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VIP]
第33章 [VIP]
她慌亂地垂下眸,“好吃嗎?”
她手仍橫在那,他說好吃,然後低下頭又吃了一塊。
她想起了兩人在桓城的時候,也是這樣,她拿着串串喂他,明明是情侶之間做的,這樣親密的事情,他們卻也做了。
萬晰吃掉了簽上的最後一塊甜不辣,不禁開始揣度他的想法。
他也會這樣想嗎?也會覺得兩人是在做超出兩人關系的事嗎?可他為什麽這樣坦然地接受着,好像完全不覺得突兀一樣。
還是說,他覺得很正常,只有她自己想這麽多?有可能,畢竟美國的民風,應該要開放一些吧。
她深吸口氣,試圖不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把桶往他懷裏一塞,不伺候了,自己端起辣炒米粉,掩飾性地吃了起來,嗦了幾口之後才擡起頭來多餘地提醒了句,“自己拿着吃吧哈。”
他說,“萬晰,我病了。”
萬晰說,“我知道。”
他說,“我剛剛在咳嗽。”
她說,“我聽到了。”
沈奚铎耐不住她這樣的态度,把桶放在了防水桌布上,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不耐煩,“萬晰,你忘了我當時怎麽照顧你的了麽?”
她仔細回想了一下,随後慢騰騰站起身來,“那...那我也去給你倒杯水。”
“不用,”他開口制止她,語氣中竟有些失望和委屈,“我的意思,不是讓你做我做過的,你不明白嗎?”
萬晰停下腳步,他繼續說,“我只是想讓你也有我那份心思,”他擡起頭仰視着他,從萬晰的角度,竟然看出他清冷的表情中夾雜着幾分沮喪,“萬晰,你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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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說,她其實是有的,只是她不确定他需不需要。
可她說不出口,即使他這樣問出來了,她仍然心裏有塊石頭堵着,讓她不能大大方方地向他敞開自己。
說白了,她潛意識裏一直覺得,他是不需要的。
可他問了,他已經問出來了!她心裏有個聲音吶喊着嘶吼着告訴她,他已經問出來了,這說明,他或許是需要的!
她回憶着他對待自己的點點滴滴,模仿着他的影子,關切地看向他,蹲下身子與他平視,語氣緩慢,溫和,像極了他平視說話的樣子。
“我有的,只是我不知道怎麽做,”她問,“你看,我連你家衛生間在哪,廚房在哪都不知道,”她忽然想起,他當時照顧她的時候,好像也不知道這些,她又補充道,“我自己去找找,但是我有的,我真的有。”
他看上去明明和平時一樣的,下颌角棱角分明,桃花眼微垂着眸,高挺的鼻梁在臉上打出一側陰影,碎發垂在耳邊。
可萬晰總覺得他此刻有種頹然的美,還有些...楚楚可憐。
他說,“好。”
萬晰拿出幾分自己是這家主人的氣勢,翻牆倒櫃找了三個房間,終于找到了大箱子藥片。好在她多少有些自己獨立生活的經驗,沈奚铎也只是普通的小感冒,藥并不難挑。她找了包顆粒,和兩盒膠囊,拿到客廳放在毯子邊的茶幾上,又拿起他的水杯去接了杯溫水。
她來回地跑了幾趟,又拿了個杯子把顆粒沖泡好,才又坐回毯子上,端着沖劑遞到他嘴邊,哄小孩子似的,“來張嘴嗷,啊——”
沈奚铎看着她輕笑,随後真的乖乖張開了嘴,借着她的手喝了沖劑。
她心裏的慈愛母性泛濫了,又去摳了兩粒膠囊,手斜在他嘴邊,又說,“啊——”
喂他喝完了膠囊,這個環節齊活,她喜滋滋地揚起臉,滿臉邀功的表情,“怎麽樣?還不錯吧?”
他揚揚眉,“還可以。”
她又沉思道,“來,站起來,咱們蹦噠蹦噠,你動換動換就好得快。”
他确實跟着站了起來,旋即卻彎腰把桌布上的東西收了起來,吃的基本上都被萬晰吃得差不多了,他把桌布四個角拉到一塊提起來,直接扔進了門口處的垃圾桶,又轉回毯子上,看向愣在原地的萬晰。
“做家務算麽?”
她支支吾吾,“你...你怎麽把活全幹了,我都沒什麽好做的了。”
他低低一笑,“這些都不需要你做,我又不是不會。”他目光越過她的肩膀看向她身後的電視,“電影快結束了。”
萬晰聞言轉過頭去,進度條只剩了十分鐘。
她看着電影剩下的畫面,這時才想起來,這部電影她是看過的。
《初戀50次》,女主每天醒過來,都會忘記之前發生的一切,也會忘記她愛過的男主,對她來說,每一天都是同一天,她的記憶永遠停留在那一天。男主想讓她面對自己的病情,也不想讓她将自己視為陌生人,于是錄了兩人在一起的每一天,每天都會在她醒來時放給她,讓她在短暫的一天記憶中,去體會男主角日複一日積累起的愛。
電影結束,沈奚铎關掉了電視,将遙控器放回茶幾上,語氣淡淡,“看過麽?”
她點點頭,又聽到他說,“我覺得這部影片最打動我的不是男主角,而是女主角的父親和哥哥所做的一切。為了讓她不知道自己的記憶出現錯亂,把每天都僞裝成同一天,甘願放棄自己,去陪她過重複的生活。每天把她的隐形眼鏡護理液加到那一天的高度,看重複的球賽,把牆壁刷成同樣的圖案,”他看向萬晰,“這些細節才打動人,也是最容易被忽略的。”
萬晰心頭一跳,睫毛輕動了幾下擡眸看向他,他眼裏是她看不懂的深邃,像叢林深處看不清的荊棘,又像是引人下陷的沼澤。
她抿抿嘴,吞咽了一口,“對,你說的對。”
她還有一句話沒說出口,其實她覺得,他就是那樣一個細心的人,他在任何細節都做得完美得超乎她想象。
可不知道為什麽,這句誇獎,她此刻只想埋在心裏。
他卻好像看出了她的想法似的,垂眸輕笑,“晚安。”
——
一想到沈奚铎早上送她上班的路上總是咳嗽,萬晰在辦公室裏工作幹着都心神不寧。
她在電腦上敲幾行字,就想起昨晚她喂他吃藥的時候他的模樣,與他平時工作上表現出的殺伐果斷完全不同,甚至和他的溫和都大相徑庭,那是一種小動物露出肚皮的信任。
她總覺得...他需要她去呵護。
也不知道是誰給了她的自信,她抱起筆記本電腦,跟楠姐打了聲招呼,奔赴戰場似的毅然決然穿過樓梯,按下了通往頂樓辦公室的電梯按鈕。
她不得不承認,昨晚他的表現确實有感化到她,甚至可以沖淡她對年底到來的遺憾感。
一路順暢,沒有人攔她,她自信地敲響了他辦公室的門,等了一會裏面沒有應聲,她又等了兩秒,随後試着轉動了門把。
轉不開。
她正遲疑的時候,上次的秘書又小跑過來,“萬小姐,今天沈總又不在。”
這個“又”字用得着實是有些靈性,她一共就來找過他兩次,他都剛好不在呢。
她一怔,随後有些失望,他去了哪裏,在做些什麽,她從來都不會知道,甚至每次都要從別人的嘴裏聽來,這樣想想,兩人其實也挺生疏的呢。
不找了不找了,她才不上趕着去照顧他呢。
她讪讪笑了笑,退到電梯門口按了按鈕,沒一會電梯門打開,她低着頭剛要踏進去,就聽到頭頂上傳來熟悉的聲音。
“你來做什麽?”
萬晰:?
她擡起頭看着忽然出現的沈奚铎,手裏提了個透明塑料袋,她定睛一看,裏面是幾盒感冒藥。
“你去買感冒藥啦?”
他點點頭。
她十分順手地把袋子接過來,原路返回,反客為主帶着他往他的辦公室走,邊走邊說,“哎我跟你講啊,我認真想過了,這種時候我怎麽能扔下你不管呢?上次你來家裏找我,這次我來辦公室找你,怎麽樣,是不是很有誠意?”
她驕傲地朝他擡了擡下巴,仿佛在說,“怎麽樣,讓你說我沒那個心,你現在看我有沒有?”
他在辦公室門口處站定,突然把頭轉到另一邊,輕掩着嘴咳嗽幾聲,卻越咳越厲害,萬晰急了,想讓他快進辦公室裏喝口水,再把藥吃了。
她手在他背上順了兩下,“辦公室鑰匙在哪?”
都怪這該死的設計,只有辦公室裏有人的時候,才能用密碼打開,所以現在沈奚铎鎖了門,密碼也不能用了。
他百咳之中抽空敷衍她,簡短急促地回了倆字,“口袋。”
她點點頭,将魔爪伸向他的襯衣口袋——在他胸口處。
她摸得很小心,盡量不去碰到他,可是口袋這地方空就那麽大,難免還是要肌膚相觸的,手指邊上就是他結實的肌膚,就算不直接接觸到,他身上的溫度也隔空傳過來。
摸了幾下沒摸到,她就也不裝矜持了,大膽地在他口袋裏劃拉幾下,摸空後失望地抽出了手,“沒有啊。”
他剛想說什麽,随後又是一陣咳嗽,她靈機一動——沒準兒在褲兜裏呢?
她吞咽了一口,手朝下伸過去,眼疾手快伸進他的西服褲口袋,在順滑的布料中摸索前行,同時也盡量不去碰到他大腿的肌膚,幾秒後終于摸到了一個鑰匙形狀的東西。
她內心狂喜,攥住那個物件就往外掏,卻一個不留神讓它滑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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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出了口氣,又把手伸進去摸了兩下,絲毫沒有意識到頭頂上沈奚铎的咳嗽聲早已經停了。
她的手在他褲子的布料上胡亂摸索,一層薄薄的布料之外,她的手指像一尾魚,看不清眼前的屏障,試圖沖破魚缸,柔軟的身體在狹小的水流中探索着。
魚缸外是大海,海下是蓄勢待發的海嘯。
而魚的主人對此一無所知,摸到鑰匙後就喜滋滋想拿出來去開門,将手抽出來後卻驀然被人攥住了手腕。
她擡頭看過去,沈奚铎早已停止了咳嗽,低着頭看向她,眼神幽谧,像深海中游走的猛獸,也像纏繞住觸手的海藻,望向她時,她覺得自己仿佛被他的目光一圈圈纏繞起來,置身深海,被一寸寸拉入海底無盡的深淵。
她一哆嗦,“...咋了?”随後擡擡手腕,晃晃手裏的鑰匙,“我給你開門,然後才能喝藥呢。”
她的心裏敲起小鼓,他怎麽這個眼神?難道她哪裏做的不對嗎?
不能夠啊!她自認為找鑰匙找得挺快的,很大程度上節約了他的時間,不然等他咳嗽完再找鑰匙開門,不就浪費了他人生中寶貴的幾秒鐘嗎?
他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收斂了眸色,松開了她的手腕,揚揚下巴,聲音有些沙啞低沉,夾雜着幾分她從沒聽過的隐忍,“開門。”
不知道為什麽,萬晰總覺得他眼神格外不對勁,但已經得了令,她慌忙地轉過身開門,手上的動作急,好幾次都沒能插進鑰匙孔。
門終于被打開,她十分自覺地接過沈奚铎手裏的藥袋子,大步朝前走,心裏早就計劃好了——她先去他辦公桌上把藥放下,再順手拿着水杯去飲水機接杯溫水,回來給他喝藥。
完美。
身後“啪”的一聲關門聲更像是她前進的號角,她雄赳赳氣昂昂地剛走出去兩步,被沈奚铎一把揪着後領子拽了回來,被他拎着一個轉身面對面貼上了他的胸膛。
她沒站穩,一下子撞在他身上,皺着眉揉了揉鼻子,睜開眼後入目的是他黑色西服的領口。
他白皙的皮膚和黑衣形成了極其鮮明的對比,突出的鎖骨就橫在萬晰的眼前,他似乎處處都生得完美無瑕,像是值得陳列在美術館裏的藝術品。
她吞咽了一口,幹巴巴地問,“...怎麽了啊?”
他的鼻息在她頭頂上,擡起一只手繞起她耳邊的一縷卷發,手指在她的發絲間纏繞拉扯。
“誰讓你亂摸的?”
萬晰渾然不知,語氣理直氣壯:“你啊,你告訴我鑰匙在口袋裏,你又在咳嗽,所以我就自己找啊。”
她坦承地望向沈奚铎的眼睛裏,兩人的眸色一亮一暗,對比之下,反而是沈奚铎該心虛。
他阖上眸子深吸了口氣,片刻睜開眼睛越過她的頭頂看向辦公室那邊的落地窗,松開了纏繞在她發絲間的手指,半晌平穩了氣息,“去接水吧。”
他前後兩句話的語氣差距太大,這下反倒是萬晰沒反應過來,“啊?”
他似乎不想多說,自顧自地繞過她,走到辦公桌後的椅子邊,一手拉開座椅,語氣漫不經心,“不是說不能扔下我不管麽?”他坐進椅子,擡眸看她,“開始吧。”
萬晰怔了片刻,就立馬按着剛才自己的計劃做了起來,拆藥,接水,來回幾趟動作一氣呵成,她把水杯捧在手裏遞給沈奚铎,又把藥片放他另一手心裏,眼神懇切,甚至鼓勵似的點了點頭。
像一位母親哄騙兒子喝苦藥汁。
喝過了藥,沈奚铎當然是有很多工作要處理的,但萬晰既然下定決心要來照顧他,也不會輕易離開,她找門外的秘書要了個高度差不多的椅子搬到沈奚铎邊上,“哐”地一聲放下,把筆記本電腦放在他長桌的另一邊啪地一開,轉頭看向沈奚铎,一臉真誠。
“我今天就在這兒了,你給我當過一晚上爸爸,滴水之恩,湧泉相報,”她拍拍沈奚铎的肩膀,眼神像是英勇就義的烈士,堅毅而又正直,“我給你當一天媽。”
辦公室內恢複了安靜平和,兩人在同一張辦公桌上各占一角,互不言語,做着自己的工作,仿佛這才是正常的模樣。
半晌,沈奚铎翻了翻桌上的文件,轉頭問她,“剛才放在這的報價單,看到了麽?”
萬晰一怔,“哦哦哦,看到了,我剛才還仔細看了幾眼,沒怎麽看懂。”
“不是這個意思,”他失笑,“現在在哪,我要用。”
她臉上的微笑凝固了。
在哪?啊...這...
她最愛順手做的就是看完的東西随手一放了,自己以為就放在手邊,想用的時候就能拿到,實則根本記不住放到哪了,每次要用都得找個好一會。
她沉默了兩秒鐘,故作鎮靜地說,“別急,我給你找找。”
她氣吞山河之勢劃拉起了桌上的文件,又擡起筆記本看了看下面,拉開自己根本沒動過的抽屜看了兩眼,又俯身看了看桌子底下,最後黔驢技窮,無路可走,為了佯裝自己還在找,她打開了桌上的一本英文小說原着,翻動了兩頁。
...找到了。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她自己都不知道這張紙是怎麽被她夾在這本書裏的,當她看到這張報價單的一刻,她把這歸結為超自然事件。
她表情輕松地把報價單拿了出來,一甩手腕遞給沈奚铎,給了他一個自信的眼神,“你看,人還是得多讀書,書中自有報價單。”
沈奚铎輕笑着接過,卻因為角度問題,加上萬晰甩手的動作,一個不注意被紙的邊角劃到了手指,一道血痕立馬出現在他的指腹上,絲絲地滲出了血跡。
她的笑容逐漸消失,換上了一副凝重的表情,她把報價單放在沈奚铎面前的桌面上,又伸出雙手平整了一下,慢悠悠擡眸說,“可能...這就是知識的力量吧?”
兩人在沉默中對視數秒,萬晰敗下陣來,為了掩飾自己的慌亂拉開了抽屜,一邊嘟囔,“創可貼呢創可貼呢?”
沈奚铎無奈地嘆了口氣,拉開了自己面前的抽屜,拿出創可貼遞給她,“在這。”
萬晰此刻真的懷疑,自己在他的眼裏可能成了一個幹啥啥不行的啥b。
別問,問就是尴尬。
她接過創可貼,把兩頭剪了一下,穩固地貼在他手指腹上的傷口處,臨結束又吹了口氣,擡起頭來笑眼彎彎,“仙女給你吹了口氣,明天就能好!”
他輕笑了聲,并沒有抽回手,她雙手還捏着他的手掌,觸碰之間熱度傳遞,她從他手掌的血管中感受到了他的心跳,血液傳遍他的全身,也順着兩人相觸的手指間傳到她的身上,兩人的心在這一刻同頻跳動,血管下不只是他的心跳,也是她的。
半晌她才收回了手,回想起自己剛才說了什麽幼稚的傻話,臉上的表情多少有些不自然,她扭過頭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為了掩飾自己,生硬地加了句,“要是沒好只能說明你手不行。”
他輕笑着附和,“也可能是創可貼不行。”
反正不是她的問題。
他垂下眸,看着手上包裹嚴實的創可貼,嘴角揚起的笑就沒下去過。
他說,“不能碰水吧?”
她點點頭,“當然了,”随後忽然腦子裏閃過一道閃電,她猛地擡起頭看向他,愣了半晌,“...那你就先別洗澡了。”
他掀起眼皮,眼中淡然無波,一雙黑瞳卻緊盯着她,萬晰看不懂他的表情,也聽不出他的話音裏的深意。
他故意拖長了音調,一副慵懶随意的模樣,一字一句說,“那怎麽行呢——”
——
萬晰故意不去想這件事,直到兩人回了家。
沈奚铎每晚回來都會先去洗澡,可今天卻只是坐進客廳的沙發裏,高大的身軀在客廳裏打出一道陰影,屋裏還沒開燈,他像是暗處尊貴的王者,随意一坐就散發出矜貴優雅的氣質,一雙黑眸在昏暗中慵懶地擡起,他單手送了送領口的領帶,目光一直放在跟在他身後剛進門的萬晰身上。
萬晰在門口換好了鞋,一擡頭看到坐在沙發上的沈奚铎。
她一怔,“你幹嘛呢?”她走過去拽了拽他胳膊,“你換身衣服,剛從外面回來,別把沙發坐髒了哈。”
她說完就轉身去接水,蹲在飲水機前面還在不停嘟囔,“秋天風大,風一吹呼呼的身上全是土,你學學我啊,我就不往沙發上坐...”
她拿着水杯站起來剛要轉身,嘴裏的話被她咽了回去。
沈奚铎已經不知道什麽時候站起身來走了過去,把她擋在自己和牆壁之間,擡手晃了晃手上的創可貼,語氣悠長緩慢。
“好想洗澡啊。”
他把手指放到眼前翻來覆去看了兩眼,目光中滿是可惜和感嘆。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這雙手被廢了再也不能用了呢。
她喝了口水壓壓驚,反手把水杯放在飲水機上,毫不留情地戳穿他,“那你就洗啊,就你這點傷口,可能現在都已經好了,你聽過一個笑話不?”
她往邊上走了一步,給自己争取了一塊寬敞的地板,開始了表演。
她手舞足蹈,模仿着語氣,“就是一個人受傷了去看醫生,醫生說哎呀,幸好你來得早啊,你要是再晚點來,這傷口都愈合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笑了一會,問他,“這不會是以你為原型吧?”
問完,她又笑了會,沈奚铎卻面色淡淡,除了眼底有一絲笑意,幾乎看不出來。
她又想起了一句話——“我們受過專業訓練,無論多麽好笑都不會笑。”
她剛收住的笑意又一個沒忍住噴發出來,幸好她又及時收住,看向沈奚铎。
“我沒別的意思哈,沒有笑話你的意思,就是覺得你想洗就洗。”
沈奚铎垂下眸子,開始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我搜過了,傷口還沒完全愈合的時候碰水會滋生大量細菌,導致傷口腐爛,嚴重了會威脅人的生命。”
萬晰沉默了一會,“...百度搜的吧?”
她認栽了,“行吧,那你說想怎麽着吧,又想洗澡,又不能碰水,合着還得我給你洗呗?”
他似乎在思考,“既然你這麽說,那也行。”
萬晰:......
萬晰剛才一副毫不在意愛咋咋地的模樣,真的跟他進了浴室就完全慌神了。
不是吧不是吧,不會真的要她親自上手給他洗吧?
她眼睜睜看着他擡起那只所謂“受傷”的手,彎着指頭勾了兩下西服領子,又垂下手,語氣嚣張又無賴,“結不開啊。”
...你這樣能結開可就怪了。
作者有話說:
沈總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