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進宮
風和日麗,花香襲人。
沈初水閑适地逛着後花園。
她穿着一件藕荷色繡折枝玉蘭花交領長裙,烏壓壓的黑鬓上插了一支并蒂海棠花步搖,白晢的脖子上挂着沉甸甸的藍白琉璃珠項圈,細嫩的手腕上挂了一連串五個的赤金絞絲镯子。加上修養了這麽多天,容光煥發,顧盼神飛,整個人顯得精神奕奕,生機勃勃,比之以前仿佛又貌美了幾分。
前世的風飒飒住在長江中下游某二線城市裏,受天朝房價的影響,那座城市裏最黃金地段的房價,唔,在她穿來之前,是五千三一平米。帝都的房價是多少?她不清楚,但總不會低于這個價位吧?
據目測,蒼瑜王府的後花園起碼也有數百個平米,自己身上這身行頭的價值也頗令人咂舌。
奢侈啊奢侈,腐敗啊腐敗。
穿來已有兩個月,沈初水漸漸習慣了這裏的生活,把牽挂在媽媽健康的那顆心也淡去不少。回不去了,沈初水很明白。媽媽會怎麽樣?她的銀行卡一直放在媽媽那裏,裏面還有将近一萬塊錢,醫生說媽媽的生命最多只能撐兩個月,那麽現在……也該是安穩地走了吧?
“姑娘,走了半晌了,歇息一會兒吧?”碧雲開口道。
沈初水點點頭,跟着她進了最近的涼亭。
原主身體底子并不太好,想來應該是長期憂慮,又沒把心思放在身體上的緣故。沈初水每個太陽天都會出來走走,逛逛園子,曬曬太陽,并且不挑食,蔬菜水果來者不拒,這個身體眼見着硬朗起來。
碧月很快令小丫鬟送了新鮮瓜果來,遞了一個果盤給沈初水,黃澄澄的橘瓣惹人喜愛:“姑娘,吃點橘子?”
一開始沈初水說要把水果切成小塊,橘子剝了皮一瓣瓣擺開在瑪瑙盤的時候,碧月還納悶,吃個水果用得着這麽麻煩?但是很快她就發現了好處,這樣吃起來又賞心又悅目,而且姑娘吃不下的,還可以拿下去賞給小丫鬟,因為很幹淨,大家也很樂意吃,不至于浪費。
沈初水拿着特質的碧玉牙簽戳了瓣橘子慢慢吃着,感受到來自花叢後面的強烈注視,撇了撇嘴,不以為意。
上次那事之後,蒼瑜王對外說那個丫鬟是自己平素看不慣春夏兩姨娘,故意害她們,然後畏罪自殺,怕連累家人,就嫁禍給蒼瑜王妃。為了顯示蒼瑜王府的寬懷胸襟,不追究她的罪過,給了她家人幾兩銀子,算是料理了後事。至于裝鬼的三個人,通通打了板子攆了出去。
為了彰顯王府的紀律,扣了王妃半年月例,警示下人,起模範帶頭作用。
這就跟小學生似的,一個人沒有交作業,連累着受罰的就是課代表、學習委員和班長,完全是無妄之災,十分杯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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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壞影響消了,王府裏那麽多女人的嘴巴可堵不住。每當她吃完飯出來消食散步,或者鍛煉身體的時候,一個二個的姨娘躲在遠處,朝她指指點點,叨叨叨叨,煩不勝煩。
好在她天性磊落,不在意這些細節,否則豈不是同那些內宅女子,一個個光宅鬥就要殚精竭慮,累都累死了?
“姑娘,王爺來了……”碧雲不着痕跡俯身低聲道。
沈初水微微擡頭,看着那颀長身影走近,又感受到花叢裏強烈地注視,眯了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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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沈初水将一張請柬翻來覆去看了又看,确認自己沒有認錯字,“宮宴?”
秦慕則淡淡點頭,不欲多說。
請柬上寫得清楚明了,着實沒有解釋的必要。
沈初水卻有點心潮澎湃,皇宮啊,天子居所啊,上輩子她可是連天子腳下都沒去過,這會兒竟然可以看到真正的天子了,太雞凍了,要是能拍張合照,要個簽名,該有多值錢啊!
某只完全忘記自己身份也很高貴的銀兩眼發光,面龐紅潤。
秦慕則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這幾年邀請你參加的宮宴也不少,你全都拒絕了,如今……”
“……”沈初水清咳兩聲,把請柬交給碧雲妥帖收好,重新戳着橘瓣,“王爺專程為了給我送請柬而來?”
涉及到這個話題,秦慕則也擡着手背虛咳一聲:“你……”頓了頓,還是說了出來,“文昭儀也給春桃發了一張請柬,你那天走的時候,可願意與她同坐一輛車?”
哦,原來如此。
沈初水搖頭,堅定道:“不願意。”
開玩笑,讓大老婆跟小老婆坐一輛車,然後他左擁右抱坐享齊人之福?想得倒是美哦!沒門兒!
“無妨,那便單獨給春桃一輛車。”秦慕則點頭,臉色愈發尴尬,“你……果真要去?”
沈初水狐疑地打量了下秦慕則,“王爺,我最近可沒犯什麽事兒吧?!”
秦慕則嘴唇翕動兩下,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只站起來,叩叩桌子,沉聲道:“那你別忘了。”說完,邁開步子走遠。
看着那俊挺的背影拐了彎消失了,碧月忍不住道:“王爺這是怎麽了?吞吞吐吐,奇奇怪怪的。以前可不是這個樣子的啊。”
沈初水來了興趣:“那他以前什麽樣子的?”
“以前……”碧月回想起以前秦慕則總是用那樣冷漠的眼神打量姑娘、然後面無表情地揮開姑娘的樣子,寒了寒,喃喃,“還是現在這個樣子好,以前不好。”
切,說了跟沒說一個樣兒,沈初水站起來,走到花叢邊:“熱鬧看夠了?”
藏起來的三只姨娘驚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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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進宮前五天,沈初水親自翻看原主的衣裳,打算挑一件好看的,皇宮啊,大陳的權貴中心啊,想想都很激動人心。
結果……乖乖,不翻不知道,一翻吓一跳,這個原主的衣裳也忒多了吧?本來,她只知道原主的衣物是放在單獨的一間廂房的,加上那個身份,保守估計是五十件,撐死一百件。沒想到居然……反正她數了兩個一百了,還有一大堆擺在一邊看不過來。什麽叫亂花漸欲迷人眼,什麽叫有錢人,沈初水暈了。
碧月卻憂心忡忡來了句:“這些衣裳成色有些舊了,姑娘自打進了王府,就很少買新興的服飾了。”
沉穩如碧雲也點頭:“的确如此。這些定是不能穿的。”
花了眼的沈初水:“那、那我穿什麽呀?”瞧着明明都挺好的呀……
碧雲想到什麽:“對了,還沒有看姑娘的嫁妝。太太一向細心周全,姑娘的嫁妝裏面肯定有合适的。”
于是招來白管家,領了庫房的鑰匙,幾個人到庫房翻出嫁妝單子來。
說是單子,其實可以算是一本小冊子,上面寫的蠅頭小字,密密麻麻,又是清一色的黑,沈初水沒翻兩面就覺得腦袋脹脹的,金手指這個時候完全排不上用場。
倒是碧雲、碧月姊妹倆,接過小冊子,認認真真從頭看到尾,又按照封號取出來相對應的服飾,開心的說:“太太果然神機妙算!”
沈初水:古代人太剽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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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而言之,最後沈初水在兩個強大的丫鬟幫助下,穿着不張揚但是絕對不低調的服飾,被送上了進宮的馬車。
秦慕則和她共乘一車。
至于春姨娘,則被安置在一個不顯眼的馬車裏,尾随在後。
皇宮比沈初水想象中的還要奢華,比之電視裏面的,多出幾分真正的古感,更加金碧輝煌,更加威懾人心。其實這也很正常,就像是一塊金子,剛挖出來的時候,絕對比用了幾千年要亮閃閃得多。
春桃笑吟吟上前來:“王爺,王妃。”
沈初水無視之,秦慕則微微颌首。
那邊忽然揚起一個聲音:“初水!妹夫!”
扭頭,果然是一臉陽光的沈初陵,他攙着一個貴婦,笑嘻嘻看着這邊,然後低頭跟貴婦說了兩句話,再次喊道:“初水,過來,娘有話跟你說。”
碧雲、碧月很高興:“太太!”然後小聲催促道,“姑娘,還不快過去?”跟着太太比跟着王爺好多了,起碼旁邊沒有一個看着糟心的姨娘不是?
沈初水乍然看到那個貴婦,仿佛才二三十歲,保養得當,氣質雍容,笑容謙和。不知怎的想起了現代的母親,病床上面,一臉蒼白。于是眼睛一酸,看到皇宮的興奮感驟然消散,只餘下迷惘難受,腳步踟蹰着一丁點兒也挪不動。
空蕩的手心忽然被溫暖抓住,沈初水一怔,偏過頭,只見臉繃得很緊的秦慕則拉着她的手,臉頰可疑地發紅,帶着她往貴婦那邊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對之前的情節不滿意,大修了一遍,大家不要怪我,咳,再看一遍吧。
打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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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麽勤奮,每天吭哧吭哧地碼字,乃們……太讓人傷心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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