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春風不度玉門關
? 叛逆之于每一個人都是切切實實存在的,或多或少,或深或淺,只在表面,蟄伏骨血。薛寶釵從未想過一向規矩行事,不肯多行一步的自己,竟然會有這樣大膽的行動。可是面對靖元公主的提議她心動了。将生意鋪大到全國,以一介女子之身掌握巨大的利益怎麽樣?只是在幕後,揮手間定下許多人的命運,不比在後宅掙紮求生有意思?她看着黛玉,眼中再無嫉妒。
“這只是第一步,薛姑娘,你想要更進一步嗎?加入我們如何?徹底改變自己的命運。你明明比你兄長出色無數倍,可只能看着薛家江河日下,不能做些什麽。你其實知道,你的能力足夠挽救這個局面。可是你父親不會想到交給你這家業,你母親不會讓你有這個機會。”那個少女淺淺笑着說,眉間的自信堅不可摧,“你只能在閨中繡花,賭上自己的未來,卻只手間便能覆滅。你好心為他着想,可是他卻棄你厭你。若有可能,你何必這樣讨好那樣一個人物。沒有人是天生便該不如人的,商人的身份怎麽了?那些碌碌之人憑什麽瞧不起你的身份?侯門又怎樣?你就比他們差嗎?”
“我需要做些什麽。”寶釵看向坐着的兩人。
“現在還不需要做什麽,将這生意擴大在擴大,賺夠足夠的金錢。作為行動的基礎。”沐雅道,雖然決定用她,可是還不完全信任對方。
“好。我等你們的好消息。”或許隐隐約約料到了什麽,可是對方不說,她也便不問。這點眼色還是有的。她們,都不甘心現狀,這樣便夠了。
“對了,我在賈府中有些人,可能你用得上。”想要對方真心做事,不付出點怎麽能行。黛玉笑着說道,然後補充,“二姐姐,四妹妹,也知道,你們可以探讨探讨,很有幫助。”
寶釵驚訝,面上不動聲色,“好。”原來在賈府傳話的人是黛玉的人嗎?對方不過寄居了賈府幾年,在賈府就有了這樣的能力,還真是不得不驚訝呢?更是覺得合作很有前途。
寶釵告辭後,沐雅開口,“賈家的二姑娘,四姑娘,什麽時候被你籠絡過去了。我竟然都沒有聽你說。”
“我在賈府那麽久,怎麽可能什麽都不做。”黛玉理所當然。“關鍵是你那時才多大!”沐雅習慣了對方的避重就輕。
“這世上還是有天才的存在的。”黛玉在沐雅面前愈發随意了,竟然說出這麽一句完全不符合她平時形象的一句話。
“我記得你那裏還有不少鋪子吧?”沐雅喝了一口茶,全做解渴,半點不講究。對于薛寶釵,她還是有些別扭的。
“嗯,可是管不過來,我又不可能什麽都做。”黛玉肯定,一個人的精力是終究有限的。
“近年的人還不夠你用?”沐雅無奈。
“公主欲成大事,自然是不夠的。”何況有些人是不能經過她手的,主導者必須是沐雅,而不是她。即使只是表面上。
“姮瀾的驸馬人選定了,新科驸馬窦明案。”沐雅跳過了上個話題。
“家世不顯,不過才華倒是可以。能力不強,吟風弄月很在行。”黛玉評價,“看來陛下還是對姮瀾公主不錯的。”以姮瀾的性子,高門之中,即使是皇女也讨不了好。簡單一點倒是可以繼續任性下去,反正又不是什麽重要的人,随便她折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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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錯,不過也要姮瀾那蠢貨能夠理解。”沐雅毫不客氣道。
“其實姮瀾公主還是很可愛的,至少不會對您産生任何威脅。”黛玉微笑。
“可愛就算了,我承受不起,留給承受得起的人吧。驸馬便不錯。”沐雅雖然不覺得對方是威脅,但也不會喜歡姮瀾,即使她給自己添了不少笑料。
“景王越發地猖狂了,也不知陛下能忍幾時?”黛玉突然說道。
“倒是忠順和承王安靜了下來。”沐雅回應,“景王謀害洛王的證據還在呢?是不是該出手了。他的氣焰過了,而且再拖下去萬一父皇淡忘了洛王之死的傷痛怎麽辦。要知道河洛現在幾乎都沒有被他提及。不過消息是透露給忠順王爺還是承王?”
“都不,透露給謹王。”黛玉否認了沐雅給出的兩個選項。
“五皇兄他藏得可是很深啊,他會出手嗎?”沐雅右手輕叩桌面。
“一定會,現在除了景王,便只能選他了。陛下一定不會讓承王與忠順王爺繼位,陛下不可能打自己的臉。而韓王莊王更是構不成威脅。”黛玉冷靜分析。
“可是扳倒了景王就沒人與他抗衡了,父皇一定不能讓最後一個有能力的繼承人折了。”沐雅有些猶豫。
“把陛下即将知道他做的那些事,洩露給景王自己。”黛玉果斷道。“使他和大皇兄一樣嗎?德妃母族恰好是新起的掌握兵權的人。”沐雅想通了關鍵,“如何使他相信父皇一定會對他下手?”
“謹王那裏一定有景王的探子吧。讓他自己看見的才是真相。”黛玉微笑,“而且這樣還有另外一個好處,兵部的力量已達到飽和,不破不立。”
這世界總不缺意外,一件事情令她們的計劃不得不推遲。太後去世。這些年來常有喪事,可是親近的人之死,對于沐雅還是第一次。沐雅聞言時呆愣了許久,眼角有些酸澀。那個老人雖然不是最疼自己,可是卻也不差了,若不是她,自己當初在宮裏不可能那麽輕松。
黛玉聞言也是一愣,“公主,您多保重。”
沐雅擺了擺手,“那件事就交給你了,我要為皇祖母守孝。”背影有些落寞。黛玉神色微微一緊,到底沒有說什麽。
這世界每時每刻都有人死去,可是不是你重視的人,你根本不會多加關心。若只是一個普通老人,也不會引起多大反應。太後之死,以她的尊榮身份自是引起了軒然大波。洛王之事,才落下帷幕,緊接着又是太後。這一年,格外的不太平。明明還不是冬天,可是天氣卻這樣的冷,冷到了心裏。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不度這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