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九章
黃昏館的客廳裏,坐在沙發上的路亞早已恢複了冷靜,站在他身後的洋一臉色蒼白,是魔力使用過度的原因。
“那麽現在,有誰能告訴我,愁生他發生了什麽事?遇到了誰?”确切的說,路亞想要知道向愁生施下沉睡封印的是否是諾拉爾本身。
“在警視廳外遇到過一對母子,被那個小孩吻過臉頰之後就陷入了昏迷。”站在天白斜後方的為吹回答了問題。
“……這樣……”看來,他的身體還未蘇醒,只是靈魂醒來了,但是,離他真正醒來的那天也不遠了。回想起諾拉爾的話,路亞不知道他真正醒來之後,會做出什麽事?
懷揣着惴惴不安的心思,路亞一路向愁生的房間走去,路上卻遇到了一個人的路卡,路卡雙手環抱,倚牆而立,已經等他很久了。
“你的顏色,為什麽會是白色?”自見過路亞出手幫忙之後,這個問題一直困擾着路卡。
聽到路卡的問題,路亞并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看向了身後的洋一:“你一定也很想問吧。”
用肯定的語調說出疑問的話,洋一目光閃動,卻沒有避開路亞的眼睛。
“呵,你不用覺得問不出口,會疑惑那是很正常的。”路亞把目光收回:“惡魔的靈魂與人類的靈魂不同,每個惡魔的靈魂都是一種顏色,而魔力來源于靈魂,靈魂越強大魔力就越強,魔力的顏色就是靈魂的顏色,所以,看一個惡魔使用魔力的顏色就可以知道他的靈魂是什麽顏色。靈魂的顏色對于惡魔而言,是最為重要也最為複雜的。”
“也就是說,你的靈魂的顏色是白色的?”白色,所有顏色的集合。
“不是。”路亞搖頭并未立刻說明原因:“正因為惡魔靈魂顏色的不同,所以惡魔之間的魔力對決,從來都是一對一,如果有第三方的加入,不管是出于什麽目的,之後發生的事沒有人可以想象。不同的顏色混合到一起會變成其他的顏色,如同藍色和紫色,就會變成靛色。雖然對于惡魔來說,要三種或三種以上的顏色才會産生那樣的變化,但是如果有了變化,裏面的任何一方都逃不開死亡。藍色、紫色再加上紅色混合會成為紫色,藍色、紅色和黃色混合則會變成黑色,顏色的改變對于惡魔來說就意味着靈魂的改變,靈魂改變的痛苦至今也沒有哪個惡魔承下來過,就算是承受住了,那也相當于靈魂死亡了。白色雖然是所有顏色的集合,但能夠在不影響到其他顏色和不被其他顏色影響的的情況下達到目的的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五十,也就是說,會存在一半的風險,雖然愁生不是惡魔,但我們要對付的是他身體裏的魔力,一有不慎,不只是我和洋一,就連愁生也會面臨危險,我怎麽可能讓愁生去冒這個險。我之所以會出手,是因為我的靈魂,是無色的。”
無色!!!
如果說會有惡魔的靈魂是白色的這一點足夠讓魔界的惡魔驚愕的話,那麽無色,所有惡魔的第一個反應将是絕對不可能。白色是所有顏色的集合,也可以說是一種肮髒的顏色,這一點和魔界給其他種族的印象一樣,然而白色卻又是外表最純潔的顏色,這是和魔界格格不入的色彩,惡魔最讨厭排斥的特點。世界上最純潔的顏色只有無色,因為是透明的,所以沒有摻雜任何顏色,從裏到外都是一樣,這是世間萬物都不可能存在的顏色,魔界的無色更是不可能存在,路亞的靈魂是無色的,這種事……
“我的靈魂是無色的,我的魔力是無色的,我可以插手于倆個惡魔的對決,而不影響到任何一方,也不被任何一方影響。”
“但是。您以前使用魔力的時候,顏色是深藍的……”洋一不解。
Advertisement
“那只是僞裝而已,我在魔界本來就是異類,如果再讓其他惡魔知道了,那真的會被扔到第八禁地去的。”
第八禁地,這個許久沒有聽到的詞讓幾個人都沉默了,半響後,路卡突然問:“諾拉爾是誰?”
那個聲音出現時,路亞的震驚和失措他們看在眼裏,此時路亞聽到這個名字時身體的瞬間僵硬讓他們更加想要知道。
“他是一個……”該怎麽說?頓了頓,路亞才繼續回答:“黑色的惡魔。”
黑色的惡魔?什麽意思?洋一和路卡對視一眼,見到對方眼裏有了更多的疑問,而路亞卻又不再多言。
黃昏館裏本屬于愁生的房間現在依舊屬于愁生,橄榄色帶有金色花紋的牆紙鋪滿了整個房間,床上是帶着些灰色的素色棉被,窗簾是淺淡的青綠色,暗色的床頭櫃上放着竹制的水果籃子,裏面放着新鮮的時令水果,旁邊還放着個素白色的花瓶,裏面插着一支開得正豔的紫色薔薇。
已經清醒過來的愁生因為剛退燒的全身無力只能躺在床上,在床邊,焰椎真正仔細的削着手裏的蘋果,兩個人之間很是安靜,醒着的愁生一直看着焰椎真,而焰椎真又好像是在逃避般,目光一直集中在手上,誰也不說話,直到房門被輕輕叩響,路亞從外面推門進來。
乍一見到路亞,愁生是驚訝的,驚訝之中又帶着驚喜,他想要從床上坐起來,怎奈耗盡了全身僅有的力氣也只是掙紮了幾下,幸好路亞走上來把他自床上扶起,讓他靠坐在床上,還細心的在他身後放了個靠枕,又用被子将他包裹好僅露出頭,從頭到尾,竟完完全全的無視了焰椎真的存在。
“你怎麽來了?”兩個地方相距甚遠,而且路亞基本上都不會離開那邊的。
“還說,好不容易見到你一次,居然就出了這種事。”路亞佯裝生氣,但語言裏的擔心關切卻又是無法掩蓋的:“你太不關心自己了,這叫我怎麽放心。”
“對不起,路亞。”愁生知道他讓其他人擔心了,但他也只知道自己生病,沒有人告訴他之後的事。
“算了,你這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路亞無力,從以前開始就是這樣,愁生從來都沒有變過:“我這次來這兒,是打算開一家酒店,順便過來看看你。”
“酒店?”大老遠的跑到這裏開一家酒店?
路亞無聲一笑:“當然,這只是第一步,所以,我以後會經常來這邊,如果有人讓你生氣了,你不想見到他們,就可以去我那兒,保證不會有人打擾到你的。”說完還頑皮的眨了一下眼睛。
愁生失笑,路亞繼續說:“下次我來的時候,一定要好好的,不要讓我擔心,愁生。”在他的額上吻下,然後匆匆離開。
不要對我那麽好,路亞。
眨眼掩去眼睛裏的情緒,愁生側頭去看一直沒有反應的焰椎真,手裏的蘋果削到一半就停下了,紅色的果皮斷裂落到了腳邊。
“焰椎真?”
“嗯?……啊!”因為愁生叫自己的名字而回神,卻忘記了手裏的水果刀,鋒利的刀刃在左手上劃過,鮮紅的血液立刻滲出,蘋果也因為手的反射性顫抖而滾落。
“沒事吧!”看着那鮮紅的液體從傷口湧出,片刻便染滿了手心,愁生着急的想伸手去仔細查看焰椎真的傷口,卻因為突然而猛烈的動作引起了眩暈。
“不!沒事。”焰椎真跳起來将手藏到身後,見愁生倒回床上,想上前去扶他,又害怕他看到傷口,矛盾間他向後退開,邊退邊說:“沒事,只是看上去很恐怖而已,真的。……我先出去清理一下,呆會兒再來。”話說到後面變得磕磕絆絆,焰椎真風似的逃跑了,出了房間,焰椎真舒了口氣,突然察覺到了誘人存在,轉頭發現原來是路亞,洋一不在他身邊,整個走廊裏只有他們兩個人。
興師問罪嗎?這樣想着的焰椎真卻聽到路亞說:“在愁生身邊,要小心一個人,一個黑色的人。”
“黑色的人,什麽意思?喂!”
路亞并不理會焰椎真,而是直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