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新婚
第四十八章
新婚
葉孤城低頭,吻了吻葉丹歌的眼睛——動作是在他身上少見的溫柔和呵護。
葉丹歌只覺得整顆心都軟了下來,卻到底又有些不甘心,咬了咬唇,瞪了他一眼,“葉孤城,你耍賴,”
話一出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竟已經啞成了這個樣子——她的嗓音和咬字本就一直帶着江南女子特有的軟糯,這時候聽起來,更是半點威勢也無,只剩下了滿滿的撒嬌和嗔怪。
葉孤城的眼底忽然間泛起了幾分笑意,手下的動作卻沒有停,在少女纖細的腰間輕輕摩挲了片刻,很快就一路暢通無阻地順勢而上,覆上了她胸前的柔軟——葉丹歌本能地輕哼一聲,額頭滿滿沁出了一層薄汗。
“丹歌,”葉孤城在她的耳邊低聲喊她,聲音甚至比她還要沙啞,“已經很晚,不要再鬧了。”
“那……”葉丹歌輕喘一聲,有些費力地側過臉看他,“不、不準把廚子辭了!”
耳邊似乎是響起了一聲滿是無奈的嘆息,随即就聽見那人低沉的聲音淡淡地應了一句“好”,葉丹歌還沒來得及松口氣,下一刻卻立時就被胸前傳來的一陣酥-麻和戰栗奪去了所有的思考能力,腦海中一片空白,下意識地擡起手,緊緊攀上了葉孤城的背。
葉丹歌已經徹底分不清自己和葉孤城到底是誰的體溫更燙些,只覺得兩人間每一次的接觸、每一個動作都讓她像是被燙到了一般有些招架不住,卻到底還是一邊輕喘着一邊抱緊了葉孤城,有些費力地睜着眼睛,認認真真地看着他……
……
長年累月養成的習慣讓葉丹歌在第二天早上依然如同往常的每一天一樣準時醒來——但和以前每一天都不同的是,這日她一睜眼,入目就是男人赤-裸結實的胸膛。
葉丹歌有些迷茫地愣了一會兒,好半天才終于反應過來自己已經成親了,仰頭去看葉孤城——他還沒有醒,眉頭舒展,看起來大概是睡得很香甜;中衣只是随意地套在身上,連衣帶都沒有系好,露出一大片胸膛……
葉丹歌低頭看了看自己——衣服也已經穿上了,只是抹胸穿得亂七八糟、歪歪扭扭的,一看就是胡亂套到身上的。
昨天白日裏就辛苦,再加上晚上那麽一折騰……實在是太累,一結束就睡着了,這大概是葉孤城後來收拾的吧?大概是也清理過了,身上很清爽,沒有出汗的黏膩感覺——葉丹歌仰頭看了他一眼,抿着唇笑了笑,小心翼翼地把葉孤城環在自己腰間的手臂輕輕擡起來,撐着床就要坐起來……
“嘶——”充斥着全身的酸軟和身-下的疼痛感讓葉丹歌立時就倒抽了一口冷氣,猝不及防下本能地手下一松,整個人又向後摔了回去,直接就撞進了一個結實溫暖的胸膛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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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丹歌撐着他的胸口稍稍側過身、探手到背後揉了揉自己被撞的有些疼的背脊,然後又回過來揉了揉自己的胳膊,一邊仰頭看葉孤城:
“我吵醒你了?”
“沒有。”葉孤城搖了搖頭,伸手貼上了葉丹歌的腰後,很是自覺地替她揉了起來,不輕不重的力道讓葉丹歌舒服得眯起了眼睛。葉孤城低頭看她一眼,摸了摸她的頭頂,攬着她又躺回了床上,拉起被子将兩人一起蓋住,聲音溫和,還帶着幾分剛睡醒時特有的沙啞:
“你昨天累了,再睡一會兒。”
“我沒事,現在好多了,剛才只是沒有一下子沒有防備,”葉丹歌蹭着他的胸口搖了搖頭,掙開他的手撐着床坐起身來,滿臉的認真,“不早了,我要起來練劍啊!”
懷裏一空、溫軟的觸覺一瞬間抽離,葉孤城幾不可見地微微皺了皺眉,坐起身來,伸手拉起被子把葉丹歌裹住,淡淡道:
“昨天——”
才剛說了兩個字,葉丹歌就像是忽然回憶起了什麽似的,臉上立時覆上了一層薄紅——葉孤城低頭看了她一眼,頓了頓,聲音裏像是多出了幾分意味不明的含義,接着道:“和平日不同,你可以再睡一會兒。”
葉丹歌忍不住紅着臉低咳了一聲,從被子裏伸出手來捋了捋自己的頭發——她身上只歪歪扭扭地穿着件抹胸,毫無遮掩的手臂襯着黑色的發絲,顯得越發瑩白。葉孤城的眼神暗了暗,正要伸手攬住她,卻見她轉過頭來看着自己,臉上的紅暈雖然還沒有褪去,神色卻是一派認真肅穆:
“昨天因為要成親沒有時間練劍,我已經歇了一天了!業精于勤荒于嬉嘛,不能再懶啦——你不是也有早起練劍的習慣嗎?也快起來,不許再睡了!”
葉丹歌一邊說着,一邊已經傾過身來伸手推他——她的腰似乎還是有些酸軟、使不上力道,才剛推了兩下,就忍不住收回了手,鼓着腮幫子使勁揉着自己的腰。
葉孤城伸手摸了摸身側的還帶着餘溫的枕頭,頭一次覺得有一個同樣習劍、愛劍、懂劍的妻子未必就完全是一件好事,卻到底還是伸了手,将葉丹歌攬進自己的懷裏,運了些內力替她按摩着——一直到葉丹歌終于心滿意足地仰頭在他臉上輕輕地親了一口、搖了搖頭,兩人這才一起下了床換衣服。
雖說是不能懈怠,不過前一天的情況确實比較特殊,葉丹歌也沒有勉強自己,把這天練劍的時間縮短了一些,結束後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和葉孤城一起去吃早飯。
陸小鳳他們的早飯都已經送去了他們各自住的院子裏,葉丹歌還心心念念着昨晚上說的廚子的事,在早飯端上桌的時候格外緊張,迫不及待地就伸筷子夾了一個小籠咬了一口,立時就被燙得直吐舌頭,臉上卻還是一片滿足——和昨天的味道一樣,廚子還在!
葉孤城似乎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側過臉來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葉丹歌這會兒卻是心情好得不得了,也顧不得燙了,三兩口就蘸着醋吃完了那個小籠,站起身來盛了碗魚片粥遞到葉孤城的跟前,認真道:
“你多吃點兒——那麽大個人了居然還只有我兩把劍那麽重,多瘦啊!”
葉孤城涼涼看她一眼,淡淡道:“那你少吃些?你胖——”
一個“胖”字還沒說完,就見葉丹歌立時回過頭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邊飛快地伸手舀了兩個馄饨到自己碗裏,護食似的用手擋住自己的碗,急急道:
“食不言——吃飯!”
話一說完就毫不猶豫地轉過身去,用自己的背影擋住葉孤城的視線——葉孤城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很是無奈地微微搖了搖頭,低頭不緊不慢地喝起了粥來。
……
運動過後的胃口總是格外好,葉丹歌心滿意足地吃完早飯,揉了揉有些圓滾滾的肚子,正打算拉着葉孤城一起去散個步消消食,才剛一出院子就恰好遇上了管家。
“城主,夫人,”管家抱着手裏的一個長長的匣子恭恭敬敬地躬身行禮,“有人來送賀禮。”
“賀禮?”葉丹歌愣了愣,下意識地擡頭去看葉孤城——她和葉孤城的朋友滿打滿算也就這麽幾個,如今全都在飛仙島,賀禮也早已全送過。可若不是朋友,誰敢貿貿然給葉孤城送禮,也不怕适得其反、反而惹他不快?
葉孤城低頭和葉丹歌對視一眼,似乎是也有些疑惑,微微皺了皺眉,冷聲問:“誰?”
“我問了,他沒回答,只說是替主人送賀禮,本該昨天就到的,但中途突遇暴雨耽擱了一天。說完放下東西就走了,”管家見葉孤城和葉丹歌都皺起了眉頭,葉孤城的臉色更是稍稍沉了些,似乎是略有責怪之意,頓了頓後,趕緊壓低了聲音解釋,“城主,那人武功極好,身上還帶着大內的腰牌,我攔不住也不敢攔啊!”
這麽說,來人當是大內高手,那麽那位送禮的主人就是小皇帝了?葉丹歌立時就是一驚,卻心念電轉、很快就又鎮定了下來——皇帝未必是個好人,但至少也不是個小心眼的人,當日既已不再追究葉孤城的事,想必也不會再糾纏不放;因為生怕動搖民心節外生枝,謀反的事處理得極其隐秘,少有人知,也就不便公然賞賜——這次派人來,應當确如來人所說是來送賀禮的。
“無妨,我知道是怎麽回事了,”葉丹歌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緣由和關節,松了口氣,溫聲安撫了管家幾句,有些好奇地看着他手裏的匣子,“這就是那人送來的賀禮嗎?”
“是。”管家應了一聲,雙手托着匣子遞了過去。
葉孤城似乎是也已經明白了前因後果,神色慢慢恢複了原先的平靜,但眉宇間的皺起卻是仍未消去,冷冷地看着那個匣子,顯然心情不僅沒有好轉,似乎還有更加不悅的趨勢。
葉丹歌卻是沒有看他,接過匣子後随手掂了掂,已經迫不及待的将它打了開來,卻立時就整個人都愣住了——
這日陽光極好,匣子剛一打開,立時就有一團光華綻放而出,耀眼得讓人不敢逼視!
“揚其華,如芙蓉始出,觀其紋,爛如列星之行,觀其光,渾渾如水之溢于塘,觀其斷,岩岩如瑣石,觀其才,煥煥如冰釋,”——葉丹歌幾乎是下意識地喃喃念出了這麽一段話,在原地僵立了好一會兒,這才終于有些艱難地移開了目光,仰起頭去看葉孤城,将這一段話的最後幾個字接了下去,“此所謂純鈎耶?”
作者有話要說:#洞房了老婆還在想着廚子##新婚第二天都不能睡個懶覺##不識趣的(情敵)小皇帝又來添堵了!#
(把妹天賦爆表的)小皇帝的腦內是這樣的:讓你們在孤家寡人面前秀恩愛!讓你們秀恩愛!口亨![火把]
城主,我已經打包快遞了一整箱蠟燭,你慢慢用!2333333333
注:最後那段話出自《越絕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