄意的綁架,體內的靈魂變成了擁有第六感的黑鷹突擊隊隊長。惡毒繼母搶她母家的家産?送你去黃泉陪閻羅喝茶。閨蜜要搶她的渣男未婚夫?打包踹走,收好不送。☆☆強與強的對決,拼的是段數和演技。

    現代言情 已完結 190.0萬字
  18. 商戰教父

    商戰教父

    陳銘,标準的大纨绔,大衙內,家族實力堪稱彪悍。這樣的環境并沒有帶給他坐享其成的優越感,而是在家族的熏陶下,智商和武力值臨近妖孽化,并且從小就樹立了溫香軟玉抱滿懷,以及攻略整個華夏的宏大目标。麻衣如雪,江山如畫。我的女人,天下為聘!

    現代言情 已完結 343.0萬字
  19. 1號婚令:老婆,乖乖聽話

    1號婚令:老婆,乖乖聽話

    姓名:沐心
    性別:女
    職業:兼職燕西大學考古系老師。
    學生們永遠不會知道這位熱衷于把古人挖出來的老師,更擅長把活人埋進去。
    麻煩來自于一次營救行動,真是天将災星,讓她認識了談昕
    作為生來就站在金字塔頂端的男人,談昕一直對自己所生活的世界掌握着生殺大權,人們只知道東林集團第一繼承人,清冷寡情,不近女色。
    可自從認識沐心後,各種撒嬌賣萌求抱抱的男人是誰啊!!

    現代言情 已完結 87.9萬字
  20. 黑化萌妻,套路深!

    黑化萌妻,套路深!

    誰和你結婚都無所謂嗎?”“無所謂。”“那和我結婚吧,我家網速快。”跺跺腳都能令帝都抖三抖的閻王用網速把萌妻騙回家,本以為是個身嬌體弱易推倒的小蘿莉,誰知卻是坑人套路深的黑化老司機。“BOSS,夫人一言不合就把整個帝都的網黑癱瘓,公司資料全被夫人拿走了。”男人眉梢一挑,眸光潋滟萬千風華,“派黑客去給夫人打掩護,再把我的私人賬號給夫人,想要什麽資料随便拿。”“可夫人說那樣太沒挑戰性,輕易得到的東西不喜歡。”“所以,她才放着我不撩,去撩外面的野男人?”男人臉色一黑,當晚便把某個出去浪的小女人抓回房。

    現代言情 已完結 138.1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