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晉江獨家連載
下午課結束後,祁容走在容藝的學子路上,徐竹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默默跟在他身後。
祁容腳步時快時慢,徐竹跟他走了一段心下疑惑,默默瞥了他一眼,卻見他正微微側着頭,注意力放在一旁說話的小情侶身上。
他豎起耳朵聽——
“我感覺我支富寶好像少錢了。”
“嗯?你自己的支富寶都記不住,不清楚自己的錢有沒有少?”
“我也沒辦法啊,有的東西可以用花呗,有的只能用餘額寶,我又不是機器人,哪能記得住。平時我頂多去看一下我的基金和餘額寶給我賺了幾毛錢,沒在意總資産。
那你來說,你記得你總資産有多少,餘額寶有多少,花呗又有多少需要還的嗎?”
“額……好吧,我也不記得。”
“……”
徐竹眨眨眼,不明白祁容關注這些做什麽。
走了一段,祁容停了下來,站在校門口轉過身,凝神觀望。
衆多人中,有十分之一的人財運虛浮,還有幾個財運黯淡,那些虛浮的財運之下,人們滿面紅光。
祁容收回視線,若有所思。
“怎麽了?在這站着,不上車。”秦君晏見祁容久不出來,自己腿兒着湊到祁容跟前。
祁容搖搖頭說:“不好說,可能是新型的詐騙案吧。”
“???”秦君晏不知他在說什麽,感覺莫名其妙,眼神朝徐竹一瞥,對方也搖搖頭,表示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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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回去吧。”祁容沒理會兩人的小動作。
轎車在車流中漸進,祁容靠在窗前,打量着路上的人群,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發現路上財運虛浮的人異常得多。
想了想,他給徐警官打電話,詢問最近是不是有財産損失的案件。
徐警官已經正式加入法器走私案專案組,對這件事也不清楚,但是想到祁容不是無的放矢之人,特意找自己的同學了解了一下。
果不其然,他再次打過來電話的時候說:“最近容山市有多起支富寶財産被人惡意轉走的案子,數額都不大,一般是幾十到一百左右,經過統計後發現這夥人十分精,錢少的人不動,錢多的也不動,只找恰當範圍內網購多,又不經常登錄的用戶……”
祁容詫異,現在的用戶篩查都這麽大數據了嗎?
“祁容你是又有什麽發現嗎?”徐警官知道祁容的神奇之處,不禁好奇問道。
祁容沉吟一下,沒有妄下武斷。
冥冥中,他有一種預感,很快他就可以知道真相,只需要安靜等待。
到了他這種修為的人,預感很準。
一間出租屋中,錢亦正惴惴不安地躲在門後,門外是他的女朋友,一臉擔憂和焦急,正跟房東說話。
“張姐,你有見到錢亦嗎?”
“沒有啊,怎麽了?”
“他前幾天在路上暈倒,診斷為腦出血,但是我今天中午給他送飯,醫生說他執意出院,已經走了。我打不通他電話,他不會是想不開吧?”
女孩哭得又害怕又擔心。
錢亦躲在門後,心裏不是個滋味,他和小意從高中認識,後來考了同一所專科學校,畢業後兩人一個做維修工,一個做飯館的服務員,生活過得拮據而普通,月光、房租、柴米油鹽、結婚……
他渴望暴富,他希望能擁有一個屬于自己和小意的家,他想辦一場風風光光的婚禮,從小意的父親手中親手接過她的下半輩子。
他動了歪心思,走了歪門邪道,如今變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也是他咎由自取。
可是……可是……他還是想活下去,想給女孩一個家。
屋內外,兩人一個出聲,一個無聲,隔着一道門,眼中俱是相似的無望。
等屋外女友走後,錢亦抹了把淚,顫巍巍的從口袋中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條。
上面的地址對于在容山市居住許久的他來說并不陌生,他知道,那是容山的風水街。*
祁容第二日正打算去警局找徐玄然,了解一下他的進展,突然收到了夥計小黃的電話,說是有一個老爺子找他。
祁容懷着滿腔疑惑回到承上堂,見到來人的一剎那,他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眼前的老爺子看起來七十多了,頭發斑白,臉上有少許褐色的老年斑,佝偻着背,但眼睛卻是清亮的。
祁容詫異是因為認出眼前之人就是他昨天碰到的那個,與昨天看到的那次相比,不過一日,這人居然老了二十多歲的樣子,整個人的精氣神都好似要枯竭。
見到祁容進來,那人以與年紀不相符的速度沖過來,抓住他的袖子,直道“救救我”。
祁容連忙攙住他,理順着他的背說:“別急,慢慢說。”
這麽大年紀了,祁容怕他突然厥過去,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玄學人士,可不是大夫,急救他可來不了。
錢亦抽噎一聲,也知道自己此刻特別像碰瓷的,平複好呼吸,他跟着祁容到了內間。
徐竹想要跟進來,被祁容看了一眼,猶豫着站在門口,與同樣好奇心爆棚的小黃一起,踟躇間他聽見小黃盯着錢亦的面相嘟囔了一句“財運亨通”。
內間,因為祁容經常在這裏畫符、制香,屋內浸潤了清雅的檀香,醇厚雅致。
怕老人家呼吸道不好,祁容打開窗戶通氣,陽光落在一株株富貴竹和萬年青上。
給老人家倒了杯茶,祁容坐在他靜靜傾聽錢亦的事情。
錢亦沒有隐瞞,一五一十的将他得到五鬼運財秘法以來他一路走來發生的事情告訴了祁容。
他現在的情況讓他十分害怕,每晚衰老二十歲,很有可能明日一早他就一命嗚呼,所以是半絲不敢隐瞞。
祁容詫異于他的真實年齡居然只有二十三歲,同情他貧賤夫妻百事哀,也生氣于他知道了有人行壞事後不報警,反而助纣為虐,推波助瀾。
面無表情地喝着茶,等錢亦說完。
“求求你,我知道自己錯了,但是我還想活下去,您有辦法嗎?”錢亦惴惴不安地望着祁容。
祁容不做聲,暗自斟酌着,按理說,錢亦做錯了事受到懲罰是理所應當的,他不管,沒人能說他做的不對;
但是,擺在他眼前的是,錢亦好歹也是條人命,而且已經認識到自己的錯誤,而他實際上也沒有造成太大的損失,他罪不至死。
“辦法是有的。”祁容沉默許久,一直到錢亦急得差點哭出來,他才慢慢說道。
“五鬼運財術,說到底是各取所需,五鬼替你取其他人的財融入你的命理中,而與之對應的,是你要代他們去積善德。
這是救急的法子,不是發財的法子,你看似是一人取了一點點財運,實際上卻産生了更多的因果,滿足不了對方所求,自然要付出其他的東西彌補他們的損失。”
“因果不看你取多取少,而是你到底是不是欠了其他人。”
錢亦聽着,臉色漸漸灰敗,苦澀道:“所以我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他之前沒有把那些人告發給警察,也是因為他聽見對方說過他們選擇的方法,知道不會造成太大的損失,這才昧着良心撈這一筆,沒想到卻因此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也對,古往今來,只要是有點玄學的基礎知識,誰會做這種賠本買賣,也就他傻,拿着個遺物裏翻出來的東西稀裏糊塗就出手了。
有些東西,是需要敬畏的,初生牛犢雖不怕虎,但是它真的能頂的過虎嗎,死的大多是沒經驗又莽撞的。
“那我應該怎麽做?”錢亦平複心情,安靜地問道。
他還想活着,他還想和心愛的姑娘步入婚姻的殿堂,哪怕艱難,他也得去試一試。
“一是歸還那些失主的財運。”
“好。”
“二是去警局舉報那些人。”
“沒問題。”
“三,去和那些因你受損失的人道歉,并且有多少人因你受損,你今後就要做多少件善事,真誠的那種,老天會判斷,那被你驅使的也會判斷,不要有僥幸心理。”
“好,我都願意。”錢亦俯下身沉聲道。
“最後,我會将你做的事情告訴官方,你需要戴罪立功。”
祁容摩挲着手指,想,正好現在徐玄然那裏需要幫手,而錢亦雖然沒經驗,但是他第一次接觸玄學術法就能自己折騰出這次的事情,可見天賦是很好的,物盡其用,才是正理。
“戴罪立功?”
“給官方幹活,幹多少賺多少,靠自己的真才實學,歪門邪道就不用想了。”
只要前期投資一下,就會有一個廉價勞動力,想必徐警官和馮正應該會很高興。
容山風靡了一個多月的支富寶論終于消停了下來,案子告破後,所有違法所得經審查後,全部返還失主。
好笑的是,當錢入賬後,很多人才發現自己居然丢錢了。
錢亦現在已經去專案組上班了,包吃包住,有基礎工資,經此一事,他改邪歸正,認真學習知識,鍛煉自己,并盡力做着祁容提的第三條。
因為錢亦的事情涉及玄學術法,已經封存,大多同事都不知道他的事情,只看到他經常去做善事,不禁對他另眼相看,也因此拉動了一批人做慈善。
總之,事情鬧得不大,解決也算是完美。
除此之外,被錢亦施法提前催發了財運的幾個倒黴蛋,祁容也想辦法處理了,其中一個居然是他室友許樂。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許樂經此事件,倒是沉下心來,專注寫作。
苦心人天不負,經過修改後的劇情人設更加鮮明突出,比之前那本牽強附會的不知好上多少倍,很快就被另一家更大更有誠意的公司關注了,版權也進入洽談中。
而之前那個公司的做法被現在的這個公司知道後,随手施為,不過幾日就傳遍了業界,對方的名聲臭大街了,同時也用這件事給許樂新書做了一波宣傳,實現了雙方的雙贏。
過了許久後,硬幣放在枕頭下可以發財的傳言依舊存在,只是到底信不信,就需要人們自己判斷了。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1-04-19 00:15:15~2021-04-20 00:24:4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lipinlipin2009 20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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