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 想, 我就幫你奪下太子之位。不想,我就帶你回去,繼續安穩做咱們受盡萬千寵愛的掖揉王後。”
拓跋泓說這話時, 語氣篤定, 眼神極亮, 顯得十分自信, 就好像, 只要明珩點頭,明天這安陵的太子之位就将是他的囊中之物一般。
事實上, 明珩也絲毫不懷疑拓跋泓的能力,他既然開口了,就表示一定會做到。
然而面對這個歷來被皇家子嗣争得頭破血流的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位置,明珩卻幾乎連猶豫都沒有, 便斬釘截鐵地拒絕道:“我不想,一點都不想這個位置。”
拓跋泓低下頭輕輕笑了笑,對這個回答似乎一點都不意外。笑夠了,他又點點頭,愉悅道:“好,你若不稀罕, 那咱們就不要了,等此間事了,我便帶你會草原,做咱們安安穩穩的掖揉王後。
平時在只有兩個人的私下裏, 拓跋泓也經常打趣地叫他為王後, 明珩從一開始抗拒到現在已經麻木了,聽他這麽說也不生氣,反而覺得好笑, 于是一時沒忍住便噗嗤笑出了聲。
拓跋泓也跟着揚起了嘴角,望着明珩的眼神溫柔似水。
明珩屈起食指親昵地刮了刮他的鼻子,眼底是盛滿縱容的寵溺笑意。
車子進入京都城內後又往城西行駛了一段距離才停下來。
烏蒙下了馬車,告訴車裏的兩人已經到目的地了。明珩掀開簾子,一擡頭就看見了眼前熟悉的紅木大門,以及那個刻着“景和園”三個字的熟悉門匾,一時間感慨萬千。
上一次來這裏,他還是客人的身份,如今卻已然成為了這個宅子的半個主人。
拓跋泓坐了半個多月的馬車,都快坐散架了,就盼着能快點到家下地活動活動,見明珩遲遲不下車就拍了拍他的肩膀,問:“到家了,怎麽不下去?”
“哦。”明珩收起思緒下了車,又把拓跋泓也扶了出來。
如今的拓跋泓依然是一副女人的樣子,一頭微微卷曲的長發盤成了發髻,身上的羅裙特意選擇了比較素雅的顏色,外面罩了一件薄薄的紗衣,圓滾滾的肚子在紗衣裏若隐若現。
這副模樣的拓跋泓明珩已經看了一路了,可就是感覺怎麽看都看不夠似的,扶人下馬車時一雙眼睛就跟黏在對方身上似的,撕都撕不下來。
拓跋泓扯了扯身上的羅裙,笑着打趣:“原來你喜歡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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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珩尴尬地扭過頭,有些不好意思。其實他也不是喜好特別,而且也不是喜歡這張易容後假臉,只是如今拓跋泓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懷孕了的緣故,整個人仿似都沉澱了下來,少了幾分熱烈張揚,多了份溫柔沉靜。這種新奇的轉變讓明珩感到新奇,愈發讓他挪不開眼。
拓跋泓也不是不知道他的心思,不僅知道,而且還經常在明珩看向自己的時候“不經意間”就露出那副他所喜愛的模樣。每每看到明珩望向自己時那近乎癡迷的目光,他的心裏就比打了個一場勝戰還要開心。
他們此行是臨時決定進京,因此并沒有提前通知府裏的人。
景和園的老管家曾是賀家的下人。賀老将軍帶着家眷駐守西北時,老管家是專門照顧拓跋泓賀澤玺兄弟倆的。拓跋泓回到掖揉之後,需要一個信得過的人在京都時刻關注京都的動向,于是本準備回鄉養老的老家管主動請命,成為了景和園的管家,在拓跋泓不在的時候替他守着景和園,順便每隔一段時日就用信鴿跟他彙報京都發生的事。
景和園的家仆不多,烏蒙敲了門,來開門的就是管家。老管家已年近古稀,頭發已花白,但精神矍铄,眼神清亮有神。
三人此刻都是易容的樣子,管家見門口站着三個陌生人眼神立即警惕了起來,将門打開一條縫,謹慎問:“諸位是什麽人?”
拓跋泓微微一笑,用本身的聲音喚了一聲:“李伯,是我。”
管家一愣,盯着中間那位美婦人看了又看,看了足足有三遍才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道:“少爺?!"
拓跋泓笑着點點頭。
“你、你怎麽成這樣子了?”看着一身女裝的自家小少年,老管家感覺受到了極大的沖擊。
拓跋泓苦笑道:“這事說來話長,進去再說。”
管家這才回過神來,趕忙拉開大門:“對對對,進來再說。”
拓跋泓突然進京的事,管家并未在府裏大肆宣揚,這也是拓跋泓的意思。他們此行并不準備以真面目現身,因為是暗中觀察,因此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于是連府裏的下人也沒告訴,對外只說是管家的侄孫女兒帶着丈夫來探親,而明珩自然是那個侄孫女婿,烏蒙則是兩人的随從。
如此一來,明珩的身份也就藏不住了。
明珩一直走在拓跋泓的身邊,沒有錯過拓跋泓在介紹自己時,管家眼中一閃而過的驚訝與警惕。那打量的目光讓他有些不自在,但也并不生氣。作為一位嫁過去的聯姻皇子,他在大部分拓跋泓身邊的人的眼裏也算不得是自己人。
老管家也不知是眼神不太好,還是看到拓跋泓太開心了,一直沒有注意到拓跋泓的肚子,把人帶到卧房安頓好後就跑出去命廚房準備接風宴去了。
烏蒙放下兩人的行李後也回了隔壁房間稍作休整。拓跋泓剛坐下喝了杯茶就被明珩摁倒了床上休息了。
拓跋泓皺起了一張臉,悶悶不樂道:“躺了半個多月都要躺散架了啊,我要下地活動活動。”
“活動什麽活動,”明珩瞪了他一眼,“你現在肚子裏可揣着兩個孩子呢,一定要小心再小心,沒我的允許不能下床。”
拓跋泓睜圓了眼睛回瞪他:“難不成你要讓我躺到孩子落地。”
“也不是不行。”明珩幫拓跋泓脫下了外衣,塞進了被窩裏,又起身在一旁的水盆邊弄了條擰幹的濕帕子給他擦風塵仆仆的臉。
拓跋泓攤着手一副大爺模樣,閉着眼睛吩咐:“我要洗澡。”
“好,我讓人去擡熱水。”明珩給他擦臉的動作溫柔又仔細,仔仔細細擦完了一遍,他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頰,出門去喊人擡熱水了。
正好這時管家從廚房回來,明珩便叫住他:“李伯,拓跋泓要洗澡,麻煩讓人擡一桶熱水進來。”
“好、好的。殿、殿下。”管家面對明珩還有些不自在,雖然知道少爺肯帶他來這裏就說明是無比信任他,已經把一切都告訴了他,但再怎麽說他也是安陵的六皇子,這尴尬的身份總是讓他無法向對待拓跋泓那般對待他。
明珩也不在意,吩咐完事就回了屋。
拓跋泓已經睡着了,頭發的發髻被拆了下來,四散在枕頭上,還有一绺粘在了臉頰上,随着淺淺的呼吸一晃一搖的。
明珩無聲輕笑,放輕腳步走到床邊坐了下來,伸手輕輕弗開了拓跋泓臉上的頭發,露出一張清麗柔和的臉。
為了符合安陵女子的外貌特征,拓跋泓用特殊的膏體将過于挺翹的鼻子填平了一些,本來尖尖的下巴也弄成了略微豐滿圓潤,樣子依然清秀可人,甚至多了幾分獨屬于女子的嬌美。
不過明珩每次看着這張臉,腦海裏浮現出來的都是拓跋泓那張刀削斧鑿一般深邃立體的俊美面容。他發現,自己還是更喜歡拓跋泓本來的樣子。
大概是因為拓跋泓的外形偏于冷硬,然而一雙眼睛卻極媚,眼角漫不經心地一挑,就好似有一雙無形的鈎子要把自己的魂都要鈎去一般。明珩愛極了這強烈的反差。
明珩想起了拓跋泓用這雙眼睛勾人的往事,雙手便不受控制地撫上了他的眼角,用指腹一寸一寸描繪過那微微上挑的眼線。
突然本應在沉睡的人扭過了臉,将他的手壓在了臉頰之下,一邊勾起嘴角無聲笑,一邊用臉頰蹭着他的手背。
明珩回過神,問:“你沒睡着?"
“原本是睡了的。”拓跋泓睜開眼睛,笑着說,“不過我在睡夢中感覺到一到熱烈的視線,似要剝開我的衣服,将我生吞活剝一般。于是我就醒了。”
明珩有些不好意思,扭臉咳嗽了一聲,心虛否認:“哪有,別瞎說。”
拓跋泓挑眉反問:“難道你不想剝開我的衣服?”
明珩也反問:“我好端端的剝你衣服做什麽?”
“哦——”拓跋泓拖着長音,點點頭,若有所思道,“原來你不想剝我衣服啊。”
明珩繃着臉點點頭,冠冕堂皇道:“那可不,我可是正經人,正經人哪能随随便便剝人衣裳啊。”
“這樣啊,”拓跋泓深以為然地點點頭,卻又突然眉眼一彎,嫣然一笑,“可我不是正經人啊,不是正經人就可以随便剝人衣裳了,對吧?”
說話的功夫,明珩只覺得胸口一涼。
低頭,只見一片白花花的胸膛。自己的衣服莫名其妙就散開了,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而腰間的白玉腰帶正在拓跋泓的指尖轉啊轉。
作者有話要說: 拓跋泓:這正經人誰愛當誰當去,反正我不當
【今天更新早吧!努力再憋個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