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天白大人……”
九十九想說什麽卻被天白制止了,他們一路随着女仆來到了一個玻璃房外,從外面看不到裏面,女仆把房門打開彎腰告退。柔和的人工照明充斥着整個玻璃房間,房內正盛放着各色的鮮花,七彩的蝴蝶從他們眼前翩翩飛過,門自他們身後關上,嘀的一聲落下了鎖,這個地方似乎聚集了各地的花卉,從濃郁的白色茉莉,到淡雅的藍色風信子;從纖巧的粉色普伊(鐘花樹),到碩大的彩色大王;從好陰的紫色玉簪,到喜陽的金色連翹……各色的花争香鬥豔,衆人卻無心欣賞。
“歡迎光臨我的花房。”溫婉的女聲突然響起,他們四下環視卻沒有發現任何人影,戒之手站在夕月的四周,将他嚴密的保護起來,聲音沒有再響起,四下一片安靜,不知都從那裏飛出蝴蝶,越來越多,讓他們幾乎看不清楚前方。
殺意……在前面!愁生下意識的抵擋,銀藍色的水晶球形成屏障,有什麽當的一聲撞在了上面,然而卻沒有被彈開,反而是推着屏障一直向前。
“讓開,夕月。”愁生的身後就是夕月,夕月讓開後,愁生撤下屏障換成雙劍,對方的力道很大,愁生被他逼退了十幾步之遠。
和出現時一樣,蝴蝶開始變少,直到一只也不剩,在他們和愁生之間站着一個人,個子嬌小,身上套着一件黑色鬥篷,淺棕色的頭發淩亂的披散,手上拿着和愁生一樣的雙劍,只是一個是淺藍色,一個是墨黑色。
“還滿意嗎?我為你選的墳墓。”
“……千秋。”愁生有一瞬間的不敢相信,面前的這個人,真的是他所見過的千秋?她的十指發黑,指節幹枯伸長,皮下的筋脈像枯老的樹根般在手背上盤根做節,她的臉上有一道疤,從額心斜斜向下,一直延伸到頸動脈處,暗紅色的疤将她的整張右臉破開。
“閉嘴!”千秋感到厭惡,厭惡他說話的語氣,厭惡他的眼神。
“一定要這樣嗎?”愁生并不希望與她刀劍相向。
“你以為我變成這個樣子,是為了什麽?”千秋嗤笑:“你不會這樣天真吧。”
愁生當然不會以為單憑自己的話就可以讓對方放下手裏的劍,只是那些話他還是會說出來,不,應該是他一直想問她,他想表達的意思很簡單,至于千秋怎麽認為,那就另當別論了,她的拒絕,也在愁生的意料之中,深呼吸,愁生緊了緊手裏握的劍:“開始吧。”
這是一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戰鬥,盡管愁生不願意,他也必須全力以赴。
他們說的話焰椎真沒有聽到,雙方的動作都很快,一招一式之間,處處都是想致對方于死地的殺意,看到愁生在千鈞一發之時躲開了致命一擊,焰椎真無法鎮定了,他沖上去想幫助愁生,卻被一堵無形的牆擋住了,他憤怒的拍打着,卻不能撼動它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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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可愛的孩子。”嘆息般的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有人在他們幾米之外停下,那是一個黑色的人,不只是因為他的着裝,更是因為他的氣息,濃厚而純粹的黑色。
焰椎真記得這個人,那個在學園祭上救走惡魔的人。
“你這麽做到底是為了什麽?諾拉爾。”如果沒有他的幫助,吉野千秋早就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不會再有後面的這些事,路亞也想不明白,他幫助吉野千秋對他自己有什麽好處。
諾拉爾優雅的摘下帽子,任一頭長發傾瀉而下,他不緊不慢的把一縷頭發攏到耳後:“他們之間,總要有個了斷不是嗎?”他偏頭去看那兩個人的戰鬥:“雖然很高心你一眼就能認出我,不過,真過分吶,你這樣認為讓我很傷心。在你心裏面,我就是那樣的人?我可曾為難過你?我可曾忽略過你的想法?我可曾強迫過你?我可曾威脅過你?……”
他每問一句,路亞的心裏就添上了一份愧疚:“我的确不該這麽說,但是,你不該動愁生。”
“不要把錯誤歸咎到別人身上,若不是因為你,若不是你把绫濑千秋變做棋子,也不會有這一切,而我只是讓他們之間真正結束。”
“啊,沒錯,是我的錯,我早就後悔了!……本來這個錯誤在那時候就可以結束了,你為什麽還要多此一舉。”
諾拉爾回頭看他,半響才問:“你害怕他出事?你對他,連這點兒信心都沒有?”
“……你不會明白,真正在乎一個人,會連他只掉了一根頭發都覺得心疼,你是魔王,高高在上,站在地獄的頂點,你不會有這樣的感受的。”
“你怎麽知道我不明白?”聲音幾乎沒有出口,說了什麽也只有自己明白,場面沉靜下來,好久,諾拉爾突然說:“她輸了。”
衆人先是一怔,立刻扭頭去看,那邊,千秋倒在地上翻滾,枯長的手指四處抓撓着,很是痛苦的樣子,一邊的愁生狀況也不好,身上大大小小的傷正滲着血,他的手捂着左邊腰側,血液從指縫間滲出活染成一片,他站在一邊喘息着,目光裏透着疑惑不解。
“愁生!”焰椎真本以為那阻隔他們的牆還在,用力一拍之下差點摔到地上,踉跄幾步站穩之後忙跑到愁生身邊,小心翼翼的查看着他的傷。
“我沒事。”愁生邊說話邊用手阻止焰椎真想撩自己衣服的手。
“胡說!流了這麽多血,一定傷得很深。”焰椎真不理愁生的阻止:“夕月,過來看一下。”
“哦,好。”夕月上前幾步到愁生面前,撩開他衣服下擺,只見白皙的腰上綻開了一個血紅色的莫約七八公分長的傷口,但是,就在衆目睽睽之下,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閉合,直到最後一絲痕跡消失,皮膚完好如初,若不是周圍的血跡,根本就看不出來這裏幾分鐘之前曾受過傷。
焰椎真不敢置信的用手去摸了摸,聲音顫抖的問:“怎麽回事?為什麽會……”
這樣的愈合能力夕月曾見到過,在之前的禁島上,天白先生受傷後會從傷口裏鑽出奇怪的如觸手般的東西,将傷口修複。
“因為他的身體裏寄養着惡魔。”諾拉爾依舊站在之前的地方:“就像柢王天白一樣,卻又有着不同,柢王天白是主動寄養的,連身體一起,而他是被動的,在他所不知道的時候寄養了惡魔,雖然只有一半的靈魂,這種程度也算是小菜一碟。……是吧,路亞。”
諾拉爾的話讓衆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路亞身上,因為諾拉爾的話,路亞白了臉色,他本來一直不會讓第三個人知道的,他本來不想讓愁生發覺的,然而現在卻被諾拉爾全部揭露了出來。
“路亞……”愁生想問他是怎麽回事,卻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來。
“你知道你身上的傷痕的來歷嗎?你知道曾經有惡魔認為你是新生靈的原因嗎?你知不知道,你曾經差點兒魂飛魄散。”諾拉爾問愁生。
被火燒過之後在身上留下痕跡是在正常不過的,阿修蕾說他是新生靈的原因他一直都想知道,還有在一片黑暗裏,給了他溫度,對他說我在你身邊的人,是誰?
“還有……”
“不要再說了!!!”諾拉爾剛說兩個字就被路亞打斷了。
“路亞,讓他說,我有權利知道。”愁生用手握住自己身邊的東西,力道很大。焰椎真被愁生捏得生疼,卻不敢掙紮,不敢呼痛。
“還有,你曾被绫濑千秋一劍刺透了心髒,應該已經死亡的身體,為什麽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