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警察
第二天清早，顏生剛進攝影棚，就感覺到兩道存在感異常強烈的目光。
于嘉茂。
她吹着口哨，假裝沒看見，跟副導演打聲招呼，進了化妝間。
于嘉茂臉色更不好看了。
陳杏子瞥見，心裏莫名有點暢快。
這世界畢竟還是公平的，雖然顏生好看又有錢，但也不是那麽順風順水，最起碼……于嘉茂就不喜歡她。
名氣很難跟資本抗衡，那也得看是什麽樣的名氣，像于嘉茂這樣的頂級流量，最不缺的就是腦殘粉，一個不好，就會被撕的遍體鱗傷。
她暗笑，卻忘了自己也同樣不受待見。
電視劇叫《夏天》，光聽名字，都覺得一股小清新氣息撲面而來。
張導雷厲風行，劇組人一齊全，立馬舉行開機儀式，有于嘉茂和顏生兩尊大佛在這兒，消息剛傳出去，一線媒體就蜂擁而至。
《冬城》熱度尚在，到了提問環節，顏生面前全是話筒，有個記者問：“顏生，現在有男朋友嗎？”
她笑着搖頭：“暫時沒有。”
“這樣啊，”對方帶着點引導：“你覺得嘉茂怎麽樣？”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問完之後，于嘉茂的背挺直了點。
“他很好呀，”顏生四兩撥千斤：“只是沒怎麽接觸過，還不是很熟悉。”
那個記者不願放棄：“你會喜歡他這樣的男生嗎？”
這問題有點敏感，要是回答不好，容易生出事來。
要說喜歡，倒像她主動貼上去，指不定會被腦殘粉撕，可要是說不喜歡，又有點看不起人。
“未來有無限種可能，”顏生答得滴水不漏：“我個人比較喜歡溫柔體貼的。”
于嘉茂的脾氣，可不怎麽好。
也就是說，不合适。
彼此雙方都留了面子，這事兒也就過去了。
她四兩撥千斤，把話頭了結了，記者卻還有點不甘心，主持人很有眼力，立馬開口：“請下一位記者提問。”
那記者悻悻坐下了，被叫起來的這個，卻更不配合。
“嘉茂呢？”他問：“你會喜歡顏生這樣的女孩子嗎？”
觀衆席像是被扔了顆□□，立馬就喧鬧起來，滿場的人都豎起耳朵。
于嘉茂從顏生說完就沉着臉，掃眼記者，毫不客氣的怼了回去：“關你什麽事？下一個！”
記者們面面相觑，張導也有點尴尬，但早就了解他的作風，倒是沒說什麽，主持人适時打個圓場，提問繼續。
記者們有了話題可寫，熱切的讨論幾句，再問到陳杏子和男二號季蕭時，明顯沒了之前的熱情。
陳杏子臉都黑了，好容易才忍住，季蕭倒很平靜。
頂級流量不愧是頂級流量，開機儀式結束，#于嘉茂顏生疑似不和#的話題就上了熱搜。
底下配圖是開機儀式上的，兩人坐在一起，但全程無互動，問到最後，于嘉茂臉色更是陰的吓人。
顏生上過好幾次熱搜，打臉都打的煩了，叫人買了波水軍，把底下評論刷的十分和諧。
熊貓超人：你第一次見陌生人就勾肩搭背談婚論嫁？社會社會。
檸檬味汽水：嘉茂很帥，老婆很美，不要挑事，好伐？
想名字好累：惡意挑起争端，已舉報【微笑】
“幸虧沒起争端，”小助理刷了會兒微博，放心下來：“于嘉茂的粉絲戰鬥力可強了。”
“別看了，”顏生扔了份劇本過去：“跟我對對詞。”
小助理“哦”了一聲，翻開劇本，一板一眼的念男主角臺詞。
“夏妍，”她聲音軟糯糯的：“你喜歡我嗎？”
顏生托着腮，語笑嫣然：“喜歡呀。”
她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像是兩彎月牙，內裏盛了漫天星光。
小助理臉紅了，結結巴巴的問：“真……真的嗎？”
顏生好笑的看着她：“念錯詞了。”
小助理捂住臉，扭過頭去：“你不要看我嘛，我會不好意思的。”
顏生問她：“為什麽會不好意思？”
“……因為，”小助理将手撤下，有點無助：“我好像彎了。”
顏生愣了一下：“啊？”
“不行，”小助理一臉認真：“你得對我負責。”
“怎麽負責？”顏生笑了，捏捏她臉頰：“娶你嗎？”
小助理還沒來得及說話，門就被推開了，于嘉茂站在外邊，往裏看了看，臉色震驚，大步上前，把兩人拉開了。
“做什麽呢，”他瞪小助理：“靠這麽近幹嘛！”
小助理居然沒慫，叉着腰，氣勢洶洶：“關你什麽事！”
于嘉茂眉毛一挑，不需要說話，就威懾十足。
小助理有點心虛，躲到顏生後邊去，一臉委屈：“你看他。”
于嘉茂：“……”
這股奸妃告狀的感覺，是怎麽回事。
顏生問他：“有事嗎？于先生。”
于嘉茂被那句“于先生”堵了一下，語氣就弱了：“馬上開拍了，找你對詞。”
他們對手戲很多，早點練一下也好，顏生沒理由拒絕。
孤男寡女獨處一室，天生的娛樂素材，随便拍幾張照就能緋聞滿天飛，以防萬一，還是到大廳去比較合适。
于嘉茂跟在她後邊，臉上少見的溫和，忍了又忍，還是問出來了：“你……你不記得我了嗎？”
顏生一愣：“什麽？”
“沒什麽，”他悶悶的看着她，說：“我很溫柔的，一點也不兇。”
小助理：“喂!”
……
開機儀式結束，劇組儀器也調試完了，張導訂了酒席，叫上導演組和幾個主演，開拍前小聚一次。
陳杏子高中時候出道，年輕水靈的小姑娘，既清純又秀美，經紀公司跟她簽約後，打算走玉女路線，先叫出國去混個文憑，稍加包裝，就成了勵志女神。
說起來，她比顏生還小兩歲，但人跟人是沒法兒比的，才二十出頭，臉就開始走下坡路了。
張導喝的有點多，知道她跟顏生鬧過的那場風波，大着舌頭勸和：“你是前輩，又比顏生大，要有個做前輩的樣子才行。”
這話是好意，陳杏子臉上卻有點繃不住，尬笑一會兒，解釋說：“沒有，顏生比我還大兩歲呢。”
“真的嗎？”張導看看她們兩個，迷迷瞪瞪的念叨：“看不出來啊。”
于嘉茂發出一聲笑，其餘幾個人還客氣點，總算沒笑出聲。
陳杏子只是幹笑，手指甲險些掐進肉裏，悶着頭自顧自喝酒。
一群人吃的差不多了，卻不打算走，叫了酒，留下唱歌。
于嘉茂是第一個唱的，他拍電影出道，後來也出過唱片，當月就拿下了排行榜首位，唱功相當出色。
他人生的英俊，嗓音也低沉性感，一首有點老的情歌，被他唱的纏綿悱恻。
底下幾個人瘋狂鼓掌，他卻轉過頭去看顏生，燈光下面容俊朗，別有一番深情款款：“來一首？”
一起喝過酒，相處時就随意多了，他一說這話，其餘人就配合的起哄，顏生剛才喝了幾杯，面頰微紅，媚光四射，挑了支英文曲子，語調慵懶。
她聲音輕柔而曼妙，有種說不出的旖旎，像是能直接透進人心裏去似的，一曲唱畢，包間裏久久沒人說話。
“喂，”顏生拍了拍手：“回魂了。”
“顏生，你可以發唱片了！”副導演激動的說：“我敢擔保，一定會火的！”
“算了吧，”她說：“暫時不感興趣。”
“可惜了這麽好的嗓子。”副導演一臉惋惜，其餘人也是一樣。
他這可不是在胡亂恭維人，圈裏打拼這麽多年，什麽聲音他沒聽過，但從沒有人能像顏生這樣，只憑一副嗓音，就叫人神魂颠倒的。
陳杏子今晚喝了不少，有點頭疼，再聽人誇獎顏生，心裏更不舒服，打聲招呼，到外邊去透氣。
深夜的風很涼，她在陽臺上吹了兒，才覺得心裏那股火氣淡了些，正想回去，就看見有個服務生推着車過來，大概是送酒的。
她沒在意，正想過去，就見他到了監控死角，從懷裏掏出什麽，偷偷往酒裏倒。
陳杏子心頭一跳，往後退一步，不叫他察覺，目送人進了包間，才整理儀容，跟了過去。
“杏子，剛去哪兒了？”剛進去，就見張導沖她招手：“快來，就你沒唱了！”
“就來。”餘光瞥見服務生把酒遞給顏生，她笑的更動人了。
……
回去時，幾個主演坐的是一臺車，他們或多或少都喝了點，半合着眼，一回酒店，估計就得睡下。
陳杏子喝的也不少，暈乎乎的，只剩一絲清明，支撐等結果。
她可不相信服務生在酒裏邊摻的，是什麽好東西。
酒店距離下榻的地方不遠，但也不近，約莫半小時路程，馬上就要到了，車卻被攔下了。
導演組幾個人坐前邊那輛車，停下後過去敲車窗：“警察例行檢查，沒事。”
“例行檢查？”陳杏子心裏一突，主動問了句：“查什麽？”
回答她的不是副導演，而是一個年輕警察。
“我們接到舉報，有人涉嫌吸毒，并非法持有毒品。”
夜色正深，他聲音堅毅：“請配合我們的工作，主動下車，接受檢查。”
