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五章
一身血污回到黃昏館的愁生當然把橘他們吓了一跳,連連追問着到底出了什麽事。面對他們的問題,愁生只是回了句沒事就将他們關在了自己房間的門外。換上一身幹淨衣服的愁生正準備去警視廳,結果在大廳裏遇到了迎面走來的路卡。
“要去警視廳?”
“嗯?”愁生沒有想到路卡會對自己說話,更沒有想到路卡會把夕月送到學校之後馬上回來,“嗯,要去把一些事彙報清楚。”
路卡看着愁生,銀色的瞳孔裏帶着未知的情緒:“我送你去。”不容置疑的開口,篤定般的轉身率先向外走。愁生微微一怔,随即釋然的跟在他身後離開。
等愁生再回到黃昏館時,迎接他的是焰椎真咆哮式的責問。焰椎真是從夕月口中得知愁生遇襲的,當他火急火燎的跑回黃昏館時,卻又被告知愁生去了警視廳,若不是橘攔着,他早就沖到警視廳去了,也不會再黃昏館裏等愁生回來。
“所以說,以後不管去哪裏,必須要告訴我,不可以一個人跑出去,不可以一個人悄悄走掉,不可以離開我的視線範圍!”經過長時間的思想教育之後,焰椎真做出了總結。
“霸道。”
“是你太不讓我放心了!”每次,愁生總會遇到那些危險的事;每次,都是從別人口中得知;每次,他都沒能在愁生身邊。
“說我不讓人放心,你也一樣不讓人省心。又光明正大的逃課了吧,難怪他們都怕你。”
“這兩件事是不能相提并論的,再說,我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哪根神經不對勁,難道說……”焰椎真一驚:“你當那什麽風紀委員長是因為我?”
“你以為呢?”愁生涼涼的看了焰椎真一眼:“要不是他們向我狀告你的惡劣行徑,我都不知道你以前把前輩打得再醫院躺了一個月,都不敢再去上學了。”
“把前輩打進醫院?我怎麽不知道?啊!”焰椎真突然記了起來:“那是他們騙你的,那人是自己跌下樓梯摔的。”
“真的?”愁生一臉不相信。
“當然是真的,他當時纏着我唧唧歪歪,我不耐煩準備繞開他,誰知道他突然向後退踩空了……”突然停住了說話,片刻後,焰椎真猛的跳了起來:“你居然轉移話題!!!剛才我說的你還沒答應我!”
被發現了。愁生在心裏惋惜着,面上露出了自己也剛意識到得表情:“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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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什麽呃!快點答應我!!不要說你不記得剛才我說了什麽,如果你真的不記得,我不介意再說一次!”
都開始咬牙切齒了,愁生只能投降:“是,我記得,我答應你。”但是,明天是不可預知的,随時都在改變。
“發誓!”
“我發誓。”沒有猶豫。
焰椎真滿意了:“記住你是發過誓的,必須要做到。……夕月說你受傷了,怎麽樣?嚴不嚴重?在哪裏?惡魔造成的傷一般醫院是治不好的,真實的,也不讓夕月治療。有沒有找藤原醫生?他怎麽說?要多久才能好?會不會留疤?……你倒是讓我看看啊!”
邊說邊去扯愁生的衣裳,愁生左攔右擋忙說自己沒事,焰椎真急了,手下的力道不由加重,只聽呲啦一聲,愁生剛換的衣服被焰椎真扯破了,裏面暗紅色的褶皺隐隐現出。
目光閃動,焰椎真放開愁生坐到一邊,頭低着,淩亂的金色短發趴在頭頂,瞬間失去了剛才那鮮活的光澤。
愁生把衣服整理好,指腹無意間劃過左肩,感觸到的除了一片粗糙再無其它,“所以我說,我沒事……我想休息了。”
“嗯。”無意義的聲音,也不知道焰椎真有沒有聽到。
愁生穿着那件撕破的衣服躺進了被子裏,面向牆,用棉被緊緊的把自己包裹起來。很久,集體有多久愁生也不清楚,身後的床輕輕陷了下去,焰椎真的氣息小心的靠近。
床上的人半響沒有動靜,茶色的頭發格外柔順的散落在枕上。嘴唇張張合合,還是只說出了那句話。
對不起。
對于扯壞了愁生的衣服而道歉,還是愁生遇到危險而自己不在,還是傷害到了愁生。……也許都不是,也許都是,焰椎真不知道,因為他欠愁生的太多了。
晚飯過後,天白把大家集中到了客廳,關于早上發生的事,他們或多或少都知道,直到現在,只要稍稍想象都還覺得毛骨悚然。
“你們應該都已經知道了,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幾樁命案都是一個叫BAYU的中級惡魔所為,在今天早上,那個惡魔已經被路卡解決了,他之前的話,告訴了我們一個非常重要、非常恐怖的消息,門正在開啓。……千億年前天使的聖戰,神借用神之子的身體出現打敗了反叛,贏得了狼狽的勝利,天界近三分之一的天使堕落地獄,神害怕他們跑到人類世界作亂,便把自己的靈魂化作了地獄通往人類世界的唯一的道路上的一堵牆,也就是地獄之門。自那以後,惡魔能夠來到人類世界的唯一方法就是契約。如果門被開啓,那麽惡魔就能随時進出人類世界……那将是人類的滅頂之災。”(以上純屬杜撰,沒有任何依據。)
天白的話并不是危言聳聽,以人類排斥未知的特性,以惡魔自傲的性格,放在一起,只會是一場悲劇,而這場悲劇裏,惡魔占了絕對的優勢。
“從現在開始,戒之手必須搭檔一起行動,其他人盡量不要離開黃昏館,要外出的話,也必須兩人以上同行,我們不知道哪裏會有惡魔,所以大家要提高警惕,千萬要小心。……路卡。”
“不知道。”知道天白要問什麽,可是路卡并不知道關閉們的方法,怕是也沒有惡魔知道開啓或關閉們的方法。
“是嗎。”本來還想着如果路卡知道關閉門的方法那就好了,現在……天白看向愁生,半響還是收回了視線。
愁生知道天白在看自己,也知道天白在想什麽,雖然那或許是現在最應該做的事,但愁生并不想利用路亞對自己的那份好。
“大家都休息去吧。”天白無奈的說出了這句話,他不知道路亞會不會去關上門,也不确定路亞知不知道關上門的方法。
“我說你,能不能不要一直跟着我。”從昨天晚上開始,焰椎真就一步不離的跟着他,學習,睡覺,甚至連沐浴也跟着,要不是愁生眼疾手快把焰椎真關在外面……
“不能,我們是搭檔,搭檔當然應該在一起,而且,現在随時随地都有可能會有危險,我更要和你在一起,絕對不會再讓你一個人面對。”
“在一起也不是這樣子的。”像連體嬰兒一樣,就算是感情要好的那對姐弟也不會這樣,“現在是上課時間,你應該乖乖坐在教室裏上課,而不是跟着我在學校裏亂晃,再說,只是學校這麽大一點兒的地方,發生什麽事你會還不知道?十瑚和九十九也在,有什麽動靜他們也能很快察覺到。……快點回去,不要再在外面晃了,雖然,我們知道現在很危險,但是普通人不知道,我們也不要表現得太過異常,引起不必要的猜測。”
縱使有百萬個不願意,但愁生說的句句在理,焰椎真也不好反駁,只能心不甘情不願的答應了,還千叮咛萬囑咐了好多遍才離開。
看着焰椎真的身影消失在教學樓之後,愁生才收回目光,繼續沿着預定的路線巡視,走到校門附近就看見身穿制服的門衛在與人争執,想了想,愁生走了過去,“發生什麽事了嗎?”
“碓冰同學。”看到愁生的瞬間,門衛仿佛看到了救星,“是這樣的,你們班上有一個包裹,但是我查過花名冊,并沒有這個人,郵遞員先生他不信。”
“麻煩您再仔細找一遍,是不是剛才沒有看到,或者是花名冊上漏掉了。”郵遞員很是着急。
“這是最新的花名冊,所有學生的名字都在上面,不可能會漏掉的,是不是收件地址搞錯了?你打電話去确認一下,沒有這個人我也沒辦法啊。”雖然很想幫助他,可是門衛也無能為力。
“沒有辦法确認了。”郵遞員垂頭喪氣:“在我們接下包裹的那天晚上,濱海孤兒院就失了火,全院所有人都葬生火海,無一生還。”濱海孤兒院就是寄件地,現在寄件人沒了,郵遞員只能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找到收件人,為死去的人完成他最後的一件事。
“可以給我看一下嗎?”
“當然可以。”郵遞員連忙翻出包裹遞給愁生。
包裹上的郵遞單因為拓印過好幾層的原因,字跡有些模糊不清,但是還是能辨認出一些字,比如濱海孤兒院,比如收件人的地址,比如收件人的姓名。绫濑千夏,這幾個字讓愁生心裏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