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綠沼（4）
第三章 綠沼（4）
這次就變成了是姬神愛在最前面帶路，路西澤拿着手電筒跟在她後面給她照路，然後他叫姬神愛把手電筒給百六螢，讓百六螢走在最後。百六螢一邊照着前面的路一邊揉着鼻子，心裏在暗暗抱怨姬神愛。
她真的是個沒有任何危機感，随心所欲的自我主義者。如果時光能倒流的話，他希望不要再跟她扯上什麽關系才好。
穿過一片密林後就能看到一條蜿蜒的小溪流。溪流裏礁石從生枯枝縱橫，要是不小心掉下去十有八.九要撞個頭破血流。
他們沿着小溪流的上游走去，四周越來越安靜，就連之前還能聽到山間的蟲鳴和野獸的低嗚聲也聽不見了。百莫心裏很害怕，伸手扯着百六螢的衣角緊緊地攥着不松開。
百六螢很小心地探查着前面和四周圍異樣的環境，也感受到來自百莫的恐懼。他輕聲的安慰道：“別怕，有哥哥在。”
越往上游走路越長，也不知道哪裏是個頭。手電筒的光線不足以看到整個地勢，四個人的行走有些如履薄冰。
小溪在長滿水草深處的灌木叢裏不見了，灌木叢前方不遠就有一個被亂木樹枝野草覆蓋的山洞。
為什麽說是山洞，因為幾個人走近的時候能看到被覆蓋的地方有隐隐的光亮從裏面透出來。
姬神愛站在洞口，自言自語道：“果然是在這裏。”
跟在她後面的路西澤走上前去說：“進去裏面看看是通往哪裏，如果不走就無路可走了。”
百六螢一聽，拿手電筒四處照了一下，果然不知道什麽時候起，四面居然被茂盛的山面包圍了。
剛才還沒注意到，這一注意到連回頭的路也不見，那條小溪也不見了，要是這樣的話就算裏面是怪物的洞穴也得走一趟了。
雖感到奇怪，但此時也沒有多餘的心思想。
姬神愛卻擋住想第一個進洞口的路西澤，似乎是輕嘆了一口氣說：“真是麻煩了，沒想到是這樣。”
路西澤問：“你在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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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我們看到的是幻覺，那也只能往前走了呢。”姬神愛沒有理會路西澤依舊自言自語道。
“喂，你不要擅自行動。”路西澤眼見姬神愛往洞裏鑽喊道。
姬神愛回過頭微笑道：“聽見了麽？”
聽見什麽？路西澤疑惑，卻在這一瞬間耳朵傳來遙遠而渺茫的聲音。似乎在很遠的地方傳來，又似乎近在耳邊：“回去，回去——不要來打擾我們。”
“什麽聲音？”百六螢和百莫也聽到了，奇怪地問道。在這種死寂的山林裏，聽到一種異樣的聲音，所有人都繃緊了神經。
“小心！”姬神愛不再理會他們，伸手就去掀起覆蓋在洞口的藤條，結果從洞口中發出簌簌的聲音，有東西快速地朝姬神愛刺了過來。路西澤出聲叫道，眼明手快地扯過姬神愛扒在地面上。
百六螢吓了一跳，連忙在後面擡起手電筒去照是什麽東西。燈光打在那東西後，百六螢張大了嘴巴，這是什麽東西？
粉紅色的，有細竹子那麽粗，很長，卻有些濕漉漉的感覺，好像是人的舌頭——被自己這個想法吓倒，百六螢手勁一松，手電筒掉到了地面上。
百莫一看照明的手電筒掉在了地上，什麽都看不清楚，不知道那惡心的東西去了哪裏，下意識驚叫了一聲。
本來失去方向感的那舌頭一樣的東西似乎聽到百莫的驚叫聲後往百莫這邊刺了過來。感受到有股冷風擦過，百六螢想都沒想就護到了百莫的面前。
那濕滑粘稠的東西碰到百六螢身上，百六螢打了個冷顫，那東西像靈活的蛇一樣纏住了百六螢的身上往洞裏拖。
路西澤打算跑過去救百六螢，但那東西的動作很迅速，呼啦地就越過路西澤的身邊往洞裏收了回去。
百莫叫道：“哥哥！”
路西澤側過身去追那東西和百六螢，卻發現姬神愛也不見了。他擔心百莫的情況，于是再一次折身跑到百莫身邊拉起癱軟在地的她說：“這裏太危險了，我們要盡快找到回去的路。”
“可是哥哥他……”百莫望着那邊漆黑的洞口，心裏又怕又急。
路西澤摸摸百莫的頭，用沉穩而冷靜的聲音安慰道：“放心，他是個成年人了，一定可以保護自己的，倒是你，我帶你回去，我們回頭再來找人。”
可是百莫說什麽也不肯走。路西澤拿手電筒四處照了照，路還是被封住着，分不清東南西北，帶着百莫亂跑也不安全。
只好進去那個洞裏了嗎？路西澤讓百莫靠到自己的胸膛上，問：“還能走麽？”
百莫感覺了一下才小聲說：“能。”
“那我們進洞裏去小六。聽好了，你要服從我的安排，緊緊在我後面，做得到嗎？”
百莫點點頭。
“那好，走吧。”
路西澤牽起百莫的手就往洞裏走，看不出這個山洞口多大，但是絕對是個能夠他進去的地方。
奇怪的是，無論他在洞口怎麽踏進踏出，都前進不了一步。好像有一道透明的壁壘橫在洞口一樣。
他試圖用身體去撞開那道無形的屏障，卻徒勞無功。
“路警官，這是……”百莫在一旁看得眼睛發直，這是怎麽一回事？
“不知道是設了什麽機關，我們沒有辦法進去，只能在這裏等了。”路西澤放棄了進去的想法，找個了幹淨擋風的地方叫百莫過去：“過來這裏吧，不然熬不到天亮。”然後動手在自己身邊的周圍撿柴火，做個了簡單的火架子用打火機點燃柴火取暖。
“天亮？”百莫走過去坐到了路西澤的身邊，感覺很溫暖，卻很擔心和疑惑。
“對，不知道這裏的實際情況，我們要作最壞的打算，只能等天亮了再行動。我把手電筒關了免得浪費電，你要是不介意就靠我身上睡一下，你哥哥他不會有事的。”有那個奇怪神秘的姬神愛跟着，他就是有種百六螢不會有事的直覺。
百莫聽路西澤說得這麽篤定，竟然也覺得好像會是這樣。在路西澤身邊有種說不出的安全感。可是她沒有心情睡覺，就算覺得百六螢會沒事但也不代表他真的沒事，而且現在他們又什麽都做不了，心裏仍是很焦慮。
有一股白蘭花的香氣在身邊一直萦繞着，百六螢受到影響後睜開眼睛看到頭頂是參差不齊的岩石面，上面還懸挂着一群蝙蝠。
百六螢理清楚剛才發生了什麽事情，現在又是在哪裏後猛然坐起來。這裏就是洞口裏的景色？那條像舌頭一樣的東西在哪裏？
他又聞到了那個香氣，是姬神愛身上的那種香氣，她也在？
百六螢感到全身酸疼卻不得不起身觀察一下這裏面的情形。幸好裏面似乎有昏暗的光線照路。
只是奇怪，為什麽會有光線？這裏面應該被完全覆蓋了才對，而且也沒有可以透光的縫隙，更不可能是到山洞的出口。
山洞裏很空曠，腳下的是一條泥路，但是分岔的小路卻很多，每條都不知道是通向哪裏，會有什麽遭遇。
這樣想着的百六螢馬上就遇到了需要作出選擇的狀況。
面前有三條岔路，中間那條很筆直的樣子，但深處是漆黑一片；左邊那條有些光線，但在路邊那堆動物的屍骸卻讓他沒有勇氣踏進去；而右邊的這條路也有光線，就是七拐八彎，裏面不知道會不會是大迷宮的樣子，讓他很躊躇。
有一只手搭在入神思考的他肩膀，差點把他整個魂魄給吓飛了。他驚恐得快速閃躲回身：“是誰？！”
姬神愛一臉無辜地看着百六螢這反應過激的樣子，那只搭在他肩膀的手定在了半空，像一尊雕像。
“你怎麽也在這裏？你也是被那怪東西捉進來的嗎？那百莫他們呢？”見是姬神愛，百六螢安心，拉過她的手就連珠炮彈的發問。
姬神愛用另一只手捂住嘴，偷笑了一會兒，說：“他們應該還在外面，在這裏的就只有我們兩個人。”
百六螢松了口氣，然後又覺得不對勁：“那你……”
“你果然沒發現，這裏是個夢境。”
百六螢以為自己聽錯了：“哈？”
“實在是太出乎我意料了，愛情真是種奇妙的東西，不是麽？”姬神愛朝百六螢笑了笑，那笑容包含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東西，好像是嘲笑又好像是感嘆。
“什麽意思？”百六螢問完又覺得後悔，姬神愛說話一直都是這個神神叨叨的樣子，就算有意義她也不會告訴他。
不想，這次姬神愛卻很好心的告訴他說：“人呀，總是喜歡得不到的東西。越是得不到的東西，執念就越強，欲望越多。一杯已經裝滿的水還要繼續往裏面倒的話，只會溢出來，那部分溢出來的東西足以将世界的理扭曲了。”
百六螢仍然似懂非懂，“你到底在說些什麽？”
“就像你一樣……”姬神愛望着百六螢的樣子有些奇怪，在百六螢再要發問的時候她又換了平時那種無所謂的笑臉：“你想知道嗎？那好吧，我們走。”
“走？去哪裏？”看着姬神愛往左邊那條岔口走，問道。
“當然是走出這個夢境了。”
百六螢好歹是個男人，當然不可能讓一個女人走在自己前面面對未知的危險。他快步走到姬神愛前面說：“我走前面，你在後面指路。這又是魂搞的鬼吧？”
姬神愛微微一征，随即很高興的笑道：“确實如此呢。”
“這次是殺人人偶還是***人偶？”不提還好，一想起來就氣啊。
“這個真不好說。事隔兩年了嘛，我只記得那孩子叫綠沼，是個漂亮的——”姬神愛在後面一邊跟着百六螢走，一邊緩緩道。
忽然百六螢頓住了身形，姬神愛聽到百六螢震驚的聲音：“這是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