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VIP]
第45章 [VIP]
他沉默了會,回答道,“也不算是。”
他是住在公園附近的公寓罷了,往慘一點說,說是住在公園,也不過分吧?
差不多,差不多。
臨走,沈奚铎還從收銀臺買了瓶白酒。
萬晰看着他單手拎着白酒的落魄身影,忽然覺得自己是天神降世,來拯救這個不知人間疾苦又必須得體驗人間疾苦的富二代的。
她騎着車子飛快地帶着沈奚铎回了自己那離還不遠的公寓。
她新住的小區就在離大海兩條馬路的地方,從她客廳的躺椅上可以直接看到大海。
客廳裏也是昏黃的燈光,單看客廳的話,和沈奚铎公寓的客廳極為相似,也是茶幾和電視機之間的空地上放了毯子,可明顯她并不像沈奚铎那樣注重細節,零食袋子還七零八落散在毯子上面。
他輕笑,“你是真喜歡坐在地上看電視。”
萬晰這樣放毯子本身就是從他公寓學來的,聽他這麽說有一種自己被抓包的錯覺,難為情地笑了笑,把沙發上的東西收拾出來招呼他坐下。
他坐下,單手一勾,輕輕松松地打開了白酒罐子。
萬晰:?這麽單刀直入,上來就喝嗎?
他注意到她的眼神,擡手輕笑着示意她,“來一口麽?”
她讪笑着擺擺手,“不用不用。”
他要喝就讓他喝吧,反正他似乎很難喝醉,喝酒之後也沒有做過什麽匪夷所思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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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樣想着,稍微放心一些,去了另一個房間給他收拾床鋪。
再出來的時候,世界都變了。
客廳裏的酒氣不算太重,卻也沿着一路飄進她的鼻子裏,沈奚铎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雙手插進一頭茂密的黑發裏,五官表情都埋在一片陰影之中,桌上的白酒罐子被放倒,似乎已經被喝得差不多了。
她腳步一頓,覺得事情并不簡單,試探性地走到他邊上,輕輕推了推他的肩膀,“沈奚铎?你還好嗎?”
他的頭從雙手之間稍微擡起一點,卻也只是一點,臉部仍埋在胸前,他的嗓音低沉好聽,也帶着一絲半夢半醒的味道,“我挺好的。”
...看着可真是不像。
她蹲下身去,試圖從他雙臂下方看他的表情,卻也被他擋得嚴嚴實實,什麽也看不見,無奈之下,她只好還是湊上去問他,“你是不是把那一罐都喝完了?”
他鼻腔裏悶悶地“嗯”了聲。
萬晰聞言也順手掂了掂桌上的罐子,果然空空如也。
她嘆了口氣,站起身來,往後退着,“那我去給你弄杯蜂蜜水,能醒醒酒。”
她退到沙發的邊緣處,轉身就要去廚房,卻在腳步轉換的一瞬間被他拽住了袖子。
“別走。”
萬晰腳步一頓,有些許無奈,轉過身去卻沒往他那邊走,一歪頭,“怎麽了?”
他這時候已經擡起頭來,臉色并沒有喝酒後的酡色,比平時只是稍微泛一些紅,眼尾卻紅得像暈開了染料,眼睛怔怔地看着她被他抓住的袖子。
“你又要走了?”他自嘲似的一笑,“上次我是叫住你,這次是拉住你,下次呢?你是不是次次都要走。”
上次?
萬晰想起來了,面對或許是喝醉了的沈奚铎,她耐心解釋,“那次是吃完飯散夥,各回各家,這次是我要去給你弄蜂蜜水,跟你口中的這個走,意思上應該是不太一樣呢。”
她這句話的重點明明在後面,沈奚铎卻好像只聽到了前半部分。
“散夥?”
他擡起眸子和她對視,眼睛裏濕漉漉的,他的神情讓萬晰想起了一句話——被雨淋濕的狗狗。
和他這時候的模樣太貼切了。
她心軟下來,也覺得有些酸酸的,不知道是哪裏在隐隐作痛。
“沈奚铎,你喝醉了,也是能聽懂人話的吧?”
她把他拽在她袖子上的手撥開,一如他上次在他公寓的卧室裏推開她的手。
“是你自己說,咱們早晚會分的,你親口說的,我聽到了。”
她刻意不去看他的眼神,垂眸朝下看地板,“後來我自己也想了很多,覺得你說的對,我們開始地确實有點草率,導致後面很多事情的走向都很不正常,”她深吸口氣,“所以...所以...”
“我也不知道你口中的時機,到底是什麽時候,年底早就過去了,按咱們半年前的約定,我們之間的關系早該結束了。”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萬晰真是深谙其道。沈奚铎想。
她推開了他的手後,站直了身子,又朝後退了幾步,“那我去給你弄蜂蜜水了,明天清醒了就送你回去,反正你肯定會有地方住的。”
說完她逃似的跑了,帶回了一杯溫熱的蜂蜜水,一邊還拿着長湯匙攪着,往他面前一放,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又讓他一把拽住。
“我喝了它,就會醒?”
“大概會吧。”萬晰也不明白他問這話的意思。
“我酒醒了,就要走,是麽?”
“對。”這次萬晰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那你讓我喝它,就是趕我走。”他苦笑。
萬晰心裏沒這個意思,可她仔細想想,也确實是這個理。
兩人之間現在算什麽?男女朋友不算,分手後也不會是朋友,連之前的約定都不複存在,現在頂多頂多,算是幾年前的老同學,或者說只是認識的人。
她讓他住在自己家裏還要照顧他,算得上仁至義盡,自然沒有義務去管他以後怎麽樣。
她嘴上也毫不客氣,“咱們的關系是當時你說會斷的,再說了,如果我當時沒有聽到你那句話呢?”她絲毫沒有以前那樣的膽怯,大大方方地直視進他的眼睛,義正言辭地質問,“我要是當時沒聽到那句話,你會怎麽樣,是當我什麽也不知道,繼續假惺惺地對我好,對我溫柔,然後等你那個所謂的時機到了,就一下把我推開?”
沈奚铎的喉嚨一滞,只覺得嗓子發幹發澀,半晌說不出話來,只能悶悶地擠出幾句,“不是...我...”
他胸口發堵,四肢也悶重地擡不起來,或許是那小小的一罐白酒真的有點酒意上頭,他竟然喝過之後覺得頭腦發昏,耳朵邊似乎有蜂鳴,看着萬晰嘴唇一張一合地說着這些話,他渾身上下有一股酸意蔓延開來,順着四肢百骸使他頭痛欲裂。
他問,“萬晰,你現在過得很好,你再也不需要努力了,也不需要我了,對麽?”
他這句話在萬晰眼裏沒頭沒尾,和當前她在說的話題似乎完全是兩碼事,可在沈奚铎眼裏,這兩件事之間的聯系已經不能用千絲萬縷來形容,而是息息相關,一一對應,直截了當地決定了他在這段感情中的去路。
萬晰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她明明可以直接說“對”,可她說不出來,兩人如今到了這個地步,她竟然狠不下心去當着面明确拒絕。
她忽然覺得自己去找他就是個錯誤,現在她還把這個錯誤給帶回家了。
錯上加錯。
她眼神向別處瞄,就是不看他,最後視線落在桌上的蜂蜜水上,她擡手指了指,“喝點水吧,你醉了,都說胡話了。”
他沉默了好久,萬晰能聽到身後挂在牆上的表的秒針滴答滴答走過。
他輕笑了聲,聲音中帶着些嘶啞,“看不出是故意,還是借着酒意,“你喂我喝。”
沈奚瑩本來給了他許多臺詞,什麽“我現在一無所有,只剩下了你,可是我還把你弄丢了”,什麽“曾經有一份真摯的愛情擺在我的面前”這類的話。
可他沒有講,他心裏清楚地知道這是欺騙,是他在利用她的同情和憐憫,利用兩人僅剩的情分去博取一點點的照顧關懷。
他不能說得太真太深,他心虛,也愧疚,說白了,他沒法去對她虛僞,為了挽回,這已經是他能做到的極限。
客廳的空氣沉谧下來了,昏黃的燈光下只剩了兩人的呼吸聲和挂表指針的滴答聲,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萬晰的手指尖輕微地抖動了一下,卻又蜷縮回了掌心,她嘆了口氣,“沈奚铎,你是喝醉了,又不是殘廢了。”
沈奚铎聞言擡眸看了她眼,又伸手去碰桌上的杯子,手指抓住杯身朝上用力,好幾次杯子都在剛被拿起來的時候掉到桌面上,發出一聲悶響。
幾次後,沈奚铎恹恹收回手,又看向她,“殘廢了。”
無賴似的。
萬晰不跟喝了酒腦子不清醒的人計較,她一咬牙,拿起杯子抵在他嘴邊,擡擡下巴示意他張嘴。
他乖乖張嘴。
她微微擡手,把蜂蜜水送進他的嘴裏,半杯下去,他的唇離開杯沿,她也放下杯子。
“喝完了,你就睡吧,房間給你收拾好了。”
沈奚铎回答,“哪有剛喝完,就能醒酒的。”
萬晰覺得他這句話有理有據,簡直不像是喝醉了。
她眉頭一皺,推了推他肩膀,“你到底醉沒醉?”
她就是輕輕一推,他竟然就這樣朝後倒了下去,臨倒下去的前一刻還拽住她的衣角。
耳邊似乎有一瞬間的風聲,萬晰跟他一起跌倒在沙發上,她的鼻尖狠狠撞在他的肋骨處,酸意痛意一起迸發,她想張嘴喊疼,嘴唇卻碰到了他的上衣,鼻尖還萦繞着他身上那股好聞的味道。
她雙手虛虛撐在他的兩側,腿和他緊緊貼着,他身上的溫度透過衣料傳遞到她的身上,她甚至從他大腿的脈搏處感受到了他強有力的心跳。
她吞咽了一口,試圖坐起來,再擡腿從他身上離開,卻剛起身一點點,就被他的手從背後緊緊按住。
她的雙臂使不上力,被他一摁,撐都撐不住,一下子趴在他身上,她下意識地怕又撞到鼻子,于是微微仰頭,嘴唇卻不小心貼上他的下巴。
結合這個姿勢,真的是不管怎麽看,都像是她在主動呢。
她臉霎時間紅透,卻無可奈何,他勁兒太大了,她被他死死按在身上。
她說話的時候,吐息就撲在他的脖頸上,“沈奚铎,你就是喝醉了。”
他說,“我沒有。”
萬晰心想,他已經不清醒了,說話也不過腦子。
她說,“你沒喝醉,就放開我。”
沈奚铎似乎是低了低頭,“你趴在我身上,應該是你起來。”
這邏輯清晰的,怎麽看都不像是喝醉了。
像是流氓耍無賴。
她沒跟這樣的人相處過,以前的沈奚铎也從來沒有顯露出過這樣的一面,她有些拿捏不來,卻知道不能和喝了酒的人硬剛,靠人不如靠自己,與其讓他送手,她不如自己動手。
于是她不跟他繼續說,反手伸向背後去掰他的手,試圖擺脫他的桎梏,卻怎麽也拿不開。
她說,“你松松手,我就起來了,你就也能起來了。”
沈奚铎沒了動靜,她的頭頂上只傳來一陣一陣平緩呼吸的聲音,好像睡着了。
...她總不能也這樣睡吧。
大冬天的,公寓裏雖然有暖氣,這樣睡也難免凍着。
更何況他身上有她蓋着,這麽厚一層呢,她背後什麽都沒有,怪冷的。
她動了動腦袋,拿下巴蹭他胸口,“你醒醒,回屋睡去。”
他低低地“嗯”了聲,終于緩緩松開了按在她背上的手。
...往上挪到了她後腦勺。
萬晰:......
她說話像是從他的胸腔傳出來的,“沈奚铎,我憋得慌,可能快憋死了。”
好聽的不聽,就別怪她直說了。
沈奚铎聞言果然松開手,她身上沒有了束縛,連滾帶爬地坐起身來,虛空着在他的上方,卻被他一手捏住下巴,被他往前一拉,拉到他的面前。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他,他眼底是慵懶散漫,似乎有幾分酒意,又好像清醒得很,眼尾泛紅,半阖着眼。
“憋得慌?”
他捏在她下巴上的手伸出一根指頭,輕輕摩挲她的唇角,吐出的氣息中還有香甜醉人的酒氣,輕輕地撲過來,“那要是這樣呢?”
他捏着她下巴的手猛地往前一拉,她的唇撞上他的,柔軟和冰涼相接觸相碰撞,像是熱飲中忽然被投入冰塊,一部分瞬間蒸發,一部分慢慢融化。
她又一次喘不過氣來了,臉頰紅透,睜開眼“嗚嗚”地求助,想要他放開自己,放過自己。
她甚至不會呼吸了,她好像真的快憋死了。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沈奚铎才緩緩松開了她的唇,兩人目光相對,吐息相合,臉上因同一件事泛上紅暈,諾大的客廳好像只縮小到了兩人周邊,狹小的空間裏,他們的呼吸急促,因呼吸而身體上下起伏,衣料摩擦的聲音不斷傳來。
他們剛剛做了什麽?
這是現在兩人能做的嗎?
她大口呼吸着,猛地反應過來剛才兩人做了什麽,吓了一跳,忙從他身上翻了下來,仍喘着粗氣,難以置信地看着仍躺在沙發上的沈奚铎。
“你做什麽?”
他目光淡然,似乎剛才只是做了件習以為常的小事。
“這樣呢?喘得上氣嗎?”
萬晰覺得他瘋了,要麽是自己瘋了。
不然她怎麽會忘了反抗,甚至差點...差點就融入剛才的氣氛裏,幸好他及時松開她。
上頭。
她此時此刻竟然覺得喝醉了的是自己。
她忽然想起什麽,“沈奚铎,你沒喝醉。”
他笑,“是。”
他坐起來,手拿起桌上的那個小罐,掂了掂又放回去,“就這麽點酒,我至于麽?”他的無賴寫在臉上,“我在你心裏,喝這麽點就不行?”
她目光潋滟,眸中的窘迫無措快溢出來,顯然是沒有猜到他會來這麽一出。她臉頰上微微泛紅,一直紅到耳尖,和她頸間雪白細嫩的肌膚相襯,在暧昧的燈光下,局促的空間裏平添了幾分迷人的妩媚。
他站起來,高大的身軀覆蓋住她,一種無形的壓迫感從兩人之間湧上來。
她往後一到,雙腿抵在了茶幾上。
無路可退,她被他圍追堵截。
“我要是這麽廢物,當時怎麽給你擋酒的?”
53.
他這話說得不疾不徐,抱着胳膊擋在她的面前,屋裏的燈光本來就昏黃暗淡,他又覆在她頭上,她的視線之內是一片近距離的狹小空間,背後是一室混沌的暧昧。
她處在兩者之間,不知所措,無法前進也沒路退縮。
她吞咽了一口,試圖岔開話題,“其實雪碧也很好喝,我冰箱裏有,去給你拿哈。”
她話沒說完就伸出了一只試探的腳,沈奚铎眼尖,一下子就發現了,垂着眸随意地一伸腿擋住了她,又居高臨下看向她,“萬晰。”
“我本來覺得,有的事情需要順其自然,不到時候就是不到時候,總不能拔苗助長,”他歪了歪頭,姿勢極為散漫,“不過現在既然已經知道我們兩個之間的誤會在哪裏,還是直說比較好。”
萬晰連番幾次想臨陣脫逃都被他壓制,心裏不甘心,嘴上也不肯服輸,“咱們有什麽誤會?話是你親口說的,我親耳聽見的。”
她還就不信了,這能誤會到哪裏去?
沈奚铎猜到她沒這耐性,也沒想多耗。
“你只聽到我那樣說,萬晰,你覺得我為什麽那樣說?”
要是說起這個,萬晰可就有理了。
她擡起頭,直直看向他,“因為你就是那樣想的啊,我們在一起...哦不,我們那不叫在一起。我們當時約定的時候就心知肚明,這是一場以分手為目的的戀愛。你為什麽這樣說?因為快到年底了,因為我們約定的時間快到了,因為你根本沒有你表現出來的那麽喜歡我。”
她噼裏啪啦地說了一通,似乎把這幾天壓在心裏的委屈憋屈全釋放出來了,心裏通暢了幾分,也期待着他的回答。
他輕笑,對她的反擊似乎毫不在意,十分有信心的樣子。
“萬晰,我遠比你能體會到的要喜歡你,你每次看到的驚喜,哪個不是我精心準備過的?”他問。
萬晰被他問住了,話确實是這麽說的。他确實做的很好,內斂又主動,鎮靜又熱情,他是無論何時,從小到大都能撥動她心弦的那個人,不僅是因為他的外在或背景,更是因為他這個人本身就是于她來說最合适最完美的存在。
每一個地方,每一個點,每一件事,都是她滿意的模樣。
可她究竟為什麽覺得他不夠喜歡她?
哦,是因為那句話,更是因為那次在他的房間裏,他推開了她的手。
她抿抿唇,“你喜歡我,上次在你房間裏,你還要推開我。”
她那次真的好傷心,比中學時代被他直接拒絕還要難過。
小時候的拒絕,并不是與愛情相關,更多的是不懂事的孩子之間的玩鬧,青春年少的懵懂,她從來沒得到過他的給予或是關照,自然也不會覺得被拒絕有多麽奇怪。傷心歸傷心,誰也不會去升華它。
可這次不一樣,她已然體會過他的溫柔缱绻,他的體貼周到,他的用心細致,她在心裏默認,這些都是屬于她自己的,可她為自己搭建的世界在那一天轟然倒塌,這個世界親口告訴她,這一切都是假的。
這比被直接拒絕更難接受。
她倔強地看向沈奚铎,她要一個回答。
沈奚铎也回望着她,想着那晚的點滴。
“我會那樣,不是因為不夠喜歡,恰恰是因為太過喜歡。我怕我對你來說不過是一個禮物,我對你的好,幾乎沒有過對等的回報,這讓我覺得自己在你的眼裏就只是一件物品,物品怎麽會有回報?”他自嘲一笑,“給我換包裝紙麽?”
他一頓,又說,“在我的角度,是你不夠喜歡我,我怕兩敗俱傷,所以才會推開你,所以才一時不清醒,說了那樣的話。”
他之前對她所做過的一切都是沒有摻雜過半點虛假的,也是只給她一個人的,現在他為了挽回她的信任和依賴,更是掏心掏肺地把自己的所有情緒攤開在她面前。
他這二十幾年,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麽狼狽過,也沒像今天這麽痛快過。
他微微俯下身,雙手搭到她的肩膀上,額頭抵上她的額頭,極近地望進她眼裏,不放過她眼裏任何一絲湧動。
萬晰不太習慣他一下子湊這麽近,卻并不排斥,反而覺得心裏一股暖流湧上來,沖擊得她四肢松散,頭腦一半昏沉一半清醒,一半細細思索着他話裏的深意,一半沉浸在了這模糊不清的深意之中。
“那...那你說,你只是在等一個和我在一起的時機是麽?你口中的時機,到底是什麽?”
“是我想等你,等到我覺得你也像我喜歡你這樣,喜歡我的那一天。可我卻發現,我不把這一點說出來,我就永遠都等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