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天下為棋

第31章 ☆、不識廬山真面目

? 那一日，黛玉聽着沐婉喃喃她的那個世界，既溫柔又悲涼的訴說着回不去的曾經。難得有些感慨，知道入夜，她才離開。她看着窗外挂着的殘月，目光專注，像是透過這個夜空看向另外一個世界。獨在異鄉為異客，這便是沐婉的想法吧。她也曾有過，只是比沐婉更早地清醒了過來，只是比沐婉更謹慎罷了。因着這份沐婉不知道的同病相憐，黛玉願意幫她一把。改變這個世界嗎？其實也是很不錯的選擇呀。

馬車緩緩在街道上行駛，她于車上，閉目養神，思緒慢慢飄遠。

沐雅不明白黛玉為何突然向她舉薦沐婉，就她那點繡花枕頭的功夫？第一次沐婉對黛玉的眼光産生了懷疑，蓋因沐婉在她的心中印象太差。所以沐婉選擇走黛玉這條路，是十分明智的。若是沐雅，估計直接把她扔出去了吧！在黛玉的好說歹說下，沐婉才覺得先看看，若是真的有點能力，她不介意養一個公主。反正現在公主也不算少。

既然說到公主，便來提提現在還存在的幾位吧。姮瀾出嫁了，怎麽鬧騰都不光她的事了。沐芷陪着她母後一起禮佛，生活清貧。沐岫則是被沐雅專門令人調教了，現在頗有些成績。沐雅這日心血來潮，決定喬裝出宮看看，帶着沐岫。不同于以往基本是在黛玉家裏，這次是看看市井。黛玉對這位陛下的任性已然很是熟悉，換了身衣服便随她一起。

天子腳下，大多還是比較收斂的。可是偏偏有那麽幾個不長眼的人。沐雅的臉色微黑，“哦？榮國府的人？我不讓出這雅間，便吃不了兜着走？”沐岫微微有些忐忑地看了黛玉一眼，畢竟這是黛玉的外家。

“他家倒是越來越嚣張了。”黛玉臉色平靜，早就知道賈家是個什麽樣子了。當初賢德妃封妃便令他們耀武揚威了好久，如今卻是真真有些諷刺。她與賈家關系并不算親近，寶釵、迎春更是搬離了出去。昔日百般算計，如今卻要靠她們。真真可笑！她真不知道榮國府的信心從哪裏來的。

從她平淡的表現出，沐岫很快估出她對于賈府的态度。在看向皇姐，發現對方對黛玉的話沒什麽特別的反應，便知道對方也是早就知道了。也是，皇姐與林首輔一向親近。

“讓他們進來！”沐雅冷冷道。黛玉背對着房門，進來的人自然沒有第一眼便認出他。而房裏還有幾個面容精悍的男子站在一旁。

賈赦一進門，見到幾個年輕好看的姑娘便是一愣，雖然作的男子打扮，可是以他見慣風月場合的經驗怎麽會認不出來。倒是黛玉背對着他，且僞裝習慣了，賈赦一時沒有辨別出來。“喲，各位小娘子，生得好樣貌，不如就留在這裏陪大老爺們可好。”天知道，賈赦這絕對是慣性。頭腦還未經思考，話便說了出口。不然對着這些護衛，他也會稍微收斂一點。但是沒有如果。

沐岫當場臉氣得緋紅，當因為其良好的教養愣是罵不出什麽話來。沐雅眼神一厲，面上卻是什麽表情也沒有。侍衛們聞言臉上都帶上了殺氣了。黛玉抽了抽嘴角，覺得自己的認知又再一次被颠覆了。突然覺得假正經也比這麽露骨好多了。但想到賈敏，黛玉覺得還是不要讓事情惡化了為好，雖然現在也好不到哪裏去。“咳咳，大舅舅。”黛玉轉過身。

賈赦神色一僵，“外，外甥女。”突然覺得自己闖了好大一個禍。

沐雅做了手勢令侍衛将門關上，她可不想讓別人看笑話。

“這位是？”賈赦硬着頭皮，懷着一線希望。雖然他也知道黛玉往來的必然是真正的貴門甚至宗室皇室。

“大膽，竟然對慧寧公主不敬。”沐雅當機立斷道，完全省略了自己。

沐岫：“……”

黛玉：“呵呵……”

賈赫：“我錯了！”立即下跪求饒，不要說他沒有骨氣，在命面前骨氣算得了什麽。他又不是君子。誰不知道當今幾位血脈兄妹之中，唯有慧寧公主過得最好。關系肯定差不到哪裏去。黛玉雖然受寵，畢竟比不上人家姐妹不是。

跟着他的狐朋狗友見狀自然也是立即求饒。

沐岫突然覺得自己跟這麽一群人計較，簡直是掉了自己的價。但事情不是她能做主的，她看向沐雅，想要從她臉上看出什麽點什麽。沐雅出乎意料地沒有打算當場追究，附和對沐岫說了一句話。沐岫臉色奇怪，她家皇姐是這麽大度的人嗎？還是說林首輔的面子真的這麽大？但她還是按照沐雅的話做了，“本宮不想看到你們。”這是輕拿輕放的樣子？賈赦他們哪裏想得了那麽多，聞言立即以前所未有的态度離開了，十分利落。

“您準備對賈家出手了？”黛玉在人前還是很尊重沐雅的，以她對沐雅的了解，這麽做反而表示要算總賬了，“您出手前，最好把迎春她們扯出來。”沒有半點想要解決的打算，最多在事情了結之後，略出手。這都是賈家罪有應得。沐岫聞言恍然，她就是皇姐怎麽會這麽容易就放過了賈赦，原來打算在這裏啊。

“自然。”迎春她們本就是她的下屬，怎麽也不可能被賈家這灘污泥粘上。沐雅某種程度上，算得上一個護短的人。

這個話題也只是提了一下，便掠過了。反正沐雅自己心中早有打算。經過這件事情，沐岫也沒了到處逛的心情。黛玉很敏銳的發現了她的心不在焉，于是笑笑，“今日，大家都累了，不如去我府上歇歇吧。”

沐雅聞言看了她一眼，沒有提出反對意見。

靖和公主府的風格，取的是江南的精致，很有文人氣質。沐雅雖然知道黛玉不是這樣風骨铮铮的人，但是出于某種私心，命人這樣打造了靖和公主府。黛玉一向不是很在意這些，便由着沐雅去了。沐岫這是第一次來到這裏，不由眼前一亮，“林大人，這裏真是個好去處。難怪皇姐總喜歡來這裏。”

“公主謬贊了。”黛玉溫和一笑，“前面的清風閣是個談話的好去處。”竹林之中，十分幽靜。

沐雅已經在前面走着了，很是熟練，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沐雅的居處。沐岫對黛玉笑了笑，跟上沐雅。

此次商議的是沐婉的處理，沐雅覺得這件事還是有必要告訴沐岫的。說實話，沐岫對沐婉談不上多讨厭，但也絕對不喜歡。聽聞黛玉打算用沐婉的話，十分驚訝。她顯然也沒有覺得沐雅有什麽本事。

“她自然不可能幹什麽實職，公主的名分便可以了。陛下需要的是她的看法，很多事情在她那裏會有意想不到的答案。”黛玉耐心解釋，“雖然想法清奇了一點，但仔細想想還是有些道理的。”

沐雅若有所思，“希望她不要讓我失望吧。如果要恢複她的公主身份總要有些由頭的。”

沐岫雖然不解，但既然沐雅、黛玉兩人意見已經達成了一致，那便沒有她多嘴的餘地了。不如看着就好。

“感念太上皇如何？”想起最寵愛沐婉的先皇，黛玉道。

沐雅、沐岫兩人均有些膈應，但很快便同意了。觀點既已達成一致，三人又開始說些其他事情放松心情。不必全言國事，給自己留下一點閑散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