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一個穿着白大褂看起來是……
一個穿着白大褂看起來是醫生的人走了進來。
他熟悉醫院的構造,知道從哪兒可以躲過監控。
他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注射劑,摘開了蓋子。
平常熟能生巧的事情,現在手卻不停在發抖,這個藥劑和床上這個人正在輸的融合在一起會有什麽結果,他很清楚,但是如果不是真的沒辦法,他也不願意铤而走險。
他慢慢走上前去,握住了吊瓶。
心髒聲音巨大得他差點握不住手中冰涼的玻璃瓶,就在他在将針尖對準的時候,背對着他的韓揚突然睜開了眼睛。
餘光看見的醫生吓了一跳,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後面傳來腳步聲。
“不要用你手碰他。”一道聲音輕輕傳來,他連忙轉過身看去,是一直跟在這個病人身邊的秘書,穿着一如既往的正式,西裝襯衫領帶,臉上的表情也很平淡。
但是就這樣一個看起來極致斯文的人,手上卻拿着一根生鏽的鋼管,大概是從東邊正維修的應急通道裏拿到的,拖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音。
“我,我……”醫生結巴地說了幾句,見勢不妙就想跑路,顧嶼卻擡起右手就揮了下去。
鮮紅的血液順着鋼管流在了地上,趕過來的吳健森看着眼前的場景,目光落在旁邊這個身形纖細的人。他一直以為顧嶼是依靠韓揚的喜與愛生存的,但是現在他覺得是應該是自己想的簡單狹隘。
顧嶼沒有下死手,他還是知道分寸的。而且,這個人應該是目前最有用的證據了。
他還是挺感謝那個人把這個醫生送過來的。
當他擡起頭來時,卻發現病床上的韓揚正睜着眼睛看着他。
顧嶼微微一笑,輕聲說道:“我會馬上收拾幹淨的。”
韓揚揚了揚眉,沒有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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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憑什麽抓我!”醒來的醫生在車內情緒激動地反抗着,頭上的傷口被粗略的包紮了起來,顧嶼還沒有來,“我什麽都沒做!放開我!”
趕來幫忙的吳健森皺着眉看了眼他,“你安靜一點行不行。”
“趕緊松開我!你這是綁架!故意傷害!”
“是不是送你到警察局就知道了!”吳健森沒好氣的說道。
沒過一會兒,顧嶼拿着些什麽東西走了過來。
“趕快放了我!小心我告你們!”
聽見叫嚷聲,顧嶼擡起眼睛,透過後視鏡看向那個醫生。
“死人好像是沒辦法說話吧。”
“……”
“……”
吳健森和這醫生似乎都吓傻了。
醫生聲音都在發抖地說道:“殺人是,是犯法的……”
吳健森也顫抖着伸出手,“不,不至于吧。不是還要幫韓揚……”
顧嶼看了吳健森一眼,“沒聽出是玩笑嗎?”
誰能聽得出來……
“所以要把這家夥送到警察局嗎?”吳健森指了指後面的人問道。
“那就要取決于他了。”顧嶼看向那個醫生。
醫生知道他不會動手,也有了底氣,“你敢!別忘記是你動的手,你送我去警察局?小心你自己被抓進去。”
“我不怕坐牢。你怕嗎?”顧嶼冷靜地拿出檔案袋裏的東西,是那個醫生剛才拿的注射劑以及他随身攜帶的其他物品,還有就是顧嶼在醫院安裝的攝像頭記錄,“殺人未遂,你有好的律師為你辯護嗎?有錢賠償嗎?你猜你會坐幾年牢?”
如果有,他也不會走上這條路。
醫生懊悔不已,可是事已至此後悔也沒有用,他咬着牙問道:“你想要怎麽樣?”
顧嶼慢條斯理地将東西放回檔案袋,“我要你幫忙做證。”
看着顧嶼,吳健森才意識到這個人早就算好了這個醫生會怎麽做,他的說的話做的動作一切行為都是為了達成他想要的結果。
他忍不住抖了抖。
自己之前真是小看他了。
——
病情剛有好轉的周仁易沒有等到醫生的消息,卻等到了警察上門。
醫院裏,顧嶼脫去了韓揚的病人服,替他換上了嚴肅的黑色西裝。
“八點半就會開庭,我們需要早點過去。”
“必須要去?”
對于現在的韓揚,這起案件是陌生的。
顧嶼扣好最後一顆扣子,擡頭看向他,“不是必須,但我覺得你會想去的。”他知道韓揚如果想起來了,是一定是會去的。
韓揚看了看他,“是嗎?你好像對我的事情很有自信。”
顧嶼勾起嘴角,無聲地理了理韓揚的領子。
韓揚還是去了。
法庭裏很安靜,來旁聽的人很少,韓揚因為特殊情況,由律師代理出庭。
快到時間的時候,周仁易被法警帶了上來。
穿着囚服的他,狼狽不堪,瘦了一圈,臉色也格外蒼白一點也沒有之前容光煥發的樣子。
這次擔心和恐懼讓他太過心急,但是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現在這時代也沒有讓他想做什麽就做什麽的道理。
這個案件審了一天。
因為涉嫌太多方面,刑事民事都有涉及,甚至連十年前韓揚父親的那一樁顧嶼也都将證據一并交了上去。
就算沒有直接殺人,但也該承擔相應的責任。
周仁易似乎也沒有上訴的打算,畢竟證據明明白白地擺在面前,對上吳健森特意找來的金牌律師,沒有勝算。
宣布審判結果的時候,衆人站了起來。
一切都塵埃落定,周仁易終于付出了他該付的代價。
韓揚站在旁聽席的第一排,這一整天他聽的很認真。
現在看着周仁易深深低下的頭,他漆黑的瞳孔閃過什麽。
回去的路上,中途韓揚撐着下巴看着窗外的風景,突然叫停了顧嶼,讓顧嶼和他換一下,“我來開。”
顧嶼轉頭看向他,心中一跳,卻安靜讓出了駕駛位。
他坐在副駕駛位,看着韓揚開車時神态自若的樣子,像是回到了以前一樣。
韓揚沒有朝顧嶼知道的地方開去,而是轉了方向。
到了目的地,顧嶼愣了一下,心也平靜的下來。
這裏是韓揚父親的墓地。
韓揚帶着顧嶼走到了父親墓前,打開了剛才在路上買的酒。
不管身上的西裝有多昂貴,他随意地坐在地上,看着墓碑上中年男人的臉,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
上次他來祭拜,因為要開車回家,所以沒有喝酒。
現在他舉起了酒杯,對着父親敬了一下,喝了下去。
顧嶼拿起另一瓶酒,在碑前孝敬了半瓶,然後放在嘴邊,正要喝下時,卻被韓揚的手掌蓋住了瓶口,看着顧嶼的眼睛中帶着笑意,“你可還要開車帶我回去。”
兩人的距離很近,韓揚抵着顧嶼的額頭,低聲誇道:“做的很好,謝謝。”
顧嶼聞着他口中傳來的酒香,小聲問道:“那可以獎勵我嗎?”
韓揚擡起眼,游刃有餘地看了他一眼,坐直了喝了一口酒,笑道:“回去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