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周仁易在客廳坐了一夜
周仁易在客廳坐了一夜。
一方面他害怕韓揚會把那件事捅出去,但是他又知道韓揚沒有直接告他就說明他在顧慮什麽。
難道沒有找到證據?
周仁易心想。
可是沒有證據是怎麽知道是他的。
大概氣血攻心,第二天周仁易就生病了。
但是他不敢放松,他擔心韓揚會繼續查下去,如果放任他,總有一天自己會被送進監獄
韓揚不能留,有些糊塗的周仁易滿腦子只剩下這個念頭。
他躺在床上,虛弱的拿了過床頭櫃第二個抽屜裏的手機。
——
顧嶼敲門走了進來,手上拿着餘家送來的資料。
韓揚沒有要之前餘家承諾的賠償,作為替代,他讓他們幫忙調查周仁易。
既然敢做到那個份上,那他做的事肯定不止一件。
韓揚翻開文件,看了一遍,知道是查出了點眉目了。
看來不久後就能用到。
顧嶼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最近韓揚總是忙到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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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可以理解,将任何一個人擺在這個處境,都不會有多少耐心。
材料的整理費了一些時間,直到深夜的時候,韓揚才起身準備回去。
坐電梯到地下室,韓揚按了一下車鑰匙,往自己的車走去。
耳邊卻突然響起來了一陣聲音,車輛極速駛來與地面的摩擦聲,是普通人根本無法躲閃的車速。
是沖着他來的,韓揚只來得及看了那輛車一眼,但心裏清楚背後的人肯定是周仁意。
對準目标完成任務後,這輛車沒有過多停留就揚長而去。
——
“我靠,我靠!”吳健森就急匆匆地趕到醫院。
這頓時間他已經開始接手家裏的一些事,有段時間沒有找韓揚,沒想到接到電話就是韓揚出車禍的消息。
跑進病房,看見床上的韓揚的樣子,當即就開始發飙,“怎麽這麽嚴重!哪個龜孫兒幹的好事!”
這次車禍大概也是因為韓揚命大,全身多處擦傷,手臂骨折,卻沒有生命危險。但看起來還是令人揪心。
吳健森走到韓揚身旁,輕手碰了碰他的手,“這得要多久才能養好。”
韓揚看着他,卻緩緩擡起了手,躲避了他的動作。
吳健森愣了一下,不明白他的意思。
站在旁邊的顧嶼沉默地看着陰暗的牆角,臉上沒有表情。
氣氛有些不對,吳健森察覺出來了。
韓揚揉了揉額頭,似乎有些累了。
醫生診斷是輕微腦震蕩,所以偶爾會出現暈眩的情況。
顧嶼收回目光,對吳健森說道:“我們先出去,他要休息了。”
“不記得了?!”吳健森站在樓梯間不可置信地說道。
“車禍的後遺症。”
無言了許久,吳健森焦躁地揉了揉頭發,“那什麽時候會想起來?”
顧嶼輕輕搖了搖頭,“不确定。”
過去的事他也都一件一件告訴了韓揚,但還是沒有用。
“那撞人的混蛋呢?”
“還在調查,當天地下停車場已經外圍的攝像頭都出了故障。”
看來是有備而來,吳健森低罵。
不幸中的萬幸是沒有其他什麽危險情況,吳健森嘆了口氣,“現在只能先照顧他等他,等着他慢慢想起來了。”
“不能等。”顧嶼輕聲說道,眼神卻有些危險,“有些事會來不及。”
“什麽來不及?”
顧嶼卻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我這次請您過來,主要想請您在車禍嫌疑人那邊跟進一下。”
“那是肯定的。韓揚這邊就由你來照顧了。”
韓揚枕在枕頭上,頭暈已經緩解了些,但是還是想不起什麽東西。
腦子好像空白一片,沒有任何痕跡。
剛才站在床角的那個纖細的人之前給自己說過一些事,但是沒有記憶的他聽起來只覺得與自己分割的很清楚,并沒有那是自己的事的感覺。
這是一種說不清楚的感覺。
像是有人在告訴你,你是另外一個人。
過了許久,門被顧嶼推開。
韓揚背對着他躺在床上,沒有動作。
他走到床邊,蹲下身來,靠在床邊。
“我會幫你的。”顧嶼清澈的聲音響起,“我會替你完成你想做的。”
“所以快點想起來吧。”
周仁易的事經不起任何耽擱,現在韓揚做不了,只能他來做。
但是顯然周仁易不會就此罷手。
他也得了場重病,腦袋時而清楚時而糊塗,偶爾在夜裏夢中又回到了十多年前的時候,探監室裏韓揚父親睜着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那不怪他,誰讓姓韓的那個人察覺到是他動的手,只要他聯系牧澤城或者任何一個好友,都可能查出蛛絲馬跡。
周仁易只能用韓揚來威脅他,十七八歲的少年,沒了大人,可指不定會發生什麽事。
知道他終于死了後,周仁易也經常做這樣的夢,但是漸漸的也就好了,周仁易以為不會再想起來的。
正在這時,韓揚并沒有死的消息傳來,他差點吐出幾口血。
他連忙給人打了電話,“你怎麽辦的事!”
“誰知道那小子那麽命大。”
“那就繼續!”
“不行,現在有人跟的很緊,太危險了,我不打算幹了。”
“多少錢都可以!別忘了你家裏人要死的時候也是我幫的忙,這次之後我也會幫你解決後面的事,你不用擔心。”
對面遲疑了一下,嘆了口氣,“最後一次。”
韓揚失憶後,餘家那邊給的文件顧嶼繼續接手,公司的事務他都安排的妥當,每天的休息時間壓縮到極致往返公司醫院,出入各種場所。
顧嶼像是成了第二個韓揚,将一切都井井有條的進行下去。他不能懈怠,一毫一秒的耽擱都有可能就會丢失有力的證據。
韓揚一直都在醫院休養,他受的傷要養好還要很長一段時間。
顧嶼大部分時間都在公司和律師那兒,每天下午會來陪韓揚坐一會兒。
韓揚見他有些疲憊的樣子,也說過不用那麽辛苦。
但是顧嶼只是将臉放在他的手掌裏,輕聲說道:“沒關系的。”
其實即使在韓揚記不得的這段時間裏,顧嶼也常親近他,沒有刻意地隐瞞他們的關系,也沒有特意的說明。
韓揚自然也很快的察覺出來了,雖然大部分時間不怎麽接受目前對于自己是陌生人的顧嶼過于親密的接觸,但偶爾顧嶼親過來時也沒有躲。
最近頭暈的情況有所減少,可是一直躺在床上,作息就有些失調。
晚上睡的會比較晚,下午的時候他會眯一小會兒。
護士進來換吊瓶,讓他吃藥的時候會喊他起來。
可是今天門打開的時間有些早了,腳步聲音也不像是女孩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