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79章
白天有醫援隊在, 無論在哪兒都會被一堆目光注視,稍微親密點都不行,也就夜深時分可以肆無忌憚些, 不必顧忌那麽多。葉昔言哪會聽江緒的, 托起對方就親嘴,也不嫌累, 抱住江緒就不放手了, 過了一會兒還坐在了床邊,不安分地摸江緒的衣角。
她都憋了一天了,憋得實在難受, 倒不是非要做什麽,只是從早到晚都只能遠遠地看着江緒,連好好說句話都不曾, 那滋味有夠憋屈, 搞得像兩個觸不可及的陌生人,沒有半點過深的關系。
最初認識大醫生那時候都不帶這樣的,哪有這麽生疏。
葉昔言咬了咬江緒的唇, 連着親了幾次, 不給江緒緩緩的機會,霸道得很,到後面還啃了口江緒的鎖骨。
也不是啃, 是用牙尖碰碰。
江緒在外自持高冷了一天, 這時候亦軟乎下來了,縱容她随便幹嘛, 還摸摸她的後腦勺, 一只手穿過她的頭發,輕聲問:“怎麽了?”
“沒, ”葉昔言回道,“就抱抱你。”
江緒低頭,指尖觸挨她的嘴角,知道這是給悶出來的,安撫道:“委屈昔言了。”
“不委屈,沒有委屈。”葉昔言說,“有點急而已。”
“急什麽?”
“看得我着急。”
江緒問:“因為那些人?”
葉昔言說:“他們好煩,老是圍着你轉。”
江緒說:“有很多事要忙。”
“我知道。”葉昔言揉她的腰側,“我就說說,你忙你的就是了。”
江緒低下來堵這人的唇,撫慰地親吻。
沒多久,兩人倒床上。
床板較硬,底下墊的東西少,一點都不軟和,不如早先的那些住宿,甚至比不上房車的床,但這時候誰也不嬌氣,躺下了就歇歇,時而會做出親密的舉動,但不至于到最後一步。
明天一大早就得起床,今晚可不能胡來。
葉昔言壓着江緒,從額頭親到嘴巴,再到脖子,繼續慢慢往下……
江緒揚了揚頭,環住對方。
等黏乎夠了,葉昔言将江緒攏在懷裏,這裏挨一下,那裏挨一下。江緒敏感,躲又躲不開,只能任由造次了。
葉昔言不談不合時宜的話題,即使心裏對張賢明他們很不滿,一見面就不喜歡,反正就是看不過眼,不愛和那一類人接觸。她看得出來江緒也是在應付那兩位,只是裝裝樣子,可到現在還是不問緣由,等江緒覺得可以說了再說。
夜晚總是溫情,暖熱與愛意占據上頭,身體的溫度各自交換,時時刻刻都能感受到對方的存在。
江緒趴葉昔言胸口,頭發垂在她肩上,發梢時不時就在肌膚上拂動而過,癢癢的。
房間裏暗沉,這般依偎着,只依稀能瞧見對方的輪廓。葉昔言的手指在江緒勻稱清瘦的背上滑動,沿着那條脊柱溝向上走着,直到肩胛骨中間的位置,随後再向一側移動,回到前面。葉昔言柔聲問:“一直都在忙,跑來跑去的,今天累不累?”
“還好,”江緒說,随之動了下,支起上半身再壓下去,“只是開會比較多,也沒做什麽事,不累。”
“我們也幫不上忙。”葉昔言說。
“不用你幫,沒事兒就歇着。”江緒回道,一會兒呼吸微滞。
葉昔言朝被子裏縮了縮,含糊不清地說了句。
江緒問:“什麽?”
這人沒回答。
……
不知過了多久,估摸着已經十一點了。葉昔言才說:“有事別扛着,我跟李政銘、賀聿澤他們都一樣,我也能幫你。”
江緒嗯聲。
這夜葉昔言沒能在隔壁房間睡下,明早可能會有別的人過來,到時候會被發現,她淩晨那會兒離開的,沒被誰看到,很快悄摸回到自己房間。
後半夜沉寂,一切事物都籠罩在夜色當中。
翌日是晴天,但溫度依然不高,出門得穿外套,不然就涼飕飕的。
清晨,果不其然,七點出頭就有人上來找江緒,擾人清夢地敲門。彼時江緒才剛起來,簡單收拾一番就跟着出去了。是張賢明派人來喊的她,老頭兒還挺能折騰,一大早就喊魂似的指派任務了。
公益團隊起來得稍晚些,晚了半個小時。
葉昔言是最後一個到下邊集合的,不慢不緊地洗漱,悠閑得像在家裏。這算是醫援活動正式開始的第一天,晚點肯定要各種拍照取材,她都懶得打扮,洗了把臉紮上頭發就下來了,咋随心咋來。
還想着讓她當隊裏的門面呢,見這幅德行,賀姐都好笑又好氣,說:“昨晚不給你發消息了嗎,讓好好整一下,待會兒要入鏡呢,怎麽這樣就出來了?”
“正式場合還是樸素點,不能太高調。”葉昔言嘴貧。
“你就是懶,眼睛底下都青黑的,準又熬夜了。”賀姐說,趕緊拉着這不争氣的玩意兒到一邊站好,給上點底妝。
不塗口紅,只是描描眉,讓氣色看起來好點,得拿出精氣神來。葉昔言底子好,随便捯饬兩下就挺好看,濃顏系的五官太有優勢了,很是上鏡。
上午要拍一則長視頻,主要是介紹當地的基本情況,用以在網上發起募捐,葉昔言和賀姐會一同出鏡。成片會被放到本次活動的官網主頁上,算是比較正式的一個東西。
不過葉昔言能有這個機會并不是因為她那張好看的臉,而是她也給這次的醫援捐了不少錢,且是以個人的名義捐的,加上醫療物資等大概價值五百多萬。
這事起先是保密的,隊裏誰都不清楚,前天發了名單才被看到。
葉昔言這回沒匿名,不覺得有什麽,因為公益團隊裏不止她一個人這麽做,賀姐、蘇白她們也捐了,只是金額沒那麽大,但勝在心意,都是量力而為。
“江教授呢,怎麽沒看見她。”賀姐問。
“不清楚,我也沒看到,從昨天就沒見過幾面。”葉昔言說,裝得像模像樣,“估計去醫院了。”
“醫援隊事兒多,真累人。”賀姐說,“昨天就沒歇過,今天又是一堆事,壓力太大了。”
葉昔言說:“嗯。”
“還不是二院那個張主任……搞那麽多名堂,淨弄些沒必要的過場。”賀姐模棱兩可地說,聲音壓得很低,對某些人頗有微詞。
昨下午大家都還是和睦相處,經過晚飯後就變了。有的東西別人看不懂,賀姐可瞧明白了,哪能摸不清三院那邊的路子。那位張主任的發言權太大了,挺會擺譜的,會來事兒。
葉昔言不接這話,當是沒聽見。
趁着光線充足,長視頻一上午就拍好了,剩下的剪輯工作就交給齊三他們。
下午,公益團隊大部分人都去了安紮帳篷的地方,到那邊做後勤服務。接待的醫療點就設在帳篷那裏,江緒和另外幾個醫生負責坐診,簡單的檢查治療等程序就在醫院裏進行,而人民醫院做不了診治,醫生們也會給出相應的去向建議。
至于治療費用,坐診肯定免費,檢查和藥物等也是免費,包括有無醫保報銷兩種情況。當然,無醫保的居民還是極少數,如今西藏的醫保覆蓋率還是較高的。
但除了醫保等問題,另外還是有不少麻煩。由于種種複雜的因素,相當一部分中老年人對現代醫學不是很能接受,要麽就拖着不治,生死有命任其發展,要麽就求神拜佛,寄希望于心中的信仰。這些人就算被勸過來了,願意接受檢查了,得知自己生病以後,願意治療的意向不高,有的還排斥治療,認為這是冒犯。
兩邊的溝通不太順利,好在本地的小分隊和醫生能鎮住場子,還是積極地勸導,溫言細語地解釋、勸說。
葉昔言整個下午都留在帳篷那裏,沒離開過,怕起矛盾或出現意外情況。
她坐在江緒坐診的那個帳篷內守着,沒事就幫醫護人員們搬紙箱,遞水遞紙筆,還給大家送吃的,讓補充體力。
二院那邊的醫護人員們都認識她,知道她是誰。
年輕的醫護人員會喊她“昔言姐”,年長一點的則喊“葉小姐”、“葉總”。
偶爾江緒會忍不住回頭看看葉總在幹嘛,走沒走。
葉昔言樂在其中,即使不大習慣“葉總”這個稱呼。
江醫生對患者們極其有耐心,對誰都平和性子。她天生就是幹這一行的,白大褂一穿,僅是坐那兒就讓人移不開眼。
葉昔言偷摸拍了張照片,還将其設成了屏保。
照片裏江緒只是衆多人中的一員,位于中間,僅有一個背影。
醫援第一天,醫院接待了許多病人,過程還比較樂觀,起碼沒診治出嚴重的病患,基本上都是小病小痛。
江緒是從頭到尾都坐在前邊的那個,有些醫生中途還要休息一會兒,她沒有,一直都坐那裏。
臨着要結束那時候,張賢明過來了一趟,也來坐診,還挨着江緒。張主任是大忙人,幾乎一整天都在醫院裏頭,眼下可算有空了。
葉昔言擡眼就瞄見對方,見江緒旁邊的男醫生站起身讓位子就擰了擰眉頭,不太樂意張賢明坐江緒身邊。她不動聲色看着前邊,觀察對方到底要幹嘛。
然而張賢明沒幹嘛,僅是正常坐診而已,還體貼地給守在一邊的年輕醫生們講解。
又有幾個醫護人員圍了上去,湊近聽聽課。
視線被擋住,瞧不太清楚。葉昔言也起身,故意擰開瓶子喝水,随後換地方扔垃圾,往前面走近些,換個角度站着看。
偏生湊巧,這一過去就趕上了不想遇見的人。
紀存玉迎面而來,喊了聲:“葉小姐。”
葉昔言當耳朵聾了,沒應。
紀存玉也不惱,和善地問:“葉小姐怎麽還在這兒,沒回去嗎?”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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