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姬華池見柳逸擲子在盤,眼皮連眨兩下,笑道:“漢陽君這是什麽意思,難不成……是打算棄子不下了?”
她揚頭,金鳳釵高展雙翅上垂下的流珠搖晃着發出微響,仿佛在對柳逸暗中輕嘲。
“下,當然要下。”柳逸振振道:“臣和長公主這盤棋,自然務必要下完。只是下棋之前,微臣有些話務必要向長公主說清楚。”
姬華池禁不住悄笑了下:這柳逸真是文弱,就是鐵骨铮铮說話,聲音也不大不重,細細又修長,還是像是在吟詩。吟什麽?溫柔地吟關關雎鸠,或是蒹葭蒼蒼。
而且這男人、這男人就是生氣了,也只會唇角稍稍翹起罷了!
姬華池笑得用手背捂住了嘴巴。
柳逸卻是始終斂容,探臂去拾剛才被自己擲去的白子:“臣以為,長公主放心思專注于這些歪門邪道的事,倒不如多關切下我大楚,內,如何治--”柳逸以食指和中指夾住白子,伸臂下出棋盤,直接按到案的邊沿,姬華池的眼前:“外,如何張!”
一個“張”字,是柳逸唯一一次重了語氣。
姬華池也收了笑容,換成嚴肅的表情,身子也在不知不覺中坐正襟。她伸直脖頸,平視柳逸:“一則,本宮誤會了漢陽君,這裏向漢陽君賠個不是。二則,也是最重要的,漢陽君且請放心,本宮畢生願望便是天下盡}插楚旗。”這想法在姬華池心中已暗自勾勒逾十年,以致無須思索便能脫口而出:“本宮從少時便在盼,盼有一日,無論人行在何處,山、原、河、海,都只烙我一個‘楚’字。”
柳逸緊盯姬華池雙目,兩兩凝視半響,均從對方眸中證實所言不虛。
證實了眼前人與自己有相同的志向,柳逸和姬華池在同一秒閉眼,同時松了一口氣。
姬華池從碗中拈出棋子,執黑而下:“只是本宮較之漢陽君,還多了另一個貪心的願望。”
“無妨。”柳逸下一枚白子,挨在姬華池剛剛下的黑子旁邊:“只要長公主一心為我大楚,這為尊者是鳳是凰,是陰是陽,逸以為都不是大礙。”
他不用她講,直接道破她的野心。
姬華池旋即許諾:“漢陽君放心,本宮生下來便姓了一個‘姬’字,便注定大楚是我骨血。”
柳逸擡頭注視姬華池:“哪怕長公主是要坐到天下最高處,臣亦鼎力相助,不生二心。”
Advertisement
他答應幫她逆矩而行,破天辟地女子登基。
“哈哈哈哈!”殿外晚春的煦風垂柳,殿內的姬華池歡心笑出聲來。
“砰!”一把銀斧直接從殿外甩進來,擲斧之人仿佛有無窮驚人的臂力,竟直直精準的劈在案中央。
銀斧不僅生風還帶着後勁,噼啪一響竟将木案連同棋盤一起斬成均勻兩截,白子黑子稀裏嘩啦散亂在地上,一時分不清那塊屬黑,哪塊屬白。
姬華池怒地站起來,沖疾風走近的大漢呵斥道:“息郎,你瘋了!”
剛才投擲那一斧,使出了息虎十層的力道,他走到姬華池身前,仍是禁不住紊亂的呼吸。
息虎剛剛得到消息,說姬華池屏退宮人,只同漢陽君兩人私會于殿內,綿綿一個多時辰,兩個人都不見出來。
息虎雙眼通紅,直勾勾盯着柳逸的臉龐,恨不得将這女相謀士生吞活剝。
“本宮跟漢陽君只是下棋。”姬華池忙拽住息虎,心中暗罵:這莽夫,休要壞了她的國事大計。
姬華池面上卻毫無怒氣地,溫柔地挽住息虎手臂,腦袋慢慢依偎上息虎的身軀:“息郎,你呀……”
她只音色婉轉吐兩個詞,四個字,半惱半嗔,卻又飽含了忠貞無限的柔情。
息虎聽得五覺俱軟,頃刻內疚:“我、我,華池……”
“哈哈。”柳逸突然爽朗地笑了兩聲,朝息虎拱手施禮道:“逸久聞息将軍神力,今日親見,果真如天将一般,敬仰敬仰。”柳逸又向姬華池拱手,身正言直:“長公主,臣這趟來朝,想要辦的事也都畢了,便就此告辭,歸去封城。”
“唉,漢陽君何必這麽急着走?”姬華池當即出言挽留:“漢陽君不妨再歇息一日,今夜本宮和息将軍共同設宴,再與你痛飲一回?”
柳逸搖搖頭,委婉拒絕姬華池的好意:“家有結發妻,逸切切思之,急急盼歸。”
姬華池聽得心神有幾秒恍惚,悠悠回神後,她一只玉臂還挽着息虎,另一只玉臂卻緩緩松開。
息虎的目光卻一直凝固在柳逸身上,目送這位漢陽君離殿遠去,最終望不見了。息虎方才真心笑了:終于又成為只有他跟姬華池兩人的世界。
息虎彎下腰,含住姬華池的耳垂,舌密密地舐,齒輕輕地咬:“華池,是我沖動,誤會你了,你不要怪我……”
“沒有。”姬華池深吸一口氣,耐着性子朝息虎微笑:“息郎,我怎麽會怪你呢。”
她言罷主動伸出雙臂,勾住了息虎的脖子,心底卻無根無由生出一絲無奈。
自此,長公主姬華池主政楚國。她同遠在封城的漢陽君常通書信,漢陽君柳逸遙替她出謀劃策,輔內治外,堪為長公主第一文股。天将息虎則替姬華池征伐四方,經歷大大小小兩千零一十三戰,未嘗一敗,秦韓趙聞名喪膽,皆道天将無人能擋。
五年一晃,楚國疆域驚人得擴大了一倍。
第五年,長公主下召,欲不再監國,而是登基成為正式的楚王。
一時間楚國內外皆沸,反對長公主女子為王的奏折鋪天蓋地遞上來,長公主卻全都不看不批閱,只讓奏折竹壘在殿外,不許進殿。誰知這些頑固的大臣們竟真就在殿門口壘奏折,日日數車,很快砌得比殿門還高,嚴嚴實實封堵到哪怕一絲陽光,也找不着縫隙,穿透進殿裏去。
第六日,漢陽君柳逸忽從封城親自趕來郢都,命人在殿內堆柴燃一把大火,不由分說将這些奏折全部付之一炬。
悍将柯孤雲亦在封城響應柳逸,支持擁立姬華池為君,與此同時,天将息虎也再次破秦,班師回朝……
先前以死直谏的大臣們漸漸沒了聲音,第十三日,姬華池登基為王,正式成為一國之主。
第十四日,天将息虎趕回楚宮。
……
息虎闖進正殿的時候正是午時,殿外烈日高照,殿內卻是陰涼一片,姬華池正專心致志批閱着禦案上的奏折,身後有兩名宮娥執扇為女王扇風。
姬華池聽見盔甲摩擦發出的金屬脆響,以及她熟悉的,急急快似催命的腳步聲,便擱了刀筆,擡起頭來。她望一眼息虎,平靜道:“這一仗打了兩個半月,辛苦你了。你先去歇息,等會孤去将軍府找你細談。”
“不辛苦!”息虎已經數不清自己這五年來究竟對姬華池說了多少句“不辛苦”。軍隊一進郢都,他就只馬搶先奔來楚宮,不回将軍府,哪裏都不去,只跑也似地趕來正殿。
來正殿,看她一眼,近她身前,方解兩月猶如兩年的煎熬相思。
“華池,我想你。”息虎直抒胸臆,徑直繞到案後。姬華池頓時預感到不對勁,小聲勸息虎:“息郎,大中午的,孤還在批閱奏折。”
“我忍不了。”息虎閉眼就回絕,将雙臂伸去姬華池腰間一環,一把抱住她。
姬華池朝後頭站着的宮娥使眼色,宮娥們會意,紛紛無聲從殿內退了出去,末了不忘從外反閉殿門。
殿門尚還留存着一絲縫隙沒有關攏,息虎就迫不及待将姬華池抱上禦案。姬華池皺眉,手往後探就要去收那些奏折,息虎卻不由分說将奏折刀筆統統掃到,頃刻間清出一張空無一物的禦案。
禦案上只剩下姬華池這個人。
息虎的身子壓了上去,粗糙的手掌從姬華池裙底伸進去,一鼓作氣直探到她身前,握住那兩團綿軟豐}潤拼命地揉}搓,仿佛揉}搓他日日夜夜的思念。息虎開始咬姬華池的脖頸,氣息漸漸紊亂:“華池,我想你,想你……”
姬華池頸往後仰,任由息虎吮}咬,眸光卻是清明:“息郎,你此番勝仗報的全殲,但據孤所知,實情卻并不如此?”
“是。”息虎思維有點亂,他渾身發燙,底下勃發堅}硬,哪裏還顧得上談這些,只籠統告訴姬華池:“最後有一股秦兵沒逮住,讓他們跑了!”
息虎覺着腦袋上的頭盔就點重,忙亂中摘了幾次才摘下來,随手根本不看落地方向的一抛,随頭盔抛向哪裏,反正聽見它落地咕咚咕咚。
息虎再兩手一撕,撕斷自己的盔甲,褪在一邊。
息虎動作有點大,姬華池被他帶着差點從禦案上滑下來。她不得不伸手勾住息虎的脖子,又用兩腿環緊他的腰,口中聞道:“秦兵逃了多少,中間可有主将?”
“就三百多。”息虎手抓着姬華池的裙子,也不褪,就直接掀高,掀到鎖骨,讓她的兩團雪白接觸束縛,徑直蹦出來,上下躍動,猶如白兔。
美景如斯,息虎看得胸口一熱,喉管幹澀,低低就朝那雪團上的櫻核咬了上去。
姬華池啧啧唇,息虎雙齒用得力道太大,将她的櫻核咬得有些疼。她皺眉跟他談戰事:“息郎,你下次出戰,切記敵兵一個也不能放過。”
“知道。”息虎的頭埋在姬華池兩丘間,幾近窒息。
“孤打算下個月派你征韓,北上,打韓南那一塊。”姬華池繼續跟他談。
“好。”息虎口上應好,底下一個挺身,全部埋入姬華池的濕軟中,那裏早已漣漣若泉。
姬華池整個上半身本能地往後傾:他那裏實在是太粗壯,哪怕過了五年,她還是無法完全适應它,每次第一下總要刺痛。
姬華池兩只腳踝勾起,将身子收回來,緊緊與息虎的身子相貼,兩團豐軟在他的胸膛上來回摩挲,口中道:“這次打韓南,孤計劃着……你先攻洛水,接着快兵兩路,分取開川、并川,最後兩路莪東彙合……”
息虎實在忍不住,用唇封住了姬華池的唇,他底下不斷地頂,托着姬華池的雙}臀抱起來,下下如杵搗藥般倒弄起來。
姬華池受不住,身子不停地顫,下面柔軟無力,濕漉不止:受不住,受不住,他下面實在是太大了……
她的舌亦被他的舌絞纏住,只能含糊發聲:“這一仗務必要快,疾如閃電。争取在十日內就拿下這四城,打韓國一個猝不及防。”
姬華池下面迎合着息虎起伏動作,嘴上繼續把該交待地交待完:“打完以後你先不慌撤回來,就在莪東守一段時間,出兵前孤會給你個錦囊,你打勝後拆開,依計行事。”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琳琅的地雷,破費啦╭(╯3╰)╮最近幾周公事比較忙,更得有點慢,不過放心這文九月份可以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